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客2
夕阳被繁星挤下，大漠褪去白日的燥热，冷冽的夜晚悄然到来。
一点红抬手将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藤蔓板子丢进火堆，微弱的火光因为这些来之不易的燃料骤然明亮起来。
他一边重复添柴的动作，一边听着少女格外强烈的谴责与反抗。
“这可是我一根一根在沙地里摸索，找了好久才做成的，你就这么给我烧了！”
她举起手，掌心朝上，一只银镯从凝脂般的手腕滑向胳膊深处，发出叮铃一声。
“你看我的手！”
火光照耀下，一点红这才注意到，那只手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完美无瑕，反而手掌中全是皮开肉绽的伤痕。
手指上是一条一条被藤蔓划破的口子，手心则是大片大片的血肉模糊。
“因为我看不见嘛，所以就算有刺也躲不开，被扎破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拔出来，只能在痛的地方乱扣，想着多挤几下总能弄出来。”
指尖向内蜷缩，蹭了蹭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手心。
“这些都是拉你走的时候蹭出来的，真的特别痛！”
秋空山一边说一边叹气，还好那个时候一点红昏迷着，要不然被别人看到她哭成那样，那么真是太丢人了。
真是很难理解，明明已经死过这么多次，为什么她还是那么怕痛？
少女诉苦的声音越来越轻，她双手环抱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的挨近舞动的火焰。
就在橘黄色热度即将燎到她的长发时，一点红伸出手，托住了她倾倒的脑袋。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热度，秋空山迷迷瞪瞪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瞎子，于是改用脸蹭了蹭托住自己的东西，终于发现那是一只修长宽大却又极为粗糙的手。
“唔，谢谢。”
秋空山顺着一点红的手掌往前，很是不客气的靠在他肩上，沉沉的闭上眼睛。
一点红条件反射的想躲开，却生生压制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少女半合拢的手，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既然他醒了，那无论是破烂的板子还是奇怪的少女都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场。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绝不该为无用的东西浪费丝毫时间，所以就像一把火烧了这块板子一样，一点红现在面对的选择是，要么杀了她，要么将她丢在原地。
肩上的少女冷的哆嗦一下，一点红随手添了点藤蔓，继续冷酷无情的想。
杀了她是最简单的选择。但他杀人要钱，除非有人花钱买她一命，不然不划算。
丢下她？
肩上的少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独特香气的呼吸扫过耳垂，被锋利的下巴尽数拦住。
一点红骤然紧绷，肩上的骨头凸起，让那位把武林最强杀手当做枕头的人不舒服的皱眉。
调整呼吸，放缓浑身肌肉，在察觉到肩上那道呼吸舒缓后，一点红继续冷酷无情的想。
身体孱弱，目不视物，娇气异常，将这样一个女人丢在大漠中，与直接杀了她没什么区别，但却比杀了她更省力。
所以他应该趁现在，趁她睡得很熟，一时半刻不会醒来，收拾好所有东西，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机重重的大漠。
可这位厉害的杀手完全忘记了，他之前是怎样迷失在无垠大漠，又是怎样被沙暴席卷掩埋。
而在他被救醒前，他口中的这位娇娇小姐不仅独自在大漠生活这么久，还顺手救了濒死的他。
就在一点红沉着脸即将做出决定时，一声响亮的咕噜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秋空山自从看不见后听力就变得异常灵敏，她半梦半醒间听到声音，想也不想的抬起头。
“饿了？”不等一点红回话，她眼睛也没睁，直接从斗篷下翻出一块巴掌大的腊肉、一个装满水的水囊，一股脑塞进一点红手中。
