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庄颜……哦不，现在应该叫应晚才对。
应晚从病床上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瞬间映入她眼帘的，是病房干净的白色墙顶。
眼下这个情景，和一个多月前，她睁开眼睛从病房内醒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现在不同。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之前眼中的那些迷茫和不适尽数褪去，化作了一片空无一物和死寂。
难怪当初出院后到了庄家，会感觉到各种的违和与不适。
并不喜欢的衣着风格，不爱看的杂志，一开始十分不适应的高跟鞋，手机里所偷拍的庄生序的照片，以前常去的夜店和酒吧，点过的鸭……诸如此类，等等一系列让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因为她压根就不是庄颜。
她是应晚。
没有家，没有父母，也没人喜欢的应晚。
应晚从病床上醒来后没多久，小护士带着笔和病历本走进了病房，准备照常查房。
进入到病房内，一抬眼，只见病床上的病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睁着双眼，只字不言，无声无息。
小护士顿时吓了好一大跳。
“庄小姐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小护士下意识问。
小护士声音落下，过了大概有两秒的时间，应晚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嘴里的这位‘庄小姐’唤的是自己。
“刚才没多久。”她回。
“庄小姐的身体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特别疼吗？”小护士再次问。
“没有。”
“庄小姐知道您在医院里已经昏睡几天了吗？”小护士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夸张道，“三天！我们主任还有麻醉师都快要被吓死了！每天过来看您五次！还好您现在醒过来了！”
做完记录，小护士抬头，“我现在就去叫主任过来！”
说完，立刻转身脚步离开，前去叫人去了。
小护士离开后没多久，主任医师带着一众其他科室的医师们来到了应晚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一下子人满为患。
和一个多月前的情景一样。
主任医师抵达之后，详细地问了下庄颜，又或者说是应晚现在的身体状况。
在确定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最后，主任医师特地问了下应晚是否因此恢复了些许的记忆，想起来些什么。
“没有。”应晚回答。
“一点也没想起来吗？”主任医师怀抱着期冀，不死心地问。
“没有。”还是那个回答。
“哎，好吧……”主任医师长叹了口气，一脸遗憾。
主任医师问完所有的问题过后，和一个多月前一样，照例让应晚留院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可以出院了。
应晚没有异议。
“如果庄小姐没有别的问题——”
“有。”应晚将他打断。
“嗯？庄小姐想问什么？”主任医师猝不及防。
应晚抬眼，幽幽地问道：“……我出车祸被送进医院的那天，和我一同被送进医院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嗯？哪个女人？”主任医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应晚指得是谁。
倒是旁边有其他的医生反应了过来。
“就是那个现在都还查不到具体的身份，至今也没有家属前来认领的患者。”旁边的一名医生出声提醒，“主任想起来了吗？就那个……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庄家包揽所有的医疗费用的那个患者。”
听到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应晚不由暗自蹙眉。
主任医师这边。
经由他人提醒，主任医师瞬间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位患者啊。”
恍然大悟过后，主任医师突然注意到什么，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和疑惑。
“庄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位患者？我记得庄小姐刚才不是说一点记忆也没回想起来吗？”主任医师困惑，接着好奇地询问，“还是说，其实庄小姐还是回想起来了一点事情？”
“我只记得这件事情。”应晚冷着脸。
主任医师问声，下意识追问道：“真的就只记得这件事情吗？别的呢？真的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庄小姐要不要试着回想一下？比如车祸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
“想不起来。”应晚十分果断。
“好吧……想不起来就没办法了。”见应晚不愿意回想，主任医师只得放弃。
主任医师话音落下，应晚直奔主题。
“她现在在哪。”
“在HCU，高级监护病房。”主任医师如实地回。
“哪一栋，几楼。”应晚追问。
“抱歉庄小姐，高级监护病房不能随意进出，所以您无法进入病房——”主任医师慢条斯理，善意地出声提醒。
虽然他知道庄颜是庄家的千金，享有特权，但在医院里，有些规矩是不能被打破的。
“我知道。”应晚眉心紧拧，执着地追问，“所以在几楼。”
见应晚执着追问，主任医师声音一顿。
“在36楼。”主任医师回，随即问，“庄小姐想要过去看看？”
“嗯。”
“小徐。”主任医师开口唤。
“哎，主任。”一名小护士应。
主任医师出声指示，“待会你带庄小姐到36楼，去看看那位患者。”
“好的主任。”小护士点头应下。
