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八卦的视线里,乔瑰意打开纸条,上面是机打的手写字——

    “既然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这一次就让我证明给你看。

    ——沈茶郁”

    上次真的刺激到他了,他居然舍得下本钱了?

    许如柿见她表情不对,小心翼翼又难掩激动地问:“还是上次那个大帅哥?”

    乔瑰意嗤笑一声,随手将卡片扔进了垃圾桶,“他算什么大帅哥。”

    黄姐眼神复杂,“小乔,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觉得这小伙子挺好的。”

    乔瑰意从花束中拆出几只玫瑰,“黄姐,你要么?”

    黄姐下意识接过花,“......给我?”

    “扔了怪可惜的,”乔瑰意分着花,“我打算用它来装饰一下我们的社区活动室,就当是为我们小区做贡献了。”

    办公室里一圈人都分完后,还剩下不少,乔瑰意抱着剩下的花往社区活动室走,迎面撞上了捧花而来的程辞安。

    满天星的花香由远及近,玫瑰的香味浓烈炙热,但最后都抵不过程辞安身上的清香。

    乔瑰意看了眼他手上的花,“这是要送人?”

    程辞安看了眼她抱满的双手,“给你的。”

    “我的?”乔瑰意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玫瑰,“今天是统一去花店批发的日子吗?”

    “这是木木妈托我带来的。感谢你上次救了木木。”

    乔瑰意:“找到木木的是你。”

    程辞安:“发现他可能在卫生间的是你。”

    乔瑰意笑,“行吧,总比锦旗要好一点。”

    “不过——”她语调一转,胸口张牙舞爪的玫瑰将纯白弱小的满天星挤到一边,“怎么是你送来?”

    “花店的员工都下班了?”鲜艳的玫瑰花瓣在下颌处盛放,晨露顺着花瓣流下,染湿了胸口,“你是花店老板。”

    “我养不活这些东西的。”鲜红的花瓣在脸上映出浓烈的艳色。异物感让程辞安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却没有将花移开,“木木妈托我买点什么,我想着买束花比较好。”

    “没想到,今天你已经有收获。”

    程辞安笑容淡淡的,看起来和往日别无二致,但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乔瑰意总觉得这话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占有欲。

    她内心轻笑,面上却装作很苦恼的样子,“还记得你上次在酒吧见到的人吗?”

    “前男友?”程辞安了然,“他想和你复合。”

    “郎有情妾还有意,那是佳话。”乔瑰意温柔把玩着手上的玫瑰,“妾无意的话——”她手指骤然用力,花瓣被暴力扯下,从指缝间落了一地,唯还剩下几片留在掌心,“那叫性骚扰。”

    “他昨天来我办公室闹事,我已经好声好气提醒过他一回了,没想到他居然还纠缠不休。”她微微垂下头,撩了撩头发,“可怕的是,现在我的同事们都站在他那一边,劝我复合。”

    玫瑰被沾湿的手掌留在了发上,程辞安抬了抬手,想要摘掉,又把手落了回去,“你和你的同事们解释过分手的原因吗?”

    “表现出来的深情总是比克制的爱更感动人,然后用‘误会’做借口为他们看不清的真相做解释。”她垂眸,“程辞安,我有点害怕。”

    “你也这样觉得吗?”

    程辞安回答的斩钉截铁:“只要他让你觉得不适了,那就没有误会。”

    乔瑰意勾了勾唇,“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在帮忙这件事上,程辞安好像总是义无反顾,乔瑰意毫不担心他会拒绝。

    “你可以和我约个会吗?”

    “什么?”程辞安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秋风穿过弄堂,席卷着花瓣洒落了一地。乔瑰意含着笑,又重复了一遍,“你可以和我约个会吗?”

    “.....”

    秋风停了,白天的街道鸦雀无声。

    乔瑰意从他手中扶起几束摇摇欲坠的满天星,似是随意地解释道:“我想请你假扮一下我的男朋友,让他死了这条心。”

    “毕竟上次他就见过你,比较有说服力。”

    她随手抽出一朵玫瑰,插入满天星中。玫瑰的浓烈和满天星的温婉明明截然不同,可放在一块却又奇异的融合,“况且只要见过你,大家就会知道谁才是正确的选择。”

    半晌,程辞安叹口气,“好吧。”

    乔瑰意笑意盈盈地转过身,“你答应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乔瑰意弯了弯唇,“那现在就请你陪我去一趟活动室吧,我的伪装男友。”

    “活动室?”程辞安抱着手中的花,“不带回去吗?”