“吃！喝！”
说完这话后，她的脑袋猛的沉下去，再次瞬间入睡。
一只手紧握着喷香的腊肉，一只手拎着沉甸甸的水壶。
一点红突然想不起他刚才在思考什么，又做了什么决定。
听见肚子再次咕噜作响后，他沉默的拿起腊肉，在火上烤了起来。
勾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一点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不是受人恩惠，也不是嗟来之食，这只是一场交易。
在答应保护秋空山时，交易便已经成立。
救一个杀手，这是很蠢的行为。
但秋空山是幸运的，因为她救的杀手是他——中原一点红。
再加上她还要到了他的承诺。这种情况对于被救的一点红而言，完成对她的承诺与完成雇主的任务便没有任何区别。
梳理出完美的逻辑后，一点红打开水囊盖子，极其克制的喝了一口水。
清甜的甘泉从食管流淌而下，皱巴紧缩的五脏六腑舒展开来，生死边缘挣扎的危机感终于慢慢消散。
秋空山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艰难从昏沉睡意中撕开眼皮，鼻尖耸动吸收空气里浓烈的香气。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香气来源，却在前进一点后被扯住后颈的衣领定在原地。
空旷的沙漠中，沙石被风卷起分声音衬得一点红本就低沉的嗓音更加冷峻。
“前面是火。”
“哦。”秋空山干巴巴的回答，难受的转转脑袋，“我不动了，你能不能松开我。”
一点红松开手，将炙烤熟的肉块一分为二，递给秋空山一半。
接过肉块，秋空山被烫的不停换手，一个劲儿的抽气，好不容易稍微凉了点，便急吼吼的啃了一口。
“咔嚓。”
秋空山吐出只受了皮肉伤的肉块，捂着嘴，昂着脑袋看向递给她肉块的男人。
腊肉本来就干，在沙漠里放了这么久后更是一丁点水分都没有，再被火一烤，闻着虽然很喷香扑鼻，但一口啃起来跟啃石头没什么区别。
隔着厚厚的兜帽，一点红也能感受到她脸上的幽怨。
他啃了一口，咀嚼几下，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清脆咔嚓咔嚓声，这次轮到秋空山沉默。
不是，这人是铁齿铜牙吗？
最后一整块烤腊肉全进了一点红的肚子里，秋空山又在斗篷里翻了翻，拿出虽然硬邦邦但好歹是正常人类能啃动咽下的大饼。
解决完肚子饿的问题后，困意再次袭来。
秋空山拍了拍一点红的肩道：“我先睡了啊，你也快睡吧。不用守夜，这里很安全的。前几天我都是把你往旁边随便一丢就行，也没见有野兽给我们拖走。”
对她这话一点红不置可否。
大漠里可能确实不太可能有凶猛野兽，但却可能有其他致命的危险。
比如他之前遇到的沙暴，比如意图不轨的人。
秋空山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应该还没有亮。
毕竟面前的火堆还残存着热度，身旁刚醒来身体还有些虚弱的一点红也呼吸均匀的睡着。
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点红又睡着不能陪她说话。况且就算一点红醒着，他的话也少得可怜，无聊透顶的秋空山只能跟系统闲聊。
“二子，你说我下次叫秋山好不好？”
系统这段时间已经有经验，知道不给出回答就会被她不听骚扰，所以就算再不想理她，也只能吐出一个“嗯”。
深感被敷衍的秋空山撇撇嘴。
“你干嘛这个态度啊，你是不是嫌弃我话多！这又不是我的错，你知道的啊，我以前话真的不算多，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怪花满楼他们。”
天知道秋空山醒来后摸到一手的沙子时有多么绝望，绝望到连自己瞎了都没注意到，只顾着仰天长叹。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大漠，怎么又给我送回来了啊！”
同时身体毫无阻碍接触沙砾的感觉让她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把我送回来就算了，怎么还什么光/溜溜的装备都没有？”
就连秋空山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也是从一个刚死的女子身上扒下来的。
系统在她收拾好后才出声，“这不是正好。经此一遭，有人应该再也不敢仗着自己是永生者就随便去死，毕竟鬼知道死之后会遇到什么倒霉事。”