该嘱咐的基本上都嘱咐完后，主任医师带着一众其他科室的医生风风火火的离开。
主任医师离开之后，病房内便只剩下小护士和应晚二人。
“庄小姐是过一会还是就……”
“现在。”
“好的庄小姐。”
应晚掀被褥，动作虚弱地起身下床。
小护士下意识上前去搀扶，但被她抬手婉拒。
“我自己可以走。”
小护士只得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应晚下床站稳后，抬眼看向小护士。
她开口道，“走吧。”
小护士了然，转身带路。
离开病房，乘坐电梯抵达36楼，小护士将她领到了一间高级监护病房外。
“庄小姐您只能站在这里看看，不能进去。”小护士出声提醒。
“我知道。”
隔着透明的窗户，应晚在病房内看到了‘自己’。
她戴着氧气面罩，紧闭着双眼，肤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
和庄颜那更偏向柔和妩媚的脸部线条不同，应晚原本的脸，就和她的气质一样，英气，冷漠，自带着一种疏离的气质。
不笑的时候，看着让人难以接近极了。
然而此刻，她脸上的英气尽数被死气所替代。
病房内一片死寂，寂静无声。
应晚看见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之上，了无声息，就好像早已经死去了一般。
或者……其实不用好像。
她在庄颜的这具身体里已经呆了快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快要忘记自己原本长什么模样了。
她静静地立于病房门外，隔着玻璃窗户望着自己的脸，记忆纷至沓来。
隔着一段距离遥望着，应晚沉声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闻声，小护士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她被送进医院来的时候，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肋骨断了大半、体温过低、颅骨骨折……能被抢救回来，已经算是足够幸运了。一般像这种情况的话，患者在被送进医院之后，基本上就已经没救了。”
应晚沉默。
她换了个说法。
“她还有苏醒过来的可能吗？”
“有，但是……概率微乎其微。”
“……”
应晚没了声音。
寒冷的潮水将她瞬间淹没，让她四肢冰凉，浑身发冷。
“但是庄小姐不要放弃。”小护士出声安抚，“说不定会有希望出现呢？”
如果换作往常，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医院早就委婉的暗示让家属放弃治疗了。
但既然由庄家包揽所有的治疗费用，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因为庄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小护士出声安抚，但应晚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的可怕。
她觉得眼前的情景荒唐极了。
她自己的身体躺在高级监护病房内昏迷不醒，甚至都没有醒来的可能，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现在所使用着的这具身体。
又或者叫——肇事者。
豪门富二代，被娇惯的富家千金，换做旁人附身到了这具身体上，恐怕早喜不自胜了，甚至还觉得这是好事。
但应晚不这么觉得。
她对豪门毫无兴趣，她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体。
因为她还有事情要做。
一旁，小护士瞧着应晚那愈渐默然的脸，忍不住好奇地出声问道：“……庄小姐和她是朋友吗？”
这是小护士的第一反应。
“不是。”
“同事？”
“不是。”
“以前的同学？”
“不是。”
“也不是吗……那庄小姐是认识她吗？”
应晚默了默，然后面无表情地回，“不认识。”
她这句话没有撒谎。
因为从一开始，她本来就和庄颜互不相识，毫无关系。
啊？不认识吗？
听到应晚说不认识，小护士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现在依旧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的这件事。
她刚才在瞎问些什么。
小护士暗自吐槽自己。
应晚默然地凝视了病房片刻，而后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她出声向护士道谢。
“多谢护士小姐带路。”
“没事～”小护士轻快地回，见应晚转身要走，她下意识问，“庄小姐不看了吗？”
“嗯。”
应晚转身离开。
她面无表情，迈腿往回走，双眼直直地目视着正前方，她黑色的瞳眸内一片森然，以及一片……虚无。
晚。
夜色降临。
白天从病床上醒来后，一直到现在，一整天过去了，没人来医院探视过她，也没人给她打过任何一个电话。
就好像是没人知道她住院的这件事一般。
当然，对于是否有人前来探视的这件事，应晚并无所谓。
只是她有两个问题。
她出了车祸的这件事，司机没有告诉那位许夫人吗。
那又是谁给她办理的住院手续？
很快，一个小时后，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她的病房内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
是她完全预想之外的人。
病床正对面的方向，深灰色的沙发之上，庄生序长腿交叠，端坐于之上。
随着庄生序双手交叠于双腿之上的坐姿，剪裁得体的西装微微绷紧，勾勒出了他修长匀称的姣好身材，以及劲瘦有力的长腿。
他戴着一块黑金色的腕表，腕表之上，手指白皙修长，指尖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圆润弧度。
庄生序冷冷地看着她，下颌微抬，倨傲冷绝。
简单的一个眼神，不必言明，眼底的蔑视已清晰可见。
庄生序并不和庄颜，应该叫应晚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只听他淡淡道：“演技很好，庄颜。”
