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生的和永安公主有八分相像!

    尤其是眉眼和鼻子,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李德福内心鼓声大震,可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只是默默道,“回禀皇上,奴才找到了。”

    “恩。”

    江鸣谦瞥了一眼被李德福握在手里的画像,眼波流转间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搁在一旁吧,然后去一趟长乐宫,告诉太后,事情可按照她的意思着手先办着。”

    “是,奴才记下了。”

    ……

    三日后,中和殿。

    “公主,那位就是骠骑大将军的幼女,今年十七。”

    沈凝顺着碧秋的目光,向斜对面望过去,远远地望了一眼,心下赞叹,“果真生的我见犹怜,仙姿玉色。”

    “可是还是没我们公主生的好看。”

    碧秋冲着沈凝嘿嘿笑了声,拿起一个桂花糖糕递给沈凝,接着道。

    “太后今个儿把这么多大家小姐都请到宫中,说是宫中冷清,踏雪寻梅好生热闹热闹,奴婢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凝弯着唇,眼底波光流转,“谁说不是呢。”

    今个儿一大早,太后便派人来通传,说她要在太和殿举办宴会,邀沈凝也一同前去,就当病了这几日,出来透透气。

    沈凝吃完一整个桂花糖糕,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一无事,便愈发觉得这中和殿空气稀薄的厉害,于是唤了声碧秋。

    “左右呆在这儿也无事可做,太后去歇息前又请大家自便,这里呆着闷的慌,咋们出去四处转转吧。”

    “是,公主。”

    太和殿紧连着御花园,沈凝带着碧秋延路观花,发觉紫藤树已然掉落了许多种子,因着这会儿宴会还没结束的缘故,便没遣人打扫。

    沈凝转过头吩咐了碧秋一句,“碧秋,你去拾一些紫藤树的种子来,等来年开春了种起来,想必是极好的。”

    “是,奴婢这就去,公主别走远了。”

    “好。”

    碧秋去拾种子了,沈凝一人望着远处的梅花出神,在宫中呆了这是第六日了,也不知驸马现如今伤恢复的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通传去见驸马呢。

    想到此又不可避免的想到江鸣谦,沈凝小脸微皱,只觉得心下更烦了些。

    碧秋很快捡了紫藤树的种子回来,还没走到沈凝身旁,便絮絮叨叨地冲着沈凝道,“公主,那边的梅花开的可好了,公主最喜梅花,可要过去看看?”

    看见沈凝半天没反应,又问了句,“公主?”

    “恩?”沈凝这才回神望着碧秋,“已经拾好了?”

    “恩,”碧秋点了点头,又问了遍,“公主可要去看梅花?开的可好了。”

    “走吧。”沈凝应了声,又在心里想起前几日碧秋所言,暗暗劝诫自己放轻松点,一切都朝着正轨在走,她实在不该多想。

    两人刚绕过假山,准备从正对着的小路走过去,结果脚才刚跨进去半步,就听见小路尽头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

    “怎的,本小姐还是说错你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自然不麻烦赵二小姐深究,让开,别挡道。”

    “欸,说不过就要走是吗?”

    “聒噪,你再这么烦人试试?”

    沈凝所处的方位因着视线盲区的缘故看不清楚,碧秋也只能略微看清两人的背影。

    碧秋拉着沈凝往旁边走了走,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公主,咋们到旁边看看,谁啊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如此,也不怕惹恼了皇上太后。”

    “嘘,不可如此,”沈凝轻轻拍了拍碧秋的手,“万一……”

    可话没说完已然迟了,不远处的两人已经听到了这面的动静,齐刷刷转头向这面看过来。

    这下碧秋瞧了个真切,马上压低声音朝着沈凝道。

    “公主,一位是席间奴婢和你说过的骠骑大将军家的幼女赵锦林,另一位是督查院右副督御史的嫡长女齐心乐。”

    说着碧秋顿了一下,又朝着齐心乐所在的方位偷偷看了一眼,“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齐心乐果真生得和公主有三分相像。”

    沈凝闻言一愣,朝着两人望过去,轻声问碧秋,“本宫怎的不知?”

    “公主自然不知,奴婢也是今个儿听其他宫女说小话才知晓,这齐心乐三日前才回到长安,听说自幼养在她外祖父处,当时奴婢还不太信她和公主相像,现如今这么一看,眉眼处倒真的有三分公主的影子。”

    主仆两人谈话间,赵锦林和齐心乐已经走到了两人对面,冲着沈凝服了服。

    “见过永安公主,公主万福。”

    “不必拘礼,起来吧。”

    “谢公主。”

    齐心乐一在沈凝面前站定,便直勾勾地盯着沈凝,美目微颦,过了一会儿,又勾起唇朝着沈凝笑了笑。

    而赵锦林则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沈凝,“永安公主不好好养病,怎的到这来了,也不怕将病气过给别人?”