被系统阴阳怪气一番，秋空山气的要死，却没法反驳，只能在心底暗戳戳的吐槽。
究竟是被系统强制绑定，从现代回到古代更惨，还是现在一无所有的流落大漠更惨。
比来比去，她最后觉得两者简直难分伯仲。
在捡到一点红前，秋空山已经漫无目的在沙漠里前行了好几天。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这次会在沙漠里复活？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满楼他们实在是太有心了。
见她火葬过万林，就认为她自己肯定也喜欢这种方式，所以干脆火化了她的身体。
其实就算把她烧成灰也没关系，只要给她一点时间照样也能从坟堆里爬出来。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他们把她火化之后，骨灰还找了个高处洒了。
而那天又正好刮的是东南风，所以她的骨灰才一路晃晃悠悠又飘到了大漠。
也许有人会以为，秋空山不是在大漠呆了十年吗？现在回到这里还不跟到家一样。
对此，秋空山绝望一笑。
虽然她前十年确实住在大漠没错，却从来也没踏出过石林一步，就连上次去江南，也是用银子找了向导才一路畅通。
现在她独自一人面对这茫茫大漠，眼睛还瞎了，实在是既没心又无力，愣是在里面走了半个月，还没走出去。
幸好她不担心自己会渴死饿死，毕竟就算真死了等一段时间也能原地复活，更何况还遇到了送装备的好心人。
被她遇到的女子敢孤身进大漠，必定是有备而来，她身上一应用品带的很全，秋空山省吃俭用能用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这人准备这么充足，原本不该轻易死在大漠中。
秋空山仔细检查过她的尸体，死因是心口的利器贯穿伤。所以一定不是遇到了沙匪，毕竟没有匪徒只杀人，不夺物资。
看着情况应该是遇到了仇家，这些东西才便宜了秋空山。
想到这里，秋空山双手在胸前合十，面带安详笑意。
“谢谢这位送物资的路人。”
说完这句后她的面色瞬间狰狞起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也谢谢把我送回老家的好！伙！伴！们！”
远在江南的花满楼和陆小凤同时打了个喷嚏。
对视一眼后，陆小凤挠了挠后脑勺，“该不会是秋心在想我们吧？”
一点红抬手将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藤蔓板子丢进火堆，微弱的火光因为这些来之不易的燃料骤然明亮起来。
他一边重复添柴的动作，一边听着少女格外强烈的谴责与反抗。
“这可是我一根一根在沙地里摸索，找了好久才做成的，你就这么给我烧了！”
她举起手，掌心朝上，一只银镯从凝脂般的手腕滑向胳膊深处，发出叮铃一声。
“你看我的手！”
火光照耀下，一点红这才注意到，那只手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完美无瑕，反而手掌中全是皮开肉绽的伤痕。
手指上是一条一条被藤蔓划破的口子，手心则是大片大片的血肉模糊。
“因为我看不见嘛，所以就算有刺也躲不开，被扎破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拔出来，只能在痛的地方乱扣，想着多挤几下总能弄出来。”
指尖向内蜷缩，蹭了蹭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手心。
“这些都是拉你走的时候蹭出来的，真的特别痛！”
秋空山一边说一边叹气，还好那个时候一点红昏迷着，要不然被别人看到她哭成那样，那么真是太丢人了。
真是很难理解，明明已经死过这么多次，为什么她还是那么怕痛？
少女诉苦的声音越来越轻，她双手环抱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的挨近舞动的火焰。
就在橘黄色热度即将燎到她的长发时，一点红伸出手，托住了她倾倒的脑袋。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热度，秋空山迷迷瞪瞪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瞎子，于是改用脸蹭了蹭托住自己的东西，终于发现那是一只修长宽大却又极为粗糙的手。
“唔，谢谢。”
秋空山顺着一点红的手掌往前，很是不客气的靠在他肩上，沉沉的闭上眼睛。
