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家注意了，这个女的来我们社区打工就是为了勾搭住在这里的男人的，大家可都把自己的老公看紧了。】
【我老公今天就被拐跑了，还向着人家说话呢。】
【我们小区还有一个帅小伙也没抗住，被狐狸精给勾走了，各位夫人们还是上点心吧。】
“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昨天就应该让警察给关进精神病院去，省得出来祸害别人。”一上班，许如柿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看见电脑前平静的乔瑰意，她噤声，“小乔，你没事吧？”
“没事，”乔瑰意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等着把昨天拍的照片传进电脑，“既然她是条疯狗，那我们就不能和她对咬了。”
经过程辞安的安抚，乔瑰意现在心如止水，甚至觉得女人活成这样有点可悲。
她谈过的恋爱不少，也不是没有被劈过腿，但她向来都是好聚好散。对她来说，男人就像是生活中的调剂品，有，固然有些滋味，没有，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活法。
像她这种把一个男人当成一块肉死死咬住，甚至为了满足男性白幼瘦的审美把自己搞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可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说了吗？该报警报警，该打官司打官司，该关进精神病院就关进精神病院。”乔瑰意拿着截图和昨天的录音发给了自己的律师。
她不在乎那点精神损失费和一句不走心的道歉，只一个要求，就是务必让这位女主人知道，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不是两张嘴一开一合就能随意造谣别人了。
黄姐还是有点担心，“这段时间你的外出活动就不要办了，如果实在时间紧一定要办的，就给我吧。”
许如柿也点点头，“嗯嗯，还有我，听你说这么多，我也大概知道怎么办了。”
“好啊。”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知道人言可畏，没必要顶着风头办活动，万一真有几个被煽动的，反而对社区没好处，“那就多谢两位女侠，出手相助了。”
许如柿也抱了抱拳，“好说好说。”
她在群里发了几个活动的通知和一些舆情的转发，将女主人发的消息顶了上去。群里风平浪静，无人发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好奇地八卦一下，这事也就无人在意了。
直到下午，舆论莫名地发酵了起来。
起因是另一个业主在群里起了头，她将乔瑰意国潮夜市上的截图发到了群里，【就是这个女人吧，我早觉得不对劲了。一个社区举办那么多活动，她还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谁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啊。】
【好在我老公看得透，对此也就笑笑，就算她贴上来，也就是玩玩，谁会当真呢。】
【但我之前就和我老公说过，她遍地撒网，总能捞上一条，你看，这不就有个女孩受害了吗？】
女主人见终于有人搭理她，也兴冲冲地发言：【她旁边那个帅哥就是我说的那个我们小区的业主，请人家做模特，可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许如柿不淡定了，立马跳出来辩解：【是这位业主先成为我同事的男朋友，我们小区才特意邀请的。人家愿意来是看在我同事的面子上，麻烦不要颠倒因果。】
女主人：【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谁不知道你们社区的人都是一伙的。】
“妈的，”许如柿一摔键盘，难得爆了一次粗口，“这女的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下一秒，程辞安的消息就出现在群里：【我是照片上的男主角，很抱歉因为我们的事情占用资源。首先，我和她是大学同学，是我暗恋她多年，如果真的有人不怀好意，那个人也是我；其次，造谣犯法，我们已经选择采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你们所有在群里的发言，最终都将呈上法庭，请各位谨慎发言。】
消息下面，是一张法院的立案通知书。
“漂亮。”看到消息，许如柿激动地站了出来，摇了摇乔瑰意的肩，“看到程辞安的发言了吗，真的太帅了。”
乔瑰意本在专心做着台账，闻言看了一眼群，嘴角笑意明显了些许，她戳了戳程辞安的头像，【这么快？你是在现场盯着吗？】
【对，造谣的成本很低，但辟谣的成本却很高，所以这件事我还是想尽快解决。】
想到程辞安现在正拿着她的卷宗挤在立案庭，乔瑰意眼神柔和下来。
程辞安这个人其实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上次的两个地痞流氓，即便将他划伤，他也懒得追究。泼他一身水的沈茶郁，在背后嚼他舌根的女孩，他都一笑而过了。
他难得揪着不放的两次，都与她有关。
一次是推她入水的变态，他不远万里跑到双十街，逼他自首；一次是造谣她的女主人，他亲自跑到法院替她立案。
