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很好，是他们配不上你。”阮思茂一本正经地安慰她。
谢道清赞同地看了阮思茂一眼，赞叹道：“思茂，你不亏是最了解我的人，说的真好。”
加薪加薪！
“哪里哪里，都是仰赖陛下的教导。”阮思茂一波商业互捧就是走起。
谢道清轻笑两声后，恢复点正经，吩咐道：“端杯浓茶来。”
阮思茂看着台案上摞着的高高奏章，叹了一口气如实照做了，又默默地为谢道清的身侧多加了几盏烛火。
这漫漫长夜，谢道清的事情还多着呢。
临近天明时，案台上的烛火才终于熄灭，谢道清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匆匆又起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几天，谢道清才总算让自己的案台得到短暂的清空。她伸了伸懒腰，看着换班回来的阮思茂走进来，又透过窗户瞅了眼外面已经艳阳高照的天，这才发觉自己是又坐了一上午。
她站起身摁了摁僵硬的脖子，问身边的阮思茂：“阿澈到哪了？”
不出意外，今日正好是谢道澈从大相国寺出发多日后，抵达上京的日子。
阮思茂拱手回道：“臣来时已问过了下面的人，算时间郡王殿下正午后就该进京了。”
谢道清迈开步子，“算起来，他走有半年了。”
“是。”阮思茂跟上谢道清的步子，犹豫着开口：“县主也出宫了，说是想念殿下要去迎殿下进京。”
不过他猜这只是其一，肯定还是因为李升云这段时间一直困在宫里学习功课，所以憋不住要出去望风。
谢道清也清楚，无所谓地摆摆手：“她最近也确实在宫里憋久了，出去撒撒野也好。”
阮思茂闻言想了想李升云的那个性子，只盼着这位祖宗别再撒个大野回来就好。
谢道清慢悠悠地走到殿外，阳光照耀着她全身，耳边是细微风声卷着树叶沙沙做响，她忽感她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想到这，她兴致起来了，问阮思茂：“卢嫂嫂酿的竹叶醉还有吗？”
“有，还有两壶。”阮思茂使唤人去给她拿来。
谢道清口中的卢嫂嫂名唤卢知晓，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李升云的亲嫂嫂，李升云有两位一母同胞的兄长，长兄李域，次兄李旌，而卢知晓是李域刚成婚一年的妻子。
谢道清挺喜欢她这个表面娴静端庄、内里坚韧不屈的表嫂，会酿酒会烧瓷，什么都好，就是嫁给了李域。
不过卢知晓嫁给李域这事确实也别有内情，只因她正当议嫁之龄时家中长辈突然去世，守孝三年，若不然这么好的漏也不可能让李域那个讨厌鬼捡去。
听说两人成婚这一年来关系也是淡淡的，她舅母信中说卢知晓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唯独对李域冷冷的。李域又是个不太讨人女子喜欢的野蛮性子，白瞎了一张好脸，也不会用，谢道清真担心这两人以后过成一对怨侣。
接过宫人递来的竹叶醉，谢道清坐在廊边的围栏上，斜斜地倚在柱子上，任由阳光洒满她的全身，照射着头上的金簪熠熠生辉。
谢道清昂起纤长的脖颈，手腕轻斜将竹叶醉灌入自己的口中，喝完她随手将空壶扔给阮思茂，眼眸随意一转，不想竟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再认真一看，旁边还有一个人。
她坐起身来，再定睛一看，嚯！后面还跟着几个人，还全是熟人。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全悟了，一定是有祖宗又惹麻烦了，所以现下被人压来找她主持公道呢。
正当此时，有宫人迈着细碎小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陛下，裴侍郎和张少卿来了。”
谢道清收回放在那人身上的视线，点点头：“我看到了。”
看着张继和裴珺走来，谢道清下意识就要站起身，不想酒劲上头，她踉踉跄跄地身姿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栽下去，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卢知晓酿的酒都有一种特点，那就是入口绵柔，后劲极大，谢道清原本敢喝就是仗着暂时没有政务，她在下午能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
更无奈的是，她眼下头脑还算清明，不想身子比她的脑袋麻痹的快，她要栽了。