一点红条件反射的想躲开，却生生压制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少女半合拢的手，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既然他醒了，那无论是破烂的板子还是奇怪的少女都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场。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绝不该为无用的东西浪费丝毫时间，所以就像一把火烧了这块板子一样，一点红现在面对的选择是，要么杀了她，要么将她丢在原地。
肩上的少女冷的哆嗦一下，一点红随手添了点藤蔓，继续冷酷无情的想。
杀了她是最简单的选择。但他杀人要钱，除非有人花钱买她一命，不然不划算。
丢下她？
肩上的少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独特香气的呼吸扫过耳垂，被锋利的下巴尽数拦住。
一点红骤然紧绷，肩上的骨头凸起，让那位把武林最强杀手当做枕头的人不舒服的皱眉。
调整呼吸，放缓浑身肌肉，在察觉到肩上那道呼吸舒缓后，一点红继续冷酷无情的想。
身体孱弱，目不视物，娇气异常，将这样一个女人丢在大漠中，与直接杀了她没什么区别，但却比杀了她更省力。
所以他应该趁现在，趁她睡得很熟，一时半刻不会醒来，收拾好所有东西，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机重重的大漠。
可这位厉害的杀手完全忘记了，他之前是怎样迷失在无垠大漠，又是怎样被沙暴席卷掩埋。
而在他被救醒前，他口中的这位娇娇小姐不仅独自在大漠生活这么久，还顺手救了濒死的他。
就在一点红沉着脸即将做出决定时，一声响亮的咕噜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秋空山自从看不见后听力就变得异常灵敏，她半梦半醒间听到声音，想也不想的抬起头。
“饿了？”不等一点红回话，她眼睛也没睁，直接从斗篷下翻出一块巴掌大的腊肉、一个装满水的水囊，一股脑塞进一点红手中。
“吃！喝！”
说完这话后，她的脑袋猛的沉下去，再次瞬间入睡。
一只手紧握着喷香的腊肉，一只手拎着沉甸甸的水壶。
一点红突然想不起他刚才在思考什么，又做了什么决定。
听见肚子再次咕噜作响后，他沉默的拿起腊肉，在火上烤了起来。
勾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一点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不是受人恩惠，也不是嗟来之食，这只是一场交易。
在答应保护秋空山时，交易便已经成立。
救一个杀手，这是很蠢的行为。
但秋空山是幸运的，因为她救的杀手是他——中原一点红。
再加上她还要到了他的承诺。这种情况对于被救的一点红而言，完成对她的承诺与完成雇主的任务便没有任何区别。
梳理出完美的逻辑后，一点红打开水囊盖子，极其克制的喝了一口水。
清甜的甘泉从食管流淌而下，皱巴紧缩的五脏六腑舒展开来，生死边缘挣扎的危机感终于慢慢消散。
秋空山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艰难从昏沉睡意中撕开眼皮，鼻尖耸动吸收空气里浓烈的香气。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香气来源，却在前进一点后被扯住后颈的衣领定在原地。
空旷的沙漠中，沙石被风卷起分声音衬得一点红本就低沉的嗓音更加冷峻。
“前面是火。”
“哦。”秋空山干巴巴的回答，难受的转转脑袋，“我不动了，你能不能松开我。”
一点红松开手，将炙烤熟的肉块一分为二，递给秋空山一半。
接过肉块，秋空山被烫的不停换手，一个劲儿的抽气，好不容易稍微凉了点，便急吼吼的啃了一口。
“咔嚓。”
秋空山吐出只受了皮肉伤的肉块，捂着嘴，昂着脑袋看向递给她肉块的男人。
腊肉本来就干，在沙漠里放了这么久后更是一丁点水分都没有，再被火一烤，闻着虽然很喷香扑鼻，但一口啃起来跟啃石头没什么区别。
隔着厚厚的兜帽，一点红也能感受到她脸上的幽怨。
他啃了一口，咀嚼几下，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清脆咔嚓咔嚓声，这次轮到秋空山沉默。
不是，这人是铁齿铜牙吗？
最后一整块烤腊肉全进了一点红的肚子里，秋空山又在斗篷里翻了翻，拿出虽然硬邦邦但好歹是正常人类能啃动咽下的大饼。
