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时。咻的一声，一道亮光划过天际。
“有人在放烟花？”
向着前方走去时，两人渐渐拉开距离，但不知为何，再一定神，游江南却发觉自己早已行走至另一端的尾部，听到声响后，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却见迟春景正抬头张望。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转而仰起头，同她一起看向——遥远的天尽头。那瞬金橘色的光芒，腾空后，便迅速消融在沉沉夜色，余下点点星斑，稀稀朗朗地向下坠落着。
他看她昂首依旧，便侧过身，走回她身旁，默默等待起来。见声响消没。
游江南又说：“可能，是有人放着玩的吧……毕竟，还要一会儿才到新年呢。”
“嗯。”迟春景收回视线，目不转睛地沿着人行道走去。
马路的尽头，是着无边的院墙，此刻正隐于夜幕下，打眼看去，黝黑中闪着几鸣人声。风吹来时，迟春景抬手轻拢起衣角，涣散的视线还未聚合，却突然感受到顿力。
“这边。”游江南伸手拦住她，并用眼神示意位于斜对面的酒店。
“哦。”迟春景转过脸来，纷飞的思绪瞬间停滞，她只嗯了一声，便略过他，走回他前方的道路上。
回到通明的空间，迟春景半抱着胳膊，背靠在光滑的电梯壁上，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抬手可得的男生，忽地垂下双睫，放缓呼吸。片刻后，她转过身去，额前瞬间一片冰凉。
她不愿再直视下去。
她开始担心。
可闭上眼睛后，那抹鲜活的身影，瞬时便消失在重重黑影里。她忽然又不愿意起来，便抵着电梯，自暴自弃地想着。
如果，如果人可以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走。那么无论这些心思多么得不堪，是不是都可以，跟着它，一直走下去呢。
再如果。
如果……
如果可以接受这一瞬所引发的一切后果，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任意为之呢。
可惜，神明不会说话。
迟春景揉着脑袋，打开房门。
“哎，你想玩游戏吗？”他转身笑问。
“啊？”迟春景扭过脸来，半抬着眼睛看向他。
“你想玩游戏吗？”站在对面的游江南，看着她的眼睛又坚定地复诉了一遍。
“不想！”她脱口而出。
“那好吧。”他无所谓地耸下肩来。
她转手合上房门，静静站在门边，一副游离模样，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守望。她徘徊着。半晌后，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来，盖在雀跃不止的心脏上方。见它仍旧活蹦乱跳的，她皱起眉头，在心中暗骂起自己，你是没谈过对象吗！至于嘛！
……
恍然间，她听到又一个声音，幽幽响在耳畔。
“那倒是，没谈过这么年轻的。”
在最后一个笃定音节落下时，迟春景转过身来，她枕在门背上，慢腾腾地笑了起来。
咚咚咚——
这阵猛然响起的敲门声，激得迟春景好似灵魂出窍。只看她浑身一抖，醒过神后，忙捂住心口，按下激动，缓下神色后，才伸手打开房门。
她随手撩了一撩飘到胸前的长卷发，淡淡地看向他。
“怎么了又？”
“你在樾城上学，那你会玩纸牌游戏吧！”只听他兴奋地问。
“不会！”
却看迟春景愤怒地摔起门来，直转身向里间走去。她哗的一下拉上窗帘，踩下外裙，钻进流水里。吹干头发后，她呆呆望向镜中——那副光洁的身躯，她划下手来，缓慢抚摸着，转而又迷茫地看了半晌，才从容不迫地拿过放在一旁的睡裙，往身上套去。
如果，如果明知道某件事情会必然发生的话，那么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地让它发生呢。逃避，反而是在压抑本性。
早点碰撞，早点消逝。这是所有的事物必经的旅程。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点张开怀抱，承接住它呢。
