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孩儿
“死了？！”
楼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滑落瘫坐到楼梯上。
站在一旁的慕清衍，松开紧抓着栏杆的手，轻轻抚摸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楼岑的头。
视线再次明亮起来，江寄雪还停留在刚才的震撼中。
沈闻笙转身对上慕清衍，眯起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不明的情绪，像威慑与警示，似乎还带有几分愠怒，随即切换成了融融笑意。
处于高位的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阶下之人，缓缓从楼梯走下，白纱裙摆扫染清尘，最后沉淀于慕清衍所处的阶面。
沈闻笙弯腰贴上对方的耳朵，笑着说了些什么，只见慕清衍身躯一震，清冷的眸中泛起层层波澜。
“你离慕清衍这么近干什么？！”
刚缓过来没多久的楼岑又要咋呼起来。
扶着对方的双肩缓缓起身，沈闻笙眼中的笑意不减分毫，纤手拍了拍慕清衍的肩膀，而后转身走到江寄雪身旁。
掌柜速速跑上来，诺诺道，“客官们不要惊慌，店家很快就会处理掉此人，还请客官们安心去楼上用餐。”
沈闻笙瞟了一眼双手揉肚的江寄雪，而后对掌柜微微颔首。
掌柜紧张的脸色松缓下来，秒切换成喜悦，“小六子，快上来招呼客官们！”
他拍了拍火急火燎跑上来的小六子，“给我好生伺候贵客们哈！”
小六子连忙弯腰点头。
“走吧。”
沈闻笙轻揉了一下江寄雪的头顶。
“嗯。”
江寄雪木然点头，仍陷于思索之中，与他并肩跟着引路的店小二上楼。
直觉告诉她，沈闻笙和慕清衍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并且与这皇家秘闻脱不了干系。
但秘闻中提及的皇帝身份，让她很是迷惑，有两种说法在脑中盘旋。
一个听闻是，从乐时村到平城的路上遇到的众贫生所言，他们口中的安廉帝是今太后在长宁宫所生，整个孕产期都由先皇照料陪护左右。那时两人伉俪情深的故事便广为流传。
并且先帝此人生性多疑，狠戾决绝。虽然立了楼相之女为皇后，但也没有给楼相太多权力，反而提拔了一个武将和宰相相制衡。
如今她知道这个武将就是顾冲，之前那些学子不敢提及他的名字，可能也是碍于逆贼这个罪名。
假若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按先皇的性格，他也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再就是常公公所言，虽然有点大胆离谱，但他言行如此坚决，甚至以命相证。
这两种说法到底是一真一假的替代关系，还是——
两种其实全部存在，一开始是贫生所言，直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游戏世界扭曲，转变覆盖成常公公所言。
这种情况被定义为“系统觉醒”，是近几年游戏市场提出的一个新概念。
但至今还没有得到开发落地，是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
她严重怀疑这个游戏开始越发脱离主线了，之前出现的NPC和道具都是围绕科举考试，而她现在遇到的，与科考没有半毛钱关系。
反而都指向一个地方——
皇城。
但具体怎样，也是皇家之事，又不是她这种平民能插手的。
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涉身其中，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必要去耗时费力，更何况眼下她有最重要的事情去完成。
不到两个时辰便要张榜乡试成绩了，她需快速吃完饭赶过去。
“客官们，菜来喽！”
