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雷:

    ooc是认真的。

    真人出场较晚,在后半部分了,或者结尾?

    女主是灵魂比较坚韧的普通人。(带一点点金手指类似于家族咒缚[私设]免得见面就die了)

    不参与主线,但是顺平被救下来了,真人刚刚被超规格暴打过。

    (抱歉忘了草稿最后发表时间设置的是昨天,我死了啊啊啊啊啊!拜托请装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都没看到!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忘记解锁了才想起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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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着马尾的黑发女性在穿衣镜前笔直地站立,没有多余的表情,例行整理着装——领子要整齐,衬衣最好扣到领口处,下摆再扎进套裙去……还有,妆容记得保持完美。

    她查看衣着无误后凑近镜面,开始第二轮的检查。镜子里放大的黑色瞳仁中,倒映出的一个小小的人像左右侧头——眼线没问题,发际线没有浮粉,睫毛很自然,口红没问……等等,她嘴唇微张,确认没有把口红沾到牙齿上。嗯,口红没问题。

    一一检查后,她把包里简单的随身物品又数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缺漏。

    在出门前,她拉着门把手,目光巡查了一遍这个小小的居室。很好,干净整洁安静,水电都关了,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和光亮。

    她反锁了房门,把钥匙放回包里再上下摇了两下把手,推了几下以证实房门确实打不开,这才放心地踏着高跟鞋去上班了。

    说实在,如果不是没钱,谁想坐地铁呢。特别是在上班时间。

    每次拉着手环挤在人群中时,她都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看向地面,密密麻麻的鞋挤得像廉价棉布上起伏的印花,每动一下都感觉会有看不见的臭味从下面冒出来。

    看向前方,有可能对上谁同样麻木呆滞的眼睛,或者是正在抓挠着腰部的手。看向侧面的话,那一节一节塞满了人的车厢像是玩具蛇一样,僵硬地扭动关节。而不管它怎么游走,人总是无动于衷地站着坐着靠着,把自己展示得像美杜莎的战利品,是巨蛇吞下的一具具石像,看久了心里都升起一股不真实感。

    摇晃的车厢,摆动的人,沉默得只有行车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车窗一格格地把她印在不同的背景上,广告纸、等车的站台、大楼、街道。骤然黑下去的隧道里,呼啸而去的风声中,她和镜子里的自己清晰地对上了眼。

    她们沉默着四目相对,转瞬即逝的灯光比深夜划过的流星还要快地在她们眼中明灭,她们对视,一如少年时千百次对视。

    真奇怪啊,我是长成这样的吗,已经是这个年纪了吗?

    她有些没浮上表面的空乏的笑意:看上去简直和背景板一样啊。

    按照从前的漫画来看,是完全可以划分到没有五官的路人,不,是单纯只有灰色色块的路人角色吧。

    不同于五彩缤纷的主角,路人早早地失去了想象力和创造力,每天过着复制粘贴一样的生活,机械地跟随日程行走,——人们常常称之为【平凡】。

    从前或许她还是个可以被称赞为聪颖有天份的小孩子,大人们惊奇地说:“真是厉害啊这个孩子。”

    “厉害”的她动手能力极强,对空间更是有超出寻常的想象力,但凡是立体的东西,她仿佛都能看见它从无到有从起始到终末——乃至内里的运动轨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精准地拆解重组。

    而现在唯一能挑出来夸奖的,大概只有效率了。高效就是一切,机器不需要天赋,工具也不需要做梦。

    久远的奇思妙想早已经沉底,只有在最深的梦境里才偶尔得以一瞥。

    那些色彩绚烂的跳脱的想象——那些曾载着她畅游于星海、奔跑于旷野、共舞于深渊的——都如海水退潮后遗留在沙滩的湿润水汽,肉眼可见地慢腾腾地蒸发。

    她惶恐地伸出手,却注定抓不住。只有飘渺的水汽亮闪闪地从十指间流走。

    那些曾经和她打过招呼的灯柱不再伸懒腰抱怨久站的劳累;车牌上的数字不再串门;展示台上的玩偶不再趴在橱窗上挥手;郊野里缠满藤蔓的桥洞再没有呼唤她的兔子;流光不再牵着手蹦跳着踩过她的窗口;满天的花火不再奔她而来。

