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下一站，白榭亭。”
听到自己要去的目的地，郁声先一步起身走到公交车后门准备下车，刚想把手机揣兜里，结果发现今天穿的牛仔外套没有口袋。
她没犹豫，把有线耳机拔下来，连同手机一起放进了手提袋里。
车身突然颠簸了一下，郁声一下没站稳，手忙脚乱去抓扶手，晃得太严重她没抓住，整个人往后倒。
“小心。”
“白榭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车门打开，一阵风吹到她的脸上，带着细细的雨，郁声眯了眯眼，微微侧头看见墨绿色的校服，
是一中的学生。
她快速站好，向身后的人匆匆道谢，便小跑着下了车。
郁声一只手护着头，无脑地往前跑，沿路的雨越下越大，她没办法，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停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确认好目标，郁声往那最近的便利店跑去。
脚下的白鞋被泥点子染上，郁声先换了双刚买的拖鞋。
身上不算太湿，她把外套解开放在桌上。头发还在淅沥地淌着水，郁声把发绳套在手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毛巾擦头发。
南江的天气总是让人始料不及，出门还是万里晴空，现在已经在下着滂沱的大雨。
雨水还时不时砸在她的脸上，郁声往后移了移，尽量避免又被淋湿。
眼前因为雨势有些朦胧，她拿出手机解开打算给景梨发消息。
爱吃鱼：「下雨了，晚一点到。」
对面没回她，她也不在意，往前翻了一下这两天和景梨的消息。
景梨只给她发过三条。
好运：「嗯。」
好运：「哦。」
好运：「那又怎样」
郁声忍不住扶额，这个小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
不听人话。
她刷了几个视频，雨势差不多小了下来，但风吹得很大，郁声瑟缩了一下，胳膊上都被冷起了鸡皮疙瘩，她又把外套穿上。
她打开刚在便利店买的伞，伞面很大，刚好能遮住大风和乱飞的雨。
郁声把东西拿好，为防止拖鞋滑倒，她只能慢慢走。冷风呼啸而过，伞差点被吹起，郁声稳住脚步，接着向前走。
途中路过一个垃圾桶，她直接把那双有些像累赘的脏鞋扔进去。
郁声在一处不见天光的小巷停下来，下过雨的小路坑坑洼洼，从她的视角能看见明亮的水光。
抬头上方颜色多样的电线纵横交织，天色本来就黑，眼前的路更是一眼望不到头。之前墙上贴着的男科小广告旁边又贴了一张代孕广告。
郁声默不作声地又把小广告撕下来，胶水粘的有些紧了，她就一点一点的撕。
她收了伞，往巷子深处走，压抑的气氛渐渐袭来。终于走到景梨家门前，门口一堆杂物，郁声没看清差点被绊倒，她拿出手机照了一下，找了一处落脚点。
郁声轻轻敲了敲门，门直接开了，她的手扶在门上顿住，谨慎地打开。
门吱呀一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半开着。屋内的白炽灯光微弱的似乎没打开，郁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发现卡住门的是一个放满瓷碗的纸箱子。
她侧着身子，小心地进门。
“郁声姐姐。”是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沙哑，郁声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看清他的脸，郁声才松口气，温和道：“是景岚啊，你姐姐去哪了？”
景岚手里还抱着一箱啤酒瓶，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郁声见他拿的吃力，把手提袋放在地上，移了移在挡路的纸箱，接过他手里一箱啤酒瓶放在门外。
她按了按门关处的开关，灯管连续闪了几下，又暗了下来。
郁声不死心，又按了另一个开关，客厅内的白炽灯突然发出砰的一声，整个屋内被黑暗笼罩，只剩下她的手机还发着光。
“……”
郁声尴尬，问：“灯泡我上次来不是让人换了吗？”
景岚咳了几声，声音都泛着冷意：“当晚就被那老东西拆掉换钱了。”
郁声看见他眼里明晃晃的杀意，吓得不行：“没事没事，我等一下再让人来装。”
她用手机照着室内，走到客厅看见地上的碎玻璃，血粘腻的滩在四处。
郁声眉心狠狠一跳，有种不安的预感。
家里确实只有景岚一个人。
他乖巧地拿湿毛巾擦地上的血，见郁声直直地看着他，露出一个乖顺的笑。
