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希没想到面前这个肉脸小眼睛的普通上班族这么难缠。
因为愤怒，他脸上的肉再次膨胀，头发随着激烈的演说颤动。从他快速且高声的话语中听出，他在高强度的半天工作后来喝咖啡，本以为能够喝到令人满意的味道，没想到如此不合口味。
真田希分神往店内望去，幸好现在是正中午，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接着，她用眼神示意古郡，让他了解客人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什么要求？”客人表现的十分愤怒，“你们的咖啡做得太差劲了。”
这是万万不能接话的。一旦承认了，今后店里的所有产品都会被质疑。
真田希微微弯腰，依旧保持着营业式的笑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味。这位先生。如果不喜欢喝浓苦的咖啡，我们可以给您免费赠送一杯香甜味的咖啡。您觉得如何呢？”
男人依然拒绝。没有听到想要的认错的语句，眼睛里浮上血丝，鼻翼快速翕动。肉眼可见，他的耐心已经接近消失殆尽。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用尖利的声音吼道：“我要求的是你们给我道歉！技术不过关就技术不过关，不要用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味来敷衍我！”
真田希被巨大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刚有好转的头痛又开始发作。眼前浮现出黑斑，她露出痛苦的表情，闭上眼睛，皱眉捂头。
客人以为她给自己摆脸色，头脑发热之下抬手用力向她扇去，“你装什么呢？”
古郡下意识地伸手阻拦。
一只手从旁边伸来，闪电般握住男人的手腕。
甚尔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真田希连忙睁开眼睛。客人的脸逐渐狰狞，“放手！好痛！”
甚尔转头，“希，没事吧？”
“没事。”真田希连忙拉住甚尔，“我没事的，脑震荡后遗症而已。”
“嗯。”甚尔又看向满头大汗的客人，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你有什么事？”
“放手！”客人不断拍打甚尔握住他手腕的手，皮肉已变得青紫，“快放手！”话语未落，发出一声惨叫。听得真田希心头一悸。
甚尔松手，客人抱住手腕，惊恐地望着他。这个男人的力气太大，自己的手腕怕是碎掉了。还没来得及说话，甚尔又掐住他的脸，语气冷漠，“大喊大叫的有什么事？”
古郡已经看傻了。
客人口齿模糊，连连求饶，知道自己遇到了不好惹的人。
“好了，小事情而已。”真田希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忍住心里异样开口。
“你想打她？”甚尔不依不饶，手上用力。客人脸色通红，眼中流露出哀求。
真田希连忙轻抚甚尔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没事的。没有碰到我，不是有你在吗？”又拉拉他的手臂，垫脚凑到他耳边，悄悄说：“等会有其他客人来看到不好，会影响销售的。”
沉默片刻，甚尔终于放手。客人一下跌坐在地，看他没反应，连滚带爬地跑出咖啡店。
真田希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抚摸，安抚他的情绪。甚尔转身摸摸她的脸。古郡在一旁惊叫，“甚尔先生太帅了！”他跨到甚尔身边，敬仰地看着他，“您是怎么做到的？太帅了太帅了！”
甚尔煞气未消地看了他一眼，他呆滞住，像剪了舌的鸟，声音突然断掉。
好……好恐怖！
真田希对古郡抱歉地笑笑，拉着甚尔进休息室。
惠看见两人到来，发出咿呀声表示欢迎，没想到大人们都表情严肃，同时忽略了他。
她把甚尔按到沙发上坐着，站在他身前，掌心摩擦他的头发，语气温柔，“我没事的，他还没动手你就来了。”
甚尔搂住她的腰，看向别处，沉沉回道：“嗯。”
“小事情罢了，怎么这么不开心。我以前也遇到过不讲理的客人，被泼了一身咖啡，没什么的。”她的手按着他的后脑，“谢谢你呀，甚尔。”
他把脸埋进她的腹部，声音透过衣服，含糊不清，“……看到他要对你动手，我控制不住自己。”