    那个荒废的、杂草丛生的站台,也再没有漫过脚踝的海水和鸣笛的列车。

    失去后,她成为了大人。

    而大人除了抛却一些东西外,总会得到什么,继承什么。

    当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以父亲的口吻说话时,她惊恐万分,注视着镜子里那越来越像父母的脸颤抖。

    多像是一个缝合在一起的玩偶啊。父亲边训斥边给她裹上一片又一片的布料,母亲温柔地把她塞进去为她缝起外表。

    她和那些教导一起被封在里面,日渐侵蚀,只有很少的时刻才会从被玩偶外衣牵扯到的皮肤引发的痛处里找到一瞬的清醒。在那个缝得严严实实的玩偶里睁开眼睛。

    她是谁啊?是父亲和母亲的遗产,是他们的续作,是这个种族延续中生成的无边无际的镣铐中的一环。

    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

    正装的女性随着列车到站不自主地摇晃了一下,很快站稳,跟随着人流下车了。

    无意义的想法很快被抛在脑后,她一踏进公司,比被导入数据的机器人还要迅速地开机,麻利地投入工作。

    办公楼下的花坛里,忙碌的蚁群沉默地以触角互相致意,遵从着指令各司其职,踩着泥土,在杂草和野花间奔波,脚步一刻不停,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至少她晚上站在花坛旁边准备上车的时候,那些蚂蚁还在缠着一只昆虫死去的尸体,密密麻麻地爬动。

    她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上了车,端正地坐在后座上。

    “在想什么呢,伊织桑?”同事小声提醒她,“部长看过来了哦?”

    在想这个时候,那些蚂蚁已经在搬运尸体的碎块了吧。

    “谢谢田中君。”她举起杯子掩住唇小声道谢,顺便对看过来的部长微微鞠躬。

    真是没意思。

    一次次把度数不同的酒微笑着饮尽,观察着上司的脸色,适时地表现出醉意。

    同事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转头奉承道:“真的,部长真是了不得,这可是我们部门内最能喝的一位了,没想到今天还是敌不过您的酒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位新来的部长也很自得,满脸通红地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假惺惺地自谦:“哎呀,还是老了,不像年轻时候了。可不是我吹嘘啊,像这样的,酒,我当年可是当水一样,都不放在心上!多少都不放在心上!”

    他歇了口气,重新开口:“不过这位……”

    “是伊织桑”同事见机地提醒道。

    “嗯,伊织!我们部门以后业绩可都靠你了,加油干啊。”

    伊织也就在起哄里随大流地笑了:“是,我会加油的。”

    “说什么蠢话,才不会呢。”伊织嘀咕着又灌了一口酒,踉跄地走在河边。

    摇晃在酒中的灯光,拍在肩膀上的手,玻璃杯碰撞溅出的水珠,咬着烟的大笑,烟雾,喧哗,酒气,佯言……

    好无聊。

    散场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保留的意识勉力婉拒了意图送她的同事。

    时间还不算太晚,路途也不是很长,明日也正是休息日。

    理由很多,就算夜风加重了醉意也不是很重要了。走回去吧。

    回忆五彩斑斓地穿插巡回,伊织慢腾腾地走着,时不时仰头喝一口啤酒,把大脑浇得越发混沌。

    挎着的包在半空摇摇晃晃,晃过大好夜色,晃过静谧的流水,晃过微风吹拂的草地。

    她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下来。

    真好啊,晚上散步。

    她晃了晃啤酒罐,就着月亮往里面望,所剩不多的液体亮晶晶地荡漾。

    “就这么点了啊,但是不想喝了,好饱。”她自言自语道,“丢掉吧。”

    正好前面有个下水道口。

    她蹲下来,努力对准了护栏间的缝隙,像是浇花一样高高地把啤酒罐倾斜……这是什么啊?

    有一团,莫名其妙的东西。说不上是什么颜色,软趴趴地搭在排水口上,看上去,像是一滩果冻。

    好大一滩啊,新口味的?

    被酒精浸透的大脑迟钝地反应了一下,这个颜色,是梅子味吗?

