不等李木倚开口问,他就回答道,“我得到了一件法器,可以探究任何人的生死,华澜枝已死。”

    他脸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好消息,华澜枝死了,更好的消息,她的魂魄会暂时困在埋骨之地。我会在她消散之前找到她。”

    这时候提起华澜枝,李木倚明白了他的用意。

    傅揽愿转头看金姬,“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但或许有人知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金姬眼睛迸发出光亮,她被多番打击,本来已经准备收拾收拾回家再沉淀两百年,看看亲爹亲娘的骨灰里还扒出什么好东西来。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傅揽愿就用两只手指捏住了她的鸟喙,“去的路上,一切都听我安排,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姬用力地点点头。

    “你身上还有银两吗?”傅揽愿伸手要钱,金姬的小金库见底都没有掏出多少来,可见无名派的贫穷是一脉相承的。

    傅揽愿转身就把钱给了李木倚,“师兄现在有坐骑了,可以省一笔车马费。”

    金姬歪头,“掌门,你说的坐骑该不会就是我吧?”

    傅揽愿一脸慈爱,“怎么会呢,我说得当然是你的剑了。”

    傅揽愿带着金姬又重新把山道上的结界布置好,顺便在集市上买了晚饭。

    四人围桌而食,也不知道金姬原本就吃得多,还是实在饿坏了。食量之大,令她们三人叹为观止,傅揽愿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大笑不止,直到入寝前还在笑。

    傅揽愿原本的房间离山顶更近,在天劫中连带那些他收藏的鸡零狗碎一起灰飞烟灭。还好李木倚院中还有一间小一点的卧室,金姬也不睡床,挂在房梁上睡了过去。

    傅揽愿硬说金姬身上有股鸟味,在李木倚房间里打地铺。

    翠翠一早就爬到床上,挨着墙角睡着了。

    傅揽愿做贼似的关了门,将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子递给李木倚,又在她要打开时摁住了她的手,“等需要时你再打开。”

    “师兄难道给我留了大金条吗?”李木倚将木盒放在枕头底下。

    “我倒希望是。”傅揽愿在床边的地上铺了被褥,他平常说话比说书人要跌宕起伏,这会儿语气平淡得李木倚一时半会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小木头,此行凶险,如果我不在了,你就设下结界,到可以离开本体的时候再下山,不要再回来了。”

    对上傅揽愿平静如水的眼眸,李木倚才明白盒子装的是那个可以知晓某人生死的法器。

    李木倚坐在床沿,想起了师父走的那一天,他告诉李木倚他求仁得仁,是罪有应得,而后没有再看过李木倚一眼。

    傅揽愿见李木倚不答话,兀自躺下闭上眼睛,他眼下有一团青黑,配合着微微蹙起的眉头,真是一副倒霉的寡相。李木倚忽然意识到傅揽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愿下山见人,有事没事就在师父面前撒娇卖乖的少年人了。

    一夜无眠,傅揽愿倒是睡得香,看见李木倚坐在床头看了他一夜倒吓了一跳,拉着她就出了院门。

    金姬已经醒了,变成了原型挂在树上伸展翅膀,李木倚不识得鸟类,只觉得她的原型长得怪眼熟的。

    金姬被傅揽愿叫下来煮早饭,几个人潦草吃完,金姬就开始催着傅揽愿快点启程。

    他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给李木倚梳头发,还不忘调侃她,说等秋天回来,或许就看不到了。

    李木倚没有回话,自从他昨夜说那话开始,李木倚就没再开口说话或者应答了。她原本就是截烂木头,沉默寡言也是自然。

    连金姬一个外人,翠翠一个似人非人的小娃娃,也看出了不对劲,偏偏傅揽愿看不出来,他表现得与平常无异,依然是收拾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才踏上了金姬的剑,御剑而去。

    他甚至同那日的师父一般,没有回过头看李木倚一眼。

    可李木倚没办法阻止傅揽愿,他没亲眼见到师父死无全尸都尚且如此,倘若她能离开归云山,必定也终生追查。

    只是两个月过去,无论消息是好是坏,都始终没有传来。

    翠翠反倒在李木倚的日渐消沉中长大了,她肉眼可见地拔了个子,只是一直不会说话,好歹二人相处时间久,不必说话也明白对方的心意。

    李木倚断了一臂,无法教她剑法,她便捧着书自己琢磨,琢磨来去也不明白。

    也不知道傅揽愿和金姬什么时候回来,金姬或许能指教她。李木倚那时看见金姬的剑法行云流水,却没问她是跟着谁在修炼。

    翠翠因为生长痛,好不容易睡着之后也一直在梦中挣扎。

    李木倚在木床的吱呀响声中陷入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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