以前，他也经常被找茬。对方恶意的语气，挑衅的态度，嬉笑的声音，仗着身份和力量的差距，特意提出不可能实现的要求，合理化欺压的行为……重复到直到自己有反抗能力。
他不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他永远活在当下。
但希被欺负的那一瞬间，仿佛童年噩梦再次在眼前重现。
“这是因为你紧张我。”她的手温暖柔软，从后脑勺划到背部，给他传递安定的信号。“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
甚尔抬起头，恍惚看向她的眼。紧绷的心逐渐舒展。肯定的话语让人着迷。他勾住她的脖子，轻轻吻住。
真田希在心里叹气。他当时看起来很想把对方痛打一顿。就算是为了保护她，这种反应也有些过激，更像是因为从小在畸形环境生活导致的应激反应。
真是个小可怜。她攀住甚尔宽阔厚实的肩膀，含弄双唇。不，大可怜。
晚上真田希在浴室洗澡，因为要洗头，时间用得久了些。
“希。”外面的人在敲门。
“怎么了？”真田希闭着眼睛，艰难回答。
“没什么。”门外的人走开了。
在擦干水时，又有敲门声。
“希。你还没好吗？”
“马上出来！”她扯着嗓子吼。几分钟后穿着睡衣走出来，“你要上厕所吗？”
“不是。”甚尔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站起身，“我来给你吹。”
她坐在凳子上，他站在身后，细致地梳理长发，再一点点吹干。
“刚才叫我干嘛呀？”
吹风机嗡嗡作响，没有回答。
真田希以为他没听到。
发梢还微微有点湿润，甚尔放下吹风，从身后抱住她。
真田希仰头看他，“怎么了？”
“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嗯。”他语焉不详。
什么呀，怎么和小孩似的。真田希摩擦他的手背，“到底怎么了？”
他摇摇头，把头靠在她的颈侧。
半夜，真田希翻身，指尖触碰到温暖的皮肤。
……嗯？
嗯？
她迷迷糊糊往被子里摸。
嗯？？怎么摸起来像人的皮肤？她心跳瞬间加速，蓦然睁眼，在黑色的夜幕中看见旁边的枕头上有颗头。
这颗头还有点熟悉。
心跳舒缓下来。她惊魂未定地看着甚尔的睡脸，有点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点都没察觉到。
因为愤怒，他脸上的肉再次膨胀，头发随着激烈的演说颤动。从他快速且高声的话语中听出，他在高强度的半天工作后来喝咖啡，本以为能够喝到令人满意的味道，没想到如此不合口味。
真田希分神往店内望去，幸好现在是正中午，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接着，她用眼神示意古郡，让他了解客人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什么要求？”客人表现的十分愤怒，“你们的咖啡做得太差劲了。”
这是万万不能接话的。一旦承认了，今后店里的所有产品都会被质疑。
真田希微微弯腰，依旧保持着营业式的笑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味。这位先生。如果不喜欢喝浓苦的咖啡，我们可以给您免费赠送一杯香甜味的咖啡。您觉得如何呢？”
男人依然拒绝。没有听到想要的认错的语句，眼睛里浮上血丝，鼻翼快速翕动。肉眼可见，他的耐心已经接近消失殆尽。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用尖利的声音吼道：“我要求的是你们给我道歉！技术不过关就技术不过关，不要用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味来敷衍我！”
真田希被巨大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刚有好转的头痛又开始发作。眼前浮现出黑斑，她露出痛苦的表情，闭上眼睛，皱眉捂头。
客人以为她给自己摆脸色，头脑发热之下抬手用力向她扇去，“你装什么呢？”
古郡下意识地伸手阻拦。
一只手从旁边伸来，闪电般握住男人的手腕。
甚尔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真田希连忙睁开眼睛。客人的脸逐渐狰狞，“放手！好痛！”
甚尔转头，“希，没事吧？”
“没事。”真田希连忙拉住甚尔，“我没事的，脑震荡后遗症而已。”
“嗯。”甚尔又看向满头大汗的客人，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你有什么事？”
