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喧天,雀跃之声撼动了屋檐的灯笼,抚掌大笑。

    圆场内众人声音由高昂转为低沉,为这惊心动魄的赌局开始下注。屋檐之上,上官芷心慌意乱地跑至方才居坐之位,身后有一气煞之人步步紧逼。

    前方无路可逃,她局促不安转身望去,便是不久前在‘壹金’持有另外半块筹码之人,他那模样好似温玉公子,心里却手辣无比,二人面面相觑。

    上官芷睇眼向下方擂台,很显然已经开始了,狼开始肆意妄为地攻击,抓挠,疾速追杀,仿佛黑夜的杀手,不达目的不罢休。

    六名美人嘴里纷纷传出怨怨惨叫逃乱,胆寒发竖惊魂动魄。

    “把筹码交给我。”屋檐之上,除了二人再无其他,男子衣着银白色,来路不明,磨牙凿齿逼近,目光凝肃落在她身上,迫切得到答案:“金六郎和你说了什么?!”

    上官芷心有警惕,现如今潘樾与卓澜江二人不见她在何处,孤身一人定有所防范,蹙眉否认与眼前之人对视一眼:“我不认识什么金六郎。”

    银衣凶手脸色顿黑写着‘我不信’三个字,听此,不觉意外,冷冷盯视道:“我只相信死人。”

    话音刚落,他顿然持匕首抬手朝她刺去,千钧一发她反应过来侧身一躲,见扑空,又抬手再次朝她摩挲而去,宛如灵活的毒蛇般蜿蜒。

    重心不稳,上官芷晃荡意外踩空且被短截围栏一绊,摔下凉台步履在光滑的屋檐上控制不住,下一秒随即摔进擂台之中,与地板产生摩擦传出巨响。

    “哐当——”

    她顿感身子剧烈的疼痛袭来,苦苦哀鸣,十分难以置信,睇眼看向凉台又朝四周看去,当场愁眉不展略有震惊,偏偏掉入美人斗兽争霸之中。

    眼前便是如饿狼扑食般,巡视过去见内区众人表露惊讶盯视自己,她有所焦虑,这对于她来说死路一条,毕,无功可施,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

    一狼追着女子忽然停下来,扭头盯着坐下地面无动于衷的上官芷,见状,她心一慌忙起身跑向一侧假山上,意图抵挡片刻。

    不料,狼绿眼睛十分敏锐,目标明确朝她跨越而去,无果,她踹息着跑向一侧躲开攻击,内区众人纷纷意外指指点点,情绪跟着跌宕起伏。

    凉台上,卓澜江与潘樾摆袖匆匆赶来:“上官芷!”

    抬眸见银衣凶手于围栏边观摩,脸上顿然一沉,循声望去,立即手持匕首朝他刺去,随即被潘樾出手制胜,晕厥倒地不起。

    卓澜江微微撇头:“你盯着他,我去救上官芷。”

    话毕,没等潘樾反应,他便轻功飞下凉台,稳稳当当轻触地面身入斗兽场,见状,潘樾只好将银衣凶手看好,睇眼而去。

    上官芷愁眉不明所以,忽地瞥见卓澜江出现在眼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脸色一顿朝她大步流星跑来:“小心!!”

    身后正有饿狼扑食般奔向她,闻声,她有所行动迈着步伐跑向擂台之上,千钧一发之际,卓澜江飞身而去与她同时伸手,接着护入怀中,身后肩膀也因此被饿狼抓出血肉淋漓,二人稳当落地,上官芷睇眼撇去骇目惊心。

    她来不及反应,他察觉身后仍有动静,不容得踹息与饿狼近在眉睫,转身腾空一踹,便摔在栏杆前,吓得诸位小姐连连后退。

    站于一侧的上官芷见他身后饿狼缓缓站起蠢蠢欲动,连忙大喊:“小心!!!”

    心领神会,卓澜江从衣袖骤然握着匕首,随即转身挥去,在它飞扑而来的一刹那将其刺去,随着一声惨痛的哀鸣,倒地死去。

    鲜血淋漓沾染了它的兽毛,众人见状目瞪口呆,简直就是一场令人大开眼界的绝妙逃生。

    “走!!”卓澜江意犹未尽,留意一顾,缓步走向魂不守舍的上官芷身侧一手抓住手臂,一手搀扶腰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轻功果断神出鬼入般离开。

    见二人轻功离开,内区众人无所不尽其极探着脑袋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去,还未曾看过如此精彩绝伦的赌局,巴不得她们继续斗兽,其味无穷。

    “这是怎么回事啊!!”

    饿狼流血过多死亡,插在身子中的匕首镶着金边,一手忽然从栏杆中伸出不慌不忙将其握住,随后径直一抽,匕首拔出鲜血低落沾满,台阶上多出了一滴鲜明红色。

    一声巨响,潘樾将银衣凶手捆绑住麻绳随后仍在桌面上仰靠,上官芷睇眼至卓澜江身后,血痕累累,她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屋内光线清晰,归置有序。

    是因为我,他才受伤的。

    “卓……”意识到不对,她蹙眉继而改口,“阿江,你的伤……怎么样了?”

