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消防安全检查结束，乔瑰意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周末，她和程辞安来到裁缝店，去取做好的西装。
店里还放着各种西装配饰，乔瑰意的手从衬衫夹上拂过，想到上次这东西被蒙在自己眼上，她手一顿，“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身旁程辞安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开，将系好的领带松了松。乔瑰意看着他沁血的耳垂，冷哼了声，“有蕾丝款吗？”
“额......”老板目光移向程辞安，没想到看着光风霁月的人，西装裤下居然穿着蕾丝款的衬衫夹。
但再看他游弋的目光，瞬间明了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他点了点头，又继而介绍道：“我们这边还有背带裤和袖箍，需要一起买一套吗？”他笑起来，散发着一股奸商的味道：“很多小姐都反应，这样看起开更加禁欲呢。”
但不得不说，乔瑰意被蛊到了，她抽出包里的卡，“都包起来，谢谢。”
程辞安在后面欲言又止，等老板记账，他才在乔瑰意耳边小声道：“我已经用不到......”
乔瑰意笑了，“你确定你用不到？”
想到上次乔瑰意的模样，程辞安眼神一变，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乔瑰意看出他想说什么，用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不过这次是你用。”
“......”程辞安说到底实战经验还是贫乏，想了半天都想象不到自己用这些的模样，决定晚上再恶补一下那些女生爱看的小|凰|文。
而这边，老板却突然一脸为难地看向乔瑰意，“乔小姐，您这场卡，好像不能用了。”
作为乔家的御用裁缝，他当然知道乔家的状况，立马道：“也许是消磁了，您要不要试试其他卡。”
看着老板递回的卡，乔瑰意一时陷入沉默。
从她没有决定辞职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好像不能做到完全的释然。
她收回卡，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不了，我们不.......”
“刷我的卡吧。”眼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手在递出卡后，又在乔瑰意头上用力地揉了揉。
和往日的温柔不同，程辞安粗暴的手法将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黑色的长发垂在眼前，她吸了一下鼻子，将眼里的泪水咽了回去。
然后佯装抱怨地理了理头发，“真是的，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老板没看出异样，只以为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他客气地将袋子递到程辞安手里，“欢迎下次光临。”
乔瑰意心想：可能没有下次了。
出了店，程辞安问她：“还看电影吗？”
“看！为什么不看！钱都花了，不能浪费！”她拉过程辞安的手，在前面大步地走着。程辞安看出她的嘴硬，却没有阻止。
结果就是一场电影看得索然无味，乔瑰意在中间无数次的走神，等电影结束，保洁阿姨问她座位上的可乐还要不要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张了张嘴，“不要了。”
冰块早就化成了水，兑在没气的可乐里，比单纯的糖水还要无趣，她又摇了摇头，“没价值的东西就不要了。”
电影院里的人早就走光了，她匆匆理了下包，问程辞安：“你怎么没喊我？”
因为你看起来格外难过，而这难过是我带给你的。
程辞安还是小看了父女之间的羁绊，即便乔瑰意无数次地和乔清许吵架，说乔清许的坏话，可当父女的感情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还是无法避免地会伤心。
他抓住乔瑰意的手，突然奔跑起来，直到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死角，他说：“哭吧。”
眼泪一下溢满眼眶，乔瑰意扭过头，“我才不是难过乔清许他居然真的不要我了。”
程辞安背过身，“嗯。”
“我只是难过自己不能再做富家千金了。”
程辞安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沉默地守候着女孩的高傲：“嗯，我再努努力。”
“我想我的豪车、包包还有当季最新款的衣服。”
“我给你买。”
乔瑰意终于支撑不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怎么可以真的不要我！就因为我不肯结他想结的婚、做他想做的工作吗！”
“可我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傀儡！他愿意这样不顾妻子女儿地过一生，我不愿意！”
程辞安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看着女孩头一次那么崩溃地蹲在地上哭，极细极高地跟撑不住女孩全身的重量，她脚一软，在触地前被人捞进了怀里。
程辞安用力地抱着她，“乔乔，你以后不用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
“我肩很宽，可以把你挡住的。”
“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替你挡住。”