“放手！”客人不断拍打甚尔握住他手腕的手，皮肉已变得青紫，“快放手！”话语未落，发出一声惨叫。听得真田希心头一悸。
甚尔松手，客人抱住手腕，惊恐地望着他。这个男人的力气太大，自己的手腕怕是碎掉了。还没来得及说话，甚尔又掐住他的脸，语气冷漠，“大喊大叫的有什么事？”
古郡已经看傻了。
客人口齿模糊，连连求饶，知道自己遇到了不好惹的人。
“好了，小事情而已。”真田希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忍住心里异样开口。
“你想打她？”甚尔不依不饶，手上用力。客人脸色通红，眼中流露出哀求。
真田希连忙轻抚甚尔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没事的。没有碰到我，不是有你在吗？”又拉拉他的手臂，垫脚凑到他耳边，悄悄说：“等会有其他客人来看到不好，会影响销售的。”
沉默片刻，甚尔终于放手。客人一下跌坐在地，看他没反应，连滚带爬地跑出咖啡店。
真田希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抚摸，安抚他的情绪。甚尔转身摸摸她的脸。古郡在一旁惊叫，“甚尔先生太帅了！”他跨到甚尔身边，敬仰地看着他，“您是怎么做到的？太帅了太帅了！”
甚尔煞气未消地看了他一眼，他呆滞住，像剪了舌的鸟，声音突然断掉。
好……好恐怖！
真田希对古郡抱歉地笑笑，拉着甚尔进休息室。
惠看见两人到来，发出咿呀声表示欢迎，没想到大人们都表情严肃，同时忽略了他。
她把甚尔按到沙发上坐着，站在他身前，掌心摩擦他的头发，语气温柔，“我没事的，他还没动手你就来了。”
甚尔搂住她的腰，看向别处，沉沉回道：“嗯。”
“小事情罢了，怎么这么不开心。我以前也遇到过不讲理的客人，被泼了一身咖啡，没什么的。”她的手按着他的后脑，“谢谢你呀，甚尔。”
他把脸埋进她的腹部，声音透过衣服，含糊不清，“……看到他要对你动手，我控制不住自己。”
以前，他也经常被找茬。对方恶意的语气，挑衅的态度，嬉笑的声音，仗着身份和力量的差距，特意提出不可能实现的要求，合理化欺压的行为……重复到直到自己有反抗能力。
他不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他永远活在当下。
但希被欺负的那一瞬间，仿佛童年噩梦再次在眼前重现。
“这是因为你紧张我。”她的手温暖柔软，从后脑勺划到背部，给他传递安定的信号。“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
甚尔抬起头，恍惚看向她的眼。紧绷的心逐渐舒展。肯定的话语让人着迷。他勾住她的脖子，轻轻吻住。
真田希在心里叹气。他当时看起来很想把对方痛打一顿。就算是为了保护她，这种反应也有些过激，更像是因为从小在畸形环境生活导致的应激反应。
真是个小可怜。她攀住甚尔宽阔厚实的肩膀，含弄双唇。不，大可怜。
晚上真田希在浴室洗澡，因为要洗头，时间用得久了些。
“希。”外面的人在敲门。
“怎么了？”真田希闭着眼睛，艰难回答。
“没什么。”门外的人走开了。
在擦干水时，又有敲门声。
“希。你还没好吗？”
“马上出来！”她扯着嗓子吼。几分钟后穿着睡衣走出来，“你要上厕所吗？”
“不是。”甚尔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站起身，“我来给你吹。”
她坐在凳子上，他站在身后，细致地梳理长发，再一点点吹干。
“刚才叫我干嘛呀？”
吹风机嗡嗡作响，没有回答。
真田希以为他没听到。
发梢还微微有点湿润，甚尔放下吹风，从身后抱住她。
真田希仰头看他，“怎么了？”
“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嗯。”他语焉不详。
什么呀，怎么和小孩似的。真田希摩擦他的手背，“到底怎么了？”
他摇摇头，把头靠在她的颈侧。
半夜，真田希翻身，指尖触碰到温暖的皮肤。
……嗯？
嗯？
她迷迷糊糊往被子里摸。
嗯？？怎么摸起来像人的皮肤？她心跳瞬间加速，蓦然睁眼，在黑色的夜幕中看见旁边的枕头上有颗头。
这颗头还有点熟悉。
心跳舒缓下来。她惊魂未定地看着甚尔的睡脸，有点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点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