程辞安从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好听的情话，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将她捧在一个高高的地方，那里无人能碰，唯有他细心珍藏。
这让她有些飘飘然。
像是跌进了一团棉花糖里，无微不至、柔软无害，她轻轻一碰，就能将它化作甜蜜的糖水，淌进身体。
这甜意笑得人脸酸，乔瑰意揉了揉脸，【那就拜托你了，我的专属代理。】
女主人可能被立案通知书吓到了，不再发言，乔瑰意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偃旗息鼓，却没想到那位不知名的业主还在喋喋不休，【我说实话，我怕什么？】
【小帅哥你可别被她骗了，这个女的就是出了名的海后，不知道跟过多少人。】
【她可是我们圈里著名的捞女，名声早就臭了，捞不到钱才来社区骗一骗无知的男人。】
【别说我口说无凭，我手里多的是证据。】
许如柿打字的手一顿，十几张照片就跳了出来，照片里的女主角无一不是乔瑰意，但男主角却各不相同。
照片里有偷拍她酒吧和人拥吻的，也有她头倚在男人肩上不小心撇了一眼镜头的。纸醉金迷的背景下，或坐或立，无一不风情万种。
许如柿呆住。
乔瑰意按着键盘的手紧握成拳。
然而还没完，女人又发了最后一张照片，【小帅哥，我劝你还是换一个人暗恋吧。毕竟，那个什么夜市上，我还看见李经理对她献殷勤呢。】
有了照片这个实锤，这次消息的下面不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有人站了出来，【社区的政审怎么审的，怎么这种人都可以通过？】
乔瑰意头“嗡”的一声，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倒流回心脏，耳鸣的一瞬间，触觉变得异常敏锐，以至于觉得四面八方的视线都犹如实质的射线，射得她皮肤千疮百孔。
【要我说，这种祸害就不应该留在我们社区，我们女同胞这次可要齐心协力起来，一起把这个祸害赶出社区！】
社区群里成了那位业主的天下，再无人站在乔瑰意这边。
乔瑰意手放在键盘上，却打不出一个字，剧烈的愤怒和恐慌刺激着神经末梢，剧烈的颤动带动着灵敏的机械键盘打出一系列无意义的字符。
程辞安的私信就是在这一刻发来的。
乔瑰意这才发现，她居然没有勇气点开。
她可以在第一次见面就强吻程辞安，她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起她的前男友们，她仿佛不屑于隐藏，也不在乎让人知道，她渣得清清楚楚，海得明明白白。
反正一个优秀的猎人总是可以让知道她本性的猎物也落入她的渔网。
可当她糜烂的过去在猝不及防下暴露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可以是程辞安。
他干净纯洁的感情不该包容花心滥情的自己。
但比她更急的似乎是程辞安，见她没有回信，消息一条一条地发来。
乔瑰意闭上眼，假装没有看见。“由爱故生怖”，竟是这样一个词，一个可以让人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骗人又骗己的词。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强迫着自己穿上海后的新衣，张开眼，仿佛毫不在乎地打开了程辞安的私信：
【我知道李经理是你爸爸的下属，他找你献殷勤完全是为了升职！】
【我可以和她们解释，这些都是进入社区前的事情。】
【什么捞女就是在胡说，你根本不需要......】
乔瑰意近乎有些自暴自弃地打字：【也不全是社区前的。】
“对方正在输入中......”被打断，几秒后，程辞安的消息跳出来，只剩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相信你。】
汹涌的情绪在胸口处爆发，无助、委屈、感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纠缠在一起，乔瑰意匆忙闭上眼、抬起头，不想让自己脆弱的情绪在同事面前流出。
如果结局已经注定，她不想将自己难堪的一面留下。她该潇洒地来，又潇洒地走。
她深呼吸了两口，强迫自己将思绪从这件事上移开。
眼中的湿意被吞下，她阻止了程辞安想去解释的念头，【就算可以解释李经理的事，那其他人的呢？】
【陷入自证，只会将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程辞安：【好，听你的。】
程辞安：【我去接你。】
程辞安：【请假吧，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
请假？
乔瑰意垂眸，掩去眼里的复杂情绪，她不是没感觉到同事打量的视线。
自照片发出后，即便她不刻意去看，也能感觉到同事对着照片看她的眼神，只要她稍微转转脖子，就可以看到同事慌忙避开的动作。
但这多正常啊。
每天一起忙于社区工作的同事，下班后却化上浓艳的妆，流连于夜店和男人之间，这对淳朴的基层工作风格是多大的冲击。
乔瑰意心里没有一丝怨怼，甚至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件事。
她从回收站里找回那份快要被她遗忘的辞职信，淡定地按下了打印键。
时过境迁，当时暴躁无语的心情已经消失不见，当一个个方块字被打出来的那一刻，她心里居然还有一丝淡淡的不舍。
仿佛才刚刚发现同事们的可爱之处，刚刚发现一丝丝的乐趣，就要被迫地告别。
