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顾止羽又问了一些具体,并指出了其中几个关键点。白若桉不能直说秦黛是四皇子的人,但是她却可以有意的提醒一二。

    “秦黛一个普通艺怜,若本就暗中同冯小公子相识,别的尚且不提,她是何来的胆子敢对兵尚书独子下手?”白若桉道:“如果是受人指使,那恐怕幕后之人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杀人灭口。”

    话虽这么说,白若桉心里却清楚,顾止延那边已经打草惊蛇,暂时应该不会妄动的,但是先防范着,总不会有错。

    白珩之点头,“回去我就让人加派人手。”

    聊完正事,白珩之就想带着妹妹告辞。

    白若桉:“我就在这里用午饭,晚点回去。”

    白珩之看了她一眼,又去看顾止羽。后者只抬了抬眸子,不说好,也没拒绝,白珩之便道:“那就麻烦翊王殿下了。”

    ……

    饭后,白若桉觉得肚子有点积食,于是提议在府里走走。

    顾止羽自然随她。

    两人走的都不是很快,白若桉已经对这府中地形有些熟悉起来了,她看了眼安静陪着自己走的人,想起了小时候:“你现在可比小时候乖多了。”

    顾止羽“嗯”了一声:“身体状况摆在这儿,总要学着适应。”说着回看她一眼:“你也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白若桉忍不住笑了笑,何止是不太一样,简直就是两个翻版。她道:“小女孩怕生,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这可不是她乱说,小时候她确实怕生,每次进宫,都努力躲在娘亲身后,相反顾止羽那会儿可比现在活泼多了,拉着她几乎将宫里能跑的地方跑了个遍。

    顾止羽正张口,嗓子忽然有些不适,低声咳了几下。

    二人刚好走到主院门前,白若桉见他咳两下面色又白了:“我送你进去歇歇吧。”

    顾止羽点点头。

    方进院,梧桐就取来了温水,顾止羽喝了几口,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白若桉也不想走了,顾止羽就让人在院子里搭了两把椅子,一方案几,又备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茶。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暖呼呼的,她坐下随手捏了块桂花酥,愉悦地眯起了眼。

    来翊王府好几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主院。

    顾止羽的主院风格和王府总体大差不差,处处都透露着简洁干练,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院子里种满了,且只种了各个品种的桂花树。光看着,就能让人想象到花开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鼻尖忽然飘来一股苦涩药味,梧桐端上一碗汤药,顾止羽接过。

    白若桉看他喝完:“宫宴快到了。”

    顾止羽擦了擦嘴角,静静看过来,他知道她还有话说。

    白若桉却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递给了他。

    青年接过,打开才发现是两张并在一起的,他看了眼,而后将纸条重新折好:“什么意思?”

    白若桉就笑:“就是觉得,你应该用的到。”那上面写了两张名单,一张写的是后来支持顾止羽回朝的人,一张是顾止延的人。

    少女垂眸,目光虚虚地落在案几精致的糕点上,提起了另一件事:“那天在陇景山,我看到四殿下见了一个姑娘。”

    顾止羽神色一顿,白若桉继续道:“是秦黛。”

    她见青年神色多了几分认真:“但是这事我不能和兄长说。”

    “不能说。”顾止羽立刻道。秦黛是四弟的人?这事如果传出去,有没有人信是其次,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诬陷皇子谋害朝臣的大罪!

    白若桉知道他懂自己的意思了,“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找殿下帮我。”

    顾止羽看着她,缓缓点头。

    少女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了王府。梧桐上前收拾残局,顾止羽等他收拾好后,将那两张纸条给梧桐看了眼。

    梧桐呆住:“白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是我们的人?”

    “好好盘查一番。”顾止羽沉吟道:“最近行事都低调点,不要让旁人察觉有异,若是只她知道还好……”

    梧桐心里一紧,立刻吩咐下去。

    ……

    转眼月余。

    这日,白若桉离开翊王府的时候,照旧拎了盒装着桂花酥的小食盒。这段时间还算平静,她只要没事就会往翊王府跑,现在估计京城的所有勋贵都猜得出一二了。

    秦黛还是死了。

    就在一周前。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若桉整个心跳都漏了一拍。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一样,这次秦黛是死于畏罪自杀。

    白珩之道:“那秦黛之前不光和冯小公子有私交,同几位贵商之子也有点不清楚,出事那日,就是因为冯小公子发现秦黛背地里借着他的身份给其他公子走方便,这才引起争吵,继而丢了性命。”

    “竟、竟是这样?”白若桉狐疑。

    “只能这样。”白珩之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上面要求尽快结案。”

    白若桉沉默,在心里揣测这到底是顾止延的意思还是……

    “那你……不会受罚吧?”她就担心这个。

    “监管不力,罚半年俸禄。”白珩之摇摇头:“这次翊王帮了不小的忙。”

    白若桉心里松了口气,只是罚俸,那就是没事了。闻言弯了弯眉眼:“我就说他很聪明的。”

    白珩之一脸一言难尽。

    白若桉:“你那是什么表情!”

