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怎么不是英雄救“美”呢
上回说到张仲革出面了结一桩公案，丰兰息也展现了品性、才智，徐怀岭不解同伴刘砚为何叹息。
刘砚是雍京本土人士，对雍京之事多有了解，解释道：“贤弟有所不知，二殿下乃是元后所出，倚歌王后已仙逝多年，而三殿下的生母正是如今的继后百里氏，你道雍王为何至今还未立世子？定是百里氏从中作梗，欲让自己的儿子登上世子位，三殿下什么秉性，都说外甥肖舅，看看今日的百里恒便知一二。如何不令人忧心我大雍未来呢？”
“原来如此，多谢刘兄解惑，”徐怀岭神色一凛，斩钉截铁道：“只是愚弟多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他日登科及第，保我大雍长治久安，理当择明主而辅，二殿下就是日后的明主。”
“嘘~噤声！”刘砚环视四周，见周围都是志同道合的学子，压低声音道：“贤弟与我不谋而合，但此地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何不同去摘星楼，寻一雅间，我做东，咱们畅谈一番，岂不快哉？”
一行人簇拥着离开了府衙。
“楚姑娘果然来了，”丰兰息换了一身水蓝色常服，“息回府的路上猜到姑娘定会来此，已让钟离备好了香茗，不过，楚姑娘比我预计的时间晚了点。”
楚云岚笑意盈盈，“殿下走的早，错过了一段小插曲。”楚云岚将徐怀岭等人的话说了一遍。
丰兰息为楚云岚续上茶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些学子日后都是国之栋梁。”
“他们品性尚可，是否是栋梁之材，还需殿下考究其学问，方能知晓。”
“所以，这就是你今日拉我入局的原因？”
“诶~这你可就猜错了，”楚云岚摆摆手，“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神，一开始在摘星楼听到百里恒自报家门，只是想略微惩戒一番，传出去也能措措百里氏一派的声誉，没想到徐怀岭他们愿意挺身作证，更没料到会在半途遇上你的车驾，灵光一闪，就拉你入局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
“客气了，不如多请我吃几顿饭。”楚云岚乐呵呵道。
钟离入内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殿下，行李都收拾好了。”
“行李？”楚云岚放下青瓷杯，“殿下这是要远行？”
丰兰息微微点头，“廉江河水暴涨，我已向父王自请前往德城勘修堤坝。”
“嗯，此举利恵百姓，我与你同去。”
“也好，有楚姑娘从旁协助，想必能事半功倍。”丰兰息想了想，没有拒绝楚云岚的提议。
“启禀殿下，大殿下来访，已在前殿等候。”侍从禀报道。
“大哥？应是为了白日里与三弟冲突之事，”丰兰息轻声低喃，随后朗声道：“知道了，我稍后就到。”
楚云岚起身，“殿下既有贵客来访，我便不打扰了，明日再来。”语毕，身形一转，眨眼间没了踪影。
五日后，丰兰息一行已到了德城，休整了半日后，丰兰息便带着楚云岚和穿雨，在工部刘侍郎的引路下，乘船一巡廉江。
天空乌云密布，好似山雨欲来，廉江之上，狂风呼啸，卷起浪潮翻涌不息，巨浪拍打着船身，似是要将船只整个吞没。
丰兰息展开地形图观视，身侧站着一身铠甲的楚云岚与穿雨。
陪同的刘侍郎介绍道：“从这里往下一百里，廉江两岸都是峡谷，江窄山险，所以，上游稍有风雨，这里就会大风大浪。”
丰兰息紧握着手中的图，“刘侍郎这些年治水，辛苦了。”
“二殿下不惧危难，亲临此处，更是让臣佩服。”此时江上风声更紧，刘侍郎谏言道：“这样下去，一会儿只怕风浪更大，殿下，咱们回去吧。”
丰兰息点头应允，刘侍郎忙命侍从收帆，一旁的穿雨则因晕船而站立不稳。
却见水下似有黑影，少顷，水底传来砍砸声，船身也起了变化，丰兰息暗道“不妙”，忙命弓箭手射杀水底毁船之人，又派人去底舱查看情况。
