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你打算回程家吗？”
程辞安理所当然地反问：“为什么不？”
林愈矜斟酌片刻，“我以为你会很恨他。”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他。”程辞安避开了“恨”这个词，他对这个生身父亲确实无感，但他这个父亲虽然渣，但比起他恋爱脑母亲谈过的其他人渣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如果恨他有用的话，他可能根本活不了这么久。”
林愈矜：......话是这么个理，但——
“你这算不算......”
“认贼作父？”林愈矜说得犹犹豫豫，程辞安却完全不避讳。
他知道林愈矜的意思，在这群完全不缺钱的大少爷面前，尊严、理想、自由永远是排在金钱的前头，因为从小的生活让他们想象不到没钱的样子。
从某种程度上，这也确实赋予了他们更高的道德追求。这也正是他喜欢乔瑰意，愿意和林愈矜成为朋友的原因。
他轻笑一声，“我就是回去了，他能让我做什么呢？养老送终是穷人家才需要做的事情。我就算不回去，他也有大把的私人医生、护理师、营养师给他服务。他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继承人而已。”
“叫几声爸爸，要回这么多年该有的抚养费，很划算。”
林愈矜沉默，在他眼里，要让他叫一个讨厌的人作父亲，这比让他死了还难过，但程辞安却没这顾忌。
甚至他相信，只要程辞安愿意，他甚至可以表现出他很喜欢、崇拜这个父亲的样子，而让人看不出差别。
就像他大学四年一直以为和程辞安关系不错，直到程辞安出事他帮忙说了几句，才发现原来在那之前程辞安对着他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
“怎么，看不起我这么没骨气的样子？”
林愈矜摇了摇头，“不，我没有经历过你的一切，没有资格评判你的所作所为。只要你不会因此后悔，就没有任何问题。“
程辞安笑了，看林愈矜替他开脱的份上，他也说了几句，“你就当是我为民除害吧。”
“毕竟，我不拿这个钱，这个钱就会被其他和他一样渣的人分掉。”
“我拿了这个钱，只会给乔瑰意花掉。”
林愈矜：......
过了半天，他才没忍住第一次骂了句脏话，“操！”
他脑补了那么多，结果这个恋爱脑根本就是想攒钱给那个吞金兽花。
那一刻，他居然有了和办公室里那些天天骂恋爱闹闺蜜的女同事们一样的共感，给渣女花钱，同样倒霉一辈子！
他咬牙切齿地问：“乔瑰意她知道这件事吗？”
程辞安摇了摇头，“我都是才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
“那你打算告诉她吗？”
程辞安沉吟片刻，“还没这个打算。”
他不清楚，今天回去后乔瑰意和她父亲会变成什么样，如果乔清许真要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那他回到程家也能继续维持她的生活，如果乔清许真要逼她联姻......
他至少有了一争之地。
“你有想过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吗？”林愈矜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对自己的好友他还是难得多说了两句，“将心比心，我会很生气。”
程辞安当然知道，可是，“程家这水究竟是浑是清，总得让我先趟趟吧。”
-
乔家。
乔瑰意对程辞安说得信誓旦旦，但临到家门又有些畏怯。
从小区门到家门口，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才走到一半。
隔壁的别墅吵得激烈，声音透过高高的围墙，传到了大马路上——
“早知你这样，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按死在马桶里！”
“这些钱都是你哥的，你哥没了也是你侄子的，和你没有半分钱关系，你要是听话点我就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听话你就给我滚出去！”
乔瑰意的脚被钉在了地上。
她想起自己某个朋友醉后无意地吐槽，“我那天在考场里吐得都脱水了，我妈却只是嫌我为什么没有考完浪费她钱，还不如给她的孙子多买两个玩具。”
当时还在上高中，她和周郁莱都是家里的独生女，对她的遭遇只是惊讶了一瞬，虽然不理解但都没往心里去。
傍晚，她从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回到家，发现别墅区门口站了两人，将入口处堵得严严实实。
她看得稀奇，问司机：“东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东哥下车围观了一阵，才回来道：“好像是有人上门，说是哪一个住户得亲戚，赖着要上门。保安怎么可能放他们进去？说是让他们打电话，结果他们连电话号码都报不出来。”
网上段子刷的多了，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剧情。
别墅区虽大，但平日里生活宴会上总会遇见，彼此都能混个眼熟，乔瑰意拉下车窗，想围观一下好戏，好戏就找上了她。
“诶哟，这不是我们瑰意吗？几年不见都这么大了。”一女子扒着车窗就是一阵寒暄，“你看看长得真俊啊，一看就是和乔清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二姑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乔瑰意被这一套话术打得发懵。
她们家家庭氛围向来一般，平日里一家三口团聚的时间都少得可怜，过年能一起吃个团圆饭已是不易，比起走亲戚，更多的是去见合作伙伴。
又是中元清明，她也会陪父母祭拜一下，但据父母所述，两边老人都已经过世，家里没有别的亲戚。
所以，她看向那位面容晒得黢黑的女人，这位自称是她二姑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保安匆忙拨开牛皮藓似的大叔大妈，“抱歉，打扰到您了，我这就赶他们走。”
大妈看着两鬓发白，眼尾的褶皱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却愣是把身高体壮的保安挤到了一边，“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赶我们走。我告诉你，我们可是乔清许他哥哥姐姐，是住在这里的主子，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一番话说的乔瑰意和保安脸色都不好看。
她见惯了这种捧高踩低的嘴脸，并不会因此自得，只会觉得恶心。她一脸歉意地看向保安，“抱歉啊，不知哪里来的疯婆子惹您费心了，赶走就好，不用管她。”
说着将窗户升了上去。
这种自动上升的车窗速度并不快，却没想到扒着窗户的两人即使被夹也硬是没松手，司机东哥见状也愣了，“乔小姐，这......”
