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丰兰息廉江遇险,楚云岚英雄救美,两人安顿好后,闲来无事,丰兰息便请教楚云岚治水之法。

    楚云岚依旧支着脑袋,“这嘛,三言两语难说清楚,不如殿下先说说你的想法,等我捋一捋思路,可好?”

    “嗯,也好。”丰兰息没有推辞,回想了一下日间所巡,“今日巡览廉江,据刘侍郎介绍可知,最棘手的问题在于廉江中断皆为峡谷高山,地势狭窄,江水流经此地受地势影响,导致水流湍急,进而影响到下游水势。”

    “殿下分析的不错,”楚云岚起身再度摇铃唤来店小二,取了纸墨,随手画了一笔,“我日间未仔细看清地形图,便以此暂代吧,将廉江分为上游、中游、下游,”楚云岚又添了两笔,“此中游断,受天然地势限制,人力难以改变,便要从上游及下游着手了。先说这上游,多风雨,在两岸加筑堤坝必不可少,另外,可在中上游的交界地带,修建大坝。”楚云岚将纸上中上游交界处圈了起来。

    丰兰息看着纸上的简易图,“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想以此坝拦截上游水势,确实可保中下游无虞,但上游终究有溢满的时候,又该如何呢?”

    楚云岚被丰兰息的疑问搞迷糊了,她所参考的是三峡大坝,可防洪泄洪,差点忘了,这是架空世界,也许还没有这样的概念,这就麻烦了,她本身并非土木、水利专业的,对大坝所知也只是皮毛而已。

    见楚云岚久久不语,眉头紧锁,丰兰息心道,术业有专攻,这本该是工部应解决的难题,便欲换个话题。

    “其实,我所说的大坝与你所想可能有些不同,”楚云岚斟酌着用词,“修建过程也颇为困难,当然,这或许也只是我的异想天开。”

    丰兰息来了兴趣,对面而坐,“兰息愿洗耳恭听。”

    楚云岚清了清嗓,“我所说的大坝,设有泄洪坝孔,请看,”楚云岚另取一张纸添画成型,“这是完整的大坝,在中间这段,设立数个坝孔,上游多雨时,放下闸门,阻隔水流;上游天晴少雨时,开闸缓慢泄洪。”

    “妙极!妙极啊!”丰兰息捧着图纸连声称赞。

    “只可惜,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于登天。”楚云岚忍不住泼冷水,“就说这材料吧,要能拦住洪水,已是难办。”不像科技发展的现代,用的多是混凝土。

    丰兰息逐渐冷静下来,“楚姑娘说的是,此事我会再与工部商议。方才姑娘只说了上游阻隔,前人治水都说堵不如疏,看来姑娘是想在下游开沟挖渠,连通各城河道咯。”

    “没错,不仅是雍州境内的河道,若是可以,能连通六州河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不但能防洪,而且各州船只往来贸易便利,可谓是利恵万民。”

    “姑娘远见,兰息不及也。”

    楚云岚心下汗颜,她只是把前人的经验搬出来罢了,哪里是有什么远见,借着倒茶的动作掩盖了一丝心虚,好在丰兰息还沉浸在楚云岚的设想里,没有注意,楚云岚递了一杯茶过去,“这些事皆非朝夕可成,尤其是连通六州河道,唯有六州一统,方能着手,殿下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丰兰息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此地比不得雍京,没有什么上等好茶,堪堪能入口,品不得滋味,不由轻叹道:“六州局势尚且处于平衡中,但终究会被打破,我却不得不先与丰莒周旋,亦不知父王作何打算,长此下去,只怕内忧外患,反被他人所制。”

    “殿下虑得甚是,不必急于治理廉江,如何取得雍王信任,得以被重用,才是当前首要之事。对了,断魂门近日可有什么动向?”

    “断魂门?”丰兰息不明所以,楚云岚的思维太过跳脱,怎么又扯上断魂门了?“自上回马王堡一役后,断魂门消停了许多,为何突然提起?”

    “哦?你说断魂门近来销声匿迹了,”楚云岚轻笑一声,“这可不合常理。”

    “此话怎讲?”

    楚云岚有心给丰兰息透底,“你想,断魂门行事从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除了韩家被我化解了,但马王堡之役,断魂门甚至折损了十殿阎罗,依旧铩羽而归,却没有继续攻击马王堡,这是为什么?答案很简单,要么他们已经得到了马家的《御马术》,要么就是有了抄本。”

    丰兰息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诸多疑点,“那日,我赶赴马王堡襄助,我记得是玉无缘突然援手,从阎罗王手中夺回了《御马术》,玉无缘说他会归还马家主,你的意思难道是?”他不好下定论,犹疑道:“你认为玉无缘与断魂门有牵扯?”