    乔瑰意转过身,一脸浮夸的讶异:“你这么快就想见家长?”

    “......”程辞安沉默地从乔瑰意手中接过沉甸甸的玫瑰,两人一起往活动室走去。

    “对了——“乔瑰意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那天在金融广场,你说你要见的朋友是林愈矜?”

    见程辞安望过来,“我朋友那天也去吃了‘栖望’。”

    程辞安点了点头,“我们是大学舍友。”

    没有否认。

    乔瑰意话锋一转:“那你不认识我?”

    程辞安脚步一顿。

    他第一次听到乔瑰意的名字,是从冷冰冰的室友嘴里。

    那时的他们已经大四,除了一位保研的尚留在床上当尸体,其余的各自在不同的岗位上实习。

    金融圈看起来光鲜亮丽,但要不成为“二八定律”中的“八”,就只能削尖了头地往上挤。

    程辞安没有背景,只能更加努力。

    他几乎一学期没回学校,也不知道他们学校多了一位一进校就被选为校花的人。

    那天他结束了一个项目,难得回学校住一晚,就见他这位从来对女生不假辞色,连句委婉的拒绝都不会的舍友,高调地捧了一束玫瑰花进了宿舍,扬了扬骄矜的头,说是自己女朋友送的。

    自此,程辞安记住了“乔瑰意”这三个字。

    原因无他,林愈矜这个人看起来自持有礼,实际已经把目下无尘刻进了骨子里,能拿下他的女生本事一定不小。

    但他还是低估了乔瑰意的本事,没过多久,他这位天之骄子的舍友就被人甩了。

    他诚实答道:“林愈矜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回来的那天,我在宿舍。”

    “哦——”乔瑰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所以你是装作不认识我?”

    程辞安却又继续抬腿走了起来:“你应该经历过那种事吧?”

    “在路上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叫住,说认识你很久了,想要和你做个朋友之类的?”

    乔瑰意眉头轻挑,“看来你被搭讪经历很丰富啊。”

    “只是侥幸在学校见到过你义正言辞地说‘不认识’、‘没兴趣’的样子,让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受到了尴尬。”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还是当作不认识比较好。”

    “一点小小的私心,你不会介意吧?”

    问题被轻飘飘地扔了回来,乔瑰意:“......不介意。”

    乔瑰意舔了舔唇,被激发出了点胜负欲,“那我甩了你朋友,你有没有背后骂过我?”

    这是一个死亡问题,好像怎么答都不对。

    玫瑰花和满天星混在一起,有点沉,程辞安抱着花的手紧了紧,“林愈矜人很好——”

    乔瑰意等着他的“但是”。

    “不过确实欠揍了点,作为朋友,我有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打他。”他顿了顿,“所以他被分手那天,获得了我们寝室所有人的‘活该’。”

    乔瑰意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推开活动室的门,将程辞安手中的花随意地放在桌上,她坐在花的旁边,仰头看着程辞安:“你们有问过他原因吗?”

    “有。”

    他上次见面就有问过这个问题。

    “所以你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被甩的呢?”程辞安把桌上的杯具都用开水烫了一遍,用纸巾擦净滴落的水珠,才递到龟毛的舍友面前,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动了。

    林愈矜眼角一抽,他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拒绝过,长那么大头一次谈恋爱也是头一次被人甩,不止一个人问过他分手的理由,但他实在难以启齿。

    两个人的手在餐具上无声地僵持了好一会儿,但程辞安这个人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却是个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主。

    林愈矜叹了口气,手上的劲卸下,“她问我是猫党还是狗党。”

    “猫吧。”程辞安认识林愈矜越久,就越觉得他这位旧友和家养的猫越像。

    高傲矜持,但摸一摸他的下巴,就能翻出柔软的肚皮给你的那种。

    果不其然,林愈矜点了点头,“当然,狗又闹腾又爱拆家,还不爱干净。”

    虽然听起来语气平淡,但程辞安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咬牙切齿,“所以她是狗党?”

    一直淡漠平和的林愈矜额上冒出两根青筋:“不。”

    “她说她养鱼的,和猫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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