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见将房门紧闭,拉上木栓,随后褪下衣衫检查伤口。

    还好,他摁到的位置是在上面,并未摁到伤口上。

    苏月见麻利的换好药,又以最快的速度用过晚膳,最后将那些被撕得粉碎的纸屑收拾妥当,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那个装有药材的香囊,还有柳文元塞给她的信件。

    之前精神一直陷在紧绷的状态里,没有想到提取证据,刚才在为李大公子抹药膏之时,不小心将指腹摁到他的肌肤上,肌肤上的药膏多了手印。

    苏月见才想起来,无论是信封亦或是香囊,只是接触过的,短时间内都会留下指纹。

    现在,这时间不过过了三日,还是能够提取出来的,她要趁现在指纹还未消失之际,尽快将里面所有的指纹提取出来。

    苏月见将香囊和信封摆好,随后从系统里面拿出工具还有专用粉末,她用刷子沾取粉末,随后将粉末仔细的分布在信件上,果不其然,只见被触碰过的地方,都显现出纹路来。

    苏月将又仔细的将指纹提取出来,苏月见数了数,大约有六七指纹其中三个该是爷爷柳文元还有她的指纹,剩下三个,便有待验证。

    苏月见又以同样的办法提取了香囊上的指纹,发现也是六个之数。

    苏月见垂眸,看了看刚才被李大公子碰过的肩膀位置,她解下外衣,也用同样的办法提取了指纹,每当指纹显现出一点,她的心便没由来的跟着紧了一下。

    当苏月开始比对指纹的时候,发现她的指尖莫名的颤抖起来,心里一直祈祷着这上面不是他的指纹的想法疯狂涌出。

    最后,苏月见如释重负,她吐出一口气,嘴角不知觉的扬起,心里也随着答案出来而闪过一丝雀跃的异样。

    幸好,不是他。

    苏月见整理好情绪,便将工具收回系统,随后将提取出来的指纹仔细保存起来,然后打开信封,里面只写着,“盼相见”这三个字。

    信纸上的字体娟秀,力道浅浮,若是猜测无错,该是女子下笔才是。

    苏月见又看了看纸张,纸张泛着淡淡的幽香,里面的香味有着安神的作用,纸张细腻光滑,制造该纸张的工艺得是能工巧匠才行,而民间皆是粗纸,就是富户也用不到这种极好的纸张,除非是走南闯北经商之人,或许有可能得到几张,她能确定这纸张上定不是民间所有,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宫中之物。

    苏月见又闻了闻纸张,确定里面有着安神的东西,随后又将倒出锦囊里的药材,里面全部都是安神的中药。

    她发现不管是香囊里的东西还是纸张,都具有安神的作用?

    莫非这位凶手碍于夜不能寐,噩梦缠身,这才需要这样在每样物品上用上如此大量的安神的东西,以此来安眠?

    那是不是可先从宫中查找严重失眠的人,亦或者身上长期拥有安神气味的东西,在这里着手查起?

    苏月见确定了方向,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妥当,随后拿起从大堂里拿来的新册子重新写下脉案。

    ……

    翌日。

    苏月见站在许济生的面前,就苏月见所知,许太医和沈太医经过一整夜的激烈争议,现在决定了,一人带苏月见一个半月,三月后验证结果。

    就是苏月见不知晓许太医昨夜是怎么说服沈太医排在前头的。

    “京墨最为拿手的是什么?”许济生重新坐回高椅上,他准备着重培养苏京墨,让他将来能成为太医院里的第一把手。

    “什么?写得如此之杂?”许济生摇摇头,这可不成,“年轻人,可不能太过贪心了。”

    许济生放下手里的茶杯,走到苏京墨的面前,“我为你试一试你最拿手的一科,日后便专攻那方面吧,其它的平日便慢慢积累便是。”

    “老师,若是说最拿手的,学生最擅长的是内科以及妇科。”

    许济生摸着胡子点点头,随后又看向苏及巳,他默默的站在苏月见的旁边,他是今早被沈佐丢过来的,说苏及巳虽是大夫,但也叫他来历练历练,日后也能同苏月见一样成为太医院的一把手。

    “及巳,你是什么专科?”许济生记得昨天苏及巳有出诊,听说处理起伤口也是极快。

    “回许老,学生较擅长外科,在民间叫为疡医,其余的也略懂些皮毛。”苏及巳其实也是和苏月见一样学的全乎,只是她竟然特意提出来那两科,那她定是有了计划,他需助她才是。

    “那真好,你们这一文一武,又是师兄弟,可是日后可莫要被富贵迷了心智,丢了师兄弟一同进宫时怀揣着的壮志凌云的初心才好。”许济生说完站了起来,“好了,各司其职。”

    说完,许济生挥挥手。

    苏月见和苏及巳走出许济生的房间,随后一同走去大堂,到了大堂门口,苏月见舒了口气,“师兄……”

    苏月见话音未落,便听到麦元利站在大堂门口,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苏京墨!!!”

