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调养,黄老爷勉强能下床走几步。也在黄老爷彻底有精神了,才把众人又聚集在一起,只是因为轩儿在黄老爷房间玩耍的时候,摔坏了韩桥送给黄老爷的寿礼—马踏飞燕,也才发现马踏飞燕的底座,本该是全木的底座被掏空放了一个钥匙,而这个钥匙整个黄府都没有与之匹配的锁。

    巫月在次见到黄月,她的面上虽有憔悴之色,但看着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应该也是挺过来了。黄月见到巫月,对她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就把钥匙递给巫月,说到:“这钥匙是在我爹的房间内发现的,可是这不是我爹的物品,我也对比了黄家所有的锁,没有可以和它匹配的,想来应该是韩桥的。”

    巫月把钥匙拿在手里,这把钥匙和其他的钥匙外观上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这钥匙究竟能开启什么,现目前他们都不知道。

    黄老爷在发现钥匙的时候,就下令在全府挖掘,但东西似乎不在黄府,这几日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巫月注意到薛彧看着她手中的钥匙,就把钥匙递给薛彧。

    薛彧拿着钥匙,脑海里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看着巫月欲言又止。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巫月看薛彧的模样,开口询问。

    “嗯,我有个天马行空的想法,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什么?”

    “这钥匙,或许不是韩桥的。”

    “这不可能啊,那个马踏飞燕确确实实是韩桥送给我爹的”

    “是啊,当时他亲手递给老夫,我记得很清楚。”

    “礼物确实是韩桥送的,但是这钥匙不是他的,我的想法是……这个钥匙是贺程留下的。”

    黄月听到贺程的名字,心头下意识的疼痛,忍住汹涌的心酸,颤抖的开口:“阿程留下的?”

    “嗯,我记得黄小姐你闲聊的时候说过,在你和贺程结婚之前,韩桥就去找过贺程。”

    “是,当时韩桥说是去确认阿程的人品。这件事是爹默认的,这……什么联系吗?”

    “你后来也说过,贺程一直对韩桥处于一种不信任的状态。”

    “对,但是后来爹说明了原由,两人之间误会早就解开了啊”

    薛彧举起手里带钥匙:“我想,他们二人之间一直都没有解开所谓的误会。黄小姐,贺程的老家在哪里 ?可否带我前去。”

    “阿程的老家,就在城西的梧桐巷子,离黄府距离不算远,随我来便是”黄月带着薛彧一起赶去梧桐巷子,留下巫月等人在黄府。

    “姑姑,你说这薛大哥说的对吗?”

    “薛大哥?你不是一直直呼其名吗?”巫月揶揄的看着付思娇。

    付思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哎呀,那是以前,现在他可是救命恩人啊!当然不能再那样叫了,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巫月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付思娇,用手指敲了一下付思娇的额头,付思娇吃痛赶紧捂着。

    “姑姑,我本来就伤到头,你还敲,别把我敲笨啦!”

    “哈哈,我看巫大夫,你和你侄女的关系也是真好啊。”黄老爷笑着摸胡子。

    “那是,姑姑可是我最亲的人啦!”

    “哈哈,不过说回来,。巫大夫你觉得薛大人说的是否有道理?”

    “这个我不清楚,黄老爷问错人了,你若是问我医学药理,我倒还是能说出一些,这查案一类,我是真不知道,等他们二人回来就知道了。”

    黄老爷认同的点点头,他其实只是想找个话题聊天,这个客厅内,除了他就是巫月二人,他本来就是个生意人,还躺了一年没说话,他闲的发慌啊……

    一刻钟后,薛彧和黄月赶回来。黄月脸上满是悲伤,怀里抱着一个比书还大一点的木盒,回到黄府看到黄老爷,黄月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带着木盒一起趴在黄老爷的怀里哭泣。

    待到黄月情绪稳定,才将木盒摆在桌上,黄月颤抖着手接过薛彧递过来的钥匙,打开了木盒。盒子内放着一本札记和一封信,信面写着:吾妻亲启。

    熟悉的字迹,让黄月的眼睛逐渐被泪水模糊,她拆开信封,仔仔细细的看完贺程留给她的信件,看完之后就将信递给巫月,然后翻起那本札记。从贺程的绝笔信中,众人也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原来,在贺程被韩桥上门试探的时候,韩桥就已经暴露他对于黄家的野心——他恨当时黄老爷想要放他回归良籍又怕他回归良籍之后成为黄家的对家,一直拴着他为黄家卖命,不甘心的他也想拉着贺程一起下水,可惜贺程是真心爱黄月,拒绝了韩桥。后来与黄月结婚之后,贺程对韩桥一直保持着戒备之心,哪怕黄老爷最后解释了韩桥那番作为的原因,他也从未放下对韩桥的怀疑。