    下次去商店问问好了。

    她表情呆滞地考虑着,啤酒沿着之前的轨迹浇下去,细流精准地浇到了果冻上,把它往下水道冲。

    果冻没有滚下去,反而贴着护栏网翻了个面又返回来了。

    哇哦,厉害。像那个,那个什么,运动员,对,是可以打一百分的完美翻转。

    伊织心里默默鼓掌,虚拟的裁判举着彩旗激动地挥舞着,边挥边大喊“一百分!一百分!”

    果冻又动了一下。

    毛发?大概是灰青色的一蓬毛发流着啤酒,湿漉漉地贴在果冻上。

    伊织被酒精灼得热乎乎的眼睛往下看。

    那团软得像是橡皮泥一样的东西上,两只错位的眼睛在两侧一上一下停了半秒,移动到正对她的位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下面裂开了一张嘴,它笑着,语调奇怪地说:“真走运呢,你能看到我啊。”

    头发、眼睛、嘴巴,一团滑溜溜的软乎乎的生物在说话。

    伊织呆了呆,忽然“啊”了一声,她懂了。

    被酒精浸透的大脑迟钝地反应了一下,她虔诚地把那团不知名物体捧起来,平举到眼前,盯着上面的两个大概是眼睛的地方,慢吞吞地问:“请问你是我的波妞吗?

    “我好像哪个时候许了愿,几岁,啊,要这么问,请问你是我迟到的生日礼物吗?”

    波妞像是要从指缝里滑下去一样蠕动,没有说话,只奇怪地看着她。

    “拜托下次发礼物的时候快一点!”伊织把背包一甩,站起来义正辞严地指责下水道。一转头又对着手里的波妞温柔地笑着说:“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喝醉了的人类实在没什么道理可讲。看见“波妞”身体蠕动着,从类似头部的两边涌动着各生长出一只小而结构完整的手掌,贴上她的手,伊织露出被感动到的表情,泪眼朦胧地用手指摸了摸它的头:“谢谢关心,我没事的!很快就到家了哦。”

    为了防止它脱水,伊织还体贴地把波妞放到那个半空的啤酒罐里。剩下的啤酒刚好可以把它淹没。

    看见她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走过来,门卫探出头打招呼:“啊,回来了吗,伊织小姐?”

    她腿不听使唤地又迈出一半,悬在半空停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地转了半圈,半闭着眼跌跌撞撞地走回来,差点撞上大门。

    伊织对着空地深深鞠了个躬“是的,回来了,您辛苦了。”

    “您才是啊……还清醒吗?需要帮您开门吗?”

    “我没事,我很好,今天还收到了礼物。特别开心。你要看吗?”

    伊织献宝一样神神秘秘地把自己的啤酒罐半遮半掩地给他看

    啤酒罐里一声粘哒哒的坠落声,像一个贴住罐壁的凝胶缓慢地滑倒了倾斜那一边,咕咚一下贴过去了。

    今天喝得好像有点多啊……门卫琢磨着,心里也有些好奇,往啤酒罐里面望去——这个,什么也看不见啊,黑乎乎的,只有一点点水波的反光,大概是没喝完的啤酒吧。

    门卫压了压帽檐:“哈、哈哈,真好啊——那您慢走。”

    伊织像是一根直上直下的挡车杆一样挥挥手,严肃地点点头:“好的,承您吉言,那就先慢走了我。”

    这幅样子真的能好好回家吗伊织小姐?!

    实际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然开门的时候颇费了点时间,好歹还记得锁门。了不起。

    钥匙直接丢在鞋柜上,鞋子懒得收拾翻在玄关,顺手把路过的所有灯都打开,外套甩在沙发上,包包太重了也一起丢了。啤酒罐倒好好握在手里。她隐约记得自己的礼物还在里面。

    要好好养着才可以。

    伊织把啤酒罐转到开口的位置,要小心地把波妞倒出来。小心。她严肃地抿起嘴,紧盯着放了水的电饭煲,没有任何力度控制的手猛地把啤酒罐翻了个底朝天。

    “波妞”挤出罐子口,啪地掉了进去,没有任何反应地飘荡,两只手瘫在身边随着水波浮沉。

    真可爱。伊织由衷地感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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