而就在谢道清做好准备让自己的脑袋与地面结结实实地来上一次亲密接触时，她没注意到有人急切地在几步之外飞奔过来，然后她就感受到有一双宽厚大手覆上她的腰，比她更快的将她接住扶起站直。
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开她，弯腰抬手告罪一条龙。
装什么？
谢道清看他这样，心中想发笑，他温热大手拂过她后腰留下的余温可是还没有完全消散。
张继这时瞥了一眼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裴珺，走到谢道清面前，笑着道：“陛下安好。”
谢道清的目光从裴珺身上转移到张继身上，揉着脑袋点点头，之后吩咐阮思茂搞碗醒酒汤来，这眼前还有个堂等着她来升。
张继见状，反而不急了，只道：“此事也不算特别急，陛下可以先歇息，臣明日再来。”
谢道清瞥了一眼廊下站着的几个人，最前头的李升云发髻微散，脸上除了一点红印倒是没什么伤，主要是一脸不服。李升云身边站着的她那刚刚回京的弟弟和李升云则是截然相反，面上是一脸窝囊委屈样，头上的金冠歪倒在一边，脸上也挂着大小几个彩不说，还有三道被指甲挠出来的长长血痕，惨不忍睹。
她再向后看，一向以温润公子示人的王绚也是发丝微散，长衫有些凌乱，脸上也有几道触目惊心的带血长痕，剩下的一位世家子并两位世家女也是各有损伤，不堪入目。
看完一圈，谢道清总结出一件事——谢道澈比别人都实诚，并且不怎么会打架，所以全场他被打的最惨。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才十岁，年龄小经验少。
一旁的阮思茂看到这一幕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他就说这出去容易撒大野吧，果然如此。
自己撒就算了，买一送一，还带坏一个回来。
谢道清收回视线，对张继道：“无事，来都来了，怎好让你们白跑一趟，有什么事如实说，我替你做主。”
“谢陛下。”张继笑了笑。
……
片刻后，谢道清被阮思茂虚扶着手坐在上首，接过醒酒汤苦闷的一口干下去，接着扔一块饴糖在口中，随着舌尖的甜味在口中弥漫开，她支着头精力不济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几个犯事人员，“说说吧。”
快说说好好的又造什么孽出来了！
下首犯事的站着，没犯事的坐着，是以坐在一旁的张继闻言挺起上半身，回答：“这几位公然在…坊间打架，臣无能，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是以来烦扰陛下。”
毕竟打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是小儿女间争风吃醋搞出来的事，这种事他实在不知处理的尺度在哪里！
再说，他也是没经验，他当年成婚前和他夫人可是一对一，没有这么多无关人员，哪像现在的少男少女们…如此…奔放…
世道真是开明了不少！
当时他正巧在宫城不远处遇到要去吏部复职的裴珺，他一想这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是以没有丝毫犹豫地将他拉来了。
不过还没到宫中他就发现这人还有个大用处——能分分钟镇得住这帮世家子女。
裴珺当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几位犯事人员，就见在他面前还算有骨气的几位“大爷”，看到裴珺后骨气立马少了一半。也不吵吵嚷嚷了，一个个安静如鸡，老实了很多，他的耳朵也算清净了不少。
谢道清冲张继轻点头，张继复坐下后，就听谢道清问：“几位谁能告诉告诉朕究竟为何啊？”
见她问话，李升云第一个就要张口，谢道清见状直接伸出手打断她，“你先别说。”
她从几人中仔细打量了一下，指出一个看着最可靠的人，“王绚，你说。”
被点到名的王绚目光从自己斜前方停了一瞬，走出人群，抬手行了一礼，平静道：“回陛下，此事错全在我一人。”
此言一出，在场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李升云看着他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不理解，之前站他身边的那位世家子应当是与他同行之人，听闻此言眉毛一挑，剩下的两位世家女则是满脸的震惊与伤心。
谢道清只觉真有趣啊，“哦？这是何说法？”
王绚答：“回陛下，一个时辰前我在坊间遇到郡王和县主，我……与县主积怨已久，是以一见面便冲县主口出恶言，恰巧此时姜娘子和吴娘子撞见此事，助纣为虐，所以才有了此番……”
“盛况？”谢道清帮他补充下一句。
王绚腰弯的更低，道：“是。”