迟春景垂神默想着时，也在不知不觉间走至床尾，只看她后仰着倒向柔软的大床。她张开手来，抱住自己。
她看向高挂在头顶处的宛若一盏圆月的明灯。
她放松自己，展开四肢。
她开始等待着。
不多时，欢快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那热情的声调仿若只期盼人声来和，若是想要共情，只需轻轻打开房门，便能将这首乐歌谱写完整。
半晌后，那息不间断的堪似渴求般的叩问声，不减反增，一下一下，全都震进迟春景那敞开着的心扉里。
她在恍惚中举起手来，往自己眼前，轻轻挥了一挥，而后她停下动作，似是蝴蝶飞舞的光晕瞬间消失，滴落在胸口某一处。
噗通噗通，一刹回响里，只见迟春景猛然跳下床。
她砰的一下打开房门，将人拽了进来，深深抵在门板上。也不知怎的，游江南竟十分自然且精准地将她捕捉到怀里，转脸，便炽热地吻了上去。
“那个……”片刻后，迟春景在艰难中抵住他的臂膀，转而别过脸去，“你带那个了吧。”
“啊！！！”游江南猛然醒神，他收回手来，伏在她肩头呼呼喘着气，“还真……没有……”
他咽下口水时，迟春景轻抬下颌，缓缓收下一口气来，她垂眼看向踩在脚下的白色拖鞋，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可她却清晰地看见蜷缩起来的五趾。
正当她想说出些拒绝的话时，却听游江南昂扬着声调说道：“但我可以去买！”他话音刚落，便一把将她抱起，“我很快回来。”他拉开被角，盖在她胸前。
此时的迟春景虽犹豫着，却也不想拒绝，便半阖着眼睛，微微晃了下脑袋。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她掀起被角，遮住脑袋。
见她窘迫，游江南却忽而笑了起来，他撑住胳膊，低下头，在她露出来的黑发上轻轻吻了一吻，又掀开被子往她腿上盖了一盖，才转身往门口走。
半刻后，迟春景在翻来覆去的辗转声里听到频率大不相同的叩击声。她望着愈加欢腾的房门，咬着下唇，哼了又哼，才磨磨蹭蹭地往玄关处走。
刹那间，只看裹着一袭香甜水汽的游江南再次精准地吻住怀中人。两人边亲吻边磕磕绊绊地往房间走，零零散散，有衣物掉落。
浮浮沉沉间，迟春景隐约听到烟花绽放的声响。
“哎……”她转脸望向光影浮动着的窗外，“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放烟花？”
“你……想……看啊？”
“有点……”
“……”
游江南略停下动作，看她坚持，他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见她面无表情，他气哼哼地往她耳垂吻去。于沉息中，他不舍地放开她，起身拉开窗帘。
许久后，应和着怒放的绚烂的光辉的焰火声，迟春景清晰地看到她飘浮在半空的灵魂。只见那女生，正神色木然地看着自己。
她无力反驳，只能颤动着身体，闭上眼睛，将自己藏进布满湿气的被角深处。
“新年快乐！”身旁，游江南又热乎乎地拱了过来。
迟春景望着他快乐的模样，她沉沦后的脸颊上终于潜出一丝笑意。她转动身体，伸出手来，抚向他细腻的面庞，浅笑着回应。
“新年快乐。”她轻叹着按住他的双手，在一刹清明中问，“你能把放在茶几上的相机拿给我吗？我想，给烟花拍个照。”
“啊？”午后初见时，那被打理过的轻盈且松软的短发，此时正乖顺而毛躁支棱着，一如它主人此刻的模样，“什么！！！”
看他不满，迟春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又直起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见他动起手脚来，她软着声地说道：“你先拿给我嘛。”
见她撒娇，游江南虽无奈，却只得妥协下来，他压着她蹭了又蹭后，才哼哧哼哧地跑下床。一转脸，却看迟春景正往身上套着睡裙，他半是无语半是郁闷地晃着脑袋走了过来，直哼道：“给你！”
“谢啦！”
迟春景接过相机后，径直走到窗边，拍起烟花来，可她连拍几张，都拍不出烟花的具体模样，她低着脑袋，惊奇地“咦”了一声。
