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二十年,大雪纷飞,京城一夜之间白色覆盖。

    雪不知何时停下,街道中间只留下马车碾压的印记。

    街边商铺早已关闭,偌大的京城空无一人。

    死寂之夜,乌云遮月,将军府红烛高照。

    或许大雪的缘故,宾客稀落。

    侧院的院中,一个男子在不停踱步。

    屋中,烛光摇曳,桌上摆放着枣生桂子。

    床榻边,杯盏与盖头散落在地。

    穿着嫁衣的女子如这黑夜般,她的身子不停颤抖,头上华丽的发饰也跟着发出清脆碰撞的声响。

    她有气无力得嘶哑着:“为何?”

    忽然,她蓦然回首,看向远方,似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

    “救他!”

    “救救他!”

    ……

    安柃瑜站着,仿佛在与她对视,可她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

    她向前走去,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让她喘不上气,眼前的迷雾随脚步越走越大。

    “小姐,小姐?”

    耳边响起另一道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将迷雾散开,她猛然睁开双眼,眼前映入的让她再次闭上。

    睁眼前那天,中医学的她为了完成课外实践报告,选择当地的一座小山,说是小山,爬起来也十分吃力。

    走到山腰,安柃瑜累得就地而坐,见一位老人家背着娄匡上山采药,看似对这山很了解,正想向老人家询问还有多少路。

    老人家见到她,就率先开口:“终于等到你了。”

    安柃瑜直接站起来,疑惑地看向面前的老人家。

    老人家像没察觉她这举动,继续说:“姑娘,这山有两个顶,真正的山顶你需要到了第一个顶,走旁边的小路就能看见。”

    她看眼前的老人慈眉善目,见时间还早,半信半疑地选择相信。

    到了第二个山顶,与第一个不同的是,这边有棵大树屹立在此,寒冬腊月,树叶早已掉落,上面挂的红绳早已褪色或只剩一半不到。

    那老人也不知是何时上来的,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姑娘,又见面了,见面既是缘,我有一物想赠与您,可以吗?”

    说罢,她弯下腰将娄匡放下,从一堆药草中拿出妆奁,她用衣袖擦擦,那妆奁看上去有好几个年代,但却没有半点褪色,被保护的完好无损。

    老人家递过去,安柃瑜向后退一步,老人家这才意识到她这样太过唐突,于是说:“姑娘,这是有人托我一定要交到您手中的,里面说是对您很重要的东西。”

    安柃瑜抬头,看着眼前的老人家一把年纪,想到她那考古系的朋友,猜想估计是她准备的“惊喜”。

    她便接过去,老人家完成交代,对安柃瑜慈祥地笑笑:“姑娘,你还是如此善良。”

    安柃瑜一听,愣住,她回过神,那老人已经向山下走去。

    冬日的天黑总是特别早,书桌的电脑亮着,安柃瑜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惊喜”。

    一块莹润光泽,做工精巧的玉佩,还有一张信纸?

    那考古考得快成老古董的好朋友还会写书信,给她制造浪漫,越想越不可思议,她将书信慢慢打开。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赶紧放下,打电话的人正是她那好朋友。

    “瑜瑜,快看我发你的照片,今天我们那考古老头给我们上课上一半突然和我们说最近准备上市的《女医传》那本书,说是他出版的,特地给我们未出先看的福利。”

    “好,我一会看,我现在正在看你给我的惊喜。”

    “什么惊喜?”林小欣在电话那头,声音抬高。

    安柃瑜隐隐感觉不对劲,她这朋友再熟悉不过,每次给个礼物都提前百八十天就告诉她。

    电话那头,林小欣依旧喋喋不休说着:“你真的赶紧看看,那些女子真的是吾辈楷模,在那种封建思想的社会下,依旧坚持学医……”

    图片还在加载,她点开第一页,上面是张人物介绍,本人图片用笔墨勾勒,女子带着面纱,不识真面目。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安柃瑜手止不住去触碰电脑屏幕。

    图片下方则是人物文字介绍:

    安小娘子,

    又称安夫子,著名民间女医师,开设女医馆第一人,她的身世……

    安柃瑜还未没看清,只感到自己眼皮很重,随后陷入梦境之中。

    那梦很真实,仿佛在叙说她所做过的事,当那窒息感真的涌入时,她也是确切的感受到窒息。

    月白色的帐幔缠绕在床边,闺房除梳妆台与衣橱之外的空地皆被书橱占满,四角陶瓷花瓶中摆放梅花。

    淡蓝色袄裙的女孩在床边不停换水,为她擦拭额头。

    尝试几次闭眼睁眼,安柃瑜发现她并没有回去,直到这具身体头部胀痛,她才确认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你是?”安柃瑜忍着胀痛,声音沙哑的问着眼前人。

    谁知面前女孩突然跪下。

    “小姐,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我会更改的,您可不可以不赶我走啊?”

    安柃瑜被她举动,有些不知所措:“你何错之有?”

    “小姐那日出门,奴婢忘记多添衣裳,让您受了风寒,这才发了高烧。”女孩一边说,一边身体止不住颤抖。

    安柃瑜蹙眉,心想难道自己是恶毒大小姐,她揉揉脑袋对那女孩道:“你去为我拿面铜镜。”

    女孩拿回铜镜,手颤巍巍递上,险些将镜子摔碎。

    “我又不会吃了你,没必要这么害怕。”这话一出,那女孩又扑通跪在地上。

    安柃瑜没再理会,她拿起镜子。

    “啪嗒”一声,镜子重重落在床褥上。

    镜中映现的少女,面色苍白,头发披散在腰间,一双丹凤眼,眼角下有颗泪痣,鼻子小翘,嘴角自带微笑。

    少女难以置信地紧盯镜中,这具身体的容貌竟与她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半响,她抬头看向还在跪着的女孩,侧身将女孩扶起:“你可以告诉我,我叫什么吗?今日是何年?”

    女孩支支吾吾道:“回…回小姐,您…您叫安柃瑜。今日是永盛十七年。”

    名字都与她一字不差,她回想到那个梦中最后一句话,难道她穿越至此的任务是,保护那人的性命?但这个他是何人。

    “你为何这么怕我?”安柃瑜直接了当地问道。

    “我……”女孩讲话有些哽咽。

    “你抬起头,如果你说出来,我便不赶你走了。” 安柃瑜道。

    女孩闻言抬头,小脸哭的梨花带雨,这下彻底哽咽着道:“我是小姐您从城边捡回来的,做错事,害怕小姐不要我了。”

    安柃瑜微微一愣,所幸自己不是恶毒大小姐,沉默一会儿后,她轻声问道:“那你叫什么?”

    那个女孩见她并未有驱赶之意,心情瞬时开朗,她乖乖地回答:“回小姐,奴婢是您取的名,叫月桂。”

    “月桂,那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可以告知于我吗?”

    月桂胆小,可却实诚,她看着面前的小姐,心中不解,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回答。

    半时辰过去,安柃瑜算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如今京城右丞之女,与京城待字闺中的女子不同的是她是一名医者,但这身份只有与她极其亲近之人才知,与师父出门会诊,只会以面纱示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月桂走去将门推开,安柃瑜只见她接过一封信,门口那人估计是交代几句,月桂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门便被合上了。

    “小姐,这是您的信。”

    安柃瑜将信封握在手上,她回忆起当时在家时拿起的手感,纸张柔软细腻,而她现在手中的不仅粗糙还有点刺手。

    于是,她随意将信展开,行云流水的字一目了然。这纸张与这字迹属实有些不搭,粗糙的宣纸上笔锋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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