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恩，我们离婚吧。”
xx22年五月十九日，周三晚上十一点，李奈将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刚进门的郑海恩，如是说道。
于是，刚刚换完鞋的郑海恩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无奈。
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垂眼笑了笑，然后将包放下，故作平淡地伸出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回答：“好，我会看的。”
说完，就要绕过李奈回房间去。
“等一下！”情急之下，李奈忙拉住郑海恩的小臂，皱眉，“你每次都说会看，然后就没了下文。如果你对协议不满意，可以自己找律师写一份，我来签字就好。反正我们都做过婚前财产公证，分割很容易的。”
郑海恩没有回答，只是偏着头垂下眼，看向李奈拉住自己的手。
他想：她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不，不仅是手。其实自从结婚之后，李奈就一直在变得单薄。他曾听到她和闺蜜打电话时，开玩笑说：“我减肥减了二十几年，效果还不如结婚一年来的明显。”
郑海恩还记得，他们刚开始相亲的时候，李奈曾说过，她虽然一直在减肥，但那只是因为她喜欢吃吃喝喝，所以需要运动来维持身材。事实上，她很喜欢自己的模样，因为家乡的老人总说，手薄脚薄就是福薄，所以她并不希望自己太瘦。
可现在，她似乎因为他的原因，真的变成了薄福之人。
而这一边，李奈不知道郑海恩心中所想，只看他一直盯着两人肢体相交的部位，还以为他不喜欢这样的接触，于是抿着嘴唇飞快地松开手，背到身后去。
二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
几分钟后，郑海恩微微侧过身，与李奈面对面地问：“为什么想离婚？”
李奈猝不及防，正对上他的脸，下意识地眼神躲闪：“你们家的公司已经缓过来了，我欠你的钱也马上就能还完，所以，我们应该没必要继续了。”
郑海恩：“没有别的原因？”
李奈被问得心虚，但还是说：“没有。”
郑海恩：“那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李奈不得不重新抬起头与他对视。
“因为根据合同上的要求，只有在全球范围内，所有由我爸妈出任董事的公司全部都回归正常运营后，我们才能离婚。”郑海恩一脸公事公办地模样，说，“现在M国那边的公司确实已经恢复日常运作，国内的子公司也解除了限制，但是科技园那边，我大姐还是实际控制人。”
李奈不明所以：“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因为合同上的原文是‘回归运营’，这其中包括中层以上的人事安排。由于我们签字的时候，我还是科技园的实际控制人，所以除非我大姐卸任，董事会重新任命我，否则无法满足合同上规定的‘回归运营’条件。”
李奈：“……”
郑海恩微不可察地翘起唇角，总结：“所以按照合约，我们还不能离婚。”
李奈硬了，拳头硬了。
她咬牙切齿地：“你是故意的！郑玉冰上周回M国之前明明打电话过来让你去交接科技园的工作，你们那个时候就应该走完这些流程了，是你没答应！”
郑海恩坦荡地承认了：“没错。而且我之所以不同意，就是因为一旦交接成功，我们的婚前合约就会完全履行，你可以单方面地提出离婚，而我无权拒绝。”
李奈憋屈地问：“你为什么不想离婚？”
郑海恩笑着反问：“那你又为什么想要离婚？”
说着，他忽然向着李奈逼近一步，微微低头。一瞬间，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很近，以至于李奈都能感受到郑海恩的呼吸在自己的脸上拂过。
她非常不习惯这样的距离，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可郑海恩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的大手一把握住李奈日渐细瘦的手腕，轻声问：“回答我，金珠。你为什么想离婚？”
李奈不回答，只一个劲儿地想要挣开郑海恩的手，好和他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见她抗拒，郑海恩也不勉强，轻笑一声慢慢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李奈立时连退三步。
不过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郑海恩又说话了。他一向清朗的声音忽然变得又低沉又和缓，带着明显的撩拨，问：“你想离婚，是因为……我和你表白了？”
李奈的身体顿时僵住。她回想起不久之前，对方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时间既慌乱又脸热。
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加起来都快六十岁了，为什么还要搞得这么暧昧！
太羞耻了！
李奈在心里一阵歇斯底里，不过她面上还是一派色厉内荏，抬起头外强中干地和郑海恩对视：“没错！你都知道原因了，还不快点签字？”
“我不要。”郑海恩直起身，语带笑意：“你都还没有给我回复，我是不会签字的。”
李奈瞪他：“离婚就是我的回复！谢谢你的告白，但是我拒绝！”
郑海恩：“那我就更不能签字了。一旦我们离婚，你还会给我机会追求你吗？”
李奈沉默了。
答案当然是“不会”。
这一点，郑海恩显然也很清楚。所以他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签字。金珠，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通，也会尽我所能地帮你想通。”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必须是真心实意地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可能性，而不是想也不想，就选择逃避。”
“如果你考虑过后，仍然觉得我不合适，那我一定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绝不耽误你。”
“而在你给出一个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案前，我保证不会越界。”
说到这里，郑海恩又笑了一下，像是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语气轻松道：“就像现在，虽然我很想吻你，但因为知道你不会愿意，所以我都不问你可不可以。”
李奈怀疑自己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她恨声道：“不准说这种话！”
郑海恩带着满眼的笑意，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李奈将手里快要揉烂的离婚协议团成一团，转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金珠。”郑海恩忽然在李奈身后喊道。
“又干嘛。”李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粗气粗气地问。
“晚安。”郑海恩柔声道，“我爱你。”
李奈咬住下唇，落荒而逃。
.