“程辞安，我爸爸不要我了！”乔瑰意把脸埋进程辞安的胸膛，“我没有爸爸了。”
“你有。”胸膛震动，是程辞安坚定的话语，“我看得出来，你爸爸是爱你的，你回去和他好好聊一聊，把所有的误会、委屈、不满都说出来，他会理解你的。”
“他不会！他只会觉得我废物又窝囊。”
程辞安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相信我，他会的。”他捧住乔瑰意的脸，“父女没有隔夜仇的。”
乔瑰意眼里燃起点希望，但很快又被自己破灭，“我不要，既然他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了。”
“那你妈妈呢，也不要了？”
“在她眼里，乔清许第一，我只能排第二。”最初的难过过去，乔瑰意胸腔里又带出点气，
“凭什么我要和乔清许解释，他有听过我解释吗？除了开会，他有给我解释过其他的理由吗？”
“我这就回去，把车钥匙、房间钥匙都还给他，什么大小姐，我还不稀罕当呢。”
程辞安无奈地拽住她，“不要赌气。”
“我没有赌气。”就是在赌气的乔瑰意想到上次乔清许对程辞安的态度，气又多了两分，“他上次那么说你，戳你伤疤，你都不生气吗？”
“伤疤就是要露在阳光下结痂，才能慢慢好。”程辞安这次说这话是真心的，但乔瑰意对父亲的埋怨又多了两分。
她坐在副驾驶上，沉默半晌开口，“送我回家吧，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他说清楚。”
想到那通被删除的通话记录，程辞安的手紧了紧，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调转了车头，向市中心开去。
他看着乔瑰意进了小区，才拨通了林愈矜的电话，“你下午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
咖啡馆里，林愈矜看了眼脸色不算好的程辞安，“乔瑰意呢，她又出去浪了？”
程辞安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问：“我让你查的资料带了吗？”
“当然。”林愈矜将程夷的资料递了过去，“你怎么突然想要查他？”
程辞安来找他无非和乔瑰意有关，想到最近乔家被截胡的项目，“他们家最近确实和乔家有一些龃龉。”
“但乔清许是千年的狐狸了，你放心，程家在他手里讨不到什么的。”或许是觉得这么背后说人家长辈不好，林愈矜轻咳一声，喝了口茶，“我是说他很厉害。”
却没想到听到程辞安说，“和她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你？”林愈矜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好友，“你怎么会惹到他们？”
“是他们找上的我。”说到这儿，程辞安语气有些嘲弄，从身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说我是他的儿子。”
林愈矜波澜不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但想了想圈里传的流言，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程夷本就花心，其他人好歹注意着一点，不会搞出许多私生子出来，但他确实无所顾忌，怀上了就打掉，没打掉来闹的就给一笔生活费打发。”
“但他外面遍地开花，家里正妻却一直没动静，可能也不稀罕给他生孩子吧。”
“他有挑过几个私生子来养，但他的子嗣源真的单薄，基本都早夭了，人到中年还没有正经的继承人，这让本来也无所谓的他都重视了起来。”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最近这个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前阵子飙车出车祸死了，所以程夷来找乔瑰意的麻烦。”
林愈矜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又找上你？按理来说要是发现你这样的私生子早接回来了，才不会把那个草包当继承人，惹了无数笑话。”
程辞安快速地翻看了下程夷手下的产业，目光突然一凝，“艾瑞医院是他们家的？”
“程家本来就是医疗行业起家，”他顿了顿，“医疗产业监控很严，所以据说他们和政界的关系很不错，但这就不是我们能查到的了。”
程辞安点了点头，“上次有人来找我事，我就是在这家缝的伤口。”
林愈矜从来不喝有色饮料，出门只和白开水，他将水递到唇边又放下，“严重吗？”
“要是不缝都要愈合了。”
“......”林愈矜习惯了程辞安轻描淡写的样子，还是喝了口水，“所以，他找人闹事，导致你受伤，到他的医院去缝合伤口，结果无意间采集到了你的血样，发现你是他的儿子。”
林愈矜有点无语，“那你打算回程家吗？”
店里还放着各种西装配饰，乔瑰意的手从衬衫夹上拂过，想到上次这东西被蒙在自己眼上，她手一顿，“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身旁程辞安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开，将系好的领带松了松。乔瑰意看着他沁血的耳垂，冷哼了声，“有蕾丝款吗？”
“额......”老板目光移向程辞安，没想到看着光风霁月的人，西装裤下居然穿着蕾丝款的衬衫夹。
但再看他游弋的目光，瞬间明了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他点了点头，又继而介绍道：“我们这边还有背带裤和袖箍，需要一起买一套吗？”他笑起来，散发着一股奸商的味道：“很多小姐都反应，这样看起开更加禁欲呢。”
但不得不说，乔瑰意被蛊到了，她抽出包里的卡，“都包起来，谢谢。”
程辞安在后面欲言又止，等老板记账，他才在乔瑰意耳边小声道：“我已经用不到......”
