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光明之下,居然是黑暗。

    乔瑰意在这片黑暗中摸索着,挡住了摄像头。视觉丧失之下,耳边的嗓音更加尖锐:“怎么敢做这种事,还不让人说?”

    “你这种人的照片就应该贴到公告栏上,好让人都围观一下。”

    “凭空污蔑我清白就算了,可别污蔑我的眼光。”乔瑰意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她一把拽过女人的手机,迎来女主人的一声尖叫:“你干什么!”

    尖锐的指尖几乎要戳到脸上,但瘦得和竹竿似的女主人怎么是天天举铁的乔瑰意的对手,乔瑰意一只手就将人按在了墙上,另一只手在手机上飞速地打字。

    【不好意思,我老婆又发疯了,她最近有点焦虑,天天意淫我出轨。】

    【照片是在社区工作的小姑娘,上门宣传体检的,涉及隐私,我就把照片删了。】

    乔瑰意撤回了女主人发的照片后,松开了手。

    女主人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乔瑰意将手机轻轻一抛,女主人慌忙后退几步,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你干什么!手机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那就用你赔我的精神损失费赔咯。”乔瑰意拍了拍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啊,也不知道碰到神经病会不会被传染。”

    “哈,”女主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高高地扬起她的九阴白骨爪,“你骂谁呢!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还精神损失费,我清明给你烧纸钱!”

    乔瑰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女主人被钳住动弹不得,伸出另一只手要拽乔瑰意的头发。乔瑰意没有动,只是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轻轻地加重了力道。

    女主人惨叫一声:“松手!松手!”

    另一只手已经顾不得扯头发,只用力地掰着乔瑰意抓住她的那只手。

    乔瑰意冷眼看着她的挣扎,手心里的那只手腕细到几乎可以看见白骨,她用力都嫌硌得慌,女主人病态地撕扯一番后,突然大声喊了起来,“你个死鬼!你老婆被人欺负了,你就躲在门后看是吗!”

    男主人穿好衣服,从门后弱弱地探出一个头,“媳妇,这就是个误会,咱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看你就是想见到这个三骑到我头上!”她情绪激动到几乎失控,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过,弄花了她精致的眼妆,“报警!我要报警!”

    “你报啊。”录音机里,女人的疯言疯语被一字不漏地录了进去,“我还想告你侮辱诽谤我呢!”

    身边的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乌泱泱一群人。程辞安站在门口,下一秒就要冲出来,见乔瑰意占据了明显的上风,他脚步一顿,退回到门旁边。

    他一手按着电梯,一手扶着箱门,把一群盛气凌人的社区人放了出来。

    乔瑰意见到许如柿、黄姐、琳姐甚至还有徐叔,愣了片刻,“你们怎么来了?”

    “别怕,我们来给你撑腰的。”许如柿第一个跳了出来,站到乔瑰意身边,象征性地挺了挺胸。黄姐走到她身边,“你忘了,社区群是小许在监管舆情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照片,我们当时就知道你惹到麻烦了,所以赶紧过来。”

    女主人趁乱挣脱了乔瑰意的桎梏,跑到被社区人夹杂着的两只孤苦无依又可怜的民警前,“警察同志,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疯女人还打我。”

    她伸出手,“你看都给我掐红了。”

    “切,”琳姐“呸”了一声,“就你那鹌鹑似的手,碰一下就红了好吧,别搁我在这碰瓷。”

    “我们老老实实上门做宣传,结果你把人拦住不让人走,还不准我们反击啦?”

    “对,”许如柿也站出来,“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民警同志,我们也合作过。你知道的,我们小乔同志平时脾气最好了,”黄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主人,“要不是有些人太过分,我们小乔做不出这种事的。”

    女主人被一人一句怼得插不上话,气得要疯:“你们这群人就是沆瀣一气,蛇叔一窝!”她回头瞪着自己的老公,“你说,刚刚她是不是打我来着!”

    老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还是乔瑰意站了出来,“我们小区每一层都是有监控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看一下监控就知道。”

    “况且——”

    “你骂谁呢!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还精神损失费,我清明给你烧纸钱!”女人难听的话从手机录音机里流出来,程辞安的脸一下沉了起来。

    “我都录下来了,真相到底是怎么样,自己心里清楚。”

    琳姐一下炸开:“一个疯婆子天天颠三倒四,自己瞎还觉得别人都瞎,就你那老公,也就你他妈天天和个宝贝似的供着,老娘多看一眼都怕长针眼,吓得我要吐出我隔年的年夜饭。”

    “自己看不住老公,还一个个地怀疑这怀疑那。”

    “你老公够可以了,忍你这个疯婆子这么久,我都快感动到给他写一篇江城好人了。”

    “你!”女主人气得浑身发抖,又苦于只有一张嘴,骂不过一群嘴皮利索的社区工作者,只能回过头,“警察同志,你在她们都这么嚣张!”