躲进卧室里后，李奈扔掉了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然后将自己丢在了床上。
她被郑海恩最后的那句话弄得浑身发热，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一样在床上蜷起身子。
可等那阵热意和冲动过去，李奈又觉得有些冷。
于是她坐起来，走到衣柜旁边，想要添一条空调被。可等她拉开衣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却又僵住了动作。
镜子里的李奈，除了那张平平无奇的普通面容，其余的一切都变得很陌生。
那对曾经傲人到令她有些烦恼的胸脯干瘪了好多，腰腿虽然变得更细，可锻炼出来的肌肉也同时退化不见了。两年前，她还是丰腴、健康、自信的，可现在，她却变得瘦弱、焦虑、敏感。
这还是她吗？
如果仅仅是一段合约婚姻，就已经将她变得面目模糊，那等到她真的和郑海恩假戏真做，前面等着的又会是什么？
李奈无从想象。
她和郑海恩原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相貌平平无奇、生活平淡而忙碌的小市民，而郑海恩是高大英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他们的人生本该是互相平行、相距甚远的两条平行线，可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命运轨道意外地相交了两年。
这两年中，他们先是经历了相敬如宾、相看两厌、然后又被迫挤进对方的世界中，以求共同渡过这艰难的疫情时期。
最后，疫情放开，郑海恩向她表白，而她也动心了。
可只有动心是不够的，至少不足以让李奈背叛曾经的自己，选择走入对方那个灯红酒绿、富丽堂皇的世界。
这两年里，她已经被异化得太多了。而早在五年前，李奈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能够容忍自我被环境吞噬的人。所以如果她真的接受了郑海恩，最终他们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多半会比李奈的父母更惨烈，毕竟，她和郑海恩之间的差距，比父母之间的差距还要悬殊，她和郑海恩所处的时代，也比父母过去所处的时代更加动荡。
想到这里，李奈打定了注意。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郑海恩发了一条消息。
金猪：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要离婚。
Garrick：Zzzzz
金猪：不要装睡！你快点准备好离婚协议，我们周五就去把手续办了。
Garrick：周五不行，我明天要飞M国。
金猪：那就周一！不能再拖了！
Garrick：金珠，能不能等我周六回来再说离婚的事？
金猪：不行，这就是你的缓兵之计，我不会上当的。
郑海恩没有立刻回复，估计是去查“缓兵之计”的意思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奈的微信才再次弹出新消息。
Garrick：不是缓兵之计，周一如果你还是坚持，那我就签字，好不好？
他同意了？
李奈愣了一下，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神色无比认真地回了一个“好”字。
这样才对，这样才好。
李奈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床上。
灰姑娘可以嫁给王子，但是李奈不是灰姑娘。在她所属的世界里，她比灰姑娘优秀、比灰姑娘强大，只要不去涉足郑海恩的世界，她自己就有捧起自己的力量。
做好一切心理建设后，李奈渐渐地睡着了。梦里，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光明又美好的未来，虽然没有郑海恩的身影，但足够精彩，所以并不孤独。
xx22年五月十九日，周三晚上十一点，李奈将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刚进门的郑海恩，如是说道。
于是，刚刚换完鞋的郑海恩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无奈。
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垂眼笑了笑，然后将包放下，故作平淡地伸出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回答：“好，我会看的。”
说完，就要绕过李奈回房间去。
“等一下！”情急之下，李奈忙拉住郑海恩的小臂，皱眉，“你每次都说会看，然后就没了下文。如果你对协议不满意，可以自己找律师写一份，我来签字就好。反正我们都做过婚前财产公证，分割很容易的。”
郑海恩没有回答，只是偏着头垂下眼，看向李奈拉住自己的手。
他想：她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不，不仅是手。其实自从结婚之后，李奈就一直在变得单薄。他曾听到她和闺蜜打电话时，开玩笑说：“我减肥减了二十几年，效果还不如结婚一年来的明显。”
郑海恩还记得，他们刚开始相亲的时候，李奈曾说过，她虽然一直在减肥，但那只是因为她喜欢吃吃喝喝，所以需要运动来维持身材。事实上，她很喜欢自己的模样，因为家乡的老人总说，手薄脚薄就是福薄，所以她并不希望自己太瘦。
可现在，她似乎因为他的原因，真的变成了薄福之人。
而这一边，李奈不知道郑海恩心中所想，只看他一直盯着两人肢体相交的部位，还以为他不喜欢这样的接触，于是抿着嘴唇飞快地松开手，背到身后去。
