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回去吧
32
五天后的行动十分顺利。
除了利威尔像是突然开发了一些新的感兴趣的事物以外。
“想被断手还是断脚，自己选一个。”皮靴狠狠踩在商会成员队某个男人的手臂上，鞋底的骨头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其主人的惨叫声也分外刺耳，引起利威尔眉头紧皱。
“吵死了，再不选就把你的手脚都踩断。”
不远处，泽蕾尔和法兰站在阴影里窃窃私语。
尽管戴着面具，但光是听语气也能感受到泽蕾尔复杂的心情：“变态这种事情，还能传染的吗？”
还是说陪她一起下地狱就是这么个下法？？
法兰深沉得摇头：“别问我，我也没有变态过。”
“......”泽蕾尔表示有点被冒犯到。
不知道倒在地上的人说了句什么，总之下一刻他的左手应声而碎，软趴趴的、无法抬起。
利威尔收回脚，还在地上蹭了个干净才朝两人走了过来。
蹭脚的动作把其主人嫌弃的心思展现地淋漓尽致，看氛围也不像发泄完之后的心情舒爽，三人同时按下刀柄跃至空中，泽蕾尔忍不住问道：“利威尔，刚刚那个人得罪你了吗？”
毕竟看着也不像她前段时间看到宪兵团就应激的样子，非得把对方折磨一番才肯罢休。
“难道是真的被我传染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泽蕾尔就感到一阵心痛，她把正常人给带坏了呜呜呜。
“白痴吗？”利威尔无语地骂了一句，随后又暼到了法兰偷瞄过来的眼神，顿感一阵头疼：“前几天扬来找到我，问我能不能再借点钱给他，理由是这群人把药价又涨了，他上次分到的钱只够吃两个月，他担心以后继续丈，所以想这次多买点。”
法兰震惊：“还涨？？这群混蛋是打算要地下街的人全都病死吗。”
“嘁。”泽蕾尔听着就觉得不爽：“我们的死活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过吧，反正他们赚钱的大头也是帮那群贵族们在地底下豢养自己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女而已。”
等着两人发表完感想，利威尔才继续道：“刚刚那个男的就是负责涨价的渣滓。”
“靠！”
听到这，泽蕾尔双脚瞪在房顶上急停，转身就要往回冲：“这种人只把他左手踩断也太便宜他了，我要回去把他的右手也弄断。”
“回来。”利威尔的声音分外清凉。
“......哦，”泽蕾尔乖乖转回身体，跟上两人的脚程。她有些郁闷，但也没说什么。
空气里似乎出现一声叹息。
“果然是笨蛋，两只手都被我踩断的话，商会那群人也不会让他继续负责药品售卖了，那我刚才的警告也只有纯粹的泄愤作用了。”
原来利威尔考虑得这么多啊。
蜜褐色的眼神里陡然闪起崇拜的光芒，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面的马甲背影。
“......”一旁的法兰开始思考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和伊莎贝尔一起提前离开去放鸟呢？
在秘密房子里卸完装备，清点完这次的收获，已经是行动结束后一个小时之后了，三人都有些疲惫，泽蕾尔邀请法兰一起回去吃点东西，后者也很自然地答应了。
走到桥洞下时，才发现伊莎贝尔正在一名银发老者对峙。
看到老者时，三人都不由得一愣。
这不仅是因为在地下街基本看不到上了年纪的人以外，这名老者西装革履，穿着标准的燕尾服，身上的衣物没有一丝褶皱，连嘴边胡子修剪的形状都十分完美。
比曾经见过的利特桑像个贵族多了。
但是他并没有戴着帽子，以泽蕾尔的经验，这大概是某个大人物宅邸中的管家。
能被派来这里办事的，大概还是个心腹。
泽蕾尔默了一瞬，不动声色地往法兰身后隐去。
察觉到这些的法兰没有蠢到当场问明缘由，只是依势上前一步，挡住泽蕾尔的身影。
“伊莎贝尔。”利威尔率先出声：“你在干什么。”
听到了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伊莎贝尔回头确认来人后，直接指向老者“利威尔大哥，法兰，这个大叔一直站在这没有离开，问他做什么也不回答，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请允许我纠正你的说法吗，小丫头。”老者合上手中的怀表收进了内袋，抬眼看向这行人中明显为首的那个：“我并没有不回答你的问题，只不过我的答案是先等你们那个能做主的人回来再说罢了。”
“哼。”伊莎贝尔不爽地撇过头，走到了利威尔的侧后方：“老头子，现在可以说了吧，找我们到底什么事。”
老者的声音是标准的贵族腔：“有件工作想要委托你们。”
法兰看了眼利威尔，开口接道，“你走错地方了吧大叔，我们这可不是什么万事屋。”
“酬劳不会少的，”老者一脸笃定的神情，并不觉得他们会拒绝。
而话音未落，利威尔直接开口赶人：“我们不做，你走吧，”
速度之快让身后的伊莎贝尔和法兰都惊讶了一瞬。但两人也没说什么，直接跟上了利威尔的脚步。
