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说用什么方法,那么,便是什么方法都可以。

    于是,惨叫和歇斯底里的声音迅速炸开!

    没过多久,加上时欢,便只有三人没有开过口。

    于是,没开口的另外两人也被在脚踝上缠上了同时欢相同的丝线。

    十分钟的限定时间还没过去一半,囚禁人质的这个地方便被所有绑匪玩成了真正的炼狱!

    一片炼狱里,男人慢条斯理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清洁关照到了每一个细小的指甲缝,就连渗血的血洞也没放过。

    而后,在惨叫和哀嚎声中,他平静地为所有人质准备了贴心的食物,是女孩们都喜欢的香甜糕点。

    而要求,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女孩们说一句话就可以。

    72个小时的凌虐和粒米未进,即便女生比男生要顶饿一些,也已经超出忍耐的极限了。

    于是,糕点的香气里,有人松动了被凌虐到了极致的神经。

    四周的屏幕上于是出现了一段话,一个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黑暗的地下有两只小耗子生活在一起,它们一只是黑的,一只是白的。黑耗子生病了,白耗子陪着它。可等黑耗子好了以后,白耗子却再也找不到了。那么,你觉得白耗子去了哪里?”

    童话一般的故事和问题,所有人却都没了声音,有鲜红滴答着,有轻微的机械运转着,让一切都愈发静得可怕。

    男人好整以暇端坐,微抬着脸,他不着急,此刻,除了仍旧带着眼罩的时欢外,所有暂时被停了凌虐的女人都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很有迷惑性的脸,即便身在囚牢之内也带种迷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同他无关,他同她们一样,也是某种形式上的人质和囚徒,带种干净和不得已的苦衷。

    女孩们于是私自原谅了这个人,在她们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某个内心深处。

    她们失心疯一般心甘情愿被他注视,进而滋生出一种疯狂,不但私自达成了原谅,并且笃定这样的人不会真的想要伤害她们。

    感受着四周诡异情绪的流淌,时欢也将脸朝着男人转了过去,表情带点病态的餍足,仿佛她能看到,仿佛她看的不是男人,而是她的神,她的主,她的一切赋予者!

    半是蛊惑,半是食物的诱导,一个女孩尝试开口:“白耗子……”

    男人的目光轻轻落了过去,那是一点唯一的注视,就有了一点与众不同的意味,女孩鬼使神差地着迷:“走了……我说,白耗子走了。”

    食物,就被斯斯文文地喂到女孩的唇边,甚至,男人还贴心地为女孩擦去了唇边的血污。

    女孩张嘴咬住香软的糕点狼吞虎咽,在对上男人如温如水眼神那瞬,还带点羞赧,但极致的饥饿不足以支撑她这不该有的矜持,于是,大口吞咽里,另外的女孩开了口:“白耗子去为黑耗子买药了。”

    食物同样被分配,七份糕点中的两份被吃完后,男人依旧只是慢条斯理地擦手。

    而后,毫无征兆的,机械旋钮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个吃到糕点的女孩,脖颈上的绞索渐渐收紧,被截断的空气瞬间使得她们的双眼圆睁,映出面前儒雅矜贵的男人。

    而后,一点点,一寸寸吊高,挣扎随着胸腔里的空气渐渐流逝……

    便是两条鲜活生命的终结。

    然而,这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

    三名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喊叫或者说过话的女孩脚踝上的丝线也开始搅紧,人,也便一点一点被倒吊起来!

    脚踝最纤细的地方承担了人体全部的重量,疼痛几乎难以忍受!

    因此,第一时间,就有一个先前无论如何凌虐也不开口的女孩闷哼出声。

    她出声那瞬,丝线被剪断,人即刻落地。

    到此,事情已经明朗,男人想要的,是某个声音!