庄颜……哦不，现在应该叫应晚才对。
应晚从病床上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瞬间映入她眼帘的，是病房干净的白色墙顶。
眼下这个情景，和一个多月前，她睁开眼睛从病房内醒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现在不同。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之前眼中的那些迷茫和不适尽数褪去，化作了一片空无一物和死寂。
难怪当初出院后到了庄家，会感觉到各种的违和与不适。
并不喜欢的衣着风格，不爱看的杂志，一开始十分不适应的高跟鞋，手机里所偷拍的庄生序的照片，以前常去的夜店和酒吧，点过的鸭……诸如此类，等等一系列让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因为她压根就不是庄颜。
她是应晚。
没有家，没有父母，也没人喜欢的应晚。
应晚从病床上醒来后没多久，小护士带着笔和病历本走进了病房，准备照常查房。
进入到病房内，一抬眼，只见病床上的病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睁着双眼，只字不言，无声无息。
小护士顿时吓了好一大跳。
“庄小姐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小护士下意识问。
小护士声音落下，过了大概有两秒的时间，应晚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嘴里的这位‘庄小姐’唤的是自己。
“刚才没多久。”她回。
“庄小姐的身体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特别疼吗？”小护士再次问。
“没有。”
“庄小姐知道您在医院里已经昏睡几天了吗？”小护士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夸张道，“三天！我们主任还有麻醉师都快要被吓死了！每天过来看您五次！还好您现在醒过来了！”
做完记录，小护士抬头，“我现在就去叫主任过来！”
说完，立刻转身脚步离开，前去叫人去了。
小护士离开后没多久，主任医师带着一众其他科室的医师们来到了应晚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一下子人满为患。
和一个多月前的情景一样。
主任医师抵达之后，详细地问了下庄颜，又或者说是应晚现在的身体状况。
在确定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最后，主任医师特地问了下应晚是否因此恢复了些许的记忆，想起来些什么。
“没有。”应晚回答。
“一点也没想起来吗？”主任医师怀抱着期冀，不死心地问。
“没有。”还是那个回答。
“哎，好吧……”主任医师长叹了口气，一脸遗憾。
主任医师问完所有的问题过后，和一个多月前一样，照例让应晚留院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可以出院了。
应晚没有异议。
“如果庄小姐没有别的问题——”
“有。”应晚将他打断。
“嗯？庄小姐想问什么？”主任医师猝不及防。
应晚抬眼，幽幽地问道：“……我出车祸被送进医院的那天，和我一同被送进医院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嗯？哪个女人？”主任医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应晚指得是谁。
倒是旁边有其他的医生反应了过来。
“就是那个现在都还查不到具体的身份，至今也没有家属前来认领的患者。”旁边的一名医生出声提醒，“主任想起来了吗？就那个……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庄家包揽所有的医疗费用的那个患者。”
听到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应晚不由暗自蹙眉。
主任医师这边。
经由他人提醒，主任医师瞬间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位患者啊。”
恍然大悟过后，主任医师突然注意到什么，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和疑惑。
“庄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位患者？我记得庄小姐刚才不是说一点记忆也没回想起来吗？”主任医师困惑，接着好奇地询问，“还是说，其实庄小姐还是回想起来了一点事情？”
“我只记得这件事情。”应晚冷着脸。
主任医师问声，下意识追问道：“真的就只记得这件事情吗？别的呢？真的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庄小姐要不要试着回想一下？比如车祸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
“想不起来。”应晚十分果断。
“好吧……想不起来就没办法了。”见应晚不愿意回想，主任医师只得放弃。
主任医师话音落下，应晚直奔主题。
“她现在在哪。”
“在HCU，高级监护病房。”主任医师如实地回。
“哪一栋，几楼。”应晚追问。
“抱歉庄小姐，高级监护病房不能随意进出，所以您无法进入病房——”主任医师慢条斯理，善意地出声提醒。
虽然他知道庄颜是庄家的千金，享有特权，但在医院里，有些规矩是不能被打破的。
“我知道。”应晚眉心紧拧，执着地追问，“所以在几楼。”
见应晚执着追问，主任医师声音一顿。
“在36楼。”主任医师回，随即问，“庄小姐想要过去看看？”
“嗯。”
“小徐。”主任医师开口唤。
“哎，主任。”一名小护士应。
主任医师出声指示，“待会你带庄小姐到36楼，去看看那位患者。”
“好的主任。”小护士点头应下。
该嘱咐的基本上都嘱咐完后，主任医师带着一众其他科室的医生风风火火的离开。
主任医师离开之后，病房内便只剩下小护士和应晚二人。
