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俞扬和好哥们裴照在酒吧里喝着酒,俞扬大倒苦水。

    先是说俞夫人最近突然紧张起他的安全,开始限制他的出行。最直接的方法自然是把他的零花钱额度一降再降。

    再就是被俞司令勒令跟着严厉的副官操练。不同以前练的防绑架的防身术,这次俞司令似乎是期待他能练成特/种、兵。副官岑勇毅一开始还能安慰这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后面得到首长的命令自然不敢再手下留情,直把俞扬练的跟孙子似的。

    裴照对俞扬被强压操练的事不稀奇。

    父辈的光环固然大,但背地里觊觎的人更多,他们这些人打小就得准备着应付这些,以防突发情况。就是裴照平日里吊儿郎当,防身的枪法也是不敢含糊的。

    裴照笑笑,凑近着大声问:“哎,你那个姐姐找到了吗?”

    酒吧池里群魔乱舞,男男女女随着晕眩的灯光和劲爆的音乐摇摆。

    饶是这样的嘈杂,俞扬也听见了不由心里一顿,指指外面,示意外面去聊。很快,他们玩尽兴了转场换了一个安静的清吧。

    俞扬虽说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但也知道这不是等闲事。

    裴照耸耸肩,说:“那没办法,想讨好首长的人太多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下面的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大家一个圈里的人,打听彼此消息的渠道可太多了。裴照的父亲不属于军/官系统,但也是政府部门实权人物,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名门上流。俞扬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连忙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见俞扬不肯多说,裴照自然也不会纠缠,大家换个话题又继续喝酒。

    眼看着四月到来,韩成来到亓坎身边正好一整月。这一个月里,韩成发现这位中级研究员几乎是毫无破绽,不管怎么引导都似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这如果不是受过特殊训练,就一定心智极为坚毅顽强的人。

    韩成一面需要定期向安全理事会定期汇报情况,一面要向首长汇报关于亓坎的身心状况,一时也有些头疼。安全理事会的那份报告,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即可,可首长那怎么交代?总不能说自己到现在对这位亓研究员还了解不多。

    韩成虽然新任安委会的委员,但在学院学习时主攻的就是医学心理学和研究员心理学。

    按理一般的研究员都不会这么难以捉摸,韩成拿着从委员会和研究院里能查到的关于亓坎的资料喃喃自语。

    亓坎的资不多,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只能看出来是一位出身贫寒却既有天赋的研究员,和所有草窝里飞出去的金凤凰没什么区别。

    韩成没有探究为什么首长安排自己来到亓研究员身边协助她,同时还要定期向北方汇报。心里蒙着的那层雾,在见到亓坎的那一刻一下就被吹散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韩成心头。

    为此,他要更加努力去研究有关亓坎的资料。将全部资料过了一遍后,韩成并未找到特别之处,一切都显得十分清楚明白。

    亓坎进入研究院不算早也不算晚。

    如果跟有权势的人家比起来,十岁进入研究院成为初级研究员不算早。毕竟,如果大家族有意培养接班人往学术的方向走那么早在四五岁就会在这方面有所积累。但如果跟普通的平民百姓比起来,那么亓坎确实是天才。毕竟是靠自己一路摸爬滚打上来。

    亓坎一路晋升为中级四等研究研究员,少年英才,可却异常低调,甚至连晋升的消息都很少进行公告。如果不是研究院定期公布出来,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上至社会名流,下至平民百姓,对研究院的认可度都极高。要是家里的小孩能步入中级研究员之列,无论是哪个阶层的家长都会视为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更何况,亓坎还是中级四等研究员。

    在进入中级研究员之后,每升一等都极为艰难。

    一等之差,就是云泥之别。

    但出乎意料,亓坎的中级研究院的晋升却极为低调,保持了她一贯不张扬的风格。

    韩成发现自己只顾着从亓坎的研究成果和晋升的职务上来,却大意忽略了一条。那就是亓坎晋升的时间似乎和别人的有些不一样。

    亓坎在十岁那年凭借出众的天赋通过考核,顺利成为了初级一等研究员。在这之后也是顺风顺水一步步晋升为初级三等研究员。但在晋升中级研究员时,卡了足足三年的时间。

    这在亓坎目前整体的晋升速度来说是极慢的。

    但韩成初时不以为意。

    中级研究员是真正的分水岭,大把人一辈子都被卡在外面。如果说,成为初级研究员需要一定的热爱和努力,那么成为中级研究员需要的就是真正出众的天赋。

    亓坎十五岁成为中级研究员已经是绝对凤毛麟角的存在。

    韩成掩卷陷入沉思。

    突然间,韩成灵光乍现。

    亓坎十五岁的那年,研究院同时晋升了一批中级研究员。亓坎身处其中,虽然年轻,却因只是初初步入中级研究员之列,且同时期晋升的研究员都是更为高等级的晋升,因此并不太突出。

    但那一年对南北方来说都是不平静的一年。

    就是那一年,俞司令在□□中彻底击败对手,成功守卫了胜利的果实,彻底打击了反动分裂的犯罪分子,捍卫了国土安全。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残酷斗争中,俞司令成功站稳了脚,彻底奠定了不可动摇的核/心地位。

    而南方的研究院这里也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腐败案件。腐败案包括南北方的高层勾结,两边变卖、倒卖军/需物资尽管该案件很快被压下来,最后以数十位中级研究员好部/队高层被抓捕、收监、死/刑而结束。这下,当年大量晋升中级研究员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无非就是权力的一次重新洗牌。

    那么,亓坎属于哪一边呢?如果不站队,任她天纵奇才,胜利的果实又怎会让她分杯羹?

    韩成的重点放在了之前忽略掉的特殊年份和特殊事件。韩成虽然没能在跟亓坎的对话中找到突破点,但他善于从蛛丝马迹中一点点耐心的分析、研究人的心理。

    就在韩成陷入沉思的时候,旧档案上一句看似毫不起眼的议论闯入他眼帘。

    “有人欢喜有人忧双姝差距云泥之别”

    这句评论并不突出。但评论下面赫然就是亓坎的照片!那时候的亓坎显得更为稚嫩一些,眼神也更为刚毅凶狠。韩成见惯了亓坎佛系的样子,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想也正常,如果亓坎一直云淡风轻、淡泊名利、毫无血性的人,她又怎在竞争激烈的名利场中厮杀出来。

    研究院可不是什么象牙塔。只要人有等级,有名和利的存在,纷争就永远不会停息。只有下位的存在,才能衬托出上位的高贵。那么不经过厮杀决斗,谁也无法甘心身处下位。

    一想到平日面无表情,似乎对一切事物都不敢兴趣的亓研究研员也是经过凶狠的厮杀脱颖而出,韩成觉得自己应该对亓研究员有所改观。

    那么欢喜的是谁?忧的是谁?双姝又是指谁?

    韩成抱着这样的疑问往下看,顿时汗毛竖立。

    和亓坎并列双姝的那个女孩子并没有她的照片,而是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上面有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付妍。下面有一行小字,于108层楼跳楼自杀身亡。

    付妍,和那个与俞司令在政治决斗中输掉了的人,同一个姓。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韩成有些后悔打开这些旧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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