情势危急，丰兰息却无法动武，楚云岚张弓搭箭，一连射杀多名黑衣人，奈何船身已有多处损毁，江水灌入船舱，船只不堪风浪席卷，终也翻覆。
楚云岚被拍入水中，身上的铠甲太重，不利于游水，她费劲地脱去重甲，露出内里月白色的女装，探出江面，周围皆是纷杂的浮木板。楚云岚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其他人，再度潜入江中，找寻丰兰息的身影。
落入水中的丰兰息，忆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往，少时被人推下水池，宫人在池边嘲弄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身体逐渐沉重，似是要将自己拉入无间深渊，朦胧中，有一道身影向自己伸出手，是你吗？“娘。”
楚云岚在江中似游鱼，很快找到了已然出现溺水晕厥迹象的丰兰息，一把拉住了丰兰息的手，以免他继续下坠，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救出水面，就近找了块木板，江风刺骨，不能久呆，楚云岚搂着丰兰息的腰，足点江水翩然掠至岸边，她这说是英雄救“美”也不为过吧。
黑云低垂，瓢泼大雨席卷而来，真是祸不单行，这般狂风骤雨，楚云岚尚且能以内力抵御寒意侵体，昏迷的丰兰息却不行，若是染上风寒可就大大不妙了。方才在船上，楚云岚也曾看过一眼地形图，离此最近的便是龙头渡，心思把定，楚云岚任命地背起丰兰息，一提气，向着龙头渡疾奔而去，丰兰息似是被梦魇住了，时不时喃喃着“娘”“母后”，听得楚云岚满头黑线。
龙头渡时廉江的一处港口，往来船只众多，贸易频繁，还算得上繁盛，剧中丰兰息也来过龙头渡，但楚云岚没有去如玉轩，而是找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
雨势渐弱，店小二许是没见过这等场面，平日里多是男子背着女子，少有女子背男子的，一时间呆愣在原地，楚云岚轻咳了一声，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招呼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要一间上房。”
“客官，请随我来。”
楚云岚跟着小二上了三楼，环境不错，空间也不小，还配有软塌，思及丰兰息衣衫湿透，楚云岚便将丰兰息放置在太师椅上靠坐着，转过身摸出两张银叶递给店小二，“这是三天的房租，多余的劳烦置备两套上好的衣衫来。”
店小二接过银叶，“可要为两位备热水？”
“也好，另外烦请厨房煮两碗姜汤温着。”楚云岚补充道。
“好嘞，小的立刻去办。”店小二退出房间关上门，忙不迭地下楼去了。
楚云岚回转过来望着还未醒的丰兰息颇为头大，退去湿透的外衫后，怎么也下不去手动里衣，楚云岚虽然是现代人，思想还没那么开放，只得运使内力烘干里衣，用毛巾擦干头发，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要不是有一身浑厚的内力撑持，哪有这么轻松。
忙完一切的楚云岚终于能闲下来了，盯着仍在梦呓的丰兰息，不禁感叹道，有的人即便昏迷也有一种脆弱美，思绪跳转回搂腰时的情景，刚刚还有公主抱，天地明鉴，她可不是故意揩油的，正胡思乱想间，一阵敲门声响起，是店小二送来了干净的衣衫，楚云岚让小二备好热水。
水汽氤氲，将整个身体浸泡在热水中的楚云岚，只觉通体舒畅，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爽，疲惫一扫而空。
昏睡的丰兰息悠悠转醒，睁眼却是陌生的环境，耳边传来波动的水声，其间夹杂着少女惬意的呼气声，反应过来的瞬间，只觉面上隐隐发烫，少时，一阵细微的衣物摩擦声传来，丰兰息赶紧闭上眼，听觉越发敏锐，脚步声渐近，温润微潮的肌肤轻触额头，惊得丰兰息差点破功。