    白珩之:“我看某些人还没嫁,心思就已经跑没边了。”但是多的不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倒越发觉得这位传说中无能的废太子,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原本他还以为靠太师府的名声和自己的职位,能间接替妹妹拿捏一二。

    白珩之又道:“还有几日就是宫宴了,宫里的规矩没忘吧?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空了多检查一下。”

    白若桉:“没忘没忘,哎呀,你怎么比老妈子还啰嗦?”

    白珩之:“……”

    宫宴设在七月初九,那日是大元四皇子年满二十的生辰。

    ……

    早两天的七月初七,京城还有个年轻人之间的彩灯会。

    白若桉非常善解人意地又把顾止羽从府里捞出来了。

    “你不会不想陪我吧?”少女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他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星月在上,底下是人间烟火。明灭的灯火掩映在形状各异的彩灯里,人群熙熙攘攘,相映成辉。

    白若桉怕走散,牵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顾止羽感受着身侧时不时传来的轻微拉扯感,抿了抿唇。少女叫他:“我们去买个面具怎么样?”

    他顺着对方所指,看到一个贩卖十二生肖样式的面具摊。

    两人挤到摊前,白若桉一眼就相中了老虎样式的面具,拿在手上后望着顾止羽笑:“你要哪个?”

    顾止羽没什么想法,他其实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小贩热情地推销着,顾止羽只问白若桉:“要不你再选个吧。”

    “我就喜欢这个老虎。”白若桉摇了摇面具:“不然你拿个一样的?”

    正说着,巨大的破空声倏然升空,在黑夜轰然炸响。璀璨绚丽的烟花接连升空,将天空映衬的恍如白昼。

    顾止羽也不想在这点小事上多浪费,便随手拿了最近的,然后和白若桉一道往城中河道所在行去。那里地界宽阔,是年轻人聚集最多,也是观看烟花视野最好的地方。

    他们到时,河道里已经飘满了各色彩灯。

    烟花也已经放完一轮了。

    白若桉“呀”了一声,“光顾着看烟花,忘记买河灯了。”

    顾止羽看了眼四周,这里多是贩卖小吃的商铺,想买河灯得往回走。他便问她要不要回头,白若桉想了下刚刚那条街堪称恐怖的人流,摇摇头连忙道:“忘了就算了,我可不想再去挤一次。”

    顾止羽被她那副夸张的后怕表情逗得弯了弯眉眼。

    二人便沿着河道慢慢走,走到一半,第二轮烟花开始了。他们就停下来,静静欣赏天边的璀璨。

    白若桉道:“后日就是宫宴。”

    烟花声太大,顾止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于是疑惑望着她。

    白若桉就靠近了一步,桃花香忽然窜进鼻尖。

    “后日就是宫宴。”他这下听清了,就见少女仰着头,专注地盯着烟花,明灭的光影落在她忽闪的一双黑眸,她小声说:“你的想法,也挺重要的。”

    顾止羽一怔。

    白若桉歪头看他:“圣旨下了,就不能反悔了。”

    顾止羽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望着少女清亮的眸子,忽而感到几分好笑。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反而开始给他反悔的机会了。

    “我的想法,同卿一致。”他缓声道。

    长街的另一端,安静停放着一辆精致内敛的轿子,远远坠于人潮之外。车帘被缓缓放下,偶有路人匆匆一瞥,只来得及看到一截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深色的衣领。

    一看便知是一名身份尊贵的少年。

    “回吧。”

    ……

    辰宇十四年七月初九,宫中设宴,为四殿下加冠立府之贺。

    和当初顾止羽随便下了道圣旨就草草作罢不同,顾止延的封王礼不可谓不隆重。皇宫里人声鼎沸,玄衣蟒袍的少年端正跪在大殿之上,由天子亲自授冠。

    顾止延依然封号为“谦”,赏黄金丝绸无数,府立城东。

    如此恩宠,实在无人能及。

    白若桉只随便看了几眼,就忍不住去看对面坐着的顾止羽。然而只看到他带着得体又如常的冷淡神色,看不出他心里此时是何想法。

    “今日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告。”流程走完,辰宇帝重新回到上座,笑道。

    此言一出,底下众朝臣勋贵纷纷互相对视,有大臣斗胆发问:“不知是何喜事?”

    辰宇帝含笑的目光落到顾止羽头上:“老大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顾止羽起身出席:“回父皇,是。”

    底座众人,没猜到的目露惊异,有猜测到的已经开始把目光往太师府位席上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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