    卓澜江盯视着凶手,若有所思:“无碍。”

    “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

    话音刚落,他嘴角浅笑,接茬儿:“没什么。”

    “他是你引出来的。”潘樾侧目而视一侧挂着笑的卓澜江,继而目不转睛盯视银衣凶手,“随后我让阿泽给他药膏。”

    上官芷睇眼而去属实无语,收回视线至桌面,意测着,这个人,是受伤太多了不足为惧吗?

    潘樾走上前去,径直蹲在头抵着桌面的银衣凶手身侧,见他昏迷未醒,抬手朝一侧拿起蓄水茶杯朝他脸上浇去。

    凉意顿袭,他猛的惊醒,目视这张面孔他巴不得将潘樾碎尸万段,意图挣脱麻绳,未曾想麻绳太过牢固。

    潘樾冷眼注视,脸上闪过一丝暗沉:“又见面了。”

    银衣凶手垂眸思虑,须兒抬眸迎上他犀利的目光,故作不识:“我们见过吗?”

    “怎么?”他冷冷讽刺道,“贵人多忘事?”

    上官芷与卓澜江并肩而站蹙眉思虑,听他娓娓道来:“一个月前,在我的婚礼上,你不是还来贺喜吗?”

    *

    夜色撩人,走廊之上张灯结彩,银衣凶手一身琴师衣着手握乐器与身着新郎服的潘樾正面相逢,擦肩而过时不巧行色匆匆,手中乐器应声落地。

    闻声,潘樾睇眼而去,随后目光落于他身上,今夜大喜,并没有发怒,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抱歉。”

    话毕,他怔了怔并无理会,只是弯腰捡起掉落的乐器继而扬长而去,留下潘樾独自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随后转身离去。

    “你若举止不那么蹊跷,我也不会记得你。”

    *

    “大人,老爷派人……”一位侍卫身穿黑色甲衣忽的凑近潘樾的耳边,抬手遮挡住窃窃私语。

    听后,他撇视一无所知的上官兰,语气温和道:“你稍坐,我去去就来。”

    “你故意假扮乐师混进曦园。”

    “好,你去忙。”上官兰毫不介意,见潘樾越走越远,他收回视线,一言不发,顺起眼前的酒杯小酌一口。

    “酒宴之上又设计将我引开。”

    不远处,凶手见状迅速将手里的乐器放下,站起身朝一侧走去有所行动。

    静谧小路上,潘樾听家丁之言来到此地,通过石子路来到新娘花楼,周围黑起无云,尚有鸟鸣声呢喃,却不见有一人的身影,顿在原地思索片刻。

    “你便趁此机会换上备用的新郎喜服。”潘樾四处左顾右盼了一番,意图观察是否有人在此,然,无所事事,“冒充我去了花楼。”

    “夜色掩护,你又善于易容模仿,竟无人察觉。”

    凶手早已缓缓步至门口,门外有两名丫鬟把守,见状,轻点裙摆行礼示好:“公子。”

    凶手揣摩声线竟与潘樾十分相似:“你们先去吧,不必在这候着。”

    闻此吩咐,自然,丫鬟们从一侧缓步离开。

    另一边,潘樾见四处无人,又在此等待许久,抬步欲原路返回,耳边却听见侍女尖叫惊恐之声:“不好了!新娘子坠楼了!!”

    闻言,潘樾大惊失色,朝着花楼方向望去,瞳孔放大心上一颤,立即举步如飞匆匆赶去。

    眼前被许多侍女所围观,他猛的穿过人群来到她面前,瞳孔一滞丝毫不眨气喘吁吁凝视着,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

    目眩神摇心神摇晃,杨采薇一身新娘喜服,嘴角流着鲜血身子直直躺在台阶之上,不甘瞑目。

    潘樾不自觉吞咽着口水,抿着嘴唇心中酸涩涌上心头,他骨颤肉惊直视着。

    潘樾宛然在目推断在理,谈话间早已红了眼眶,语气十分严肃:“是你杀了杨采薇。”

    见他推断如此顺畅,银衣凶手终于不再掩饰,得意洋洋地瞪眼挑衅:“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至少你的新娘会以为,她生命中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是她心爱的夫君。”

    闻言,这让潘樾怒意心中起,抬手直掐他的脖子,脑袋应声磕到桌面:“我删了你!”

    “并没有抱憾而终——”凶手语气虚弱坚持讲完。

    潘樾巴不得马上杀了他,面部渐渐扭曲蹈厉奋发,紧紧抿着嘴唇青筋暴起,下一秒便将他提起至眼前,窒息感油然而生,逐渐面部发紫隔咽声愈发强烈。

    见状,上官芷察觉不对,睇眼看向潘樾,意识到再掐下去,他可能真的命丧于此,现实就没有人证了。

    “樾哥哥!!”卓澜江与她一并将他拉开,银衣凶手得到解放瘫坐在地,潘樾仍呼吸急促欲望强劲。

    “别急。”卓澜江怔了怔抬手将他拉至一边,随后目视他的身影。

    他这是在为杨采薇打抱不平吗?

    果真不是他害死的?

    忽地,他察觉有所不对,撇眸朝着门外看去,倒是不能再此浪费时间,随后不着痕迹从脸上扬起个笑:“我去外面看看,稍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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