楚云岚侧身坐在床沿，伸手俯身去探丰兰息的额头，庆幸没染风寒，眼尖的她看到那双红得滴血的耳朵，眼睫时不时微颤，淡然地收回手，见对方没有醒来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戳破道：“殿下既然醒了，何必装睡呢？”
装睡被人戳破，丰兰息索性不装了，坐起身，却见身上只剩干燥的里衣，一时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楚云岚仿佛看出了丰兰息所想，好心解释道：“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只能先帮你把外衫脱了，放心，里衣是我用内力烘干的，”末了，又补充道：“我去让小二换桶热水，你也沐浴更衣吧，这身都是江水味儿。”
“咳，多谢。”想他丰兰息素来镇静自若，何时这般窘迫过。
待丰兰息去沐浴了，楚云岚方自庆幸要了一间上房，有屏风阻隔，却发现新买的衣裳还孤零零的摆在软塌上，丰兰息压根没有拿换洗衣物的自觉，楚云岚又充当起了钟离的角色，将衣服挂在屏风上，“这是换洗的衣服，比不得殿下府中的精美，权且将就几天吧。”
丰兰息应声道：“无妨。”
约莫过了一刻，丰兰息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楚云岚低头看看自己的，不得不怀疑店小二莫不是故意的，这款式、配色分明就是情侣装，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情侣装的说法。
楚云岚收回视线，拉铃叫来了店小二，交代店小二把两碗姜汤端上来，再备些吃食。
“趁热喝，去去寒气。”楚云岚把一碗姜汤推到丰兰息面前。
姜汤不似中药味苦，楚云岚因不喜姜味太重，特意让厨房多加了些红糖，丰兰息尝了一口，甜滋滋的还不错喝。
“今日真是多谢楚姑娘了，若非楚姑娘相救，我早就葬身廉江了。”碗已见底，丰兰息将汤碗放回托盘。
楚云岚心道，有主角光环肯定死不了，遇上女主多躺两天罢了，又听得丰兰息继续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楚云岚信口接了一句影视剧中常用的台词，“既是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果不其然，丰兰息当机了，半晌后才吐出几个字，“楚姑娘莫要说笑。”
楚云岚并不急着得到回应，“哈，你不必现下就给出回复，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有心便是。想起来救你时，你一直喊着‘母后’二字，倒是让我平白长了你一辈。”
谈及母后，丰兰息情绪为之低落，心中怀有满腔的思念难以言表。
楚云岚自知失言，本想开个玩笑岔开话题，结果弄巧成拙，气氛一时沉肃，幸有店小二及时送来晚膳，才得以缓和。
“眼下你有何打算？”楚云岚实在不习惯沉默的氛围，只好另找话题。
丰兰息停箸，“我想先查出那群黑衣人是受谁的指使，亦或是我身边有人背叛。”
“第二个猜测可以排除。”
“哦？这么肯定？”
“好歹，我曾扮作你的模样在你府中住了不少时日，他们的忠心毋庸置疑。”楚云岚浅尝了一口银耳羹，“我心里倒是有个怀疑对象。”
“你先别说，我猜你怀疑的是丰莒吧。”
“哎呀，我们果然心有灵犀啊，没错，就是丰莒。”楚云岚眨了眨眼。
有楚云岚这么插科打诨，丰兰息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他略一思考，点明了关窍，“在我来德城之前，三弟才与我有冲突，我若出事，他的嫌疑最大，所以不会是他的主意，应该是他身边的人自作主张。”
“嗯，你说的有理。”
晚膳过后，时辰尚早，楚云岚窝在太师椅里，一手支着脑袋，很是无聊。
丰兰息走到另一边落座，起了个话头，“今日你也见过廉江水势了，可有想法？”