她拿着辞职信，步伐沉重地走向孙主任的位置。
楼下忽而喧闹起来。
【我老公今天就被拐跑了，还向着人家说话呢。】
【我们小区还有一个帅小伙也没抗住，被狐狸精给勾走了，各位夫人们还是上点心吧。】
“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昨天就应该让警察给关进精神病院去，省得出来祸害别人。”一上班，许如柿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看见电脑前平静的乔瑰意，她噤声，“小乔，你没事吧？”
“没事，”乔瑰意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等着把昨天拍的照片传进电脑，“既然她是条疯狗，那我们就不能和她对咬了。”
经过程辞安的安抚，乔瑰意现在心如止水，甚至觉得女人活成这样有点可悲。
她谈过的恋爱不少，也不是没有被劈过腿，但她向来都是好聚好散。对她来说，男人就像是生活中的调剂品，有，固然有些滋味，没有，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活法。
像她这种把一个男人当成一块肉死死咬住，甚至为了满足男性白幼瘦的审美把自己搞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可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说了吗？该报警报警，该打官司打官司，该关进精神病院就关进精神病院。”乔瑰意拿着截图和昨天的录音发给了自己的律师。
她不在乎那点精神损失费和一句不走心的道歉，只一个要求，就是务必让这位女主人知道，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不是两张嘴一开一合就能随意造谣别人了。
黄姐还是有点担心，“这段时间你的外出活动就不要办了，如果实在时间紧一定要办的，就给我吧。”
许如柿也点点头，“嗯嗯，还有我，听你说这么多，我也大概知道怎么办了。”
“好啊。”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知道人言可畏，没必要顶着风头办活动，万一真有几个被煽动的，反而对社区没好处，“那就多谢两位女侠，出手相助了。”
许如柿也抱了抱拳，“好说好说。”
她在群里发了几个活动的通知和一些舆情的转发，将女主人发的消息顶了上去。群里风平浪静，无人发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好奇地八卦一下，这事也就无人在意了。
直到下午，舆论莫名地发酵了起来。
起因是另一个业主在群里起了头，她将乔瑰意国潮夜市上的截图发到了群里，【就是这个女人吧，我早觉得不对劲了。一个社区举办那么多活动，她还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谁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啊。】
【好在我老公看得透，对此也就笑笑，就算她贴上来，也就是玩玩，谁会当真呢。】
【但我之前就和我老公说过，她遍地撒网，总能捞上一条，你看，这不就有个女孩受害了吗？】
女主人见终于有人搭理她，也兴冲冲地发言：【她旁边那个帅哥就是我说的那个我们小区的业主，请人家做模特，可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许如柿不淡定了，立马跳出来辩解：【是这位业主先成为我同事的男朋友，我们小区才特意邀请的。人家愿意来是看在我同事的面子上，麻烦不要颠倒因果。】
女主人：【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谁不知道你们社区的人都是一伙的。】
“妈的，”许如柿一摔键盘，难得爆了一次粗口，“这女的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下一秒，程辞安的消息就出现在群里：【我是照片上的男主角，很抱歉因为我们的事情占用资源。首先，我和她是大学同学，是我暗恋她多年，如果真的有人不怀好意，那个人也是我；其次，造谣犯法，我们已经选择采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你们所有在群里的发言，最终都将呈上法庭，请各位谨慎发言。】
消息下面，是一张法院的立案通知书。
“漂亮。”看到消息，许如柿激动地站了出来，摇了摇乔瑰意的肩，“看到程辞安的发言了吗，真的太帅了。”
乔瑰意本在专心做着台账，闻言看了一眼群，嘴角笑意明显了些许，她戳了戳程辞安的头像，【这么快？你是在现场盯着吗？】
【对，造谣的成本很低，但辟谣的成本却很高，所以这件事我还是想尽快解决。】
想到程辞安现在正拿着她的卷宗挤在立案庭，乔瑰意眼神柔和下来。
程辞安这个人其实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上次的两个地痞流氓，即便将他划伤，他也懒得追究。泼他一身水的沈茶郁，在背后嚼他舌根的女孩，他都一笑而过了。
他难得揪着不放的两次，都与她有关。
一次是推她入水的变态，他不远万里跑到双十街，逼他自首；一次是造谣她的女主人，他亲自跑到法院替她立案。
程辞安从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好听的情话，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将她捧在一个高高的地方，那里无人能碰，唯有他细心珍藏。