此时李升云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谢道澈见状轻轻碰了碰她，小声苦口婆心劝道：“云姐姐千万记得少说话，你没心眼，容易找罪受。”
李升云：“？”
这是人话吗？
后面的两位世家女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故事中助纣为虐的助，哭着大喊道：“陛下，王绚乱说，我们没有助纣为虐，县主她…她也不单纯啊，她也没放过我们啊！”
那位姜娘子说着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大声喊冤：“陛下你看，这都是被县主打的，县主可是下了狠手啊。”
谢道清一看，是挺狠的。
张继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帮小娘子彼此之间下手真够狠。
阮思茂看了一眼，脸别到一旁，心累到懒得八卦，看着外面的大太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场闹剧结束，他此刻真的只想去吃饭。
李升云闻言忍不住了，谢道澈在一旁想拉都没拉住，就听她怒骂道：“姜子娉你还有脸说这话，是我先动手的吗？还不是你先抓了阿澈。”说着一把抬起谢道澈的脸让她看。
姜子娉一听这话也不愿意了，往地上一坐，哭着捶地大骂道：“李升云你就有脸说这些了？你看看王绚那张脸被你抓成什么样了，王绚可是上京长得最好看的郎君了！！你看看你下手多狠。”
李升云也不甘认输，道：“王绚哪里就是最好看的郎君了？你瞎了你的狗眼，你想要他你让你家去提亲啊！”
姜子娉闻言脸红成一片，抬眼去看王绚，发现这厮一脸伤心的正发呆，立刻提起战斗力骂道：“李升云你粗鄙无礼，一个未婚女子张口闭口就是婚嫁之事！”
李升云讽刺一笑：“你在这装什么单纯女娘？”
“肃静，陛下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阮思茂一脸便秘的出声打乱她们无休止的扯皮。
裴珺坐在一旁，冷着脸看着跟菜市场一般的盛况，提议道：“陛下不如分开他们一一询问。”
也省得两句话不说就闹成一团。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也不吵了，安安静静地等着谢道清发话。
谢道清赞同地看了阮思茂一眼，赞叹道：“思茂，你不亏是最了解我的人，说的真好。”
加薪加薪！
“哪里哪里，都是仰赖陛下的教导。”阮思茂一波商业互捧就是走起。
谢道清轻笑两声后，恢复点正经，吩咐道：“端杯浓茶来。”
阮思茂看着台案上摞着的高高奏章，叹了一口气如实照做了，又默默地为谢道清的身侧多加了几盏烛火。
这漫漫长夜，谢道清的事情还多着呢。
临近天明时，案台上的烛火才终于熄灭，谢道清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匆匆又起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几天，谢道清才总算让自己的案台得到短暂的清空。她伸了伸懒腰，看着换班回来的阮思茂走进来，又透过窗户瞅了眼外面已经艳阳高照的天，这才发觉自己是又坐了一上午。
她站起身摁了摁僵硬的脖子，问身边的阮思茂：“阿澈到哪了？”
不出意外，今日正好是谢道澈从大相国寺出发多日后，抵达上京的日子。
阮思茂拱手回道：“臣来时已问过了下面的人，算时间郡王殿下正午后就该进京了。”
谢道清迈开步子，“算起来，他走有半年了。”
“是。”阮思茂跟上谢道清的步子，犹豫着开口：“县主也出宫了，说是想念殿下要去迎殿下进京。”
不过他猜这只是其一，肯定还是因为李升云这段时间一直困在宫里学习功课，所以憋不住要出去望风。
谢道清也清楚，无所谓地摆摆手：“她最近也确实在宫里憋久了，出去撒撒野也好。”
阮思茂闻言想了想李升云的那个性子，只盼着这位祖宗别再撒个大野回来就好。
谢道清慢悠悠地走到殿外，阳光照耀着她全身，耳边是细微风声卷着树叶沙沙做响，她忽感她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想到这，她兴致起来了，问阮思茂：“卢嫂嫂酿的竹叶醉还有吗？”
“有，还有两壶。”阮思茂使唤人去给她拿来。
谢道清口中的卢嫂嫂名唤卢知晓，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李升云的亲嫂嫂，李升云有两位一母同胞的兄长，长兄李域，次兄李旌，而卢知晓是李域刚成婚一年的妻子。
谢道清挺喜欢她这个表面娴静端庄、内里坚韧不屈的表嫂，会酿酒会烧瓷，什么都好，就是嫁给了李域。