“这可说来话长，你等我捋一捋思路。”
预知详情如何，且待下回分说。
刘砚是雍京本土人士，对雍京之事多有了解，解释道：“贤弟有所不知，二殿下乃是元后所出，倚歌王后已仙逝多年，而三殿下的生母正是如今的继后百里氏，你道雍王为何至今还未立世子？定是百里氏从中作梗，欲让自己的儿子登上世子位，三殿下什么秉性，都说外甥肖舅，看看今日的百里恒便知一二。如何不令人忧心我大雍未来呢？”
“原来如此，多谢刘兄解惑，”徐怀岭神色一凛，斩钉截铁道：“只是愚弟多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他日登科及第，保我大雍长治久安，理当择明主而辅，二殿下就是日后的明主。”
“嘘~噤声！”刘砚环视四周，见周围都是志同道合的学子，压低声音道：“贤弟与我不谋而合，但此地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何不同去摘星楼，寻一雅间，我做东，咱们畅谈一番，岂不快哉？”
一行人簇拥着离开了府衙。
“楚姑娘果然来了，”丰兰息换了一身水蓝色常服，“息回府的路上猜到姑娘定会来此，已让钟离备好了香茗，不过，楚姑娘比我预计的时间晚了点。”
楚云岚笑意盈盈，“殿下走的早，错过了一段小插曲。”楚云岚将徐怀岭等人的话说了一遍。
丰兰息为楚云岚续上茶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些学子日后都是国之栋梁。”
“他们品性尚可，是否是栋梁之材，还需殿下考究其学问，方能知晓。”
“所以，这就是你今日拉我入局的原因？”
“诶~这你可就猜错了，”楚云岚摆摆手，“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神，一开始在摘星楼听到百里恒自报家门，只是想略微惩戒一番，传出去也能措措百里氏一派的声誉，没想到徐怀岭他们愿意挺身作证，更没料到会在半途遇上你的车驾，灵光一闪，就拉你入局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
“客气了，不如多请我吃几顿饭。”楚云岚乐呵呵道。
钟离入内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殿下，行李都收拾好了。”
“行李？”楚云岚放下青瓷杯，“殿下这是要远行？”
丰兰息微微点头，“廉江河水暴涨，我已向父王自请前往德城勘修堤坝。”
“嗯，此举利恵百姓，我与你同去。”
“也好，有楚姑娘从旁协助，想必能事半功倍。”丰兰息想了想，没有拒绝楚云岚的提议。
“启禀殿下，大殿下来访，已在前殿等候。”侍从禀报道。
“大哥？应是为了白日里与三弟冲突之事，”丰兰息轻声低喃，随后朗声道：“知道了，我稍后就到。”
楚云岚起身，“殿下既有贵客来访，我便不打扰了，明日再来。”语毕，身形一转，眨眼间没了踪影。
五日后，丰兰息一行已到了德城，休整了半日后，丰兰息便带着楚云岚和穿雨，在工部刘侍郎的引路下，乘船一巡廉江。
天空乌云密布，好似山雨欲来，廉江之上，狂风呼啸，卷起浪潮翻涌不息，巨浪拍打着船身，似是要将船只整个吞没。
丰兰息展开地形图观视，身侧站着一身铠甲的楚云岚与穿雨。
陪同的刘侍郎介绍道：“从这里往下一百里，廉江两岸都是峡谷，江窄山险，所以，上游稍有风雨，这里就会大风大浪。”
丰兰息紧握着手中的图，“刘侍郎这些年治水，辛苦了。”
“二殿下不惧危难，亲临此处，更是让臣佩服。”此时江上风声更紧，刘侍郎谏言道：“这样下去，一会儿只怕风浪更大，殿下，咱们回去吧。”
丰兰息点头应允，刘侍郎忙命侍从收帆，一旁的穿雨则因晕船而站立不稳。
却见水下似有黑影，少顷，水底传来砍砸声，船身也起了变化，丰兰息暗道“不妙”，忙命弓箭手射杀水底毁船之人，又派人去底舱查看情况。
情势危急，丰兰息却无法动武，楚云岚张弓搭箭，一连射杀多名黑衣人，奈何船身已有多处损毁，江水灌入船舱，船只不堪风浪席卷，终也翻覆。