落座雕花方木桌旁，店小二很快将菜上齐。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吃上古代的预制菜。
江寄雪对这上菜速度真是又喜又悲。
满桌的辣子鸡丁、酸菜鱼、粉蒸鸡、夫妻肺片、鱼香肉丝、茄汁鱼饼……
各式各样，色泽诱人，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辣香如潮汹涌，瞬间充满整个屋子，刺激着嗅觉，让人垂涎欲滴，想要一品美味。
江寄雪和楼岑早已迫不及待，店小二刚端来米饭，两人就开始夹菜扒饭，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一旁的沈闻笙忍不住笑了。
他递给江寄雪一杯水，“美人，慢点吃，别噎着。”
“唔……放这儿……”
话语勉强从咀嚼声中挤出，江寄雪眼神示意对方放到一边。
沈闻笙笑着照做，眼睛没有一刻从她的身上离开。
“你不是也饿了，总盯着我干什么，赶快吃啊。”
她被对方盯得发毛，感觉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沈闻笙移走目光，轻笑道，“好，听美人的，美人可真贴心。”
一阵无语来袭，江寄雪不理会他，继续埋头干饭。
一块辣子鸡落到她的碗里，抬头是沈闻笙含笑的双眸。
“美人尝尝这个。”
她低头看着这块红嫩的鸡肉不语。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连她想吃什么都能猜到。
方才看楼岑一直猛夹辣子鸡，以为是他爱吃的，她便没有下筷去拿。
不夺人所好这种习惯是她从小养成的。
每次在餐桌前，她都会先观察江朗和季雪喜欢吃什么，然后再下筷夹其他菜，害怕自己抢了他们喜欢的而惹他们生气，即使其中有她爱吃的。
因此几乎没有人能看出她真正喜欢吃些什么，有时江朗为维持慈父形象，多次给她夹一些酸甜的菜。
这是她最讨厌的口味，但她都会笑着甜甜地感谢对方，小口缓慢吃下，努力保持季雪一直强调的淑女作风。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真的可悲可笑至极，压抑伪装十多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混得连一只狗都不如。
米其林最起码还能被季雪抱走，而她只有被咒骂去死的份……
“美人怎么总是盯着它不吃啊，难道这鸡块有笙儿半分好看吗？”
沈闻笙在她眼前晃了晃筷子。
“闭嘴，好好吃你的饭吧！”
江寄雪被他的话恶心到，推开他摇晃的手，夹起碗里的饭菜，一口塞进嘴里。
见她这副可爱的生气模样，沈闻笙捂嘴偷笑，乖乖听对方的话，开始认真吃饭。
方桌对面的慕清衍迟迟没有动筷，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
“慕清衍，你快吃啊。”楼岑催促道，不时往对方碗里夹了几筷酸菜鱼，他印象中慕清衍是喜欢吃鱼的。
“阿岑吃便好，我不饿。”
他按住对方夹菜而来的手，轻轻推回去。同时从腰带中抽出一块白帕，为楼岑擦拭嘴角上沾黏的汁水。
帕角上那朵绣了一半的海棠鲜红得刺目。
没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就被扫荡一空。江寄雪和楼岑两人相对瘫倒在椅背上，抚着圆滚凸起的小腹。
楼岑打了个满足的嗝，“嗝，撑死小爷了。”
还不忘感谢他的金主爸爸，“多谢沈公子慷慨解囊，你这朋友，小爷交定了！以后小爷罩着你，别说平城了，整个京城都得敬仰你沈公子的名讳。”
沈闻笙抿几口茶水，笑而不语。
“我还没给你说过吧。”楼岑眉毛高挑，“小爷我可是当朝宰相之子，太后是我舅母，皇帝哥哥最宠爱我这个弟弟了。”
又是这熟悉的自我介绍，只不过多加了几层牛B buff，更加彰显了他身份的高贵。
江寄雪真想看看对面那缺心眼的二货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哦？是吗？”沈闻笙挑眉，“我今日才听闻安廉帝有个这么疼爱的弟弟。”
