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从几个贪官下手?但是涉及官员太多,陛下不会都处置的。”

    仅凭臆测她都能推出背后是那些人在指使,这些被冤枉的女官该如何办呢?

    “处置这几人以儆效尤即可,这事儿还没告诉大理寺卿大人,这事理应她来写奏章,对了,她可会写了?”

    “这我哪知道,那你与我说是怎么回事?找她去啊!”

    胸口莫名其妙凝聚起一股怒气。

    “你,我们是兄弟,跟她充其量算认识,这份功劳得转移到她身上才好。”

    施北淮说道。

    “这怎么行?你发现赝品,何必将功劳相让呢?这万万不可,贪功冒人也为法不容。”

    她摆手拒绝,虽然现下她怀疑白鹤寻,但是这样的功劳,是个有志之士都不会接受的。

    “其实让她做大理寺卿就不对,陛下分明有意为难。”

    “没办法不是?赵大人养病,这位子不能无人,不对,老师怎么无缘无故就生病了?不会是皇上有意的吧?不知道他老人家心里可会介意。”

    施北淮哀叹道。

    “若是我都怄死了,从一介寒门书生一步步爬到大理寺卿的位置,被一个不满三十的年轻人代替。”

    “这事难说谁对谁错,算了,我拟两份章,一份交给她,一份亲自送进内宫,以免她出现差池。”

    施北淮说完略过她坐在她的桌上拟章。

    “喂喂喂,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坐了吗?你不是我上司!”

    “瞧你扣扣搜搜的,死病秧子别吵我,不然我揍你。”

    语气未见丝毫的波动,眼睛也不看她。

    “……”

    慕南枝下了一个决定,在她死之前,她非得痛痛快快地把这浑人胖揍一遍,真是太气人了!

    施北淮写完抬眸扫视着她那咬牙切齿的脸色。不禁笑道:

    “气着自己不值当,你这个身子要是气死了,其实……也不错,多一份儿口粮赈灾。”

    说完还拍拍她的脑袋。

    慕南枝愕然失色,震惊地靠在桌子上,两个拳头咔咔作响。

    “施北淮你给我等着!”

    她管他有什么病,敢惹她,她要今晚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混蛋。

    *

    夜深,慕南枝再次换装,恢复了真容,她特意到皇城外去堵他。

    施北淮见是她满心欢喜,二人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他还不明所以,他认为自那晚以后,他们算是说开了。

    “阿枝,啊!”

    她劈头盖脸送他几拳,抬起膝盖在他腹部撞了十几下,生生把他打吐血。

    她见此心一软,可此时他笑了!

    一笑她就想起白天的事情,更忍不了了。

    手脚齐上,打得他晕头转向。

    施北淮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也不想躲。他爱她,爱到她留下的东西都无比珍视。

    “噗!”

    一口鲜血喷出来,洒在她脸上。

    慕南枝见此,胸中的怨气全部抒发出来了,她给他喂了一颗药丸。

    “你不会死的,施北淮我想你不够了解我,我就是这样恶毒的女人,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将他扛在肩上,往药铺的方向走。

    这是施北淮头一次被女人背着,感觉还不错,南枝到底还是在意他的。

    “南枝,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改。”

    全然没有白天的模样。

    “你就是个错误。”

    她多希望他诚恳一些,现在她倒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了,对着她深情款款的样子,对着身为沐子宸的他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阿枝~”

    他呜咽着唤她,她的心又软了下来,刚才出手好像是挺重的。

    “就在我背上,我们好好谈谈,我——我其实早就,早就喜欢你了,早得我自己都看不清,可是我自私,我知道你不会限制我,我还是一走了之,我从来只顾自己,没有理会过你的感受。就像刚才,你不会对我动手,可我会,谁惹了我,或者我一个不顺心,谁我都下得了手。”

    眼角逐渐有了湿意,鼻子、唇都红通通的。

    “不,你不是,你不是,南枝你不是的,其实我明白,你是关心我的。”

    对着她他几乎没脾气了,这也压根不是她所想要的,这样让她极其迷糊,到底哪个才是他呢?

    如果说爱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相对!

    “走走走,快走。”

    巷子外传来零零碎碎的谈话声,慕南枝捂着他唇,揽着腰轻轻移步到巷口。

    他们看见两位官员从皇城走去,满面春光。

    “这么高兴?”