郁声心情复杂，更不安了。
郁声在景梨房间看见还在充电的手机，确信景梨应该是没有拿手机就出去了。
她蹲下身子，陪景岚一起擦地板，血基本快凝固了，有点难擦掉。迟疑开口：“你知道景梨去哪了吗？”
景岚摇头，“另一个姐姐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昨天晚上。
郁声心一揪，心跳的厉害。
安静的客厅郁声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异常明显，她几乎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
“郁声姐姐。”景岚抓住她的手腕，疼的她回过神来。“姐姐会没事的，对吧？”提到自己的姐姐，眼底的阴翳一扫而散。
郁声喉咙发涩，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嗯。”
外面还下着小雨，郁声没打伞，在这条巷子七拐八拐，“景梨——”
雨天蒙蒙，老巷几乎透不进一丝光，郁声只恨自己今天没戴眼镜，现在跟半个瞎子一样到处跑。
巷子太乱了，郁声停下来扶墙慢慢走，她解开手机给谢招打电话。
嘟嘟两声对面就接了，她赶紧说：“喂，你那边怎么样？”
谢招也急：“在找。”
简单帮景岚收拾了客厅后，郁声先趁着空闲给谢招发消息。
爱吃鱼：「景梨好像不见了，手机在家，昨晚的消息也没回」
爱吃鱼：「景岚说昨晚就出去了，没有回来过」
爱吃鱼：「出去的是小景，小景去的地方你也知道有多偏，大景出来迷路就麻烦了。而且这次她没带手机就出去了」
爱吃鱼：「收到信息先不用回，你去淞西园附近的巷子找，我还在白榭亭这边，处理完景岚这边的事会出去」
她发完又给维修电工打电话，问了好几个，都说不想来处理这家的。
郁声无奈，只能坚持不懈地打，打到第九个的时候终于有人愿意来了，说了详细地址后，对面表示吃完午饭就可以来，她连忙道谢便挂了电话。
郁声看了一眼坐在窗边靠着微弱的光写作业的景岚，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景岚没抬头，还在一张小桌子上扒着作业写。
“我刚刚已经叫人来修灯泡了，顺便会看家里的电路情况，你等下要礼貌一点哦，不要故意吓人家。”郁声提醒他。
景岚还是充耳不闻，只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郁声没办法，只能先等维修师傅来。
主要她怕景岚精神病突发，把人吓到。
手机响了起来，郁声一看是谢招，就走到一边接。
刚接通对面就一阵嘈杂，她没开免提，把手贴近了些。
“……才说，我现在出门，你在景梨家是吧？景岚那小子没事吧，那老畜牲怎么还没被人打死，下次碰到他，我非得暴打他一次。”谢招的声音气愤，脏话一连串的飙出来。
郁声压低声音，细声细气的打断他：“景岚没事，我刚刚让他吃药了，现在在写作业。你先去找景梨，我这边应该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出去……”
“不是你在干嘛啊，景梨都不知所踪了，半小时后你给她收尸呢……”
“景梨家的灯坏了，刚找到人来修，现在家里黑得很。景岚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下师傅又被他吓到怎么办，下次灯坏了就真找不到人来修了……”郁声抽空回头看景岚，见他还是安静写作业又转头打电话了。
“……行行，我在开车不说了……”
“嘟——”电话挂了。
这个谢招。郁声咬牙切齿。
电路果然出了点问题，郁声等师傅修完便客气的把人送走。
屋内一下亮起来，新换的白炽灯发出暖白色的光，渗进每一个角落。
郁声看着在发呆的景岚，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看他回过神来，道：“我先走了，你不舒服就吃点药，别吃太多。”
景岚迟钝地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我知道了。”
郁声一看到他这样笑就发怵，也不好和他多说什么，毕竟她说的他根本没听过……
她半关上门，又抬头看了一下景岚，景岚也在看门的方向，两人正好对上视线，郁声愣了下，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脸，就匆匆地把门关上。
“要不直接去报案吧……”谢招找得有点崩溃。
