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和杨嘉璐小姐姐再次同班的感觉怎样?”曲多多的语气调侃,一双看笑剧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递给翁文文一根雪糕刺客。

    “不过我觉得结识这样的主倒是挺不错哈。小文子,苟富贵勿相望啊……”曲多多用手示意许晨瀚的方向。

    “哎,早知道这样我也去给周主任打扫卫生喽,倒也不是馋这口冰淇淋,主要还是不想军训,这懒可让你一个人偷尽了……你就幸福吧!”曲多多摇着翁文文的双肩抱怨。

    翁文文抽出包装里边儿的糕体,狠狠咬了一口:“再大的幸福也没有周主任执教来得快乐。”

    “我k,能不能别提这茬?说的跟你不是六班人一样,咱们高一六班有多少是初中部升上来的,咱们都是唇寒齿亡!”曲多多抱着头,一脸惊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初中时就他教,高中还逃不过他,按排名选座位,把分数从高到第一报出来……要我知道会又遇到他,我高低入学考少考几分,好好躲个清闲。”

    开玩笑吗?

    翁文文侧过脸觑曲多多。

    他总是喜欢这样说话。

    平行班和实验班有多大差距,翁文文不清楚,可为了考上实验班一整个暑假奔波于补习机构的曲多多能不清楚这个的重要性?

    翁文文习惯于他的夸张表演,只是在心里有些后悔刚刚嚼了一大块冰糕,此刻显得神经发麻。

    “世风日下啊,为了那点经费与赞助,今年附中又招了不少的关系户。”曲多多的表演欲耗尽,画风一变,转而吐槽其他的。

    尽管刚刚还感慨许晨瀚的大方,可下一秒曲多多却变了脸,面容多了几许嫌弃。

    这也难怪,人家勤勤恳恳努力那么多年才能考上附中,就因为有个有钱的爸有权的妈,轻轻松松的便和他人站在了一个平台,所以说,这就是投胎的重要性啊。

    翁文文没有接语,只是想起许晨瀚出言相助江筱的画面,其实他这人还挺……遇路不平拔刀相助?可以这么用嘛……翁文文心想,说到底也算是一个不让人讨厌的好人。

    ………………

    “翁文文女士您好,这里是第一医院,您的家属……节哀……”电话传来沉静的声音,背景是嘈杂的抢救声,翁文文挂断电话,身子软塌下去……

    “崽,翁文文!起床了,今天第一天,不要再给我迟到了!老娘可不想又被叫过去给你擦屁股!”高女士一把掀起翁文文的被角,毫无怜惜地将自己的女儿拽起。

    “你瞧瞧都几点了……你爸还在楼下等你。”她将包子从纸袋掏出,“觉得豆浆不够就加点糖啊。”

    高女土看着刚刚睡醒、尚一脸懵逼的女儿,只能无奈叹气,可又囿于自己繁忙,仅是稍微叮嘱一下,便匆匆出了门,临走前,她还特意折回来弹了弹翁文文的脑袋。

    翁文文恍恍惚惚地走到餐桌前,望着早已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早餐。

    她的鼻腔有些酸涩。

    还好这只是个梦。至少现在是的,她现在是十五岁的翁文文,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软肉,不是梦,她回到那个温暖的家了,回到大家都还在的时候。

    “乖乖女儿,让爸爸再抱一下哈~”翁立先生也不管在校门口有多少人流往来,只是紧着自己的大肚腩,将翁文文拥入怀中。

    “学习什么的嘛,尽力就好了,重要的是开心,健康一一”他帮着翁文文将行李提到宿舍楼底下,又递给保安几根烟,转头继续和翁文文聊扯起来:“爸爸呢,就只能送到这里了,人生就是这个样嘛,有的路必须一个人走……”翁立将被芯套入被套,又整齐叠好,还不忘拿个带子将其捆住,唯恐翁文文在搬运行李的时候累着。

    “好好听老师的话喔,到周六了就可以回家了,爸爸会在校门外等你的~”翁立目送翁文文一步步踏上阶梯,直到最后一份行李搬完,再看不到女儿的背影,他才恋恋不舍地折返。

    “系统,你就没有什么在体力上省时间的机关来帮助我吗?”翁文文看着一堆行李犯怵。

    [……本系统的目的是帮助宿主成功上岸Q大B大]

    “可只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能够成为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翁文文嘴硬吐槽着,却只能涨红着脸吃力地搬运。