半倚在床边的游江南闻声，忙走上前，将她圈在怀里，蹭着她发间时，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
“我拍不好烟花，每张照片都是糊的。”迟春景烦闷地拍开下滑着的手指，转瞬，将相机怼到他脸上。
“是吗？我试试。”虽知她心烦，可游江南仍沉下脑袋，往她脖颈间亲去，待她再次扬起手来时，他才拿过相机对着窗外的烟火拍了起来。可他拍到的照片却同迟春景一样，都是模糊不清的画面，他不由得嗯了一声，垂下头来，随手着拨弄起按键，不过一瞬，便搁下相机，想也没想地耸肩道，“其实，我也不太会调参数，要不，用手机拍呢。”
他转身拿起她的手机，直直地递给她。
迟春景虽无奈，但还是接过手机快速拍下好多张照片，转脸见他仍站在一旁，她忙扭过脸去，将他身侧的窗帘合了起来。
“你就不能穿件衣服嘛！”
“哼！”只见游江南闷着声地看了迟春景一眼，便翻身倒向床铺，将自己从头到尾地裹了起来，他倒下后，见她没有反应，又扬起身，抱怨道，“你竟然是这种人！”
“哪种人？”迟春景漫不经心地回看着相机图片，又连拍了几张，才收下手来，合起窗帘，坐回床边。因他哀叹，她便好奇地看向那个站在床脚——宛如巨型粽子的某人。
“不告诉你。”
只看那粽子傲娇答完，便纵身一扑，扑倒在床上后，忽地伸出手来，将端坐在床头的人影一把拽了下来。随着这瞬浅叫惊呼声响起，蒸腾在房间里的湿气，也一震一颤地被一缕又一缕的冷气反复吞噬。
良久。迟春景躲开潮热的呼吸，翻身往床边滚去。
“你……”游江南虽抽回胳膊，但还是贴了上去，“不喜欢？”
“嗯。”迟春景闭上眼睛，将包裹着热气的卷发拨到一旁，她紧贴着床角，像是毫不关己地开口，“不喜欢这种全盘坦露，予取予夺的感觉。”
“那你，还……”游江南瞬时被枕边人的直白惊到，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当他看到她滑落颈肩的汗滴时，他顿了顿，隔着被子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温声道。
“睡吧，不早了。”
正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时。咻的一声，一道亮光划过天际。
“有人在放烟花？”
向着前方走去时，两人渐渐拉开距离，但不知为何，再一定神，游江南却发觉自己早已行走至另一端的尾部，听到声响后，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却见迟春景正抬头张望。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转而仰起头，同她一起看向——遥远的天尽头。那瞬金橘色的光芒，腾空后，便迅速消融在沉沉夜色，余下点点星斑，稀稀朗朗地向下坠落着。
他看她昂首依旧，便侧过身，走回她身旁，默默等待起来。见声响消没。
游江南又说：“可能，是有人放着玩的吧……毕竟，还要一会儿才到新年呢。”
“嗯。”迟春景收回视线，目不转睛地沿着人行道走去。
马路的尽头，是着无边的院墙，此刻正隐于夜幕下，打眼看去，黝黑中闪着几鸣人声。风吹来时，迟春景抬手轻拢起衣角，涣散的视线还未聚合，却突然感受到顿力。
“这边。”游江南伸手拦住她，并用眼神示意位于斜对面的酒店。
“哦。”迟春景转过脸来，纷飞的思绪瞬间停滞，她只嗯了一声，便略过他，走回他前方的道路上。
回到通明的空间，迟春景半抱着胳膊，背靠在光滑的电梯壁上，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抬手可得的男生，忽地垂下双睫，放缓呼吸。片刻后，她转过身去，额前瞬间一片冰凉。
她不愿再直视下去。
她开始担心。
可闭上眼睛后，那抹鲜活的身影，瞬时便消失在重重黑影里。她忽然又不愿意起来，便抵着电梯，自暴自弃地想着。
如果，如果人可以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走。那么无论这些心思多么得不堪，是不是都可以，跟着它，一直走下去呢。
再如果。
如果……
如果可以接受这一瞬所引发的一切后果，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任意为之呢。