楚云岚被拍入水中，身上的铠甲太重，不利于游水，她费劲地脱去重甲，露出内里月白色的女装，探出江面，周围皆是纷杂的浮木板。楚云岚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其他人，再度潜入江中，找寻丰兰息的身影。
落入水中的丰兰息，忆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往，少时被人推下水池，宫人在池边嘲弄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身体逐渐沉重，似是要将自己拉入无间深渊，朦胧中，有一道身影向自己伸出手，是你吗？“娘。”
楚云岚在江中似游鱼，很快找到了已然出现溺水晕厥迹象的丰兰息，一把拉住了丰兰息的手，以免他继续下坠，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救出水面，就近找了块木板，江风刺骨，不能久呆，楚云岚搂着丰兰息的腰，足点江水翩然掠至岸边，她这说是英雄救“美”也不为过吧。
黑云低垂，瓢泼大雨席卷而来，真是祸不单行，这般狂风骤雨，楚云岚尚且能以内力抵御寒意侵体，昏迷的丰兰息却不行，若是染上风寒可就大大不妙了。方才在船上，楚云岚也曾看过一眼地形图，离此最近的便是龙头渡，心思把定，楚云岚任命地背起丰兰息，一提气，向着龙头渡疾奔而去，丰兰息似是被梦魇住了，时不时喃喃着“娘”“母后”，听得楚云岚满头黑线。
龙头渡时廉江的一处港口，往来船只众多，贸易频繁，还算得上繁盛，剧中丰兰息也来过龙头渡，但楚云岚没有去如玉轩，而是找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
雨势渐弱，店小二许是没见过这等场面，平日里多是男子背着女子，少有女子背男子的，一时间呆愣在原地，楚云岚轻咳了一声，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招呼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要一间上房。”
“客官，请随我来。”
楚云岚跟着小二上了三楼，环境不错，空间也不小，还配有软塌，思及丰兰息衣衫湿透，楚云岚便将丰兰息放置在太师椅上靠坐着，转过身摸出两张银叶递给店小二，“这是三天的房租，多余的劳烦置备两套上好的衣衫来。”
店小二接过银叶，“可要为两位备热水？”
“也好，另外烦请厨房煮两碗姜汤温着。”楚云岚补充道。
“好嘞，小的立刻去办。”店小二退出房间关上门，忙不迭地下楼去了。
楚云岚回转过来望着还未醒的丰兰息颇为头大，退去湿透的外衫后，怎么也下不去手动里衣，楚云岚虽然是现代人，思想还没那么开放，只得运使内力烘干里衣，用毛巾擦干头发，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要不是有一身浑厚的内力撑持，哪有这么轻松。
忙完一切的楚云岚终于能闲下来了，盯着仍在梦呓的丰兰息，不禁感叹道，有的人即便昏迷也有一种脆弱美，思绪跳转回搂腰时的情景，刚刚还有公主抱，天地明鉴，她可不是故意揩油的，正胡思乱想间，一阵敲门声响起，是店小二送来了干净的衣衫，楚云岚让小二备好热水。
水汽氤氲，将整个身体浸泡在热水中的楚云岚，只觉通体舒畅，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爽，疲惫一扫而空。
昏睡的丰兰息悠悠转醒，睁眼却是陌生的环境，耳边传来波动的水声，其间夹杂着少女惬意的呼气声，反应过来的瞬间，只觉面上隐隐发烫，少时，一阵细微的衣物摩擦声传来，丰兰息赶紧闭上眼，听觉越发敏锐，脚步声渐近，温润微潮的肌肤轻触额头，惊得丰兰息差点破功。
