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絮欣然接下江婉的好意,“我会的,谢谢。”

    她接过钥匙扣,并没有因此对江婉产生什么怨言,毕竟如果换作她,她也会如江婉这般。

    江婉能给出这个钥匙扣已经仁至义尽了,且看这个钥匙扣的用法,显然是一次性道具,江婉已经非常大方了,陆北絮对她自是只有感激。

    孙兆良问:“新郎呢?谁是新郎?”

    他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陆南风和温白安。

    温白安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颓丧的模样,大家一看就知道,拿到新郎身份的是温白安了。

    可就在温白安唉声叹气的时候,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他手里的签抽走了,然后重新递来一支签。

    嗯?

    温白安一脸懵地抬起头,然后看到,他的签竟然被陆南风拿走了,陆南风把自己的签递给他。

    “陆先生你这是……”温白安还反应不过来。

    陆南风言简意赅道:“我们换。”

    这下别说温白安,就是其他人也都讶异了,这么危险的身份还有人抢呢?

    “好好好。”温白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祝陆先生跟陆小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平平安安还好说,这和和美美……嗯,陆南风爱听,看向温白安的眼神也没那么冷了。

    之后陈管家让人留下婚服,就带着人退下了。

    又过了没一会儿,几名小厮抬了一顶红色的花轿过来。

    他们眼见夜幕降临,一个个的脸上都惶然起来,放下花轿后,生怕招惹到什么不好的东西,逃命似地离去。

    很快,院子安静下来,只剩一顶花轿,在夜幕下红得似血一般诡异。

    陆北絮望着外面的花轿,心里头阵阵发凉,其他人也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刘圆圆感觉自己都要站不稳了,问:“我们真的……要演练吗?”

    虽然他们是轿夫,可轿夫也是有危险的,在游戏里就没有绝对的安全。

    孙兆良没好气地道:“不然你能怎么办?”

    陈管家让他们演练,很可能是游戏规则,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刘圆圆到底不说话了。

    “走吧。”陆北絮率先道,“我们先换衣服。”

    除了她和陆南风的婚服外,其他人也有一身红衣,不过是做轿夫打扮。

    温白安不由佩服起陆北絮来,“陆小姐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换成别人,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换衣服?估计死活都不敢上轿的,可没想到最积极的居然是陆小姐。

    陆北絮能怎么办?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了,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顺利完成演练。

    她想,早点完成演练也能早点结束,不然要是时间拖到后半夜,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众人各自回房,开始更换衣服。

    不过陆北絮没忙着换,而是把陆南风拉到一边,问:“陆南风,你手上是不是没有道具了?”

    她记得陆南风最初结束孤儿院那场游戏的时候,钥匙拿去兑换了邀请卡,再后来的古堡和电梯,满打满算,陆南风手头只剩下两把钥匙了,可昨天在梅二娘家的那条小巷子里,陆南风拿出的黄纸显然是逃生道具,所以他目前手头怕是没有道具了。

    陆南风果然也没瞒着她道:“嗯,没了,不过我还有一把白色钥匙,你要吗?”

    陆北絮:“……你怎么不多攒点钥匙?”

    一般都是拿多余钥匙兑换道具,陆南风怎么反倒恨不得把所有钥匙都拿去兑换成道具?

    陆南风很是无所谓地道:“钥匙还会再有,但你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陆北絮听得一愣,这家伙难道不想早点集齐钥匙,脱离逃生游戏吗?

    陆北絮也管不了陆南风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抓起陆南风的手,把江婉给的钥匙扣放他手上,“这钥匙扣你先拿着,我还有个蜡烛底,不会有事的,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岂料,陆南风并不愿意收下,又重新把钥匙扣塞回陆北絮的手里,“我用不着……”

    “陆南风!”陆北絮有些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路下来,陆南风有种没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的坦然,就好像……他纯粹是为了陪着她,走到哪算哪,这叫陆北絮的心里无端升起一丝害怕。

    她的神情不由得严肃起来,“北晨还没有找到,我不希望将来他回来了,你又不见了。”

    说罢,陆北絮再次重重地把钥匙扣放到陆南风的手上,一副陆南风要是不肯收,她就跟他没完的架势。

    看着这样气呼呼的陆北絮,意外地,陆南风的唇角浮现起了笑意,“好,我收下。”