    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声音,他可以温柔矜贵,也可以残忍嗜血。

    可是,即便如此,剩下的五个女孩也不敢冒险,毕竟,她们不确定男人找到这个声音的初衷,自然也无法预测男人在找到这个声音之后要做的事。

    那个声音,如蜜糖、如砒霜,不揭开之前,它可以是一切,但揭开了,就只是催命的符,就算不是声音主人的,也一定是其他四个女孩的!

    因此,闭嘴一言不发即便不能吃上食物得到解脱,却也不见得立刻就要面对那个注定的死亡结局。

    第一次,人质的心里达成了一点共同。

    那是一点庆幸,庆幸还有时间,庆幸还有人质没有开口!

    除去已经死去的两个女孩,另外三个落在地上的人质女孩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她们抬头,将目光朝向被细细丝线悬吊脚踝的两人。

    其中一人,是依旧被蒙着眼的时欢,而另一人,是一个面容相当甜美,身材高挑的女孩。

    “苏琳。”男人的目光首先落在甜美女孩身上,他好整以暇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被叫作苏琳的女孩额头脖颈上都已经绽出青筋,脸上的汗更是涔涔地落,她在强撑,每一秒看起来都是最后一瞬!

    在听见男人叫出的名字后,她将目光挪转到男人身上,只不过,依旧没有出声。

    四周传来三声明显地松了口气的叹息,苏琳的太阳穴轻轻跳了跳。

    丝线勒在皮肉里如同咬人的刀,细嫩的皮肉已经被勒破,鲜红顺着小腿倒流而下,刺目的鲜红加上皮肉微微的痉|挛,两个被吊住的女孩呈现了即便是绑匪也从未见过的震彻人心的美。

    视线只落了一瞬,男人的目光很快就挪转,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临时起意,而现在,他的那点子趣味没了,境随心转,他也便不想继续了。

    糕点被收走,男人静默扫看地上的三名人质被用各种难受的姿势重新绑好扔在一旁,淡漠而无味。

    新的一段虐杀视频已经留在了刚才那个时间节点上,不会出意外,Z帝国的掌权者此时已经拿到了破译的版本。

    有绑匪示意男人,面前吊挂的两名人质怎么办。

    没说的话是,这种别出新意的酷刑,别说是两个娇柔的女孩,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殊人员,也难以坚持到下一个节点到来。

    与其浪费,不如,换种方式消耗,绑匪的笑昭然若揭。

    但男人的那点趣味淡了,便不想继续伤神,于是挥手,绑匪离开。

    男人的目光在时欢和苏琳身上短暂停留,而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某个线头,线头那端时欢脚踝上的完美蝴蝶结,已经被鲜红浸染的蝴蝶结顷刻松开。

    他忽然想看看,这个女孩会以怎样的姿态保持住那点对他的,特别的注意。

    突然失力的女孩显然没有预料到男人的突然出手,她头朝下坠落,在即将以头抢地之前,时欢抱住了面前的男人,一点濒死的灵巧,值得嘉奖。

    但不够完美,因为受伤的脚已经麻木,使不上力气还带来某种拖累,狠落坠地时,有清脆的骨碎声传来。

    虽然不够完美,却足够引人怜惜。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有一点鲜红恰巧飞溅在他的眼角。

    如同一副完美的躯壳被点上了灵魂,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瑰丽诱人。

    只可惜,时欢看不见。

    却明明白白落在了其他人的视线里。

    于是,一瞬间,四名人质的眼中露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时欢却在抱住男人听到脚下骨碎声传来那瞬慌忙挪开了手臂,好似一切只是不小心。