    说着赵锦林不准痕迹的拿出帕子捂了捂口鼻,朝后退了半步。

    沈凝闻言回望了赵锦林一眼,眼底波光流转,“那赵小姐离本宫远些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是啊,久听闻赵二小姐不详,公主本来就病着,万一这不小心沾染了晦气,可如何是好啊?”

    齐心乐接过话茬,眉眼微翘,侧过眼瞥了赵锦林一眼。

    “你说谁不详呢?”

    赵锦林闻言,面上表情瞬间难看起来,提起裙摆就朝着齐心乐靠近了些,眉心微颦,瞪着齐心乐,“你再说一遍!”

    “怎的?耳朵也聋了,说的就是你。”齐心乐也立刻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我让你说我,”说着赵锦林一把拽过齐心乐的衣袖,给自己奴婢一个眼神,几人瞬间推搡了起来。

    沈凝和碧秋从未见过此种事态发展,看这情况两人对视一眼,碧秋又转过头看了互相推搡的几人好几眼,才回头略带疑问的望着沈凝,沈凝冲着碧秋点了点头。

    碧秋连忙应了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赵锦林的发髻,一个用力,就将赵锦林摔到了地上去。

    刚才打的起劲的几人瞬间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着碧秋。

    碧秋则在一众人不可思议地目光下,特别无辜的摆了摆手,一脸担忧的望着赵锦林,明知故问道,“哎呀,赵二小姐,这怎的摔在了地上去,还不快来人,将赵二小姐扶起来。”

    齐心乐和她的婢女见状噗嗤一笑,齐心乐装都懒得装,白了赵锦林一眼,“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你,你们……”赵锦林在自己婢女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含着眼泪怒目而视着一众人,“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们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说着抹着眼泪转过身就走,可能是丢人的缘故,走得飞快。

    碧秋见状嗤笑一声,转过头望着沈凝笑,沈凝见状轻轻弹了弹碧秋的脑门,也低头笑了起来。

    而齐心乐则望着赵锦林的背影直接嘲讽出声,“蠢货,耽搁我的时间。”

    说着又转过身朝着沈凝福了福,“多谢永安公主出手相助,心乐还有急事,改日再来谢过公主。”

    沈凝闻言点了点头,柔声应道,“不用,齐小姐自便吧。”

    “谢公主。”

    齐心乐刚一走,碧秋马上转过头认真的盯着沈凝,半响不吭声。

    沈凝见状很是疑惑不解,“这么盯着本宫作甚,可是妆花了?”

    “没有,奴婢只是觉得,只有远远地望着,这齐小姐才和公主有三分相似,刚才她走近后,看起来便不太像了。”

    “是吗?本宫看着倒还好,没什么感觉。”

    沈凝刚才特意多留神看了齐心乐好几眼,确实觉得和她也不算太过相像,可能就如刚才碧秋所说,是离得近了的缘故。

    这么一番闹腾下来,两人也没有了观花的好兴致,琢磨着原路返回,去席间拿好刚才放在那的物件,便回永祥宫歇息了。

    “公主,走这边吧,比刚才过来时要近些,从这边绕过去就到了。”碧秋指了指东面的另一条小岔路,冲着沈凝道。

    “好。”沈凝应了声,本来身子还没好全,眼下出来这么久,她也着实有些累了。

    沈凝刚走,站在假山后的李德福就冲着江鸣谦福了福,“陛下,现在可否将那赵二小姐……”

    “不急,等着宴会结束吧。”

    “是,奴才记下了。”

    今个儿江鸣谦倒真不是跟着沈凝来此的,他刚从太后处出来,琢磨着沈凝喜爱梅花,便想着来御花园让李德福折上几支送到永祥宫去。

    没想到一来这儿不仅遇上了沈凝,还看到了这一幕。

    李德福则低着头,在心里细细思索着前几日看到的画像,那画像中的齐小姐和宁安公主像了有八分,而今个儿见到真的齐小姐,却反而至多只有三分相似。

    李德福略一思付,想明白了个中缘由,此事是太后着手去办的,她又深知陛下的心思,肯定是有意画成那般模样的。

    可看着陛下今个儿看到那齐小姐的样子,倒是丝毫不意外,仿佛一早就知晓此事。

    他原本琢磨着陛下应该是要将此女当做宁安公主的替代,看见和宁安公主不太相像后必定大发雷霆,可皇上确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是他想错了?

    李德福不敢再接着揣度下去,轻声问道,“那陛下,咋们现在是回宫歇着还是去宁安公主那处?”

    江鸣谦皱了皱眉,刚要回答,忽的远处传来一阵惊呼。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永安公主和齐小姐掉进湖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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