    她再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晁错这个小人,之前在朝堂上煽风点火的小人,这些日子没和他打交道,最近又不知道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人渐渐远离,她一转头差点就怼上去了,唇瓣贴在他的鼻头上。

    这男人粲然一笑,浑然不见刚才虚弱的模样,他直挺起身板,抱着她说道:

    “阿枝。”

    随后一吻落下,令人猝不及防,慕南枝竭力推开了他。

    “我不跟你说了,你这个流氓。”

    她双足一点飞上屋顶,朝着两个奸贼的方向前去,不愿再与施北淮纠缠不休。

    谁知这人恬不知耻,立马就追赶上来了,未免行踪泄露,她便没有再阻拦他。

    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追踪平地上的两人。

    “南枝,你等等我。”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有些沙哑,想是刚才那几拳的缘故,她自责的情绪又袭来。

    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事,尤其是与他有关的事情。

    算起来她对他动手其实不少,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你给我麻溜点。”

    这会儿子功夫已经抵达晁错的家中,这小人品性不怎么样,后花园中花草真真是不少,抄手长廊上放几盆小白花,别有一番味道。

    这二人谈事不在前堂,反而跑到这里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晁大人,这么跑这了?有何事直说便得了。”

    何琳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对朝中局势还不算十分了解,今日晁错领他到此,必有深意。

    “这个,下官就直言不讳了,这,这最近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陛下糊里糊涂地封了翠茵寨土匪头子白鹤寻为大理寺卿,无数1朝臣和百姓怨声载道,白鹤寻有功另行嘉奖便是,大理寺卿那般重要的职位,可是马虎不得,微臣,怀疑……”

    他环顾四周,再继续说:

    “是这妖女作祟。”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怎么可能呢?陛下一向英明,怎么可能会受他人蛊惑,再说,你可有证据?”

    何琳丝毫不信这等怪力乱神之说,什么巫蛊之祸也不过这些佞臣陷害忠良的工具罢了。

    “哎哟,这妖女来自苗疆,没有点本事怎么在中原武林闯出这么大的名头,那些绿林匪徒都怕她,您看她才几岁啊?不到二十五岁数女子,就是天纵奇才也不过如此了,您不妨派人到大理寺打听一下,她这几日做了什么实事。赵如晦大人还闲赋在家,哎呀!”

    大手拍了三次脑袋,嘴里不停叹气。

    晁错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点本官同意,这改革之事不是不成,那白鹤寻也不是不能赏,一个以武力闻名之人却占着文官的职位,陛下此举恐会失去民心。终年闯荡江湖的人真的能定下心来安心为官吗?话说江湖人重义,倘若犯人牵扯到江湖中,是个江湖人呢?”

    何琳也甚是担忧此事,眉头紧锁,太阳穴凸凸乱跳,眼皮变得沉重,腮帮子紧咬着。

    “可是我们说了有何用呢?你看那两个大理正都向着她,施北淮可是平南王世子,在圣上面前颇有分量,这沐子宸来自陈州,但名声极好。下官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邀您前来商讨。”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晁大人之前开罪二人,这时怕是不好收场。”

    何琳无奈地笑道,他与这二人也无甚交集,只能由晁错前去了。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1啊?都怪下官,唉!非得走上一遭了。我稍作休息,便去找沐大人商讨,何大人不妨……”

    “陪你走一遭也不是不可,那好吧。”

    何琳回复道。

    慕、施二人随即离开了府上,慕南枝的步子极快没有等他的意思。

    现在情况可是不妙,有人要找她,这家伙又一直阴魂不散,届时定然会暴露身份的。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有急事要去做!”

    她厉声说道。

    “什么急事?你要去找沐子宸?这件事我告知他就行了,何必你亲自去,南枝,我觉得你关心他太多了,我心里也着急。”

    他的神经紧绷着,精神有些恍惚,一阵冷意攀上肢干,袭遍全身。

    “不用慌,等,过些时日,我,我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的,你好好保重,我有些事情要考虑周全,你不许再跟,不然我就真的不见你了。”

    食指指向他,反被他握住。

    “考虑?好,你慢慢考虑,我不着急,我会一直等你。”

    他再上前一步,抱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随即放下揽着腰。

    四片唇瓣交织温存,这次她没有拒绝,主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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