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酒在厨房用瓦斯点燃蜡烛,重新换衣服,她找出叔叔以前的衣服,回到玄关。泽水还在那里,他像死人一样连呼吸都快消失,梨酒靠近他,将他扶起,用医药箱里的剪刀剪开他的衬衣和裤子,泽水的匕首被梨酒拿开,他现在脱得精光。梨酒像处理布娃娃给他清理、上药。

    泽水闭着眼睛笑,“你读的大学不是医学院吧?”他在记忆库中找到眼前的人,想起来那次联谊,梨酒是和他一起跳舞的女学生,那时他的爱情还刚刚开始,热恋期的人是记不住别人的。现在想想那时真是闹剧。

    梨酒不理他,快速的清理血迹,消毒,简单的上药止血,把衣服扔给他。

    泽水借着她身后的微光穿上衣服。梨酒用衣物擦拭地板上的血迹,趴在地上,披肩发滑落,她看到地缝里的血。直起身子用发带绑好头发,起身。语气并不好,“鞋子也要脱掉,站远一点。”

    等她找到面粉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泽水还没动。梨酒再一次说到:“鞋子、袜子脱了放里面。”梨酒拿出积灰的火盆放在他面前。左手把剩下的可可递给他,“只有这个。”泽水接住。

    梨酒转身在地缝中撒面粉,她不断地用水,面粉和水染出微红,终于清理出血迹,梨酒把玄关处的血迹和水都清理干净,还用雨伞抵住门,用旧报纸填住缝隙。她做完这些台风还在增大,梨酒把所有带血的东西都一层层的浇上油,他的衣服和她的衣服都在火中消失。

    泽水光着脚缓慢的蹲下,和她视线齐平,“越梨酒,你....”他想说什么呢,你不怕我吗?你为什么会处理?这些都是他想问的,但是他无法张口,泽水观察梨酒的行动,让他从被背叛的无措中醒过来,他没看出来披着头发的乖乖女碰见这些事不尖叫就罢了,还能处理这些。

    “你不会连累我吧?”望着烈火的人开口问他。泽水还没有回答,梨酒接着说:“我不管你是什么情况,被追杀也好、家族斗争也罢。今天救你是意外。你在我这以后的一切都希望是意外。你不能连累我,”她的语气出奇的冷静。

    泽水喝着凉了的可可,肩膀的动一下都疼,“好。”

    他们不会有更多的纠葛。他的人也在找他,梨酒主动带着他往阁楼上去,高处是好的防守地,之后也可以观察周围的动向。

    在上面两个人静默的等待台风离开,泽水觉得梨酒非常机警,不符合一个正常的女大学生。

    泽水在窗口处思索这个背叛的计划的实施者,梨酒靠在烛火翻看专业书,那上面有血迹,梨酒有点崩溃,她直接撕下那两页,夹在书里,决定用完就烧掉。

    泽水在黑暗中不自觉的寻找光亮,梨酒在灯光中更显小家碧玉,他想到的却是那个明媚艳丽的人,他的爱人、背叛他的爱人。

    梨酒根本就不会在乎他经历了什么,他身份敏感危险,保存自己和家人才是最明智的事情。

    她想起来学校论坛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他是私生子,可是,他是家族唯一的男孩子,继承权一定是他的。和自己的爱人又是微末的亲属关系,这都不是会影响到他继承家族的因素,泽水只在她的大学呆了一年就出国留学了。可是他为什么在这里,梨酒确定那些人是来追杀他的。

    现在梨酒怀疑他出国留学是一个借口,他一直在国内!他应该是在学习一些东西,用以顺利的继承发展家族,现在看来继承的转移不是很顺利,梨酒猜测不是台风他可能早就命丧于此。

    ......

    早上,两人都蜷缩在角落,梨酒睡着了,他一直没睡。乌云褪去,梨酒被摇醒,“快离开。”出现在街区的黑衣人传递的信好不是他的信号,提前找到他的不是自己的人。

    天才蒙蒙亮,他们刚到一楼,敲门声传来,梨酒被吓到,不自觉地屏息,她顾不上跟在后面下楼的泽水,调整自己,冷静的继续下楼。

    一脸苍白的安泽水拉住她‘冷静’,梨酒挣开他的手。脚步轻轻的转向洗手间,进去了哑着嗓子喊:“来了,这么早是谁呀。”脚步快而重的向门口去。泽水站在视线死角观察门口,他藏着光线照不到的地方。

    “您好,我们这边是营养牛奶的宣传,现向社区发放免费的试饮品。”黑瘦的推销员,满脸的和善,眼睛却在到处乱瞥。

    梨酒开门的一刹那,门外的风吹进她的脖子,扶起鸡皮疙瘩,那人的视线掠过,梨酒赶紧接过牛奶道谢关门。

    脚步声远去,牛奶被梨酒放在鞋柜上,他下来检查那包装完整的商品,梨酒摸着自己的脖子,刀划出的伤口渗出的血清理干净了,但划痕非常明显,她抚过它,泽水注意到她的动作,强硬的侧过她的头,他摸过伤口下的皮肤。

    梨酒强迫自己从紧张中平静,带着一丝希望的问他:“他们都能看出来吗?”