二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
几分钟后，郑海恩微微侧过身，与李奈面对面地问：“为什么想离婚？”
李奈猝不及防，正对上他的脸，下意识地眼神躲闪：“你们家的公司已经缓过来了，我欠你的钱也马上就能还完，所以，我们应该没必要继续了。”
郑海恩：“没有别的原因？”
李奈被问得心虚，但还是说：“没有。”
郑海恩：“那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李奈不得不重新抬起头与他对视。
“因为根据合同上的要求，只有在全球范围内，所有由我爸妈出任董事的公司全部都回归正常运营后，我们才能离婚。”郑海恩一脸公事公办地模样，说，“现在M国那边的公司确实已经恢复日常运作，国内的子公司也解除了限制，但是科技园那边，我大姐还是实际控制人。”
李奈不明所以：“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因为合同上的原文是‘回归运营’，这其中包括中层以上的人事安排。由于我们签字的时候，我还是科技园的实际控制人，所以除非我大姐卸任，董事会重新任命我，否则无法满足合同上规定的‘回归运营’条件。”
李奈：“……”
郑海恩微不可察地翘起唇角，总结：“所以按照合约，我们还不能离婚。”
李奈硬了，拳头硬了。
她咬牙切齿地：“你是故意的！郑玉冰上周回M国之前明明打电话过来让你去交接科技园的工作，你们那个时候就应该走完这些流程了，是你没答应！”
郑海恩坦荡地承认了：“没错。而且我之所以不同意，就是因为一旦交接成功，我们的婚前合约就会完全履行，你可以单方面地提出离婚，而我无权拒绝。”
李奈憋屈地问：“你为什么不想离婚？”
郑海恩笑着反问：“那你又为什么想要离婚？”
说着，他忽然向着李奈逼近一步，微微低头。一瞬间，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很近，以至于李奈都能感受到郑海恩的呼吸在自己的脸上拂过。
她非常不习惯这样的距离，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可郑海恩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的大手一把握住李奈日渐细瘦的手腕，轻声问：“回答我，金珠。你为什么想离婚？”
李奈不回答，只一个劲儿地想要挣开郑海恩的手，好和他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见她抗拒，郑海恩也不勉强，轻笑一声慢慢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李奈立时连退三步。
不过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郑海恩又说话了。他一向清朗的声音忽然变得又低沉又和缓，带着明显的撩拨，问：“你想离婚，是因为……我和你表白了？”
李奈的身体顿时僵住。她回想起不久之前，对方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时间既慌乱又脸热。
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加起来都快六十岁了，为什么还要搞得这么暧昧！
太羞耻了！
李奈在心里一阵歇斯底里，不过她面上还是一派色厉内荏，抬起头外强中干地和郑海恩对视：“没错！你都知道原因了，还不快点签字？”
“我不要。”郑海恩直起身，语带笑意：“你都还没有给我回复，我是不会签字的。”
李奈瞪他：“离婚就是我的回复！谢谢你的告白，但是我拒绝！”
郑海恩：“那我就更不能签字了。一旦我们离婚，你还会给我机会追求你吗？”
李奈沉默了。
答案当然是“不会”。
这一点，郑海恩显然也很清楚。所以他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签字。金珠，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通，也会尽我所能地帮你想通。”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必须是真心实意地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可能性，而不是想也不想，就选择逃避。”
“如果你考虑过后，仍然觉得我不合适，那我一定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绝不耽误你。”
“而在你给出一个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案前，我保证不会越界。”
说到这里，郑海恩又笑了一下，像是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语气轻松道：“就像现在，虽然我很想吻你，但因为知道你不会愿意，所以我都不问你可不可以。”
李奈怀疑自己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她恨声道：“不准说这种话！”
郑海恩带着满眼的笑意，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李奈将手里快要揉烂的离婚协议团成一团，转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金珠。”郑海恩忽然在李奈身后喊道。
“又干嘛。”李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粗气粗气地问。
“晚安。”郑海恩柔声道，“我爱你。”
李奈咬住下唇，落荒而逃。
.