乔瑰意扬了扬下巴，“直接开，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看着一副无赖像实际上比谁都怕死。”
东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乔瑰意的意愿踩下了油门。
发动机一响，窗户上的手就松开了，乔瑰意关上窗户，仍由两人在后头追着车，直到被保安拦下。
乔瑰意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很快，她又在家里见到了他们。
人是柳女士带回来的。
她出门去做spa，回来的时候被两人缠上，她脸皮薄又没乔瑰意的狠劲，还真让两人上了车。
柳女士带着两人进了屋，看起来却比那两人还拘束。
“不知道你们两个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这两位自称是乔瑰意的大叔二姑的人，只顾盯着屋里的装潢，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江城的高档餐厅那么多，随便找一家就好。”
女人看向桌上一块翡翠镯子，“这翡翠成色看着不错啊，你侄女马上要结婚了，要不这个......”
这是柳女士最新买的翡翠，平日里宝贝得狠，今日出门做spa都怕弄丢了，特意留在了家里。
她委屈得眼框都红了，但半天也没说出拒的话来。
女人奸计得逞，就要把镯子揣进兜里，突然被人横插了一脚，“不好，这是我的东西，请你放下。”
女人脸色变了变，又一脸讨好地笑道：“我不都说了吗，你表姐她结婚。”
“她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和我结的，我还得送聘礼不成。”乔瑰意站在柳女士身前，“不问自取是为偷，放下，不然我报警了。”
“你这孩子。”她一脸不甘心地放下镯子，嘴里仍旧嘟囔着：“真小气！”
“您大方，要不您也给我大几百万地见面礼。”乔瑰意拿起镯子，当着她的面擦了擦，“头一次见到长辈问小辈要东西的，您可真要脸。”
女人一噎，嘴里吐了几句乔瑰意听不懂的土话，但想也知道不是啥好话，这是那位自称是大伯的男人站了出来，努力缓解着气氛，“小柳啊，我们一家多年不走动都生分了，害得小意都不认识我们了。”
柳女士之间在沙发缝里抠了抠，挤出一句，“是啊。”
她拉了拉乔瑰意：“这是你大伯，这是你二姑，快叫人。”
乔瑰意没好气地张了张嘴，“伯”字还未出口，看着他们自顾自地吃起盘里的水果，将果盘洒了一地，她把话又咽了回去，“不了，我叫乔清许都是连名带姓的叫。”
她冲大伯二姑笑了笑，“没办法，乔家的种，天生没教养。”
一句话拐弯抹角不知骂了多少人，她听到身后重重地咳嗽一声，是乔清许回来了。
身旁的柳女士松了口气，“我上去换身衣服。”
但大伯二姑显然已经没空管她，“我们清许回来了。”
乔清许避开了她们的手，将西装挂上衣架，“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一刀两断了。”
二姑“咦”了一声，嗔怪道：“一家人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乔清许没理会他们，只道：“要钱我是一分钱不会给你们的，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报警送你们出去？”
“怎么会，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乔瑰意挑了挑眉，想着她刚才上手就要把镯子往口袋里塞的行为，对此表示怀疑。
大伯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们就瑰意一个女儿，女孩总是要嫁出去的，这么大个家业总是得有人继承吧，我儿子今年大专也毕业了，不如正好开始学习怎么管理。”
乔瑰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瓜，没想到这瓜竟然落在自己头上。她气得当即就要把拖鞋扔过去，乔清许却再也忍不住脾气，“滚！”
“我女儿不管嫁不嫁人，我乔家的一切都是她的，你们别想打它的主意！”
明明当年那么坚定地选择了她，怎么如今就变成了这样呢？
程辞安理所当然地反问：“为什么不？”
林愈矜斟酌片刻，“我以为你会很恨他。”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他。”程辞安避开了“恨”这个词，他对这个生身父亲确实无感，但他这个父亲虽然渣，但比起他恋爱脑母亲谈过的其他人渣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如果恨他有用的话，他可能根本活不了这么久。”
林愈矜：......话是这么个理，但——
“你这算不算......”
