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衣凶手百密一疏,苦笑道:“自从你来到禾阳,我就一直躲在这里避风头,没想到还是让你们给查到了。”

    潘樾气息难定,心中一紧,“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不好,竟没发现那金六郎的肚子里竟然藏了半块筹码,本来是一次多么完美的谋杀。”

    “即使有人查到金针。”银衣凶手抚躬自问,仍不知悔改,“那也只有新郎潘樾进入过凶案现场。”

    潘樾一动也不动盯视他,“那金六郎瞎了眼的老娘,还可以通过声音作证金针是你所定做。”

    “一着不慎。”他回眸不屑,“可惜呀 ,可惜。”

    “为什么要杀杨采薇?”他久久不语,立眉竖眼平息气愤才道。

    闻言,上官芷目不斜视而去,心上一颤,在他的眼中看出了对杨采薇的爱意,只增不减,“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银衣凶手不屑一顾龇牙苦笑,潘樾冷眼冷语:“老实交代。”

    做出最后的妥协:“我饶你不死 。”

    话毕,他仰视而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惧模样,脸上洋溢着狡猾笑容:“猜猜看,猜对了,我全部交代。”

    锋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如今他是唯一证人及凶手,定不能有所差池,半晌,他咬着牙蹲在他身前,银衣凶手眼眸闪过一丝警惕:“你经常出入生死坊,应该不缺银子,在合阳能请得起你这样的人——”

    “应该比你更加有财有势。”他眼珠子四处打转,逃避所投来的目光,“在禾阳无非四大宗族”

    “四家之一。”卓澜江呼吸一滞,好在乔装打扮,与平时判若两人,他心中仍有疑虑,“必有主使。”

    银衣凶手瞪着眼睛意味浓重,接着目视他给予肯定:“不错,继续说。”

    “银雨楼。”潘樾试探性道。

    闻言,银衣凶手素质极强,临危不乱:“潘大人何出此言哪?”

    上官芷站于一侧思虑一番,她记起前第一次与卓澜江,暗中会面时曾试探过他曾经说她过,他与杨采薇乃好友。

    *

    上官芷看着他的脸色逐渐黯淡,忍不住问他道:“诶,杨采薇是你什么人?你要如此大费周章生事端来重查此案?”

    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对劲,他朝着自己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她还以为是什么秘密不能知道,本想放弃询问,接着听到他道。

    “杨采薇是我好友,我自然是不能看她死不瞑目,草草了案的。”

    “你——”他将白色瓷杯拾起,仔细掂量了许久,忽地抬眼看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她没想到看起来不好惹的银雨楼少帮主会反问。

    她仍揣手摩挲衣袖,意测着,即便是他公然针对了潘樾,那也只是想要找到杨采薇的尸体而已,况且他就在身侧。

    要动手,早动手了。

    *

    大庭之上,潘樾一身官服坐在正堂之上,堂中上官芷坐于一侧持笔记录,阿泽同刘捕快站于一侧。

    面前的孙震抬手抱拳有礼,:“草民孙震,代我家少主提告。”

    潘樾:“状告何人?何事?”

    堂外站满银雨楼之人。

    “潘樾。”他眼神中深邃不移,仍抱拳,“杀妻。”

    此话一出吸引了堂内众人注意,尤其是上官芷原本垂头提笔,下一秒蹙眉不已瞧着目光看去,来者竟是那日在街上起争执之人。

    “银雨楼少主公然针对潘某,不会没有原因。”银衣凶手龇牙咧嘴笑得更甚,仿佛看笑话一般。

    潘樾冷眸看破:“原来不是。”

    一瞬,银衣凶手目光如炬盯视他,尖嘴薄舌:“你输了。”

    一句话耐人寻味。

    忽然他将藏在嘴里的毒一饮而尽,一侧,上官芷焦急凑近,提醒道:“他牙齿里藏了毒!!”

    闻言,潘樾面部扭曲使劲掰扯着他的嘴巴,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

    他仍然不愿放过一丝机会,拽着银衣凶手的领子,瞪着红了的眼眶迫切质问:“说!是谁指使你的!!说!”

    “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们只会死的比我更惨。”

    银衣凶手嘴唇渐渐蒙起紫色,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继续声嘶力竭逼问:“说!到底是谁只是你的!!”