可惜，神明不会说话。
迟春景揉着脑袋，打开房门。
“哎，你想玩游戏吗？”他转身笑问。
“啊？”迟春景扭过脸来，半抬着眼睛看向他。
“你想玩游戏吗？”站在对面的游江南，看着她的眼睛又坚定地复诉了一遍。
“不想！”她脱口而出。
“那好吧。”他无所谓地耸下肩来。
她转手合上房门，静静站在门边，一副游离模样，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守望。她徘徊着。半晌后，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来，盖在雀跃不止的心脏上方。见它仍旧活蹦乱跳的，她皱起眉头，在心中暗骂起自己，你是没谈过对象吗！至于嘛！
……
恍然间，她听到又一个声音，幽幽响在耳畔。
“那倒是，没谈过这么年轻的。”
在最后一个笃定音节落下时，迟春景转过身来，她枕在门背上，慢腾腾地笑了起来。
咚咚咚——
这阵猛然响起的敲门声，激得迟春景好似灵魂出窍。只看她浑身一抖，醒过神后，忙捂住心口，按下激动，缓下神色后，才伸手打开房门。
她随手撩了一撩飘到胸前的长卷发，淡淡地看向他。
“怎么了又？”
“你在樾城上学，那你会玩纸牌游戏吧！”只听他兴奋地问。
“不会！”
却看迟春景愤怒地摔起门来，直转身向里间走去。她哗的一下拉上窗帘，踩下外裙，钻进流水里。吹干头发后，她呆呆望向镜中——那副光洁的身躯，她划下手来，缓慢抚摸着，转而又迷茫地看了半晌，才从容不迫地拿过放在一旁的睡裙，往身上套去。
如果，如果明知道某件事情会必然发生的话，那么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地让它发生呢。逃避，反而是在压抑本性。
早点碰撞，早点消逝。这是所有的事物必经的旅程。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点张开怀抱，承接住它呢。
迟春景垂神默想着时，也在不知不觉间走至床尾，只看她后仰着倒向柔软的大床。她张开手来，抱住自己。
她看向高挂在头顶处的宛若一盏圆月的明灯。
她放松自己，展开四肢。
她开始等待着。
不多时，欢快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那热情的声调仿若只期盼人声来和，若是想要共情，只需轻轻打开房门，便能将这首乐歌谱写完整。
半晌后，那息不间断的堪似渴求般的叩问声，不减反增，一下一下，全都震进迟春景那敞开着的心扉里。
她在恍惚中举起手来，往自己眼前，轻轻挥了一挥，而后她停下动作，似是蝴蝶飞舞的光晕瞬间消失，滴落在胸口某一处。
噗通噗通，一刹回响里，只见迟春景猛然跳下床。
她砰的一下打开房门，将人拽了进来，深深抵在门板上。也不知怎的，游江南竟十分自然且精准地将她捕捉到怀里，转脸，便炽热地吻了上去。
“那个……”片刻后，迟春景在艰难中抵住他的臂膀，转而别过脸去，“你带那个了吧。”
“啊！！！”游江南猛然醒神，他收回手来，伏在她肩头呼呼喘着气，“还真……没有……”
他咽下口水时，迟春景轻抬下颌，缓缓收下一口气来，她垂眼看向踩在脚下的白色拖鞋，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可她却清晰地看见蜷缩起来的五趾。
正当她想说出些拒绝的话时，却听游江南昂扬着声调说道：“但我可以去买！”他话音刚落，便一把将她抱起，“我很快回来。”他拉开被角，盖在她胸前。
此时的迟春景虽犹豫着，却也不想拒绝，便半阖着眼睛，微微晃了下脑袋。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她掀起被角，遮住脑袋。
见她窘迫，游江南却忽而笑了起来，他撑住胳膊，低下头，在她露出来的黑发上轻轻吻了一吻，又掀开被子往她腿上盖了一盖，才转身往门口走。
半刻后，迟春景在翻来覆去的辗转声里听到频率大不相同的叩击声。她望着愈加欢腾的房门，咬着下唇，哼了又哼，才磨磨蹭蹭地往玄关处走。
刹那间，只看裹着一袭香甜水汽的游江南再次精准地吻住怀中人。两人边亲吻边磕磕绊绊地往房间走，零零散散，有衣物掉落。