稍稍落后的法兰往后瞟了一眼，发现方才还躲在他身后的泽蕾尔此刻已经不见了。
三人前后走上了楼梯，老者拿捏着慢悠悠地强调继续说道：“但是我已经付过定金了。”
“嗯？”走在末尾的法兰立马反驳：“开什么玩笑，我们今天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没错，但是，”老者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的巷口听着一辆漂亮的双轮马车，“这个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一身黑衣黑帽的男人站在马车旁，等着同伴从巷子里搀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走了出来，随后几人交谈了几句。
“扬？！”法兰有些震惊地看着马车旁那个被搀扶着的人，赫然是他们的同伴。而最上方的利威尔也微微瞪大了眼，他的视角看得更明显，扬的脸上是毫不作假的信任和感激。
“嘁。”他狭了眼眸，这种被人算计好每一步的委托方式，可真够让人不爽的。
过了许久，提前从后面窗户翻进来的泽蕾尔躺在沙发上已经等到睡着了。
尽管她对那名老者没什么印象，但是当年能有实力对她家下手导致家族覆灭的，一定是在王都内颇有势力的人物，还有可能掌握着不小的实权。罗莎说过她与兰格长得很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选择了先躲起来。
只是本以为利威尔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地下接的人对地面上的实权者都没什么好感——关于所谓的委托，她也不认为利威尔会接下。
只能说事情出现了意外的发展了。
躺在沙发上的泽蕾尔并没有睡得多沉，在利威尔三人走进来时就已经转醒。
“醒了？”利威尔坐到了她的身边，扒拉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露出了些红印。
泽蕾尔点点头，还没有完全清醒：“你们怎么这么久才进来，是那个人给的报酬很丰厚吗？”
在她脸上轻拂头发的指尖略顿了下，利威尔简短地嗯了一句：“不过我还在考虑。”
“所以是什么啊？”泽蕾尔不满这吞吞吐吐的回答速度，把利威尔的手拔开，转身把伊莎贝尔抱在怀里，“快说快说。”
充当抱枕的伊莎贝尔乖乖任抱，她蹭了蹭泽蕾尔柔软的胸口，语气十分兴奋：“那个大叔说可以给我们地面居住权！”
“......”泽蕾尔一怔，猛地回头看向利威尔：“伊莎贝尔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伊莎贝尔快速抢答，泽蕾尔也等来了利威尔的点头。
只是有别于伊莎贝尔明显的兴奋，泽蕾尔并没有出现她意料之中的反应。
法兰看着如出一辙陷入沉思的利威尔和泽蕾尔，有些叹气：“我们跟着那个大叔上了楼梯，见到了一个贵族，应该是个大人物，不过我也不认得那些家族徽章。”
“你会如此警戒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可以信任我，因为我来亲自见你们就说明了一切。”伊莎贝尔压低了嗓子学起了那人说话，学完后吐吐舌头：“他就是这样说的，感觉真是个超级高傲的老头子呢。”
装腔作势的样子伊莎贝尔倒是学得像模像样的，泽蕾尔被她逗得笑了声，脸色稍稍放松了些。
“那委托内容是什么呢？”泽蕾尔询问道：“如果真是他亲自来找我们，还拿出这么诱人的条件，想必对于那位大贵族来说肯定是个很棘手的麻烦。”
“那个老头子要我门去杀掉调查兵团的副团长，埃尔文*史密斯，并且把他手里对他不利的文件烧掉，不能递到王室去。”主动为她解惑的是法兰：“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黑户吧，所以找到地下街身手最好的我们去干这种潜入暗杀的事情最合适不过了，毕竟我们明面上不会是任何一方的人。”
他顿了顿：“如果他承诺的是真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接下这个委托。”
“我也赞成！”伊莎贝尔也举手附和：“扬已经让他们去了地面上的医院治疗了，只是暗杀一个调查兵团的人又不难，这笔委托很划算啊。”
泽蕾尔挑眉，没想到这事还有扬的一份。
“扬的事情你们有谁事先知道的吗？”她环视了一圈三人的表情，了然悟道：“这算是被强制支付的委托定金咯？”
难怪利威尔一脸不爽，这不就是妥妥的人质嘛。
沉默了许久的利威尔终于开口了：“先不说这件事情好不好办，我更在意的是那个老头子最后说的‘对方一定会来接触我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跟我们这种垃圾场扯不上半块面包关系的调查兵团一定会来找我们？”
“首先，找到我们就意味着他们一定知道我们的身份和相关的事情，其次，那个老头子能那么笃定，这其中的缘由跟他肯定脱不了干系，最后......如果说老头子来找我们是为了执行暗杀，那调查兵团找我们的目的又能是什么？”泽蕾尔一句一根手指头地数着，数完后跟法兰默契地对上了目光。
