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画着树叶的纸条塞入巫月的手中之后,巫月平时除了给黄老爷治病之外就是看着那张纸条发呆。待到黄老爷彻底恢复,巫月三人也启程去往夔州。

    在她们出发离开的时候,黄府的马车疾驰而来。黄月从车上下来,看着巫月说到似有很多话想说,但也这说出一句简短的:“巫月,此去山高水长,保重”

    巫月笑着回应了,待到巫月三人启程离开,黄月才上车回府。黄月知道,整个事件,起因在于黄父,巫月在黄府治疗黄父的日子,是黄月过得比较开心的时候,因为有一个能懂她的小姐妹在身边抵过说有。

    可是,在知道事情的原因之后,她开始躲避着不见巫月,她明知道巫月没错,可还是会忍不住将这件事发生的责任往巫月身上套去,时常会忍不住的想若是没有巫月,韩桥也就没有老渔夫的助力,黄家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贺程也不会……

    黄月知道巫月这次离开,怕是再也不会回来郑州了,她不想留有遗憾,还好,她赶上了……

    而离开的巫月三人,坐在马车上慢悠悠的行走着。巫月看着地图,要去夔州最近的距离就是郑州、均州、夔州这条线,郑州到均州水路太过弯绕,不如陆路来的方便,到了均州之后再改换水路,就可以很快到达夔州。

    只不过巫月看着这地图的路线,先是开封附近的陈家村,再是郑州,夔州……如果是按照这个方向继续往前的话,巫月的手指在顺着地图往下慢慢的滑动,最后落在大理的方位停下。巫月的手开始忍不住的颤抖,她从荷包内拿出那张画着树叶的纸条,回想起往事,呼吸也顿感急促,手也不自觉的抓紧地图。

    同在马车内的付思娇见状,担心的问:“姑姑?姑姑你没事吧?”

    正在驱车的薛彧听到付思娇的呼喊,也赶紧停下马车,朝车内看去。

    “怎么了?”

    “不知道,姑姑刚刚看着地图,突然间就这样了。”

    薛彧赶紧让付思娇扶着巫月下车,下车之后,空气流畅,巫月也渐渐的平静下来,只是在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她一直相见的人,巫月朝着薛彧伸手并呼唤道:“伯渝……”

    闻言,薛彧正要递出水囊的动作一滞,忍住心头的难受将水囊递给付思娇,他则是去照料马匹。而这一切付思娇都看在眼里,她只是默默的照顾着巫月。

    等巫月恢复,看着眼前担心的付思娇,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已经无碍。她本就无碍,只是看到地图上那个位置以及那片树叶图案,让她想起一件伤心往事,一下子没有缓过来罢了。

    三人从新启程,只是一路上气氛变得很古怪,没有人开口说话。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三人住进三平小镇的客栈也没有结束。付思娇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这样的氛围她是最受不了的,在吃过晚饭之后,付思娇就找到薛彧,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她该知道的还是知道。

    “扣扣”

    “谁?”

    “我,付思娇”

    屋内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薛彧看到只有付思娇在门口,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遮掩住他的情绪:“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付思娇双手抱胸,好笑的看着薛彧:“怎么?不是你期待的人你失望了?”薛彧刚刚的表情她可没看错。

    “不是,别乱说。找我有什么事?”

    看着薛彧遮掩的态度,付思娇叹口气看了一眼巫月的房门,房门依旧紧闭才开口:“一起在周围逛逛,聊一聊呗”

    薛彧本想开口拒绝,却听付思娇说:“你就不想知道姑姑今天叫的是谁吗?”

    薛彧嘴上说着不想,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付思娇下楼,在客栈外一起闲逛。她们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小镇上,从客栈出门就是小镇的最主要的街道,晚上,借着月光,街道上只有付薛二人一长一短的影子在慢慢的摇晃。

    付思娇看着心情不好的薛彧,率先开口:“你……你别怪我直白,你对姑姑有意吧?”

    被戳破心事,薛彧的脸颊一下就染红了,也还好夜晚看不见,否则他就丢脸丢大发了。没有听到薛彧的反驳,付思娇点点头道:“果然是这样,我就觉得你对姑姑的态度不一样。”

    “所以呢?你要阻止我?”

    “不啊,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那你叫我出来是?”

    “嗯,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事,免得你……”付思娇说着同情的看了一眼薛彧:“免得你日后太伤心。今天姑姑叫的那个人就是姑父,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姑姑姑父只是分开了对吧”

    薛彧想起那天套话的事情,点了点头。付思娇接着说:“那是我骗你的!姑父,早就死了”

    薛彧震惊的转头看着付思娇,嘴唇激动的颤抖:“你……你没骗人?”

    付思娇苦笑:“我骗你干嘛!姑姑有一次喝醉了一直念叨伯渝这个人,我就问姑姑这人在哪,我和姑姑一起去找他,我只记得姑姑当时哭着说找不到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了。”说着,转头看向薛彧,眼里神色复杂:“我觉得你……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你真的,没有机会,薛彧。我虽然不了解姑姑姑父之间究竟多深的感情,但是我在姑姑身边六年了,见过不少的年轻才俊,姑姑都拒绝了。可想而知,我那位姑父究竟是多好的人,才能让姑姑为他守寡这么多年。”

    付思娇的话如同一把大刀,将薛彧砍得鲜血淋漓,他承认,从陈家村开始,他对巫月就充满好奇,后来山洞的治疗,让他彻底的动心。他自以为藏得很好,没想到比他小几岁的付思娇都看出来,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是看出来了,所以对他的态度才一直是像朋友一样。

    看着薛彧的状态,付思娇叹气,安慰的拍了一下薛彧的胳膊:“你……冷静一下吧,我就不陪你了。”说完就转身回到客栈,留下薛彧一人落寞的站在街道上。

    而他们之间的互动,巫月在客栈二楼的房间都看见了,她活了这么些年,少年慕艾的心意,她分的清楚。与薛彧接触的这些时间里,她一直都守着朋友的距离,秉持着医者的本分给薛彧疗伤,却没想到这样也……罢了,如果娇娇没能劝下来,那就只能让她自己亲手来斩断了。

    是了,付思娇找薛彧是巫月授意的,只想给薛彧最小的伤害罢了。

    第二天,三人离开三平小镇,巫月观察着薛彧的神色如常,想来也是恢复了,便安心的放下帘子。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没有观察薛彧的后,薛彧的神情才转变为伤情,注定他是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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