    民警轻咳一声,挡住唇边的笑意,象征性地警告了下琳姐,“这位同志你注意一点。”

    “我实话实说好不好?”琳姐语气缓下来,从一旁拉过程辞安,“这是我们小乔的男朋友,这他妈是眼有多瞎,才会要你老公,不要这个啊。”

    “是你老公给他下蛊了,还是她励志成佛所以想普渡他人?”

    高大帅气地挡在乔瑰意身前的男人,和缩在角落里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女主人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又一个被狐狸精迷了眼的。”

    不依不饶的瞬间从女主人变成了社区的众人,民警夹在中间当着和事佬,拼了命地调解。最后在女主人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不起”里,结束了这场战争。

    被这件事一闹,大家都没了什么工作的心思,回到社区后草草聊了几句,就下了班。乔瑰意叫住背着包下楼的琳姐,

    “谢谢你啊,琳姐。”

    琳姐依旧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并没有因为乔瑰意脸上的真诚就给她好脸色,“不用谢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冷哼一声:“你连我侄子都看不上,你能看上他?”

    乔瑰意:.......

    许如柿走到楼梯口,在乔瑰意身边和她咬着耳朵,“你别说,琳姐这刻薄的话只要不是骂我,还是很爽的。”

    “是啊。”

    程辞安照旧等在门口,看见琳姐出门,温和地和她道了别。琳姐脚步一顿,“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我们小乔的事,琳姐这张嘴能骂到你这辈子抬不起头。”

    乔瑰意眼里带上笑意,对着身边的许如柿道:“琳姐估计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回到家,乔瑰意想到琳姐走时对程辞安说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当时沈茶郁上门的时候,就应该让琳姐知道他做的那些破事,没准都不用你出手,他可能就被琳姐骂到狗血淋头了。”

    “就是他脸皮厚,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抬不起头。”

    乔瑰意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程辞安的回话,她回过头,手被程辞安程辞安温柔地拉住,他低下头,对着被指甲抓伤的皮肤小心地吹了吹。

    温柔的气息掠过肌肤,乔瑰意手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

    程辞安抬眸,眼里盛满了关切,“疼?”

    “是呢,”乔瑰意手盖住程辞安的手,“愈合得太快我都受不了了。”

    程辞安眼里的担心才转换为笑意,他绕过乔瑰意的手,还是从药箱里拿出碘液,在乔瑰意的手背上,轻轻地涂了涂,“还是要消消毒的,别染上什么狂犬病的病毒。”

    乔瑰意用那只涂了碘液的手,捏住了程辞安的两颊,“程辞安,没看出来啊,嘴这么毒呢。”

    程辞安手上没停地盖上碘伏盖子,“还有更恶毒的,你要听吗?”

    “想。”乔瑰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下次我负责拉住琳姐,你负责上去输出。”

    “可我不想有下次。”程辞安的手很大,将乔瑰意的手拢在手心,“答应我,不要有下次了,好吗?”

    程辞安的额上逐渐溢出细密的汗,呼吸也粗重起来,可他依旧没有松开乔瑰意的手,他静静地看着乔瑰意,眼里像是有着火光。

    而他就是那只扑火的飞蛾。

    在这静谧的氛围,最终却是乔瑰意败下阵来,她不自在地扭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想要的。”

    眼圈泛起一圈湿意,后知后觉的委屈席卷而来,“我哪知道会遇到神经病啊。”

    程辞安的心漏跳了一拍,当时看到微信消息时的怒意袭来,胀得胸口发闷,又酸又疼到要喘不过气。

    他一把将乔瑰意拉进怀里,手掌却轻柔地拍着乔瑰意的头,“没事,过去了,下次有什么活动,我们一起去。”

    “有我在呢。”

    手机叮叮咚咚地响着,但乔瑰意却懒得去看。

    程辞安就像是一片包容的大海,她不再需要酒精和呐喊,只需要把自己窝在程辞安的怀里几秒,闻着他身上的香气,负面情绪就像是随着呼吸被代谢掉一样。

    乔瑰意躺在床上,一夜好梦。

    殊不知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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