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家。

    王露一路上哭哭啼啼地奔进了院中。

    族长老伴王李氏正在洗衣裳,见状急忙将手上的水在腰间擦了擦,将人拉到凳子上坐下后方讶异道:“怎么了这是?家里谁能给你气受?”

    王露边抹泪边泣声道:“伯娘,您要给我大哥做主啊,大哥,大哥被那贱人打傻了。”

    王李氏更震惊了,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宿伏那丫头有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吗?她那瘦竹竿似的样子,能打谁,怕是连你都能打她呢。”

    王露见王李氏不相信她的话,不由更悲愤了。

    “真的是这样的,不信你让大伯和我回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见王露情绪激动,王李氏只得安抚了两声,“你大伯在田里呢,等他回来后再去啊。”

    王露有些不甘,也有些害怕。

    拉着王李氏地手臂摇了摇,“伯娘,我能不能就在这里等大伯回来?”

    王李氏看出了王露眼中流露出的害怕,但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也不好真的拒绝这个请求,只得同意。

    饭点时,族长王武终于回来了。

    王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又将和王李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武抽了抽嘴角,眼神怀疑地看向王露,根本不相信宿伏能将王强给打伤。

    宿伏过的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长期被虐打的人能突然反杀?说出去都可笑。

    面对王露的痴缠,王武只好同意,也不免警告道:“若是事实不如你所说,以后可不能再闹幺蛾子了,宿伏那丫头虽然瘦弱了些,干活也不太在行,但毕竟是王强的媳妇。”

    王露眼露不屑,“什么媳妇,叫她一声大嫂是给她面子,没有婚书没有圆房的童养媳而已,算什么。”

    王武眼露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眼含警告,“算不算的事不是你一个丫头可以置喙的,既然在王家住了这么多年,全村人可都看着呢,你不要名声,我王家的名声可不能有损。”

    王露顿时噤若寒蝉,只得呐呐道:“知道了大伯,我不会乱说的。”

    王李氏在中间打了个圆场,笑眯眯道:“露露啊,你这名字可是你大表哥为你取的,他明年可要考秀才了,家族名声也是考察的重点,可不能出错,看在你大表哥的份上,你可不能犯错啊。”

    王露连连点头,保证道:“我知道事情轻重的,大伯、伯娘,您们放心。”

    见王露听话,王武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意,“宿伏那丫头名义上是王家的人,就算再不喜,打不了以后找机会让她脱离出去,在王家一日,不好的名声就不能有损,不然若是影响了你大表哥科考入仕就不美了。”

    雍王朝极为注重名声,凡是家中族人名声有损,就会影响日后的仕途,所以王武决不能允许他们后方出现意外。

    这件事王武是和王家族人千叮咛万嘱咐过的,所以王家人都格外注意。

    若不是如此,以王强的暴虐性子,宿伏根本活不到今天,王家不允许有一个这种人的存在影响名声。

    王武一行人走进王家院子时,许大夫也正好被王顺给请了过来。

    宿伏一脸愁苦地看着王武,嘴角一瘪要哭不哭地道:“大伯,您可来了,您看看这下可要怎么办啊。”

    王武自然不相信宿伏对王强有多深的感情,常年遭受虐待的人,不趁机下杀手都算是有良心了,但若说是宿伏做的他根本也不相信。

    宿伏将人领进了院中,王强还是一副眼神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的样子。

    王武上前认真查看了一下,也试着叫了几声,仍是没能得到回应。

    王露站在一旁抹着泪,浑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宿伏见许大夫上前反复查看了一下,又看了看王强的瞳孔,神情惋惜地下了决断。

    “王强这是傻了,老头子我无能为力,你们若要治,只能带着往县城去试试了。”

    宿伏暗中勾了勾嘴角,这真是她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据她所知,王家是没有什么银钱的,农户家一年能勉强够吃喝,王强与王顺大小伙子也没有在外面挣什么银钱,是没有多余的银钱供看病的,想要带王强去县城?做梦呢吧。

    族长家倒是宽裕点,可据宿伏所知,每年他家那长子私塾的花销可一点不少,能够抽空家里三分之二的银钱了,怎么可能帮忙带去县城。

    所以,王强是彻底没了威胁了。

    得到许大夫的断定,王露根本接受不了,发疯般地欲冲上来和宿伏撕打。

    王李氏忙将人拉住紧紧抱在怀里,“露露啊,你别太激动。”

    宿伏看着王露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眸中含着泪珠,“妹妹为何如此?”