浮浮沉沉间，迟春景隐约听到烟花绽放的声响。
“哎……”她转脸望向光影浮动着的窗外，“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放烟花？”
“你……想……看啊？”
“有点……”
“……”
游江南略停下动作，看她坚持，他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见她面无表情，他气哼哼地往她耳垂吻去。于沉息中，他不舍地放开她，起身拉开窗帘。
许久后，应和着怒放的绚烂的光辉的焰火声，迟春景清晰地看到她飘浮在半空的灵魂。只见那女生，正神色木然地看着自己。
她无力反驳，只能颤动着身体，闭上眼睛，将自己藏进布满湿气的被角深处。
“新年快乐！”身旁，游江南又热乎乎地拱了过来。
迟春景望着他快乐的模样，她沉沦后的脸颊上终于潜出一丝笑意。她转动身体，伸出手来，抚向他细腻的面庞，浅笑着回应。
“新年快乐。”她轻叹着按住他的双手，在一刹清明中问，“你能把放在茶几上的相机拿给我吗？我想，给烟花拍个照。”
“啊？”午后初见时，那被打理过的轻盈且松软的短发，此时正乖顺而毛躁支棱着，一如它主人此刻的模样，“什么！！！”
看他不满，迟春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又直起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见他动起手脚来，她软着声地说道：“你先拿给我嘛。”
见她撒娇，游江南虽无奈，却只得妥协下来，他压着她蹭了又蹭后，才哼哧哼哧地跑下床。一转脸，却看迟春景正往身上套着睡裙，他半是无语半是郁闷地晃着脑袋走了过来，直哼道：“给你！”
“谢啦！”
迟春景接过相机后，径直走到窗边，拍起烟花来，可她连拍几张，都拍不出烟花的具体模样，她低着脑袋，惊奇地“咦”了一声。
半倚在床边的游江南闻声，忙走上前，将她圈在怀里，蹭着她发间时，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
“我拍不好烟花，每张照片都是糊的。”迟春景烦闷地拍开下滑着的手指，转瞬，将相机怼到他脸上。
“是吗？我试试。”虽知她心烦，可游江南仍沉下脑袋，往她脖颈间亲去，待她再次扬起手来时，他才拿过相机对着窗外的烟火拍了起来。可他拍到的照片却同迟春景一样，都是模糊不清的画面，他不由得嗯了一声，垂下头来，随手着拨弄起按键，不过一瞬，便搁下相机，想也没想地耸肩道，“其实，我也不太会调参数，要不，用手机拍呢。”
他转身拿起她的手机，直直地递给她。
迟春景虽无奈，但还是接过手机快速拍下好多张照片，转脸见他仍站在一旁，她忙扭过脸去，将他身侧的窗帘合了起来。
“你就不能穿件衣服嘛！”
“哼！”只见游江南闷着声地看了迟春景一眼，便翻身倒向床铺，将自己从头到尾地裹了起来，他倒下后，见她没有反应，又扬起身，抱怨道，“你竟然是这种人！”
“哪种人？”迟春景漫不经心地回看着相机图片，又连拍了几张，才收下手来，合起窗帘，坐回床边。因他哀叹，她便好奇地看向那个站在床脚——宛如巨型粽子的某人。
“不告诉你。”
只看那粽子傲娇答完，便纵身一扑，扑倒在床上后，忽地伸出手来，将端坐在床头的人影一把拽了下来。随着这瞬浅叫惊呼声响起，蒸腾在房间里的湿气，也一震一颤地被一缕又一缕的冷气反复吞噬。
良久。迟春景躲开潮热的呼吸，翻身往床边滚去。
“你……”游江南虽抽回胳膊，但还是贴了上去，“不喜欢？”
“嗯。”迟春景闭上眼睛，将包裹着热气的卷发拨到一旁，她紧贴着床角，像是毫不关己地开口，“不喜欢这种全盘坦露，予取予夺的感觉。”
“那你，还……”游江南瞬时被枕边人的直白惊到，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当他看到她滑落颈肩的汗滴时，他顿了顿，隔着被子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温声道。
“睡吧，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