    陆北絮这才放心,回屋换衣服去。

    ·

    夜,不知不觉地深了。

    陆北絮身穿红色嫁衣,坐在床边,望一眼窗外的夜色,只见外面一片漆黑,似升起了浓稠的大雾,将整座西院笼罩进去。

    陆南风他们五个人已经抬着轿子离开了,按照陈管家给出的流程,需要去外面的乔府内院绕一圈,再回到西院。

    所以现在,整座西院,只有陆北絮一个人。

    陆北絮的周围寂静无声,这种寂静令她感到十分压抑,仿若被所有人抛弃在了黑暗中。

    她只得用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放在床榻上的手攥紧了一块红盖头。

    由于今晚只是演练,走个流程即可,所以没有太多的规矩,不盖红盖头也无事,但等到了明天,只怕陈管家要提出更多的要求了。

    这时,陆北絮包里的铃铛忽然震动起来。

    她心头一紧,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同时也感到万分诧异。

    她料到今晚一定不会太平,可是也不至于在演练刚开始就出意外吧?

    正这么想着,她的耳畔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唱腔。

    这唱腔跟她前两晚听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今晚的不太清楚,若有若无的,好似从远方飘来,具有飘渺之感。

    陆北絮不免紧张起来,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想跑都不能跑,怕一不小心违反规则,更怕慌乱之下踏入死亡陷阱,她只能稳住心神继续耐心地等。

    好在也没叫她等太久,门外的院子里响起了数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的房门外停下。

    随后,是轿子落地的闷响。

    来了。

    陆北絮轻舒一口气,等了那么久,总算把抬着轿子的其他人等回来了,至少偌大的西院,不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起身来到门边,打开屋门,一缕阴风灌进来,吹动她身上的嫁衣。

    她看到门外的院子里,江婉、温白安、孙兆良和刘圆圆,各自站在花轿的一角,而花轿的最前方,站着的则是身穿新郎喜服的陆南风。

    陆南风侧身望过来,目光灼灼地望着陆北絮,轻轻地点了下头,陆北絮便明白,陆南风这是在告诉她,他们目前安好。

    陆北絮放下心了,提裙下台阶来,向陆南风走去。

    陆南风帮她掀起轿帘,她低头钻了进去。

    一进到轿子里面,陆北絮的眼前就是骤然一黑,什么都看不清了,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说句吓人的话,如果现在轿子里藏着什么脏东西,陆北絮也无法知道。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陆北絮只能在轿子里坐下来,感受到身下的轿子,被人一下抬高。

    许是因为江婉和刘圆圆的力气比不过温白安和孙兆良,轿子抬起来的瞬间很不稳当,叫陆北絮左摇右晃的。

    不过等走出一段路后,抬轿的四个人慢慢习惯了轿子的重量,开始越走越稳当了,陆北絮这才好受了很多。

    她坐在轿子里,脑中一遍遍梳理这场逃生游戏,思考生路。

    如果说她的推测准确,小梅才是鬼,梅二娘是制造出小梅的人,那么,他们之前在梅二娘家找到的小孩的玩具作废,他们真正应该找的,其实是有关小梅孩子的东西!

    可是,要去哪里找呢?

    白天在正房那边,他们除了发现小梅的牌位,其它什么都没有。

    按照府里下人们对“小姐”的讳莫程度来看,恐怕明面上不会留下任何有关“小姐”的东西。

    那么,到底会藏在哪?

    等等。

    陆北絮思考着思考着,猛然意识到一件叫她后背发凉的事情。

    为什么,轿子一直在往前行进?

    按理,花轿出了西院后去到外面的内院,再绕内院一圈,可她从始至终感受到的,是笔直地往前行进!

    她坐的这顶轿子,就没有拐过弯!

    还有,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有绕完内院吗?

    想到这,陆北絮不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恐慌之感。

    她小心地唤一声:“陆南风?”

    结果,回应她的只有轿子“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对劲,如果陆南风听到了她的呼唤,是绝对不可能不理她的,所以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只有一种可能,轿子外面的人,已经换了!

    是谁?现在抬轿的人,会是谁?!

    陆北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掀开轿帘看一看,可想了想,她又缩回了。

    不行,现在还不能乱动,万一动了反而触发死亡点就糟了,不如先等着,看看它们,到底要把她抬去哪里。

    陆北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掐着自己腿上的肉,让自己保持理性。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轿子突然“咚”地一声巨响,砸在地面上,叫陆北絮全身一震,跟要散架了似的。

    不过她一声都没吭,仍旧耐心地等着,但心跳却不禁加快,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黑暗。

    她知道那里是轿帘,或许下一秒,就会被什么东西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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