乔瑰意笑了，“你确定你用不到？”
想到上次乔瑰意的模样，程辞安眼神一变，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乔瑰意看出他想说什么，用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不过这次是你用。”
“......”程辞安说到底实战经验还是贫乏，想了半天都想象不到自己用这些的模样，决定晚上再恶补一下那些女生爱看的小|凰|文。
而这边，老板却突然一脸为难地看向乔瑰意，“乔小姐，您这场卡，好像不能用了。”
作为乔家的御用裁缝，他当然知道乔家的状况，立马道：“也许是消磁了，您要不要试试其他卡。”
看着老板递回的卡，乔瑰意一时陷入沉默。
从她没有决定辞职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好像不能做到完全的释然。
她收回卡，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不了，我们不.......”
“刷我的卡吧。”眼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手在递出卡后，又在乔瑰意头上用力地揉了揉。
和往日的温柔不同，程辞安粗暴的手法将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黑色的长发垂在眼前，她吸了一下鼻子，将眼里的泪水咽了回去。
然后佯装抱怨地理了理头发，“真是的，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老板没看出异样，只以为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他客气地将袋子递到程辞安手里，“欢迎下次光临。”
乔瑰意心想：可能没有下次了。
出了店，程辞安问她：“还看电影吗？”
“看！为什么不看！钱都花了，不能浪费！”她拉过程辞安的手，在前面大步地走着。程辞安看出她的嘴硬，却没有阻止。
结果就是一场电影看得索然无味，乔瑰意在中间无数次的走神，等电影结束，保洁阿姨问她座位上的可乐还要不要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张了张嘴，“不要了。”
冰块早就化成了水，兑在没气的可乐里，比单纯的糖水还要无趣，她又摇了摇头，“没价值的东西就不要了。”
电影院里的人早就走光了，她匆匆理了下包，问程辞安：“你怎么没喊我？”
因为你看起来格外难过，而这难过是我带给你的。
程辞安还是小看了父女之间的羁绊，即便乔瑰意无数次地和乔清许吵架，说乔清许的坏话，可当父女的感情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还是无法避免地会伤心。
他抓住乔瑰意的手，突然奔跑起来，直到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死角，他说：“哭吧。”
眼泪一下溢满眼眶，乔瑰意扭过头，“我才不是难过乔清许他居然真的不要我了。”
程辞安背过身，“嗯。”
“我只是难过自己不能再做富家千金了。”
程辞安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沉默地守候着女孩的高傲：“嗯，我再努努力。”
“我想我的豪车、包包还有当季最新款的衣服。”
“我给你买。”
乔瑰意终于支撑不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怎么可以真的不要我！就因为我不肯结他想结的婚、做他想做的工作吗！”
“可我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傀儡！他愿意这样不顾妻子女儿地过一生，我不愿意！”
程辞安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看着女孩头一次那么崩溃地蹲在地上哭，极细极高地跟撑不住女孩全身的重量，她脚一软，在触地前被人捞进了怀里。
程辞安用力地抱着她，“乔乔，你以后不用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
“我肩很宽，可以把你挡住的。”
“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替你挡住。”
“程辞安，我爸爸不要我了！”乔瑰意把脸埋进程辞安的胸膛，“我没有爸爸了。”
“你有。”胸膛震动，是程辞安坚定的话语，“我看得出来，你爸爸是爱你的，你回去和他好好聊一聊，把所有的误会、委屈、不满都说出来，他会理解你的。”