“那是当然。”楼岑突然谨慎起来，“你可不要到处给小爷乱传啊，告诉你，小爷我是偷偷溜出来闯荡的。”
“谁曾想，这乡试这么个难度，简直堪比地狱了。”他颓废地趴到桌子上，“一想到一个时辰后要出成绩，小爷我就心慌得难受啊。”
“怎么办啊，雪雪。”
他的目光投向对面捂嘴偷笑的江寄雪。
学霸永远理解不了学渣的担忧哀嚎，但她选择尊重对方，努力把嘴角收敛起来。
“凉拌一下也挺美味的。”
闻言楼岑直接以头抢桌。
说实话，她还比较有信心通过乡试的，如果其他考生差一点，说不定她还能中个解元。
忽地，他又抬起浮现红印的头来，“不过，雪雪和沈公子你俩放心，即使小爷不举，也会罩着你们的，毕竟我可是——”
沈闻笙放下茶杯，打断了他，“楼小少爷何等身份，我已经了然于心，但你身边这位公子，我还想再结识一下。”
慕清衍叠帕的手顿了一下。
沈闻笙当真不认识慕清衍吗？
那他刚刚凑到人家耳边说什么悄悄话。
江寄雪疑惑顿生，转头看向他，花眼眯起，满脸狐疑。
“你说慕清衍啊。”
楼岑挺起身来，向身旁之人投去目光，像是在征求对方同意。
见慕清衍微微点头后，他瞬间有了活力。
“慕大哥是我爹在我八岁时收的义子，五年前他刚来我们家时，才十二。”
“哦？是如何收的义子？”沈闻笙像是来了兴趣，继续追问，眼神不时瞟向对面的人。
“小爷想一下哈。”
楼岑支腮，思索一番。
“我记得，当时爹爹和好友们外出狩猎，有一只雪白狐貂突然出现，吸引了他的目光，而后他只身一人追它到林子深处，想射下它为我娘亲做一件白裘。”
“怎料遇到了山中猛虎，爹爹被击落马下，在老虎即将扑上来时，慕大哥及时从草中现身，跳到它的身上，一刀刺在脖颈，老虎瞬间倒地不起。”
“爹爹为感谢慕大哥的救命之恩，就收了他为义子，带他来到府中生活。”
“慕大哥刚来府上时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而且不会用筷，都是用手抓着吃饭。还时不时趴地行走，对着下人呲牙咧嘴。”
他的声音逐渐带上酸涩，“一开始小爷还取笑他，后来才知道慕大哥之前是野狼带大的狼孩，每日与狼同居。”
楼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滑落瘫坐到楼梯上。
站在一旁的慕清衍，松开紧抓着栏杆的手，轻轻抚摸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楼岑的头。
视线再次明亮起来，江寄雪还停留在刚才的震撼中。
沈闻笙转身对上慕清衍，眯起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不明的情绪，像威慑与警示，似乎还带有几分愠怒，随即切换成了融融笑意。
处于高位的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阶下之人，缓缓从楼梯走下，白纱裙摆扫染清尘，最后沉淀于慕清衍所处的阶面。
沈闻笙弯腰贴上对方的耳朵，笑着说了些什么，只见慕清衍身躯一震，清冷的眸中泛起层层波澜。
“你离慕清衍这么近干什么？！”
刚缓过来没多久的楼岑又要咋呼起来。
扶着对方的双肩缓缓起身，沈闻笙眼中的笑意不减分毫，纤手拍了拍慕清衍的肩膀，而后转身走到江寄雪身旁。
掌柜速速跑上来，诺诺道，“客官们不要惊慌，店家很快就会处理掉此人，还请客官们安心去楼上用餐。”
沈闻笙瞟了一眼双手揉肚的江寄雪，而后对掌柜微微颔首。
掌柜紧张的脸色松缓下来，秒切换成喜悦，“小六子，快上来招呼客官们！”
他拍了拍火急火燎跑上来的小六子，“给我好生伺候贵客们哈！”
小六子连忙弯腰点头。
“走吧。”
沈闻笙轻揉了一下江寄雪的头顶。
“嗯。”
江寄雪木然点头，仍陷于思索之中，与他并肩跟着引路的店小二上楼。
直觉告诉她，沈闻笙和慕清衍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并且与这皇家秘闻脱不了干系。
但秘闻中提及的皇帝身份，让她很是迷惑，有两种说法在脑中盘旋。
一个听闻是，从乐时村到平城的路上遇到的众贫生所言，他们口中的安廉帝是今太后在长宁宫所生，整个孕产期都由先皇照料陪护左右。那时两人伉俪情深的故事便广为流传。