郁声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小景这次没带手机就出去，肯定干了什么大事，反过来被拘留就麻烦了……”想到什么，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她不会把人拖出去杀了吧。”
“……”谢招那边都沉默了，“有可能，小景做事一向没下线。”
郁声捂脸，心道完了。
“得赶紧找到她。”
电话还在通着，都没有在说话，两人只能听见对面传来的杂音。
“……找到了。”谢招突然说，声音都在发颤。
看来情况不好。
郁声拐了个弯，匆忙说：“发位置。”
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的电瓶车撞倒，手机直接飞向墙面，又反弹摔在地上。郁声只来得及看到手机闪了一下，彻底黑屏。
“喀哒——”
郁声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还有脚骨错位的声音。
“美女你没事吧？”
一起摔倒的路人把她拉起来，郁声忍着脚痛，咽下一口气：“没事。”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发现还能开机，松了口气。
在帮忙扶起电瓶车后，路人看向她的脚，关切地问：“真的没事吗，需要我载你去诊所看看吗？”
郁声摆手跟人告别：“没事的没事的。”
郁声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右脚踝都肿起来了，看着吓人。
郁声叹气，一边慢慢地扶着墙走一边看谢招发过来的位置。
不远，大概两公里。
不小心牵扯到脚踝处，郁声疼到抽气，眼泪都快逼出来了。
她点开谢招发来的几条语音。
“怎么挂电话了？”
“没杀人，放心。”顿了一下，“不过比杀人好不了多少。”
“也没死，身上还插着刀，我不敢乱动，刚刚打了120了。”
“还有意识，没晕死，我刚刚叫了她一声，她还应了。”
郁声赶紧问他：“现在是大景还是小景？”
谢招的语音很快就发过来了。
“…小。”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吃力，带着浓重的鼻音，应该是被雨淋感冒了。
郁声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听到自己要去的目的地，郁声先一步起身走到公交车后门准备下车，刚想把手机揣兜里，结果发现今天穿的牛仔外套没有口袋。
她没犹豫，把有线耳机拔下来，连同手机一起放进了手提袋里。
车身突然颠簸了一下，郁声一下没站稳，手忙脚乱去抓扶手，晃得太严重她没抓住，整个人往后倒。
“小心。”
“白榭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车门打开，一阵风吹到她的脸上，带着细细的雨，郁声眯了眯眼，微微侧头看见墨绿色的校服，
是一中的学生。
她快速站好，向身后的人匆匆道谢，便小跑着下了车。
郁声一只手护着头，无脑地往前跑，沿路的雨越下越大，她没办法，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停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确认好目标，郁声往那最近的便利店跑去。
脚下的白鞋被泥点子染上，郁声先换了双刚买的拖鞋。
身上不算太湿，她把外套解开放在桌上。头发还在淅沥地淌着水，郁声把发绳套在手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毛巾擦头发。
南江的天气总是让人始料不及，出门还是万里晴空，现在已经在下着滂沱的大雨。
雨水还时不时砸在她的脸上，郁声往后移了移，尽量避免又被淋湿。
眼前因为雨势有些朦胧，她拿出手机解开打算给景梨发消息。
爱吃鱼：「下雨了，晚一点到。」
对面没回她，她也不在意，往前翻了一下这两天和景梨的消息。
景梨只给她发过三条。
好运：「嗯。」
好运：「哦。」
好运：「那又怎样」
郁声忍不住扶额，这个小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
不听人话。
她刷了几个视频，雨势差不多小了下来，但风吹得很大，郁声瑟缩了一下，胳膊上都被冷起了鸡皮疙瘩，她又把外套穿上。
她打开刚在便利店买的伞，伞面很大，刚好能遮住大风和乱飞的雨。
郁声把东西拿好，为防止拖鞋滑倒，她只能慢慢走。冷风呼啸而过，伞差点被吹起，郁声稳住脚步，接着向前走。