躲进卧室里后，李奈扔掉了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然后将自己丢在了床上。
她被郑海恩最后的那句话弄得浑身发热，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一样在床上蜷起身子。
可等那阵热意和冲动过去，李奈又觉得有些冷。
于是她坐起来，走到衣柜旁边，想要添一条空调被。可等她拉开衣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却又僵住了动作。
镜子里的李奈，除了那张平平无奇的普通面容，其余的一切都变得很陌生。
那对曾经傲人到令她有些烦恼的胸脯干瘪了好多，腰腿虽然变得更细，可锻炼出来的肌肉也同时退化不见了。两年前，她还是丰腴、健康、自信的，可现在，她却变得瘦弱、焦虑、敏感。
这还是她吗？
如果仅仅是一段合约婚姻，就已经将她变得面目模糊，那等到她真的和郑海恩假戏真做，前面等着的又会是什么？
李奈无从想象。
她和郑海恩原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相貌平平无奇、生活平淡而忙碌的小市民，而郑海恩是高大英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他们的人生本该是互相平行、相距甚远的两条平行线，可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命运轨道意外地相交了两年。
这两年中，他们先是经历了相敬如宾、相看两厌、然后又被迫挤进对方的世界中，以求共同渡过这艰难的疫情时期。
最后，疫情放开，郑海恩向她表白，而她也动心了。
可只有动心是不够的，至少不足以让李奈背叛曾经的自己，选择走入对方那个灯红酒绿、富丽堂皇的世界。
这两年里，她已经被异化得太多了。而早在五年前，李奈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能够容忍自我被环境吞噬的人。所以如果她真的接受了郑海恩，最终他们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多半会比李奈的父母更惨烈，毕竟，她和郑海恩之间的差距，比父母之间的差距还要悬殊，她和郑海恩所处的时代，也比父母过去所处的时代更加动荡。
想到这里，李奈打定了注意。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郑海恩发了一条消息。
金猪：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要离婚。
Garrick：Zzzzz
金猪：不要装睡！你快点准备好离婚协议，我们周五就去把手续办了。
Garrick：周五不行，我明天要飞M国。
金猪：那就周一！不能再拖了！
Garrick：金珠，能不能等我周六回来再说离婚的事？
金猪：不行，这就是你的缓兵之计，我不会上当的。
郑海恩没有立刻回复，估计是去查“缓兵之计”的意思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奈的微信才再次弹出新消息。
Garrick：不是缓兵之计，周一如果你还是坚持，那我就签字，好不好？
他同意了？
李奈愣了一下，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神色无比认真地回了一个“好”字。
这样才对，这样才好。
李奈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床上。
灰姑娘可以嫁给王子，但是李奈不是灰姑娘。在她所属的世界里，她比灰姑娘优秀、比灰姑娘强大，只要不去涉足郑海恩的世界，她自己就有捧起自己的力量。
做好一切心理建设后，李奈渐渐地睡着了。梦里，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光明又美好的未来，虽然没有郑海恩的身影，但足够精彩，所以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