“认贼作父？”林愈矜说得犹犹豫豫，程辞安却完全不避讳。
他知道林愈矜的意思，在这群完全不缺钱的大少爷面前，尊严、理想、自由永远是排在金钱的前头，因为从小的生活让他们想象不到没钱的样子。
从某种程度上，这也确实赋予了他们更高的道德追求。这也正是他喜欢乔瑰意，愿意和林愈矜成为朋友的原因。
他轻笑一声，“我就是回去了，他能让我做什么呢？养老送终是穷人家才需要做的事情。我就算不回去，他也有大把的私人医生、护理师、营养师给他服务。他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继承人而已。”
“叫几声爸爸，要回这么多年该有的抚养费，很划算。”
林愈矜沉默，在他眼里，要让他叫一个讨厌的人作父亲，这比让他死了还难过，但程辞安却没这顾忌。
甚至他相信，只要程辞安愿意，他甚至可以表现出他很喜欢、崇拜这个父亲的样子，而让人看不出差别。
就像他大学四年一直以为和程辞安关系不错，直到程辞安出事他帮忙说了几句，才发现原来在那之前程辞安对着他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
“怎么，看不起我这么没骨气的样子？”
林愈矜摇了摇头，“不，我没有经历过你的一切，没有资格评判你的所作所为。只要你不会因此后悔，就没有任何问题。“
程辞安笑了，看林愈矜替他开脱的份上，他也说了几句，“你就当是我为民除害吧。”
“毕竟，我不拿这个钱，这个钱就会被其他和他一样渣的人分掉。”
“我拿了这个钱，只会给乔瑰意花掉。”
林愈矜：......
过了半天，他才没忍住第一次骂了句脏话，“操！”
他脑补了那么多，结果这个恋爱脑根本就是想攒钱给那个吞金兽花。
那一刻，他居然有了和办公室里那些天天骂恋爱闹闺蜜的女同事们一样的共感，给渣女花钱，同样倒霉一辈子！
他咬牙切齿地问：“乔瑰意她知道这件事吗？”
程辞安摇了摇头，“我都是才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
“那你打算告诉她吗？”
程辞安沉吟片刻，“还没这个打算。”
他不清楚，今天回去后乔瑰意和她父亲会变成什么样，如果乔清许真要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那他回到程家也能继续维持她的生活，如果乔清许真要逼她联姻......
他至少有了一争之地。
“你有想过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吗？”林愈矜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对自己的好友他还是难得多说了两句，“将心比心，我会很生气。”
程辞安当然知道，可是，“程家这水究竟是浑是清，总得让我先趟趟吧。”
-
乔家。
乔瑰意对程辞安说得信誓旦旦，但临到家门又有些畏怯。
从小区门到家门口，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才走到一半。
隔壁的别墅吵得激烈，声音透过高高的围墙，传到了大马路上——
“早知你这样，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按死在马桶里！”
“这些钱都是你哥的，你哥没了也是你侄子的，和你没有半分钱关系，你要是听话点我就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听话你就给我滚出去！”
乔瑰意的脚被钉在了地上。
她想起自己某个朋友醉后无意地吐槽，“我那天在考场里吐得都脱水了，我妈却只是嫌我为什么没有考完浪费她钱，还不如给她的孙子多买两个玩具。”
当时还在上高中，她和周郁莱都是家里的独生女，对她的遭遇只是惊讶了一瞬，虽然不理解但都没往心里去。
傍晚，她从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回到家，发现别墅区门口站了两人，将入口处堵得严严实实。
她看得稀奇，问司机：“东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东哥下车围观了一阵，才回来道：“好像是有人上门，说是哪一个住户得亲戚，赖着要上门。保安怎么可能放他们进去？说是让他们打电话，结果他们连电话号码都报不出来。”
网上段子刷的多了，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剧情。
别墅区虽大，但平日里生活宴会上总会遇见，彼此都能混个眼熟，乔瑰意拉下车窗，想围观一下好戏，好戏就找上了她。
“诶哟，这不是我们瑰意吗？几年不见都这么大了。”一女子扒着车窗就是一阵寒暄，“你看看长得真俊啊，一看就是和乔清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二姑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乔瑰意被这一套话术打得发懵。
她们家家庭氛围向来一般，平日里一家三口团聚的时间都少得可怜，过年能一起吃个团圆饭已是不易，比起走亲戚，更多的是去见合作伙伴。
又是中元清明，她也会陪父母祭拜一下，但据父母所述，两边老人都已经过世，家里没有别的亲戚。
所以，她看向那位面容晒得黢黑的女人，这位自称是她二姑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保安匆忙拨开牛皮藓似的大叔大妈，“抱歉，打扰到您了，我这就赶他们走。”
大妈看着两鬓发白，眼尾的褶皱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却愣是把身高体壮的保安挤到了一边，“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赶我们走。我告诉你，我们可是乔清许他哥哥姐姐，是住在这里的主子，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一番话说的乔瑰意和保安脸色都不好看。
她见惯了这种捧高踩低的嘴脸，并不会因此自得，只会觉得恶心。她一脸歉意地看向保安，“抱歉啊，不知哪里来的疯婆子惹您费心了，赶走就好，不用管她。”
说着将窗户升了上去。
这种自动上升的车窗速度并不快，却没想到扒着窗户的两人即使被夹也硬是没松手，司机东哥见状也愣了，“乔小姐，这......”