途中路过一个垃圾桶，她直接把那双有些像累赘的脏鞋扔进去。
郁声在一处不见天光的小巷停下来，下过雨的小路坑坑洼洼，从她的视角能看见明亮的水光。
抬头上方颜色多样的电线纵横交织，天色本来就黑，眼前的路更是一眼望不到头。之前墙上贴着的男科小广告旁边又贴了一张代孕广告。
郁声默不作声地又把小广告撕下来，胶水粘的有些紧了，她就一点一点的撕。
她收了伞，往巷子深处走，压抑的气氛渐渐袭来。终于走到景梨家门前，门口一堆杂物，郁声没看清差点被绊倒，她拿出手机照了一下，找了一处落脚点。
郁声轻轻敲了敲门，门直接开了，她的手扶在门上顿住，谨慎地打开。
门吱呀一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半开着。屋内的白炽灯光微弱的似乎没打开，郁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发现卡住门的是一个放满瓷碗的纸箱子。
她侧着身子，小心地进门。
“郁声姐姐。”是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沙哑，郁声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看清他的脸，郁声才松口气，温和道：“是景岚啊，你姐姐去哪了？”
景岚手里还抱着一箱啤酒瓶，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郁声见他拿的吃力，把手提袋放在地上，移了移在挡路的纸箱，接过他手里一箱啤酒瓶放在门外。
她按了按门关处的开关，灯管连续闪了几下，又暗了下来。
郁声不死心，又按了另一个开关，客厅内的白炽灯突然发出砰的一声，整个屋内被黑暗笼罩，只剩下她的手机还发着光。
“……”
郁声尴尬，问：“灯泡我上次来不是让人换了吗？”
景岚咳了几声，声音都泛着冷意：“当晚就被那老东西拆掉换钱了。”
郁声看见他眼里明晃晃的杀意，吓得不行：“没事没事，我等一下再让人来装。”
她用手机照着室内，走到客厅看见地上的碎玻璃，血粘腻的滩在四处。
郁声眉心狠狠一跳，有种不安的预感。
家里确实只有景岚一个人。
他乖巧地拿湿毛巾擦地上的血，见郁声直直地看着他，露出一个乖顺的笑。
郁声心情复杂，更不安了。
郁声在景梨房间看见还在充电的手机，确信景梨应该是没有拿手机就出去了。
她蹲下身子，陪景岚一起擦地板，血基本快凝固了，有点难擦掉。迟疑开口：“你知道景梨去哪了吗？”
景岚摇头，“另一个姐姐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昨天晚上。
郁声心一揪，心跳的厉害。
安静的客厅郁声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异常明显，她几乎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
“郁声姐姐。”景岚抓住她的手腕，疼的她回过神来。“姐姐会没事的，对吧？”提到自己的姐姐，眼底的阴翳一扫而散。
郁声喉咙发涩，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嗯。”
外面还下着小雨，郁声没打伞，在这条巷子七拐八拐，“景梨——”
雨天蒙蒙，老巷几乎透不进一丝光，郁声只恨自己今天没戴眼镜，现在跟半个瞎子一样到处跑。
巷子太乱了，郁声停下来扶墙慢慢走，她解开手机给谢招打电话。
嘟嘟两声对面就接了，她赶紧说：“喂，你那边怎么样？”
谢招也急：“在找。”
简单帮景岚收拾了客厅后，郁声先趁着空闲给谢招发消息。
爱吃鱼：「景梨好像不见了，手机在家，昨晚的消息也没回」
爱吃鱼：「景岚说昨晚就出去了，没有回来过」
爱吃鱼：「出去的是小景，小景去的地方你也知道有多偏，大景出来迷路就麻烦了。而且这次她没带手机就出去了」
爱吃鱼：「收到信息先不用回，你去淞西园附近的巷子找，我还在白榭亭这边，处理完景岚这边的事会出去」
她发完又给维修电工打电话，问了好几个，都说不想来处理这家的。
郁声无奈，只能坚持不懈地打，打到第九个的时候终于有人愿意来了，说了详细地址后，对面表示吃完午饭就可以来，她连忙道谢便挂了电话。
郁声看了一眼坐在窗边靠着微弱的光写作业的景岚，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景岚没抬头，还在一张小桌子上扒着作业写。
“我刚刚已经叫人来修灯泡了，顺便会看家里的电路情况，你等下要礼貌一点哦，不要故意吓人家。”郁声提醒他。