    王露眼中露出深刻的恨意,“大伯,就是这个贱人打的,我亲眼看见她将大哥打晕,又拉着大哥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地上,大伯,您要为大哥做主啊,大哥可是我家的长子啊。”

    王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痛数着宿伏的罪行。

    宿伏眼泪巴巴地看向王武,一双脏手不住地抹着泪,看起来可怜兮兮分外惹人同情。

    “大伯,妹妹冤枉我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本事大伯也是知晓的,我怎么可能拉得动强哥,况且强哥如此强壮,就是一直胳膊我也抬不动啊。”

    王武看了看不欲罢休的王露,又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宿伏,头疼的扶了扶额角。

    看来来前和她讲的事情她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王武扭头看了看一旁低眉顺眼的王顺,“顺子,你说,你大哥是怎么伤的?”

    王顺暗暗看了宿伏一眼,眉目低垂,“夜间我和大哥一起起身去茅厕,看见他在前方走着滑到了地上,后脑磕到了地上就晕过去了。”

    王露神情激动,“大伯,二哥说谎,我亲眼看见是大嫂打的大哥。”

    王武看了看宿伏鹌鹑似的样子,将头扭向许大夫的方向,“许大夫,你看,强子是怎么摔的?按理说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的,不至于啊。”

    许大夫摸了摸自己那有些稀疏的胡须,沉吟了一下,“那山上采的野蘑菇造成他们都被迷了魂,导致看见了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老头子猜测就是因此原因,才造成了王强看见了什么不慎摔倒的情况。”

    王武点了点头,也比较认同这个原因。

    看见仍哭闹不休的王露也没了好脸色,“哭什么哭,你看看你大嫂那身板,再看看你大哥那身板,基本的判断应该有吧,这是能抗衡的吗?”

    王露抽噎地动作一顿,看了看躲在许大夫身后的宿伏,又看了看呆滞的王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王武没了留在这里的心情,挥袖转身道:“许大夫尽力就行,尽人事听天命罢,再多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许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算是请了县里的大夫过来也没多大的意义,我看了他的情况,是彻底伤到脑袋了,治不好了。”

    王露顿时崩溃大哭,“爹娘至今还只能躺在床上,大哥又这样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啊,大伯,您不能不管我们啊。”

    看着王露失神的样子,宿伏也摇了摇头。

    待亲自将王武等人送走后才好整以暇道:“当初,宿伏明明说过那东西别吃,却被王强一顿毒打害死了,如今报应落到身上了,才知道疼了。”

    王露眼神凄凄,一时失声。

    当初宿伏劝说时她也在身边,却根本不信那东西不能吃,只想着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也很好吃才对。

    哪成想,好吃是好吃,却是要命的东西啊。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怂恿大哥将宿伏打了个半死了,起码,情况也不会至于这么糟糕。

    王顺打了个哆嗦,宿伏那番话,王顺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越加不敢大胆看宿伏一眼。

    宿伏觉得没趣,自作孽不可活的一家人。

    她看向王顺道:“去请村里的人没,收粮食的事情。”

    王顺抬眼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垂眼道:“大伯说这几日大家都顾不上来,让我们先自己收,待大伯们忙完了就来帮我们。”

    宿伏不置可否,“行吧。”

    收与不收她都无所谓,反正她是不可能为他人做嫁衣的,如今她有了其他的想法。

    她准备凭着自己上辈子认识的一些药材去山里挖一些拿去县城卖,再买些米面回来,不过在这之前,她在想能不能彻底脱离了王家。

    报复人什么时候都可以,何况王家现在自作孽,不用她动手就遭了报应,倒是不用她再特意做什么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她已经开始想着该怎么做了。

    只是王家村唯族长一家独大,若想若离王家,族长那一关就不好过,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翌日,宿伏背着背篓,准备上山去寻找一些常见的药材,至于王顺和王露,自然是在家伺候下不来床的爹娘和痴呆的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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