“庄小姐是过一会还是就……”
“现在。”
“好的庄小姐。”
应晚掀被褥，动作虚弱地起身下床。
小护士下意识上前去搀扶，但被她抬手婉拒。
“我自己可以走。”
小护士只得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应晚下床站稳后，抬眼看向小护士。
她开口道，“走吧。”
小护士了然，转身带路。
离开病房，乘坐电梯抵达36楼，小护士将她领到了一间高级监护病房外。
“庄小姐您只能站在这里看看，不能进去。”小护士出声提醒。
“我知道。”
隔着透明的窗户，应晚在病房内看到了‘自己’。
她戴着氧气面罩，紧闭着双眼，肤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
和庄颜那更偏向柔和妩媚的脸部线条不同，应晚原本的脸，就和她的气质一样，英气，冷漠，自带着一种疏离的气质。
不笑的时候，看着让人难以接近极了。
然而此刻，她脸上的英气尽数被死气所替代。
病房内一片死寂，寂静无声。
应晚看见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之上，了无声息，就好像早已经死去了一般。
或者……其实不用好像。
她在庄颜的这具身体里已经呆了快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快要忘记自己原本长什么模样了。
她静静地立于病房门外，隔着玻璃窗户望着自己的脸，记忆纷至沓来。
隔着一段距离遥望着，应晚沉声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闻声，小护士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她被送进医院来的时候，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肋骨断了大半、体温过低、颅骨骨折……能被抢救回来，已经算是足够幸运了。一般像这种情况的话，患者在被送进医院之后，基本上就已经没救了。”
应晚沉默。
她换了个说法。
“她还有苏醒过来的可能吗？”
“有，但是……概率微乎其微。”
“……”
应晚没了声音。
寒冷的潮水将她瞬间淹没，让她四肢冰凉，浑身发冷。
“但是庄小姐不要放弃。”小护士出声安抚，“说不定会有希望出现呢？”
如果换作往常，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医院早就委婉的暗示让家属放弃治疗了。
但既然由庄家包揽所有的治疗费用，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因为庄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小护士出声安抚，但应晚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的可怕。
她觉得眼前的情景荒唐极了。
她自己的身体躺在高级监护病房内昏迷不醒，甚至都没有醒来的可能，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现在所使用着的这具身体。
又或者叫——肇事者。
豪门富二代，被娇惯的富家千金，换做旁人附身到了这具身体上，恐怕早喜不自胜了，甚至还觉得这是好事。
但应晚不这么觉得。
她对豪门毫无兴趣，她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体。
因为她还有事情要做。
一旁，小护士瞧着应晚那愈渐默然的脸，忍不住好奇地出声问道：“……庄小姐和她是朋友吗？”
这是小护士的第一反应。
“不是。”
“同事？”
“不是。”
“以前的同学？”
“不是。”
“也不是吗……那庄小姐是认识她吗？”
应晚默了默，然后面无表情地回，“不认识。”
她这句话没有撒谎。
因为从一开始，她本来就和庄颜互不相识，毫无关系。
啊？不认识吗？
听到应晚说不认识，小护士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现在依旧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的这件事。
她刚才在瞎问些什么。
小护士暗自吐槽自己。
应晚默然地凝视了病房片刻，而后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她出声向护士道谢。
“多谢护士小姐带路。”
“没事～”小护士轻快地回，见应晚转身要走，她下意识问，“庄小姐不看了吗？”
“嗯。”
应晚转身离开。
她面无表情，迈腿往回走，双眼直直地目视着正前方，她黑色的瞳眸内一片森然，以及一片……虚无。
晚。
夜色降临。
白天从病床上醒来后，一直到现在，一整天过去了，没人来医院探视过她，也没人给她打过任何一个电话。
就好像是没人知道她住院的这件事一般。
当然，对于是否有人前来探视的这件事，应晚并无所谓。
只是她有两个问题。
她出了车祸的这件事，司机没有告诉那位许夫人吗。
那又是谁给她办理的住院手续？
很快，一个小时后，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她的病房内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
是她完全预想之外的人。
病床正对面的方向，深灰色的沙发之上，庄生序长腿交叠，端坐于之上。
随着庄生序双手交叠于双腿之上的坐姿，剪裁得体的西装微微绷紧，勾勒出了他修长匀称的姣好身材，以及劲瘦有力的长腿。
他戴着一块黑金色的腕表，腕表之上，手指白皙修长，指尖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圆润弧度。
庄生序冷冷地看着她，下颌微抬，倨傲冷绝。
简单的一个眼神，不必言明，眼底的蔑视已清晰可见。
庄生序并不和庄颜，应该叫应晚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只听他淡淡道：“演技很好，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