景岚还是充耳不闻，只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郁声没办法，只能先等维修师傅来。
主要她怕景岚精神病突发，把人吓到。
手机响了起来，郁声一看是谢招，就走到一边接。
刚接通对面就一阵嘈杂，她没开免提，把手贴近了些。
“……才说，我现在出门，你在景梨家是吧？景岚那小子没事吧，那老畜牲怎么还没被人打死，下次碰到他，我非得暴打他一次。”谢招的声音气愤，脏话一连串的飙出来。
郁声压低声音，细声细气的打断他：“景岚没事，我刚刚让他吃药了，现在在写作业。你先去找景梨，我这边应该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出去……”
“不是你在干嘛啊，景梨都不知所踪了，半小时后你给她收尸呢……”
“景梨家的灯坏了，刚找到人来修，现在家里黑得很。景岚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下师傅又被他吓到怎么办，下次灯坏了就真找不到人来修了……”郁声抽空回头看景岚，见他还是安静写作业又转头打电话了。
“……行行，我在开车不说了……”
“嘟——”电话挂了。
这个谢招。郁声咬牙切齿。
电路果然出了点问题，郁声等师傅修完便客气的把人送走。
屋内一下亮起来，新换的白炽灯发出暖白色的光，渗进每一个角落。
郁声看着在发呆的景岚，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看他回过神来，道：“我先走了，你不舒服就吃点药，别吃太多。”
景岚迟钝地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我知道了。”
郁声一看到他这样笑就发怵，也不好和他多说什么，毕竟她说的他根本没听过……
她半关上门，又抬头看了一下景岚，景岚也在看门的方向，两人正好对上视线，郁声愣了下，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脸，就匆匆地把门关上。
“要不直接去报案吧……”谢招找得有点崩溃。
郁声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小景这次没带手机就出去，肯定干了什么大事，反过来被拘留就麻烦了……”想到什么，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她不会把人拖出去杀了吧。”
“……”谢招那边都沉默了，“有可能，小景做事一向没下线。”
郁声捂脸，心道完了。
“得赶紧找到她。”
电话还在通着，都没有在说话，两人只能听见对面传来的杂音。
“……找到了。”谢招突然说，声音都在发颤。
看来情况不好。
郁声拐了个弯，匆忙说：“发位置。”
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的电瓶车撞倒，手机直接飞向墙面，又反弹摔在地上。郁声只来得及看到手机闪了一下，彻底黑屏。
“喀哒——”
郁声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还有脚骨错位的声音。
“美女你没事吧？”
一起摔倒的路人把她拉起来，郁声忍着脚痛，咽下一口气：“没事。”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发现还能开机，松了口气。
在帮忙扶起电瓶车后，路人看向她的脚，关切地问：“真的没事吗，需要我载你去诊所看看吗？”
郁声摆手跟人告别：“没事的没事的。”
郁声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右脚踝都肿起来了，看着吓人。
郁声叹气，一边慢慢地扶着墙走一边看谢招发过来的位置。
不远，大概两公里。
不小心牵扯到脚踝处，郁声疼到抽气，眼泪都快逼出来了。
她点开谢招发来的几条语音。
“怎么挂电话了？”
“没杀人，放心。”顿了一下，“不过比杀人好不了多少。”
“也没死，身上还插着刀，我不敢乱动，刚刚打了120了。”
“还有意识，没晕死，我刚刚叫了她一声，她还应了。”
郁声赶紧问他：“现在是大景还是小景？”
谢招的语音很快就发过来了。
“…小。”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吃力，带着浓重的鼻音，应该是被雨淋感冒了。
郁声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