    安泽水没有回答她,拉着找到后门,他们急速的奔跑,梨酒听到的脚步声不止有他们两的,有人跟着他们!

    毕竟不是专业的,梨酒慢慢的跑不动了,她的手被前面的人牢牢牵着,他们甚至没时间呼吸。

    在岔路口,梨酒扯着前面的人拐弯,开口都没办法正常说话,“脚步放轻,这边。”她带他翻过围墙,七拐八绕的的出现在商业街,清早的市场人声喧闹,进入一家刚刚开门的服装店,终于可以大喘气,梨酒借着挑选衣物调整呼吸,导购员过来了,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染,幸好是深色的。

    “两位有什么需求、偏好?”导购询问泽水,

    “给她挑的,借用你们的电话。”泽水在家族浸染的腔调展现。

    他被导购带到电话的位置,梨酒向另外一个导购说明:“适合参加婚礼的礼服,尽量是长群。”梨酒编出要求。

    梨酒在认真的挑礼服,水晶的镶边,她迎着晨光欣赏,外面的黑衣人观察了她一会离开,泽水在里面,导购在她身边介绍具体的情况,梨酒看到他们的离开,紧绷的身体放松,放下裙子,“换一件吧。”没钱买这么有意义的高定。

    她态度转变的太快,从充满兴趣到兴致缺缺导购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这件、送到这里。”泽水留下地址和支票,梨酒不干涉他的决定,走近他。没问情况他先开口,“你先更我回去。”他对她说话只说重点,在这里不好解释,梨酒什么都没问,最坏的结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他们离开店铺,出来梨酒感受的四面八方的凝视,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离开商业街,在黑色的轿车前视线集中,人也集中,泽水从一个人手里接过手机,“处理干净后续,那边的人调查的资料给我”

    “好。调查资料在车里。您先上车,他们来了。”他们被保镖围住,泽水拉住她,让她先上车。

    地面湿湿的,晨光照耀,折射出银色的光,子弹穿破空气、擦着梨酒的脸打在车上“碰”,梨酒回头。

    脸上有凉意,是血。

    子弹凹进铁皮,泽水几乎将她拥住怀里,抠出子弹。拉开车门让她进去。他检查型号,枪声不明显是按过消音器的,“处理掉。”

    改装过的车内,虚伪的安静和谐,泽水忍不住观察她,“越梨酒,你怎么知道送牛奶的人是他们?”

    这么简单的问题,上门推销,顾客忌讳真诚,眼神不对。手上的老茧位置不对,普通人的老茧很少在那个地方。家里有小朋友的才会赠送,是梨酒留在那里的雨衣让他们来试探。

    梨酒没有回答他,她收回向外的视线,语气轻轻的反问,“我能全身而退吗?”她头发已经散开,发带在奔跑中散开,头发很长随着她的动作像水一样流向泽水的方向,遮住了脖子上的伤口。

    泽水难得有一丝愧疚,他打开隔板,“医生在别院是吗?”“是。”

    梨酒盯着他,直到他关上隔板,他回答她。“不能。”长呼一口气,她只能这样调整自己的愤怒,她哭了。

    “那,那我的家人能保全吗?”几乎是乞求。

    “不一定。”普通的回答却是最残忍的。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梨酒的眼泪滴在座位上。

    他抹开水渍,看着水延长、消失,直视梨酒。“没有最坏的结果,我保得住你们。”他有一时的想给她擦掉眼泪的冲动。

    一时无话,巨大的承诺,人是不会相信的。“对不起。”泽水开口,梨酒没什么反应。前面开车的两人对视。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你要一直在我身边。”泽水现在在关键期,他的行动会让那边的反扑更严重,不能冒险让她离开。

    “要多久你才能全面继承?”止住眼泪,梨酒要掌握更多信息,她知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快了。”泽水感受到她垂落在手边的发丝。梨酒问敏感问题时微微靠近,她接受了这个回答。

    梨酒坐直身体,发丝飘远,泽水收回手指。

    血腥味弥漫在车里,梨酒嗅到,一时间感到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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