    在贺程来到黄府的两年时间内,他一直在调查着韩桥,终于还是让他知道韩桥的秘密——韩桥不知从何时起,每隔三个月就要和一个老渔夫接触,经过贺程的暗中调查,他才知道,韩桥和老渔夫之间达成协议,老渔夫帮韩桥夺取黄家,韩桥则是利用黄家帮老渔夫引诱一个人前来郑州,那个人是谁他不知晓。但现在看到这封信的人都知道,引诱的人就是巫月。

    终于他们还是行动了,一年多前,黄月难产差点毙命,黄老爷被韩桥劝服,执意要去寒山寺还愿。贺程知道这次还愿怕是路途艰险,特意重金聘了几个会武功的人扮成家奴保护他们,可终究还是低估了韩桥的狠毒。

    而黄月母子对于韩桥来说,是他帮助老渔夫引诱的棋子,韩桥不敢动他们。在还愿的前一天,贺程写下这封绝笔信,将查到的一些证据写在札记内和信都放在老宅,为的就是万一他没有回来,黄府若是真的落在韩桥手里,黄月能在发现钥匙之后找到这些证据,寻求官府的庇护,将黄家夺回。

    看完信,巫月不禁佩服这个贺程,一个文弱的书生,为了黄月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个痴情人了。

    而黄月早就趴在黄老爷的肩上哭泣,现场的氛围也变得哀愁,一股心酸萦绕在人的心头,有情人不成眷属,阴阳相隔,这世间最苦的事也莫过于此了吧。

    “所以,黄老爷,你当时为什么不放韩桥离开呢?”巫月看着正在安稳女二的黄老爷,黄老爷安慰黄月的手顿时停住。

    黄老爷低垂着眉眼,好似在回想什么,长叹一口气说道:“最开始,我遇见他时,我是个开船的,他是个被父亲卖掉还赌债的孩子。我心生怜悯买下了他,带着他一起经商。这么多年的陪伴,我也曾想放他离开,可是……可是他是韩桥,是一个几乎陪着我白手起家的人,做到首富这个位置,有太多不可说的事了,他知道太多了。你们能放知道你所有秘密的人离开你们的身边吗?

    我只知道,我不能!那日给韩桥选择机会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若是他选择回归良籍,我断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郑州。韩桥也不愧是跟随我那么多年的人,他应该是知道我的想法,按照我想要的结果选择。”

    黄老爷自嘲的笑着:“我也曾怀疑过他一段时间,可是他用多年的行动证明着他对我如同以前,渐渐的我也放下对他的防备,如同以前一般信任他重用他,没想到只是在自己身边留着一头白眼狼罢了。”

    “这韩桥,真的算白眼狼吗?姑姑”付思娇小声的说出她的疑惑。

    “是不是白眼狼,我们哪里清楚,只能说有因必有果罢了”薛彧直接开口回答,看着黄家父女,薛彧伸手作揖:“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我们三人也不再叨扰了,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带着巫月二人朝着屋外走去,留着哭泣的黄月和神情莫测的黄老爷在客厅之中相互依靠。

    离开黄府,三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今日的事情不仅是对黄家造成冲击,对于他们也是不小的震撼,三人沉默的走着,来到了码头,看着码头如同他们刚来时那样忙碌。

    付思娇还是说出那句话:“韩桥,算是白眼狼吗?”

    薛彧看着站在身边的巫月,又转头看着码头:“不知道。或许对于韩桥来说,再被卖掉的时候,他这一生的执念就是重新回归良籍吧。可是却被黄老爷生生的断了这个执念,佛家说的因果,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对吧,无巫老板”

    巫月看着码头卸货工人忙碌的身影,总觉得在其中有个背影很眼熟,巫月朝着那个背影快速的走去。那人似乎感应到什么,开始在人群中行走,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失去目标,巫月才停下脚步,她身后追随她而来的薛彧和付思娇也停住脚步站在巫月身边。

    “怎么了?是看到什么人了吗?巫老板”

    “有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可惜我跟丢了。”

    巫月还在懊恼,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巫月没站稳向一旁倒去,还好薛彧眼疾手快扶助她,才不至于与大地亲密接触。等巫月恢复平衡,薛彧也收回手,只是闪过脸上一丝欣喜的表情,被付思娇收入眼底。

    巫月看着手里被塞了一张纸条,打开来开:夔州  一片树叶的图案

    看着那片树叶,巫月心里大惊,四处张望刚刚撞她的人,可惜没有找到。只能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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