解决完肚子饿的问题后，困意再次袭来。
秋空山拍了拍一点红的肩道：“我先睡了啊，你也快睡吧。不用守夜，这里很安全的。前几天我都是把你往旁边随便一丢就行，也没见有野兽给我们拖走。”
对她这话一点红不置可否。
大漠里可能确实不太可能有凶猛野兽，但却可能有其他致命的危险。
比如他之前遇到的沙暴，比如意图不轨的人。
秋空山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应该还没有亮。
毕竟面前的火堆还残存着热度，身旁刚醒来身体还有些虚弱的一点红也呼吸均匀的睡着。
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点红又睡着不能陪她说话。况且就算一点红醒着，他的话也少得可怜，无聊透顶的秋空山只能跟系统闲聊。
“二子，你说我下次叫秋山好不好？”
系统这段时间已经有经验，知道不给出回答就会被她不听骚扰，所以就算再不想理她，也只能吐出一个“嗯”。
深感被敷衍的秋空山撇撇嘴。
“你干嘛这个态度啊，你是不是嫌弃我话多！这又不是我的错，你知道的啊，我以前话真的不算多，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怪花满楼他们。”
天知道秋空山醒来后摸到一手的沙子时有多么绝望，绝望到连自己瞎了都没注意到，只顾着仰天长叹。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大漠，怎么又给我送回来了啊！”
同时身体毫无阻碍接触沙砾的感觉让她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把我送回来就算了，怎么还什么光/溜溜的装备都没有？”
就连秋空山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也是从一个刚死的女子身上扒下来的。
系统在她收拾好后才出声，“这不是正好。经此一遭，有人应该再也不敢仗着自己是永生者就随便去死，毕竟鬼知道死之后会遇到什么倒霉事。”
被系统阴阳怪气一番，秋空山气的要死，却没法反驳，只能在心底暗戳戳的吐槽。
究竟是被系统强制绑定，从现代回到古代更惨，还是现在一无所有的流落大漠更惨。
比来比去，她最后觉得两者简直难分伯仲。
在捡到一点红前，秋空山已经漫无目的在沙漠里前行了好几天。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这次会在沙漠里复活？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满楼他们实在是太有心了。
见她火葬过万林，就认为她自己肯定也喜欢这种方式，所以干脆火化了她的身体。
其实就算把她烧成灰也没关系，只要给她一点时间照样也能从坟堆里爬出来。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他们把她火化之后，骨灰还找了个高处洒了。
而那天又正好刮的是东南风，所以她的骨灰才一路晃晃悠悠又飘到了大漠。
也许有人会以为，秋空山不是在大漠呆了十年吗？现在回到这里还不跟到家一样。
对此，秋空山绝望一笑。
虽然她前十年确实住在大漠没错，却从来也没踏出过石林一步，就连上次去江南，也是用银子找了向导才一路畅通。
现在她独自一人面对这茫茫大漠，眼睛还瞎了，实在是既没心又无力，愣是在里面走了半个月，还没走出去。
幸好她不担心自己会渴死饿死，毕竟就算真死了等一段时间也能原地复活，更何况还遇到了送装备的好心人。
被她遇到的女子敢孤身进大漠，必定是有备而来，她身上一应用品带的很全，秋空山省吃俭用能用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这人准备这么充足，原本不该轻易死在大漠中。
秋空山仔细检查过她的尸体，死因是心口的利器贯穿伤。所以一定不是遇到了沙匪，毕竟没有匪徒只杀人，不夺物资。
看着情况应该是遇到了仇家，这些东西才便宜了秋空山。
想到这里，秋空山双手在胸前合十，面带安详笑意。
“谢谢这位送物资的路人。”
说完这句后她的面色瞬间狰狞起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也谢谢把我送回老家的好！伙！伴！们！”
远在江南的花满楼和陆小凤同时打了个喷嚏。
对视一眼后，陆小凤挠了挠后脑勺，“该不会是秋心在想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