不过卢知晓嫁给李域这事确实也别有内情，只因她正当议嫁之龄时家中长辈突然去世，守孝三年，若不然这么好的漏也不可能让李域那个讨厌鬼捡去。
听说两人成婚这一年来关系也是淡淡的，她舅母信中说卢知晓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唯独对李域冷冷的。李域又是个不太讨人女子喜欢的野蛮性子，白瞎了一张好脸，也不会用，谢道清真担心这两人以后过成一对怨侣。
接过宫人递来的竹叶醉，谢道清坐在廊边的围栏上，斜斜地倚在柱子上，任由阳光洒满她的全身，照射着头上的金簪熠熠生辉。
谢道清昂起纤长的脖颈，手腕轻斜将竹叶醉灌入自己的口中，喝完她随手将空壶扔给阮思茂，眼眸随意一转，不想竟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再认真一看，旁边还有一个人。
她坐起身来，再定睛一看，嚯！后面还跟着几个人，还全是熟人。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全悟了，一定是有祖宗又惹麻烦了，所以现下被人压来找她主持公道呢。
正当此时，有宫人迈着细碎小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陛下，裴侍郎和张少卿来了。”
谢道清收回放在那人身上的视线，点点头：“我看到了。”
看着张继和裴珺走来，谢道清下意识就要站起身，不想酒劲上头，她踉踉跄跄地身姿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栽下去，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卢知晓酿的酒都有一种特点，那就是入口绵柔，后劲极大，谢道清原本敢喝就是仗着暂时没有政务，她在下午能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
更无奈的是，她眼下头脑还算清明，不想身子比她的脑袋麻痹的快，她要栽了。
而就在谢道清做好准备让自己的脑袋与地面结结实实地来上一次亲密接触时，她没注意到有人急切地在几步之外飞奔过来，然后她就感受到有一双宽厚大手覆上她的腰，比她更快的将她接住扶起站直。
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开她，弯腰抬手告罪一条龙。
装什么？
谢道清看他这样，心中想发笑，他温热大手拂过她后腰留下的余温可是还没有完全消散。
张继这时瞥了一眼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裴珺，走到谢道清面前，笑着道：“陛下安好。”
谢道清的目光从裴珺身上转移到张继身上，揉着脑袋点点头，之后吩咐阮思茂搞碗醒酒汤来，这眼前还有个堂等着她来升。
张继见状，反而不急了，只道：“此事也不算特别急，陛下可以先歇息，臣明日再来。”
谢道清瞥了一眼廊下站着的几个人，最前头的李升云发髻微散，脸上除了一点红印倒是没什么伤，主要是一脸不服。李升云身边站着的她那刚刚回京的弟弟和李升云则是截然相反，面上是一脸窝囊委屈样，头上的金冠歪倒在一边，脸上也挂着大小几个彩不说，还有三道被指甲挠出来的长长血痕，惨不忍睹。
她再向后看，一向以温润公子示人的王绚也是发丝微散，长衫有些凌乱，脸上也有几道触目惊心的带血长痕，剩下的一位世家子并两位世家女也是各有损伤，不堪入目。
看完一圈，谢道清总结出一件事——谢道澈比别人都实诚，并且不怎么会打架，所以全场他被打的最惨。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才十岁，年龄小经验少。
一旁的阮思茂看到这一幕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他就说这出去容易撒大野吧，果然如此。
自己撒就算了，买一送一，还带坏一个回来。
谢道清收回视线，对张继道：“无事，来都来了，怎好让你们白跑一趟，有什么事如实说，我替你做主。”
“谢陛下。”张继笑了笑。
……
片刻后，谢道清被阮思茂虚扶着手坐在上首，接过醒酒汤苦闷的一口干下去，接着扔一块饴糖在口中，随着舌尖的甜味在口中弥漫开，她支着头精力不济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几个犯事人员，“说说吧。”
快说说好好的又造什么孽出来了！
下首犯事的站着，没犯事的坐着，是以坐在一旁的张继闻言挺起上半身，回答：“这几位公然在…坊间打架，臣无能，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是以来烦扰陛下。”