后者接收到了信号，认命般地准备接下这几个调查任务：“我会去把这些事情打探清楚的，也会托人问清楚扬是不是真的住进了上面的医院。”
“嗯哼。”法兰主动揽下任务，泽蕾尔也乐得轻松。
利威尔揉了揉靠到了他肩上的头发，抬眼说道：“今天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跟泽蕾尔说。”
“嗨嗨，那我也先去忙了。”
“那我也去买晚餐啦，利威尔大哥，泽蕾尔大姐头，拜拜~”
法兰和伊莎贝尔离开后，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泽蕾尔环住了利威尔劲瘦的腰，脸埋在他的肩膀里，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利威尔放松了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右手将人搂得更深：“在刚刚拿到立体机动装置的时候，兰格要我组建帮派，然后说，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能成为某件事的契机，”
泽蕾尔顺着利威尔的动作顺势滑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利威尔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
“嗯。”胸腔随着声音共鸣振动，让贴着胸口的耳朵有些酥麻。；利威尔的手指从揉弄变成插入，指腹从发根抚进了发根深处，舒服得泽蕾尔直眯眼。
“你想回去吗。”
利威尔如此问道。
这件事对于泽蕾尔而言不需要犹豫：“当然！”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回到地面上去，我要找到当年的凶手，还要把爸爸救出来。”
鸦羽般地睫毛兀地垂落，掩盖着棕眸里的失落“当年我跟爸爸是匆忙逃走的，说不定这么多年了，妈妈的尸体还一直躺在卧室里......我一直都想找到机会回到庄园，就算只是一堆白骨了，也要好好地埋进墓地里，然后为她竖碑。”
“利威尔，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我想让妈妈见见你。”
“当然。”
利威尔的回答是和她一模一样的毫不犹豫。
五天后的行动十分顺利。
除了利威尔像是突然开发了一些新的感兴趣的事物以外。
“想被断手还是断脚，自己选一个。”皮靴狠狠踩在商会成员队某个男人的手臂上，鞋底的骨头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其主人的惨叫声也分外刺耳，引起利威尔眉头紧皱。
“吵死了，再不选就把你的手脚都踩断。”
不远处，泽蕾尔和法兰站在阴影里窃窃私语。
尽管戴着面具，但光是听语气也能感受到泽蕾尔复杂的心情：“变态这种事情，还能传染的吗？”
还是说陪她一起下地狱就是这么个下法？？
法兰深沉得摇头：“别问我，我也没有变态过。”
“......”泽蕾尔表示有点被冒犯到。
不知道倒在地上的人说了句什么，总之下一刻他的左手应声而碎，软趴趴的、无法抬起。
利威尔收回脚，还在地上蹭了个干净才朝两人走了过来。
蹭脚的动作把其主人嫌弃的心思展现地淋漓尽致，看氛围也不像发泄完之后的心情舒爽，三人同时按下刀柄跃至空中，泽蕾尔忍不住问道：“利威尔，刚刚那个人得罪你了吗？”
毕竟看着也不像她前段时间看到宪兵团就应激的样子，非得把对方折磨一番才肯罢休。
“难道是真的被我传染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泽蕾尔就感到一阵心痛，她把正常人给带坏了呜呜呜。
“白痴吗？”利威尔无语地骂了一句，随后又暼到了法兰偷瞄过来的眼神，顿感一阵头疼：“前几天扬来找到我，问我能不能再借点钱给他，理由是这群人把药价又涨了，他上次分到的钱只够吃两个月，他担心以后继续丈，所以想这次多买点。”
法兰震惊：“还涨？？这群混蛋是打算要地下街的人全都病死吗。”
“嘁。”泽蕾尔听着就觉得不爽：“我们的死活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过吧，反正他们赚钱的大头也是帮那群贵族们在地底下豢养自己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女而已。”
等着两人发表完感想，利威尔才继续道：“刚刚那个男的就是负责涨价的渣滓。”
“靠！”
听到这，泽蕾尔双脚瞪在房顶上急停，转身就要往回冲：“这种人只把他左手踩断也太便宜他了，我要回去把他的右手也弄断。”
“回来。”利威尔的声音分外清凉。
“......哦，”泽蕾尔乖乖转回身体，跟上两人的脚程。她有些郁闷，但也没说什么。
空气里似乎出现一声叹息。