    都怪高女士,翁文文心想,索性一拍脑袋决定下周回家一定不帮她跑腿买小区门口的那家蛋糕店的甜品了。

    哪有为了参加一个什么社区的广场舞大赛就将自己的女儿随便丢在学校,任由其自生自灭的母亲啊。

    翁文文狠狠一踢角落的柱子,却忘了遭殃的是自己的脚。

    痛痛痛痛痛……

    “那个……需要帮忙吗?”聂霜帮翁文文扶住将倾的行李,探出了脑袋。

    翁文文心猜着是哪位救星,她正欲感谢,便对上聂霜的一双鹿眼,少女生得清秀,远山黛微皱,许是很少被人家这样不加掩饰的直视,一时间也不敢再对视,霎时红了耳根。

    “你是……我的神!!!”翁文文看到眼前的女生如此羞涩,便改在心底呐喊,不忘偷偷做了个半蹲的动作。

    毕竟玩梗也要玩的周全不是吗。

    …………

    ”我是聂霜,也是六班的,睡你上床,有什么事的话……呃,如果你愿意的话……都可以找我帮忙。”聂爽梳着两个麻花辫,有些扭捏的站在床旁。

    “好好好。”翁文文瞧见聂霜洗得有些泛白的床垫,又看着眼前的姑娘,一手拢了上去。

    是热情的好孩子呀。

    “附中的食堂有三个,最东边的那个是初中部的,其他的就是我们在用,第二层都是自选,不过最好吃的果然还是二楼的炸鸡嘿嘿……”曲多多为聂霜带路,口里还嚼着中午吃剩的面包。

    “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还可以多看看学习手册,也可以来问我们。”周达放慢脚步,时不时回头瞅眼,却也不忘跟在后边适时补充。

    聂霜点点头,周达就比自己快走了半步左右,时不时还回过头来投以关切的目光,这一切都让她有些惶恐。

    聂爽没有想到只是认个路,翁文文却半路遇到了好几个男生,甚至直接就招呼其中两个过来。

    聂霜跟着三人在校园里走。

    听说几个人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都是附中系列一直读上来的。

    尤其是眼前的男孩。聂霜偶尔瞥到,还会不习惯的搓着手。

    聂霜中考的时候发挥不错,考到了全县的前十名,然后就被附中作为外地优等生引进学校,她勉强也算见过周达几面,一次是在当时中考出分后的市报上,那个时候只是看到了周达的名字,后来外地生集体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周达正好帮周作招待学生,聂霜才真正对上了周达的名字和脸。

    往后很多年里,她都懊悔当年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问出口,那就是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为什么要叫周达,这总让聂爽莫名想起水浒传里的鲁智深(原名鲁达)。

    “我觉得……”翁文文提着手边的一大堆东西有些吃力。

    “你还可以多去图书馆走走,那的环境超好,只不过有的时候嘛,你懂得……青春不就是……”曲多多斜眼坏笑。

    “我觉得……”翁文文确实感觉到手酸了。

    “聂同学还有什么感兴趣的?尽管问我。”曲多多用肉滚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啊,这个时候装男子气概……

    翁文文看着眼前这一切,感受到心里有座活火山在等待喷发。

    见色忘友是吧?她将手中的零食托付给周达,悄悄走位到曲多多的身后,狠狠一暴栗砸在曲多多的头上。

    “班长她又打我!”曲多多护着头,立马开始告状模式。

    “打的就是你个见色忘友的……”翁文文躲在周达的身后瞪着眼:“是谁说帮忙提一下,结果让我提了整整一路!”

    “老子又不是……”曲多多平日牙尖着,此刻却意外地突然熄火了。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话说那个……嗯……班长你是太热了吗?咋脸这么红啊。”

    曲多多指着周达涨红到低下头的脸,又指了指翁文文贴着周达短衣的手,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

    “好家伙,翁文文你个铜仁女,现在还学会导热了是吧!快把你的同人文交出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初三的时候就在那偷摸着写,我要看那本《一胎三宝,个个不同爹》啊!”曲多多鬼哭狼嚎着,引得聂爽也红了面。

    此刻,如果世界是火炉,翁文文倒还真想化作铜锅,将曲多多这块肥肉给他做个铜锅涮肉!!!

    ………………

    “我是你们的副班主任,陈乾,教历史的。你们的班主任蔡平老师现在还在外地开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如果大家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皮肤黝黑的男人背过身,用着遒劲有力的粉笔字一笔一划的介绍自己。

    “文文,这里这里……"聂霜为迟到的翁文文打着掩护,悄悄示意身后的空位置。

    “谢谢你啊……”翁文文从教室后门溜进去,小声道谢。

    翁文文看着自己的手表,又看着教室墙壁上的挂钟,几次比对之下,确定自己的确没有迟到。

    那怎么班会就开始了呢?翁文文有些意外,然而在看清讲台上站立的人之后,她又对于班会提前的理由了然于胸。翁文文立刻掏出纸和笔,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其实纸和笔是没有用的,一来是翁文文做附中学生这么久了,关于学校里生活和学习上的问题不说一清二楚,但也懂十之七八。二来是翁文文太了解讲台上的人一一那是前世她高二分班后的历史老师。

    翁文文盯着他,对方戴着眼镜,看不到翁文文的具体神情,否则他一定会发觉到翁文文脸上不合时宜的红眼与暗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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