并且先帝此人生性多疑，狠戾决绝。虽然立了楼相之女为皇后，但也没有给楼相太多权力，反而提拔了一个武将和宰相相制衡。
如今她知道这个武将就是顾冲，之前那些学子不敢提及他的名字，可能也是碍于逆贼这个罪名。
假若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按先皇的性格，他也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再就是常公公所言，虽然有点大胆离谱，但他言行如此坚决，甚至以命相证。
这两种说法到底是一真一假的替代关系，还是——
两种其实全部存在，一开始是贫生所言，直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游戏世界扭曲，转变覆盖成常公公所言。
这种情况被定义为“系统觉醒”，是近几年游戏市场提出的一个新概念。
但至今还没有得到开发落地，是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
她严重怀疑这个游戏开始越发脱离主线了，之前出现的NPC和道具都是围绕科举考试，而她现在遇到的，与科考没有半毛钱关系。
反而都指向一个地方——
皇城。
但具体怎样，也是皇家之事，又不是她这种平民能插手的。
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涉身其中，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必要去耗时费力，更何况眼下她有最重要的事情去完成。
不到两个时辰便要张榜乡试成绩了，她需快速吃完饭赶过去。
“客官们，菜来喽！”
落座雕花方木桌旁，店小二很快将菜上齐。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吃上古代的预制菜。
江寄雪对这上菜速度真是又喜又悲。
满桌的辣子鸡丁、酸菜鱼、粉蒸鸡、夫妻肺片、鱼香肉丝、茄汁鱼饼……
各式各样，色泽诱人，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辣香如潮汹涌，瞬间充满整个屋子，刺激着嗅觉，让人垂涎欲滴，想要一品美味。
江寄雪和楼岑早已迫不及待，店小二刚端来米饭，两人就开始夹菜扒饭，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一旁的沈闻笙忍不住笑了。
他递给江寄雪一杯水，“美人，慢点吃，别噎着。”
“唔……放这儿……”
话语勉强从咀嚼声中挤出，江寄雪眼神示意对方放到一边。
沈闻笙笑着照做，眼睛没有一刻从她的身上离开。
“你不是也饿了，总盯着我干什么，赶快吃啊。”
她被对方盯得发毛，感觉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沈闻笙移走目光，轻笑道，“好，听美人的，美人可真贴心。”
一阵无语来袭，江寄雪不理会他，继续埋头干饭。
一块辣子鸡落到她的碗里，抬头是沈闻笙含笑的双眸。
“美人尝尝这个。”
她低头看着这块红嫩的鸡肉不语。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连她想吃什么都能猜到。
方才看楼岑一直猛夹辣子鸡，以为是他爱吃的，她便没有下筷去拿。
不夺人所好这种习惯是她从小养成的。
每次在餐桌前，她都会先观察江朗和季雪喜欢吃什么，然后再下筷夹其他菜，害怕自己抢了他们喜欢的而惹他们生气，即使其中有她爱吃的。
因此几乎没有人能看出她真正喜欢吃些什么，有时江朗为维持慈父形象，多次给她夹一些酸甜的菜。
这是她最讨厌的口味，但她都会笑着甜甜地感谢对方，小口缓慢吃下，努力保持季雪一直强调的淑女作风。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真的可悲可笑至极，压抑伪装十多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混得连一只狗都不如。