    因为她的看不见,因为她的没法说话,更因为她的足尖太疼,骨头也碎了。

    她全身本就透出一种被娇养的冒失感,不讨人厌烦,只是让人打心底觉得她天生就应该受到特别的对待,一切好的东西,似乎天生就应该陈列在她的脚下任她挑选。

    而此时她的柔弱和看不见更加重了这种可爱的冒失。

    并且因为她既看不见也说不出,这种可爱和可爱被辜负的一切产生于人脑海的随想便肆意而疯狂地席卷,顷刻就在男人脑海肆无忌惮地燎原。

    男人的手僵了僵,而后,行不由衷地伸出了手,在他反|应过来那瞬,他的手臂已经环在了时欢后腰和膝弯,女孩也便被他抱在了怀中。

    似乎是一点蛊惑的觉察,男人回过神来那瞬,眼底闪过的是一丝相当冷冽的决绝。

    他勾唇,似乎觉得一切终于有了点可笑的意思,可那笑落在其他人质女孩的眼里,便只是点相当明显的嫌恶,毕竟,都是女人,这样的手段她们都很熟悉。

    只不过,男人并不懂得而已。

    可,就算这样又能代表什么呢?男人的阴郁和诡谲,所有人质刚刚都已经见识过,同这样的人玩这等手段,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因此,人质的心里,另一种微妙的平衡重新开始形成,在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地方,一条由嫉妒和偏见绘成的线开始被画下,在时欢、绑匪和其他人质之间,将两厢对立的局面开出了第三种可能。

    一种不被祝福不被理解也不被允许的可能,而这最后一处,时欢是唯一的存在。

    此时的时欢,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对此却毫无所查。

    她白皙的手里,那截从她脚踝上噙满鲜血处扯下的丝线被她捧在手里,如同捧住什么宝贝,她小心翼翼献宝一般朝着男人送。

    这是男人亲手为她解开的存在,终结了她巨大而且无法言说的痛苦。

    而因为剧烈的疼痛似乎冲坏了她的某个神经,她似乎全然已经不记得这根丝线最初,也是男人为她亲手绑上。

    细看下,丝线已经被重新结成蝴蝶结的模样,那是另一只蝴蝶结,她小心翼翼打出并送上的蝴蝶结。

    不够完美,却足够真心。

    她的手捧住这只带血的蝴蝶结,小心翼翼往男人的方向送,乖巧的样子似乎在说:换个地方绑我吧,我不会跑,我会很乖,刚刚的地方……实在太疼了,我受不了……

    这点动静里,所有人质开始觉出时欢精神上的异常和不对劲。

    她似乎疯了,在极难忍受的凌虐和加害者给予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关怀”里,她疯了。

    疯得彻底,疯得开始依恋面前的男人,呈现出了某种病态而且极致的忠诚。

    男人看出了时欢的异常,也看懂了这点意思,他将她放在一个椅子里,椅子未必多么舒服,可是,同被绑住或者吊挂的其他人质而言,这实在已经算是相当的优待。

    时欢立马有种惊慌,似乎是因为离了男人的怀抱,也似乎是因为她并不配坐在这样舒服的地方。

    在她的神明面前,她什么也不配。

    于是,她摸索着再次朝男人递出了手中的蝴蝶结。

    带血的丝线碰到男人身上,将男人考究的衣服弄得脏污。

    因为看不见,因为没有得到摘除眼罩的许可,她便又像后知后觉一般凑上自己的鼻尖,去嗅闻那微不可查的血腥味,想要判断清楚自己是否真的犯下了玷|污了神明衣服的过错。

    带着这点虔诚,她不知道自己凑得竟然那么近,鼻尖轻轻抵在男人胸前、腰腹,做着细微的嗅闻,而后带起小小的呼吸,清浅、潮|热。

    上好的布料是很透气的,将一切不需要被隔绝的信息都很好地做了传达。

    这一切,便毫无遮拦落在了男人的肌肤之上。

    而男人也并不是真正的神明,因此,自然便升腾起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喉咙有点痒,吞咽也不能缓解分毫,却又不是什么已知的病症,好像,想要点什么东西,或者,是很多的东西。

    这种感觉,他此前没有尝过,此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此时,他的脑海不受控地浮现某些禁|忌的场景。

    是神明和信徒,是给予和接受,是虔诚和献祭……

    明明圣洁无比,但男人却只觉荼蘼之上的荒唐,明灭剥扯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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