“他不会！他只会觉得我废物又窝囊。”
程辞安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相信我，他会的。”他捧住乔瑰意的脸，“父女没有隔夜仇的。”
乔瑰意眼里燃起点希望，但很快又被自己破灭，“我不要，既然他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了。”
“那你妈妈呢，也不要了？”
“在她眼里，乔清许第一，我只能排第二。”最初的难过过去，乔瑰意胸腔里又带出点气，
“凭什么我要和乔清许解释，他有听过我解释吗？除了开会，他有给我解释过其他的理由吗？”
“我这就回去，把车钥匙、房间钥匙都还给他，什么大小姐，我还不稀罕当呢。”
程辞安无奈地拽住她，“不要赌气。”
“我没有赌气。”就是在赌气的乔瑰意想到上次乔清许对程辞安的态度，气又多了两分，“他上次那么说你，戳你伤疤，你都不生气吗？”
“伤疤就是要露在阳光下结痂，才能慢慢好。”程辞安这次说这话是真心的，但乔瑰意对父亲的埋怨又多了两分。
她坐在副驾驶上，沉默半晌开口，“送我回家吧，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他说清楚。”
想到那通被删除的通话记录，程辞安的手紧了紧，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调转了车头，向市中心开去。
他看着乔瑰意进了小区，才拨通了林愈矜的电话，“你下午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
咖啡馆里，林愈矜看了眼脸色不算好的程辞安，“乔瑰意呢，她又出去浪了？”
程辞安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问：“我让你查的资料带了吗？”
“当然。”林愈矜将程夷的资料递了过去，“你怎么突然想要查他？”
程辞安来找他无非和乔瑰意有关，想到最近乔家被截胡的项目，“他们家最近确实和乔家有一些龃龉。”
“但乔清许是千年的狐狸了，你放心，程家在他手里讨不到什么的。”或许是觉得这么背后说人家长辈不好，林愈矜轻咳一声，喝了口茶，“我是说他很厉害。”
却没想到听到程辞安说，“和她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你？”林愈矜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好友，“你怎么会惹到他们？”
“是他们找上的我。”说到这儿，程辞安语气有些嘲弄，从身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说我是他的儿子。”
林愈矜波澜不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但想了想圈里传的流言，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程夷本就花心，其他人好歹注意着一点，不会搞出许多私生子出来，但他确实无所顾忌，怀上了就打掉，没打掉来闹的就给一笔生活费打发。”
“但他外面遍地开花，家里正妻却一直没动静，可能也不稀罕给他生孩子吧。”
“他有挑过几个私生子来养，但他的子嗣源真的单薄，基本都早夭了，人到中年还没有正经的继承人，这让本来也无所谓的他都重视了起来。”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最近这个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前阵子飙车出车祸死了，所以程夷来找乔瑰意的麻烦。”
林愈矜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又找上你？按理来说要是发现你这样的私生子早接回来了，才不会把那个草包当继承人，惹了无数笑话。”
程辞安快速地翻看了下程夷手下的产业，目光突然一凝，“艾瑞医院是他们家的？”
“程家本来就是医疗行业起家，”他顿了顿，“医疗产业监控很严，所以据说他们和政界的关系很不错，但这就不是我们能查到的了。”
程辞安点了点头，“上次有人来找我事，我就是在这家缝的伤口。”
林愈矜从来不喝有色饮料，出门只和白开水，他将水递到唇边又放下，“严重吗？”
“要是不缝都要愈合了。”
“......”林愈矜习惯了程辞安轻描淡写的样子，还是喝了口水，“所以，他找人闹事，导致你受伤，到他的医院去缝合伤口，结果无意间采集到了你的血样，发现你是他的儿子。”
林愈矜有点无语，“那你打算回程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