    “说呀!!!说!!!”他无动于衷,随即渐渐闭上眼眸,毙命。

    见状,上官芷瞳孔放大睇向一旁的潘樾,他如此急躁,蓄着水雾犹豫一刻:“他死了。”

    她若有所思,心绪难安,站在一端注视,垂眸不语。

    他蹲在尸体旁踹息片刻,气愤的神情还未褪去,只是万分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点就能问出幕后主使。

    生死坊大堂里灯火通明,一群人蜂拥而至,门口两侧站着手下,朝里投去目光,紧接着跟出两列衣着统一的手下手持弓箭急促走出,队伍冗长。

    蔡坊主迈着悠扬的步伐从屋内一脸风轻云淡缓缓走出,摩挲着手里的指戒步下台阶,揉搓着骨节分明的手,一脸黑朝着擂台内斗兽场走去,身后跟着许多手下随行。

    步至擂台一侧,眼前之人便是被匕首刺死的粉衫红裙宠妾,见状,他脸上闪过一丝肃凛,四周诸位不敢出声,规规矩矩站定,他摆着头打量一番,怒意滔天。

    生死坊管事之人不禁直冒冷汗,抬手借助衣袖忙擦了擦,随后便见蔡坊主蹲至爱妾身旁,本凶神恶煞的面孔竟落下来泪滴。

    他抬手一捂,目光落在尸体身上,她面色苍白不瞑目,匕首刺在她心脏上直直挺立,半晌,他伸手至匕首周围紧握住,面部一扭立即拔起,血声揉略。

    凝视着手里镶着金边的匕首,双手扶着一手摸着鲜血转身至管事的面前摩挲。

    见状,管事的伈伈睍睍上前一步,抬手抱拳如实禀报:“启禀坊主,进入狼笼——”

    “是甲肆包厢的一男一女。”蔡升回眸正颜厉色朝他看去,接着移开目光至别处,听他娓娓道来,“他们冒用了别人的名帖,这匕首是那个男人的,没想到他竟杀了……”

    闻言,蔡升深邃眸光落在他身上,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恐惧感,垂眸招手示意他走上前来。

    管事的不寒而栗缓缓靠近,随即,他迅速将手中的匕首朝他脖颈一挥,割喉毙命径直躺在地面上,鲜血入海浪般涌出,霎然,地面被鲜血所沾染。

    在场所有人胆战心惊,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早已狂跳不已,蔡升摆头朝着屋檐之上的凉台看了一眼,随后鹰视狼顾的视线落在这些手下上,严词厉色吩咐道:“一个时辰内,我要见到这两个人,不然你们的后果就跟他一样。”

    众人齐声应和:“是!!”

    带领之人率先走出,一行人来势汹汹般步伐规律走出,谁都不想死,更何况割喉毙命般。

    待众人离开后,一侧柱帘中缓缓走出卓澜江的身影,他早已在暗中观察许久,垂眸一滞。

    是有人要栽赃上官芷她们?

    他抬眸再次望去,随后转身匆匆忙忙离开。

    生死坊房客之内,尸体躺于地面,胸前有两道疤痕,潘樾蹲在地面上翻找着他身上仅有的东西,除了银子,半块呼应得上的筹码,便是匕首,再无其他。

    上官芷站于一侧略有不甘:“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潘樾仔细检查一番,毫无收获:“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忽地,她心有疑虑,只觉尸体前的几道疤痕有所鼓胀,到是与其他疤痕不样,缓缓蹲至身前。

    潘樾投去不解地目光,只见她蹙眉低首:“伤口有些不太对。”

    随后,她起身朝着尸体的身躯再走进一些,见此,潘樾站起身为其腾出空位,她伸手抚摸,发觉这触觉属实不一样,略有鼓胀似乎藏了东西。

    顿,上官芷似乎察觉到有所动静,忙站起身,随即门被推开,正是卓澜江回来了。

    卓澜江?。

    他垂眸瞧见尸体已死又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快走吧,有人杀了蔡升的小妾,想栽赃给你们。”

    “蔡升已经通过名帖找到这里。”上官芷若有所思,“现在正带人过来。”

    潘樾有所保留:“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何人,虽你与我们同行一路。”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死在这里而已,若是信我便跟我走。”卓澜江转眼看向上官芷。

    “快!给我搜!”

    须兒,走出便闻楼下传来一阵嘹亮之声,见状卓澜江无奈挥起拳头砸向一旁的木柱,她睇眼看去:“他是冲着我们来的。”

    继而转头对着潘樾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们分头走。”

    潘樾犹豫片刻:“行,那你们小心一点。”

    卓澜江盯视他许久:“此人当真如此冷冽。”

    “他虽然铁石心肠。”上官芷移开目光至他身上,“但他不能为了我们伤了自己。”

    须兒,她蹙着眉脑海闪过一丝疑虑。

    等等。

    伤了自己?

    卓澜江见她神情一滞,问道:“怎么了?”

    “尸体说不定还有收获,走了就错过了!”他一愣,只盯着她丝毫没有端庄之态,大大方方转身跑进客房的背影。

    他睇眼注意到楼下成群结队的生死坊手下,又将目光移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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