“果然是笨蛋，两只手都被我踩断的话，商会那群人也不会让他继续负责药品售卖了，那我刚才的警告也只有纯粹的泄愤作用了。”
原来利威尔考虑得这么多啊。
蜜褐色的眼神里陡然闪起崇拜的光芒，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面的马甲背影。
“......”一旁的法兰开始思考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和伊莎贝尔一起提前离开去放鸟呢？
在秘密房子里卸完装备，清点完这次的收获，已经是行动结束后一个小时之后了，三人都有些疲惫，泽蕾尔邀请法兰一起回去吃点东西，后者也很自然地答应了。
走到桥洞下时，才发现伊莎贝尔正在一名银发老者对峙。
看到老者时，三人都不由得一愣。
这不仅是因为在地下街基本看不到上了年纪的人以外，这名老者西装革履，穿着标准的燕尾服，身上的衣物没有一丝褶皱，连嘴边胡子修剪的形状都十分完美。
比曾经见过的利特桑像个贵族多了。
但是他并没有戴着帽子，以泽蕾尔的经验，这大概是某个大人物宅邸中的管家。
能被派来这里办事的，大概还是个心腹。
泽蕾尔默了一瞬，不动声色地往法兰身后隐去。
察觉到这些的法兰没有蠢到当场问明缘由，只是依势上前一步，挡住泽蕾尔的身影。
“伊莎贝尔。”利威尔率先出声：“你在干什么。”
听到了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伊莎贝尔回头确认来人后，直接指向老者“利威尔大哥，法兰，这个大叔一直站在这没有离开，问他做什么也不回答，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请允许我纠正你的说法吗，小丫头。”老者合上手中的怀表收进了内袋，抬眼看向这行人中明显为首的那个：“我并没有不回答你的问题，只不过我的答案是先等你们那个能做主的人回来再说罢了。”
“哼。”伊莎贝尔不爽地撇过头，走到了利威尔的侧后方：“老头子，现在可以说了吧，找我们到底什么事。”
老者的声音是标准的贵族腔：“有件工作想要委托你们。”
法兰看了眼利威尔，开口接道，“你走错地方了吧大叔，我们这可不是什么万事屋。”
“酬劳不会少的，”老者一脸笃定的神情，并不觉得他们会拒绝。
而话音未落，利威尔直接开口赶人：“我们不做，你走吧，”
速度之快让身后的伊莎贝尔和法兰都惊讶了一瞬。但两人也没说什么，直接跟上了利威尔的脚步。
稍稍落后的法兰往后瞟了一眼，发现方才还躲在他身后的泽蕾尔此刻已经不见了。
三人前后走上了楼梯，老者拿捏着慢悠悠地强调继续说道：“但是我已经付过定金了。”
“嗯？”走在末尾的法兰立马反驳：“开什么玩笑，我们今天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没错，但是，”老者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的巷口听着一辆漂亮的双轮马车，“这个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一身黑衣黑帽的男人站在马车旁，等着同伴从巷子里搀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走了出来，随后几人交谈了几句。
“扬？！”法兰有些震惊地看着马车旁那个被搀扶着的人，赫然是他们的同伴。而最上方的利威尔也微微瞪大了眼，他的视角看得更明显，扬的脸上是毫不作假的信任和感激。
“嘁。”他狭了眼眸，这种被人算计好每一步的委托方式，可真够让人不爽的。
过了许久，提前从后面窗户翻进来的泽蕾尔躺在沙发上已经等到睡着了。
尽管她对那名老者没什么印象，但是当年能有实力对她家下手导致家族覆灭的，一定是在王都内颇有势力的人物，还有可能掌握着不小的实权。罗莎说过她与兰格长得很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选择了先躲起来。
只是本以为利威尔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地下接的人对地面上的实权者都没什么好感——关于所谓的委托，她也不认为利威尔会接下。
只能说事情出现了意外的发展了。
躺在沙发上的泽蕾尔并没有睡得多沉，在利威尔三人走进来时就已经转醒。
“醒了？”利威尔坐到了她的身边，扒拉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露出了些红印。
泽蕾尔点点头，还没有完全清醒：“你们怎么这么久才进来，是那个人给的报酬很丰厚吗？”
在她脸上轻拂头发的指尖略顿了下，利威尔简短地嗯了一句：“不过我还在考虑。”
“所以是什么啊？”泽蕾尔不满这吞吞吐吐的回答速度，把利威尔的手拔开，转身把伊莎贝尔抱在怀里，“快说快说。”
充当抱枕的伊莎贝尔乖乖任抱，她蹭了蹭泽蕾尔柔软的胸口，语气十分兴奋：“那个大叔说可以给我们地面居住权！”