楚云岚侧身坐在床沿，伸手俯身去探丰兰息的额头，庆幸没染风寒，眼尖的她看到那双红得滴血的耳朵，眼睫时不时微颤，淡然地收回手，见对方没有醒来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戳破道：“殿下既然醒了，何必装睡呢？”
装睡被人戳破，丰兰息索性不装了，坐起身，却见身上只剩干燥的里衣，一时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楚云岚仿佛看出了丰兰息所想，好心解释道：“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只能先帮你把外衫脱了，放心，里衣是我用内力烘干的，”末了，又补充道：“我去让小二换桶热水，你也沐浴更衣吧，这身都是江水味儿。”
“咳，多谢。”想他丰兰息素来镇静自若，何时这般窘迫过。
待丰兰息去沐浴了，楚云岚方自庆幸要了一间上房，有屏风阻隔，却发现新买的衣裳还孤零零的摆在软塌上，丰兰息压根没有拿换洗衣物的自觉，楚云岚又充当起了钟离的角色，将衣服挂在屏风上，“这是换洗的衣服，比不得殿下府中的精美，权且将就几天吧。”
丰兰息应声道：“无妨。”
约莫过了一刻，丰兰息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楚云岚低头看看自己的，不得不怀疑店小二莫不是故意的，这款式、配色分明就是情侣装，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情侣装的说法。
楚云岚收回视线，拉铃叫来了店小二，交代店小二把两碗姜汤端上来，再备些吃食。
“趁热喝，去去寒气。”楚云岚把一碗姜汤推到丰兰息面前。
姜汤不似中药味苦，楚云岚因不喜姜味太重，特意让厨房多加了些红糖，丰兰息尝了一口，甜滋滋的还不错喝。
“今日真是多谢楚姑娘了，若非楚姑娘相救，我早就葬身廉江了。”碗已见底，丰兰息将汤碗放回托盘。
楚云岚心道，有主角光环肯定死不了，遇上女主多躺两天罢了，又听得丰兰息继续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楚云岚信口接了一句影视剧中常用的台词，“既是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果不其然，丰兰息当机了，半晌后才吐出几个字，“楚姑娘莫要说笑。”
楚云岚并不急着得到回应，“哈，你不必现下就给出回复，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有心便是。想起来救你时，你一直喊着‘母后’二字，倒是让我平白长了你一辈。”
谈及母后，丰兰息情绪为之低落，心中怀有满腔的思念难以言表。
楚云岚自知失言，本想开个玩笑岔开话题，结果弄巧成拙，气氛一时沉肃，幸有店小二及时送来晚膳，才得以缓和。
“眼下你有何打算？”楚云岚实在不习惯沉默的氛围，只好另找话题。
丰兰息停箸，“我想先查出那群黑衣人是受谁的指使，亦或是我身边有人背叛。”
“第二个猜测可以排除。”
“哦？这么肯定？”
“好歹，我曾扮作你的模样在你府中住了不少时日，他们的忠心毋庸置疑。”楚云岚浅尝了一口银耳羹，“我心里倒是有个怀疑对象。”
“你先别说，我猜你怀疑的是丰莒吧。”
“哎呀，我们果然心有灵犀啊，没错，就是丰莒。”楚云岚眨了眨眼。
有楚云岚这么插科打诨，丰兰息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他略一思考，点明了关窍，“在我来德城之前，三弟才与我有冲突，我若出事，他的嫌疑最大，所以不会是他的主意，应该是他身边的人自作主张。”
“嗯，你说的有理。”
晚膳过后，时辰尚早，楚云岚窝在太师椅里，一手支着脑袋，很是无聊。
丰兰息走到另一边落座，起了个话头，“今日你也见过廉江水势了，可有想法？”
“这可说来话长，你等我捋一捋思路。”
预知详情如何，且待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