    “哈,”楚云岚给了丰兰息一个肯定的眼神,“我更怀疑玉无缘就是断魂门背后的掌控者。”

    “但不久前,断魂门曾为了玄极令追杀冀州烈风将军燕瀛洲,若果真如你所言,玉无缘操控着断魂门,为何还会派人追杀燕瀛洲?他不是在辅佐冀州皇朝吗?那不是自断一臂?”丰兰息倒是猜不透玉无缘了。

    “殿下忘了我曾说过,断魂门所图乃是建立一支强兵,更甚者,想要推翻大东帝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猜玉无缘辅佐皇朝不过是个幌子,实则是借助冀州的力量吞并其他各州,最后他再出手一敌冀州。再不济他也能做个渔翁,让雍冀两州斗得两败俱伤,他来坐收渔利。”楚云岚也不指望这番说辞能让丰兰息全然信服,毕竟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头在那摆着。

    “只可惜,这些都是猜测,毫无证据,我们也奈何不了他。”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一切就有迹可循,丰兰息显然是信了半分的。

    楚云岚提醒的目的已经达成,轻松不少,“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提前对断魂门有所提防。”

    “姑娘见微知著,兰息惭愧。”

    楚云岚打趣道:“耶~殿下难道不是因为见了那位风姑娘,才会忽视这些小细节的吗?”

    “咳咳......”丰兰息面色微红,视线不自然地飘向他处,随后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此刻他才发现房内仅有一张床,顿感手足无措,“我...我找小二再定一间上房。”

    楚云岚忙拉住他的手臂,“别,我身上可没带多少银钱,预支了三天的房钱,又置办了两身衣裳,可就只剩一张银叶了,我睡那张软塌就是了。”楚云岚指了指墙边的软塌。

    “这怎么能行......”

    “那不然,我看这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殿下莫不是想与我同塌而眠?我自是乐意之至。”楚云岚一手勾着丰兰息的肩膀,笑眯眯地望着丰兰息,眼睛仿佛在说,原来殿下这么迫不及待想一起睡。

    丰兰息被眼前放大的笑容震住了,脑中一片空白,怎么被拉着坐到床榻上的都不知道,只觉面上发烫。

    楚云岚终于不在逗弄他了,抱了一床被子,临走时道了声“晚安”,还贴心地把屏风移到中间阻隔视线,丰兰息才回过神来,怀着复杂的心情沉入梦乡。楚云岚平躺在软塌上,脑中浮现的是丰兰息红透的脸颊,不得不说,纯情的丰兰息真的很可爱啊,一夜好梦。

    两天后,天朗气清,难得的好天气,算算时间,丰兰息落水失踪的事已经传到雍京了,丰兰息二人离开客栈。

    今日街上人流多了些,楚云岚亦步亦趋地跟在丰兰息身侧,“丰公子可有想去的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丰兰息没有多言。

    楚云岚是明知故问,不过片刻,两人便来到了如玉轩门前,楚云岚状似好奇地环顾四周,却见一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来人语态温和热情,迎道:“贵客来了。”

    丰兰息八字以对,“天玄地黄,磐石如玉。”

    听上去没头没脑的一句,来人却对答如流,“地支天干,碧海如轩。”

    “天字九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丰公子,你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楚云岚撞了撞丰兰息的手臂,丰兰息依旧笑而不语,很是欠揍的表情。

    对面的男子已变了恭敬之色,请道:“公子,请上楼。”

    “啧,你不说,我也已猜到了,”楚云岚与丰兰息并肩而行,“没想到名动天下的如玉轩也是你的产业,难怪隐泉水榭的情报网如此强大。”

    “姑娘聪慧,这如玉轩对外是酒楼客栈,亦可作救急之用,我们就先在此等候消息。我刚才说的暗号,你都记住了吧,以后若是有什么想打听的消息,可随意找一家如玉轩找掌柜询问即可。”丰兰息这话毫不避讳,像是有意说给一旁引路之人听的,“若是临时有什么不凑手的,也可……”

    话未尽,就被楚云岚打断了,“诶~我时常与你同行,哪会有不凑手的时候呢?”

    这让丰兰息想起三日前的陈情,轻咳一声回过神,与楚云岚对面而坐,早有侍女奉上香茗、点心。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来的是如玉轩掌柜,“公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丰兰息放下茶盏,已恢复了上位者的气势,“传唤下去,不日我就会回到雍京。”

    掌柜低声称“是”,又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准备两间上房,雍京那边有任何消息,随时禀报。”

    “是。”掌柜自去安排。

    如玉轩就是比寻常客栈雅致,单是点心就格外美味,入口绵密微甜,楚云岚吃得心满意足,忍不住逗弄起丰兰息来,“何必要两间上房呢?同住一屋,感觉也不错,还能随时交流。”

    楚云岚每次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丰兰息一口茶差点呛出来,脸色涨得通红,哪还有方才威严的形象。好像自落水那日起,这种情况就多了起来,再这么跟楚云岚待下去,还不知她又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而连日来的相处,到底是在心中落下了一丝印记。

    丰兰息沉默不语,人已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楚云岚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把他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咳,失礼了,许是日前落水一事影响,我先去小憩片刻,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掌柜。”说完,丰兰息匆匆忙忙离开了。

    看着丰兰息落荒而逃的背影,楚云岚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速度太快了,但试问,面对这么有趣的兰息,谁能忍住不调戏呢?机会难得啊。就不知,她之后的动作,又会让丰兰息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呢?真是期待啊。

    预知楚云岚有何打算,且看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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