这让她有些飘飘然。
像是跌进了一团棉花糖里，无微不至、柔软无害，她轻轻一碰，就能将它化作甜蜜的糖水，淌进身体。
这甜意笑得人脸酸，乔瑰意揉了揉脸，【那就拜托你了，我的专属代理。】
女主人可能被立案通知书吓到了，不再发言，乔瑰意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偃旗息鼓，却没想到那位不知名的业主还在喋喋不休，【我说实话，我怕什么？】
【小帅哥你可别被她骗了，这个女的就是出了名的海后，不知道跟过多少人。】
【她可是我们圈里著名的捞女，名声早就臭了，捞不到钱才来社区骗一骗无知的男人。】
【别说我口说无凭，我手里多的是证据。】
许如柿打字的手一顿，十几张照片就跳了出来，照片里的女主角无一不是乔瑰意，但男主角却各不相同。
照片里有偷拍她酒吧和人拥吻的，也有她头倚在男人肩上不小心撇了一眼镜头的。纸醉金迷的背景下，或坐或立，无一不风情万种。
许如柿呆住。
乔瑰意按着键盘的手紧握成拳。
然而还没完，女人又发了最后一张照片，【小帅哥，我劝你还是换一个人暗恋吧。毕竟，那个什么夜市上，我还看见李经理对她献殷勤呢。】
有了照片这个实锤，这次消息的下面不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有人站了出来，【社区的政审怎么审的，怎么这种人都可以通过？】
乔瑰意头“嗡”的一声，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倒流回心脏，耳鸣的一瞬间，触觉变得异常敏锐，以至于觉得四面八方的视线都犹如实质的射线，射得她皮肤千疮百孔。
【要我说，这种祸害就不应该留在我们社区，我们女同胞这次可要齐心协力起来，一起把这个祸害赶出社区！】
社区群里成了那位业主的天下，再无人站在乔瑰意这边。
乔瑰意手放在键盘上，却打不出一个字，剧烈的愤怒和恐慌刺激着神经末梢，剧烈的颤动带动着灵敏的机械键盘打出一系列无意义的字符。
程辞安的私信就是在这一刻发来的。
乔瑰意这才发现，她居然没有勇气点开。
她可以在第一次见面就强吻程辞安，她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起她的前男友们，她仿佛不屑于隐藏，也不在乎让人知道，她渣得清清楚楚，海得明明白白。
反正一个优秀的猎人总是可以让知道她本性的猎物也落入她的渔网。
可当她糜烂的过去在猝不及防下暴露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可以是程辞安。
他干净纯洁的感情不该包容花心滥情的自己。
但比她更急的似乎是程辞安，见她没有回信，消息一条一条地发来。
乔瑰意闭上眼，假装没有看见。“由爱故生怖”，竟是这样一个词，一个可以让人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骗人又骗己的词。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强迫着自己穿上海后的新衣，张开眼，仿佛毫不在乎地打开了程辞安的私信：
【我知道李经理是你爸爸的下属，他找你献殷勤完全是为了升职！】
【我可以和她们解释，这些都是进入社区前的事情。】
【什么捞女就是在胡说，你根本不需要......】
乔瑰意近乎有些自暴自弃地打字：【也不全是社区前的。】
“对方正在输入中......”被打断，几秒后，程辞安的消息跳出来，只剩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相信你。】
汹涌的情绪在胸口处爆发，无助、委屈、感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纠缠在一起，乔瑰意匆忙闭上眼、抬起头，不想让自己脆弱的情绪在同事面前流出。
如果结局已经注定，她不想将自己难堪的一面留下。她该潇洒地来，又潇洒地走。
她深呼吸了两口，强迫自己将思绪从这件事上移开。
眼中的湿意被吞下，她阻止了程辞安想去解释的念头，【就算可以解释李经理的事，那其他人的呢？】
【陷入自证，只会将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程辞安：【好，听你的。】
程辞安：【我去接你。】
程辞安：【请假吧，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
请假？
乔瑰意垂眸，掩去眼里的复杂情绪，她不是没感觉到同事打量的视线。
自照片发出后，即便她不刻意去看，也能感觉到同事对着照片看她的眼神，只要她稍微转转脖子，就可以看到同事慌忙避开的动作。
但这多正常啊。
每天一起忙于社区工作的同事，下班后却化上浓艳的妆，流连于夜店和男人之间，这对淳朴的基层工作风格是多大的冲击。
乔瑰意心里没有一丝怨怼，甚至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件事。
她从回收站里找回那份快要被她遗忘的辞职信，淡定地按下了打印键。
时过境迁，当时暴躁无语的心情已经消失不见，当一个个方块字被打出来的那一刻，她心里居然还有一丝淡淡的不舍。
仿佛才刚刚发现同事们的可爱之处，刚刚发现一丝丝的乐趣，就要被迫地告别。
她拿着辞职信，步伐沉重地走向孙主任的位置。
楼下忽而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