米其林最起码还能被季雪抱走，而她只有被咒骂去死的份……
“美人怎么总是盯着它不吃啊，难道这鸡块有笙儿半分好看吗？”
沈闻笙在她眼前晃了晃筷子。
“闭嘴，好好吃你的饭吧！”
江寄雪被他的话恶心到，推开他摇晃的手，夹起碗里的饭菜，一口塞进嘴里。
见她这副可爱的生气模样，沈闻笙捂嘴偷笑，乖乖听对方的话，开始认真吃饭。
方桌对面的慕清衍迟迟没有动筷，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
“慕清衍，你快吃啊。”楼岑催促道，不时往对方碗里夹了几筷酸菜鱼，他印象中慕清衍是喜欢吃鱼的。
“阿岑吃便好，我不饿。”
他按住对方夹菜而来的手，轻轻推回去。同时从腰带中抽出一块白帕，为楼岑擦拭嘴角上沾黏的汁水。
帕角上那朵绣了一半的海棠鲜红得刺目。
没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就被扫荡一空。江寄雪和楼岑两人相对瘫倒在椅背上，抚着圆滚凸起的小腹。
楼岑打了个满足的嗝，“嗝，撑死小爷了。”
还不忘感谢他的金主爸爸，“多谢沈公子慷慨解囊，你这朋友，小爷交定了！以后小爷罩着你，别说平城了，整个京城都得敬仰你沈公子的名讳。”
沈闻笙抿几口茶水，笑而不语。
“我还没给你说过吧。”楼岑眉毛高挑，“小爷我可是当朝宰相之子，太后是我舅母，皇帝哥哥最宠爱我这个弟弟了。”
又是这熟悉的自我介绍，只不过多加了几层牛B buff，更加彰显了他身份的高贵。
江寄雪真想看看对面那缺心眼的二货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哦？是吗？”沈闻笙挑眉，“我今日才听闻安廉帝有个这么疼爱的弟弟。”
“那是当然。”楼岑突然谨慎起来，“你可不要到处给小爷乱传啊，告诉你，小爷我是偷偷溜出来闯荡的。”
“谁曾想，这乡试这么个难度，简直堪比地狱了。”他颓废地趴到桌子上，“一想到一个时辰后要出成绩，小爷我就心慌得难受啊。”
“怎么办啊，雪雪。”
他的目光投向对面捂嘴偷笑的江寄雪。
学霸永远理解不了学渣的担忧哀嚎，但她选择尊重对方，努力把嘴角收敛起来。
“凉拌一下也挺美味的。”
闻言楼岑直接以头抢桌。
说实话，她还比较有信心通过乡试的，如果其他考生差一点，说不定她还能中个解元。
忽地，他又抬起浮现红印的头来，“不过，雪雪和沈公子你俩放心，即使小爷不举，也会罩着你们的，毕竟我可是——”
沈闻笙放下茶杯，打断了他，“楼小少爷何等身份，我已经了然于心，但你身边这位公子，我还想再结识一下。”
慕清衍叠帕的手顿了一下。
沈闻笙当真不认识慕清衍吗？
那他刚刚凑到人家耳边说什么悄悄话。
江寄雪疑惑顿生，转头看向他，花眼眯起，满脸狐疑。
“你说慕清衍啊。”
楼岑挺起身来，向身旁之人投去目光，像是在征求对方同意。
见慕清衍微微点头后，他瞬间有了活力。
“慕大哥是我爹在我八岁时收的义子，五年前他刚来我们家时，才十二。”
“哦？是如何收的义子？”沈闻笙像是来了兴趣，继续追问，眼神不时瞟向对面的人。
“小爷想一下哈。”
楼岑支腮，思索一番。
“我记得，当时爹爹和好友们外出狩猎，有一只雪白狐貂突然出现，吸引了他的目光，而后他只身一人追它到林子深处，想射下它为我娘亲做一件白裘。”
“怎料遇到了山中猛虎，爹爹被击落马下，在老虎即将扑上来时，慕大哥及时从草中现身，跳到它的身上，一刀刺在脖颈，老虎瞬间倒地不起。”
“爹爹为感谢慕大哥的救命之恩，就收了他为义子，带他来到府中生活。”
“慕大哥刚来府上时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而且不会用筷，都是用手抓着吃饭。还时不时趴地行走，对着下人呲牙咧嘴。”
他的声音逐渐带上酸涩，“一开始小爷还取笑他，后来才知道慕大哥之前是野狼带大的狼孩，每日与狼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