毕竟打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是小儿女间争风吃醋搞出来的事，这种事他实在不知处理的尺度在哪里！
再说，他也是没经验，他当年成婚前和他夫人可是一对一，没有这么多无关人员，哪像现在的少男少女们…如此…奔放…
世道真是开明了不少！
当时他正巧在宫城不远处遇到要去吏部复职的裴珺，他一想这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是以没有丝毫犹豫地将他拉来了。
不过还没到宫中他就发现这人还有个大用处——能分分钟镇得住这帮世家子女。
裴珺当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几位犯事人员，就见在他面前还算有骨气的几位“大爷”，看到裴珺后骨气立马少了一半。也不吵吵嚷嚷了，一个个安静如鸡，老实了很多，他的耳朵也算清净了不少。
谢道清冲张继轻点头，张继复坐下后，就听谢道清问：“几位谁能告诉告诉朕究竟为何啊？”
见她问话，李升云第一个就要张口，谢道清见状直接伸出手打断她，“你先别说。”
她从几人中仔细打量了一下，指出一个看着最可靠的人，“王绚，你说。”
被点到名的王绚目光从自己斜前方停了一瞬，走出人群，抬手行了一礼，平静道：“回陛下，此事错全在我一人。”
此言一出，在场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李升云看着他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不理解，之前站他身边的那位世家子应当是与他同行之人，听闻此言眉毛一挑，剩下的两位世家女则是满脸的震惊与伤心。
谢道清只觉真有趣啊，“哦？这是何说法？”
王绚答：“回陛下，一个时辰前我在坊间遇到郡王和县主，我……与县主积怨已久，是以一见面便冲县主口出恶言，恰巧此时姜娘子和吴娘子撞见此事，助纣为虐，所以才有了此番……”
“盛况？”谢道清帮他补充下一句。
王绚腰弯的更低，道：“是。”
此时李升云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谢道澈见状轻轻碰了碰她，小声苦口婆心劝道：“云姐姐千万记得少说话，你没心眼，容易找罪受。”
李升云：“？”
这是人话吗？
后面的两位世家女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故事中助纣为虐的助，哭着大喊道：“陛下，王绚乱说，我们没有助纣为虐，县主她…她也不单纯啊，她也没放过我们啊！”
那位姜娘子说着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大声喊冤：“陛下你看，这都是被县主打的，县主可是下了狠手啊。”
谢道清一看，是挺狠的。
张继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帮小娘子彼此之间下手真够狠。
阮思茂看了一眼，脸别到一旁，心累到懒得八卦，看着外面的大太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场闹剧结束，他此刻真的只想去吃饭。
李升云闻言忍不住了，谢道澈在一旁想拉都没拉住，就听她怒骂道：“姜子娉你还有脸说这话，是我先动手的吗？还不是你先抓了阿澈。”说着一把抬起谢道澈的脸让她看。
姜子娉一听这话也不愿意了，往地上一坐，哭着捶地大骂道：“李升云你就有脸说这些了？你看看王绚那张脸被你抓成什么样了，王绚可是上京长得最好看的郎君了！！你看看你下手多狠。”
李升云也不甘认输，道：“王绚哪里就是最好看的郎君了？你瞎了你的狗眼，你想要他你让你家去提亲啊！”
姜子娉闻言脸红成一片，抬眼去看王绚，发现这厮一脸伤心的正发呆，立刻提起战斗力骂道：“李升云你粗鄙无礼，一个未婚女子张口闭口就是婚嫁之事！”
李升云讽刺一笑：“你在这装什么单纯女娘？”
“肃静，陛下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阮思茂一脸便秘的出声打乱她们无休止的扯皮。
裴珺坐在一旁，冷着脸看着跟菜市场一般的盛况，提议道：“陛下不如分开他们一一询问。”
也省得两句话不说就闹成一团。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也不吵了，安安静静地等着谢道清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