“......”泽蕾尔一怔，猛地回头看向利威尔：“伊莎贝尔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伊莎贝尔快速抢答，泽蕾尔也等来了利威尔的点头。
只是有别于伊莎贝尔明显的兴奋，泽蕾尔并没有出现她意料之中的反应。
法兰看着如出一辙陷入沉思的利威尔和泽蕾尔，有些叹气：“我们跟着那个大叔上了楼梯，见到了一个贵族，应该是个大人物，不过我也不认得那些家族徽章。”
“你会如此警戒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可以信任我，因为我来亲自见你们就说明了一切。”伊莎贝尔压低了嗓子学起了那人说话，学完后吐吐舌头：“他就是这样说的，感觉真是个超级高傲的老头子呢。”
装腔作势的样子伊莎贝尔倒是学得像模像样的，泽蕾尔被她逗得笑了声，脸色稍稍放松了些。
“那委托内容是什么呢？”泽蕾尔询问道：“如果真是他亲自来找我们，还拿出这么诱人的条件，想必对于那位大贵族来说肯定是个很棘手的麻烦。”
“那个老头子要我门去杀掉调查兵团的副团长，埃尔文*史密斯，并且把他手里对他不利的文件烧掉，不能递到王室去。”主动为她解惑的是法兰：“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黑户吧，所以找到地下街身手最好的我们去干这种潜入暗杀的事情最合适不过了，毕竟我们明面上不会是任何一方的人。”
他顿了顿：“如果他承诺的是真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接下这个委托。”
“我也赞成！”伊莎贝尔也举手附和：“扬已经让他们去了地面上的医院治疗了，只是暗杀一个调查兵团的人又不难，这笔委托很划算啊。”
泽蕾尔挑眉，没想到这事还有扬的一份。
“扬的事情你们有谁事先知道的吗？”她环视了一圈三人的表情，了然悟道：“这算是被强制支付的委托定金咯？”
难怪利威尔一脸不爽，这不就是妥妥的人质嘛。
沉默了许久的利威尔终于开口了：“先不说这件事情好不好办，我更在意的是那个老头子最后说的‘对方一定会来接触我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跟我们这种垃圾场扯不上半块面包关系的调查兵团一定会来找我们？”
“首先，找到我们就意味着他们一定知道我们的身份和相关的事情，其次，那个老头子能那么笃定，这其中的缘由跟他肯定脱不了干系，最后......如果说老头子来找我们是为了执行暗杀，那调查兵团找我们的目的又能是什么？”泽蕾尔一句一根手指头地数着，数完后跟法兰默契地对上了目光。
后者接收到了信号，认命般地准备接下这几个调查任务：“我会去把这些事情打探清楚的，也会托人问清楚扬是不是真的住进了上面的医院。”
“嗯哼。”法兰主动揽下任务，泽蕾尔也乐得轻松。
利威尔揉了揉靠到了他肩上的头发，抬眼说道：“今天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跟泽蕾尔说。”
“嗨嗨，那我也先去忙了。”
“那我也去买晚餐啦，利威尔大哥，泽蕾尔大姐头，拜拜~”
法兰和伊莎贝尔离开后，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泽蕾尔环住了利威尔劲瘦的腰，脸埋在他的肩膀里，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利威尔放松了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右手将人搂得更深：“在刚刚拿到立体机动装置的时候，兰格要我组建帮派，然后说，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能成为某件事的契机，”
泽蕾尔顺着利威尔的动作顺势滑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利威尔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
“嗯。”胸腔随着声音共鸣振动，让贴着胸口的耳朵有些酥麻。；利威尔的手指从揉弄变成插入，指腹从发根抚进了发根深处，舒服得泽蕾尔直眯眼。
“你想回去吗。”
利威尔如此问道。
这件事对于泽蕾尔而言不需要犹豫：“当然！”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回到地面上去，我要找到当年的凶手，还要把爸爸救出来。”
鸦羽般地睫毛兀地垂落，掩盖着棕眸里的失落“当年我跟爸爸是匆忙逃走的，说不定这么多年了，妈妈的尸体还一直躺在卧室里......我一直都想找到机会回到庄园，就算只是一堆白骨了，也要好好地埋进墓地里，然后为她竖碑。”
“利威尔，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我想让妈妈见见你。”
“当然。”
利威尔的回答是和她一模一样的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