乔瑰意扬了扬下巴，“直接开，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看着一副无赖像实际上比谁都怕死。”
东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乔瑰意的意愿踩下了油门。
发动机一响，窗户上的手就松开了，乔瑰意关上窗户，仍由两人在后头追着车，直到被保安拦下。
乔瑰意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很快，她又在家里见到了他们。
人是柳女士带回来的。
她出门去做spa，回来的时候被两人缠上，她脸皮薄又没乔瑰意的狠劲，还真让两人上了车。
柳女士带着两人进了屋，看起来却比那两人还拘束。
“不知道你们两个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这两位自称是乔瑰意的大叔二姑的人，只顾盯着屋里的装潢，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江城的高档餐厅那么多，随便找一家就好。”
女人看向桌上一块翡翠镯子，“这翡翠成色看着不错啊，你侄女马上要结婚了，要不这个......”
这是柳女士最新买的翡翠，平日里宝贝得狠，今日出门做spa都怕弄丢了，特意留在了家里。
她委屈得眼框都红了，但半天也没说出拒的话来。
女人奸计得逞，就要把镯子揣进兜里，突然被人横插了一脚，“不好，这是我的东西，请你放下。”
女人脸色变了变，又一脸讨好地笑道：“我不都说了吗，你表姐她结婚。”
“她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和我结的，我还得送聘礼不成。”乔瑰意站在柳女士身前，“不问自取是为偷，放下，不然我报警了。”
“你这孩子。”她一脸不甘心地放下镯子，嘴里仍旧嘟囔着：“真小气！”
“您大方，要不您也给我大几百万地见面礼。”乔瑰意拿起镯子，当着她的面擦了擦，“头一次见到长辈问小辈要东西的，您可真要脸。”
女人一噎，嘴里吐了几句乔瑰意听不懂的土话，但想也知道不是啥好话，这是那位自称是大伯的男人站了出来，努力缓解着气氛，“小柳啊，我们一家多年不走动都生分了，害得小意都不认识我们了。”
柳女士之间在沙发缝里抠了抠，挤出一句，“是啊。”
她拉了拉乔瑰意：“这是你大伯，这是你二姑，快叫人。”
乔瑰意没好气地张了张嘴，“伯”字还未出口，看着他们自顾自地吃起盘里的水果，将果盘洒了一地，她把话又咽了回去，“不了，我叫乔清许都是连名带姓的叫。”
她冲大伯二姑笑了笑，“没办法，乔家的种，天生没教养。”
一句话拐弯抹角不知骂了多少人，她听到身后重重地咳嗽一声，是乔清许回来了。
身旁的柳女士松了口气，“我上去换身衣服。”
但大伯二姑显然已经没空管她，“我们清许回来了。”
乔清许避开了她们的手，将西装挂上衣架，“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一刀两断了。”
二姑“咦”了一声，嗔怪道：“一家人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乔清许没理会他们，只道：“要钱我是一分钱不会给你们的，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报警送你们出去？”
“怎么会，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乔瑰意挑了挑眉，想着她刚才上手就要把镯子往口袋里塞的行为，对此表示怀疑。
大伯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们就瑰意一个女儿，女孩总是要嫁出去的，这么大个家业总是得有人继承吧，我儿子今年大专也毕业了，不如正好开始学习怎么管理。”
乔瑰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瓜，没想到这瓜竟然落在自己头上。她气得当即就要把拖鞋扔过去，乔清许却再也忍不住脾气，“滚！”
“我女儿不管嫁不嫁人，我乔家的一切都是她的，你们别想打它的主意！”
明明当年那么坚定地选择了她，怎么如今就变成了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