    苏月见挑眉,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只会大声咆哮,一点场合都不掂量一下的,苏月见跨进大堂,随后说,“下官在。”

    “苏京墨,是你把我全部册子都给撕了的吧?”麦元利手上捏着碎纸,还有一些只剩一半的封皮。

    “麦大人,原来您的书册也被撕了个干净?”苏月见一副吃惊,“我刚来时候还以为是麦大人的癖好,却不想和我一样,我昨晚回住所时,我的书册也被撕了个粉碎。”

    麦元利咬牙切齿的看着苏月见,随后说,“我可有人证,证明是你撕的。”

    苏月见蹙眉,昨天下午偷撕东西的时候明明一个人不在,哪里会有人看见?

    “哦,是吗?”苏月见双手负在背后,“麦大人,您不会是随便找一个人就来污蔑我吧?”

    “呵!本官才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麦元利丢掉手上的碎纸,随后挥挥袖子,只见走进来一个宫人,麦元利温声对那位宫人说,“你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

    “是,小的昨日下午在走廊打扫之际看见苏博士怒气冲冲的走进大堂,随后便开始将麦大人书桌上的书册出气,然后又推倒桌椅,最后带着一脸欢喜的模样走人了。”

    “我当时见苏大人如此疯魔,我也不敢上前阻止,只敢在暗处瞧着。”

    “事情明了。苏京墨,你还想怎么狡辩?”

    “麦大人,就凭这位宫人的空口白牙,就想栽赃陷害,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苏大夫,你和苏京墨是一伙,谁知昨日下午就没有你的份,敢说没有你的掩护?”麦元利开始攻击起苏及巳,“苏大夫,看你如此紧张苏博士,怕是肠子有着异于常人的心思吧?”

    麦元利就看不爽苏及巳对苏京墨这一副忠心耿耿的狗腿子模样,要知道苏及巳才是何家药堂的正式弟子,苏京墨不过就是何家药堂的一个小小学徒而已。

    “麦大人,你是疯狗吗?逮谁咬谁?”苏月见看麦元利开始议起苏及巳,她就想给麦元利一点颜色瞧瞧。

    “既然这位宫人讲得绘声绘色,那我请问这位宫人,你是几时几分看见的我?我当时穿的什么衣服,我可有携带什么作案工具?”

    “这……约莫是酉时头,小的当时怕得要命,忘记穿的什么衣服,也忘记有无带凶器了。”

    “既然你说你怕,那你目睹了全部过程不说,打扫本是你的本职工作,为何在我离开之后,你不进来打扫地上的纸碎,是想偷奸耍滑吗?”

    “最后,酉时头太医院的门早就关闭,你该是在申时就下班,怎么酉时还在大堂附近,是想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

    “这位宫人,昨日还有现在之事我定报告你们首官,我还要报案,还我一个清白,皆是若是查出你同麦大人一起污蔑与我,我看你要不要进慎刑司。”

    苏月见在赌,她知晓这位宫人定是收了麦元利的好处费,不然也不会说的如此漏洞百出,又还回答不上来。

    果不其然,宫人被苏月见一通说,说得目瞪口呆,他全身颤抖着跪下,要真是进了那地方,那他可就没命出来,就算是有命出来,日后也定遭唾弃,也没有了这样好的差事,他不再顾及麦元利的眼神警告,直接下跪,连连磕头,“苏博士,小的……小的也瞧不全,小的没看见。”

    “小的只是远远的见到您和苏大夫一起走出太医院,当时小的也未在走廊打扫,求苏博士饶了我。”

    “麦大人,麦大人,您救救我,奴才实在不能进慎刑司啊……”宫人转身,抱住麦元利的大腿,开始哭嚎着求救。

    “麦大人,您可还有话要说?”苏月见挺直了脊梁,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赌赢了。

    麦元利一脚踢开抱住自己的宫人,“滚。眼睛瞎了畜生,害人的东西。”

    麦元利看着苏月见的眼神变得狠戾,恨不得直接上前掐死苏月见,可不知为何,麦元利拍拍袖子,阴沉的脸色突然改为一笑说,“苏博士,是我太过激动了些,现在知晓不是苏博士,我在此赔礼道歉,日后同僚一场,也莫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才是。”

    “哦,既然如此那便受下麦大夫的道歉,只是麦大夫桌面上的脉案颇多,就算是去档案室调了之前的脉案来,也要抄上数日了吧?”

    “我不过一条脉案就通宵达旦了。”

    麦元利忍下了苏月见的嘲讽,咬着牙道,“这个不劳苏博士操心了,我自会解决。”

    苏月见不再理会麦元利,拿上自己的药箱还有书册,便叫上苏及巳便离开了大堂。

    许太医可是吩咐了,今日随许老师去诊脉,这样的机会,可不好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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