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
祝洄发誓，她这个时间点说那句话没有半点阴阳怪气的含义，但江舒冷冷扫过来的眼神让她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她不得不补充：“这话是夸你的意思。”
结果，江舒的目光更冷了。甚至说话语调也变得凉飕飕的，“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是吗？”
有杀气。
走廊刮过阵阵寒风，祝洄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摇头避开男生冷视的压迫感，摸摸鼻尖讪笑，“倒也不必。”
“毕竟我没有能力温暖四季……”
江少爷扭头就走。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陪她在这里发疯。他脚步极快，下楼梯后便甩掉了祝洄的身影。
楼下司机赵刚看到先下来的人是江舒，愣了愣，边拉开车座后门边关心地问道，“少爷和夫人一起回去吗？”
“嗯。”江舒应声，瞥了眼还在二楼的身影，拉开前门坐上副驾驶，又从兜里掏出耳塞带上。
终于没有噪音了。
车前那道抢眼的红色身影姗姗来迟，江舒闭上眼睛，多看一眼都怕被对方传染疯病。没想到眼睛闭上后，听觉反而更灵敏了。
“夫人。”
“赵叔，小舒脸色好像不太好啊，去这个医院帮他找医生看看是什么病。”
“好的，夫人。”
上车后，赵刚没忍住自己关切的心思，他缓缓看向神色冷淡的男生。少爷向来就是这副冷冰冰不待见人的表情，夫人是怎么看出来他脸色不好的。正小心观察着，男生眼睛忽然睁开，幽幽瞥向他。
赵刚：……
江舒冷嗤：“撒谎精。”
赵刚：肯定不是说他。
后座的祝洄仿佛没听到江舒的讽刺，拱着身子像蚯蚓一样在后面的真皮座上来回扭动，“在大大的奔驰里钻呀钻呀钻……”
江舒、赵刚：“……”
半晌，赵刚开口：“夫人她……”
江舒狠狠闭上眼：“去医院。”
“好的，少爷你千万别动气，动气伤身。”赵刚瞅着自家少爷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夫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也不怎么稳定。但是他不敢再多嘴问这两人，究竟是去给谁看病。
*
市医院。
四楼骨一外科VIP病房。
房门虚掩，祝洄从透明的观察窗里瞄了眼房内的景况，躺在病床上的男生正专注地玩手机，他的右腿打了石膏固定在床沿，绷带缠绕的模样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骨折住院竟然没有家属陪同。
这不太合理啊。
好歹是书里着墨比较多的反派，作死程度仅在后妈之下。按理说孟随的家境也不错，怎么住院连个照顾他的佣人都没有。总不会是因为跟游戏一样内存不够，加载不出那么多NPC吧。
祝洄心里无语腹诽，正想着，眼前忽然闪过几道黑色符印，一下、一下，有节奏有方向地朝男生那边汇去，最终汇聚成花瓣散开的形状，烙印在他额头上。而他似乎毫无察觉，仍在玩手机。
什么情况？
祝洄被这幕景象惊到，下意识拍了拍身后的手臂，“崽种，看到了吗？他额头上的黑印.....”
没有回应。
后颈忽地窜上一股寒意，祝洄意识到什么，扭头往身后看去，正好对上江舒看死人一般的眼光。男生在她的注视下移动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里面闪过的冷光似利刃划过皮肤。明明带着围巾，她却感觉鸡皮疙瘩的麻。
祝洄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她默默往后退了退，不得不说，就算是少年时代的江舒，男主的气场依然是半分不少啊。她忽然对孟随额头上的那个黑印没有兴趣了，因为比起那个黑印，她觉得江舒的脸色更黑。
少年语气寒凉如死神索命：“你是真不怕死啊。”
还是怕疼的。
祝洄又往后退一步，她这小小的认怂举动让江舒觉得她还没有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心底的积气消散了些。他冷哼一声，到底没和她过多计较。真要计较，一开始他就不会跟着过来。
想到这里，江舒好看的眉形微微隆起，原本祝洄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怕祝洄在学校里发疯，那条短信根本威胁不到他。
那他为什么过来？怕她一个人被孟随欺负吗？孟随那个人嘴巴上没个把关，看见美女就喜欢调戏。怎么说她都是江铖名义上的老婆，就算不喜欢她那个性子，也不能任由她被人欺负。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最后还得麻烦他收拾烂摊子，呵，江铖不是个麻烦人，娶的老婆是真麻烦啊。
江舒心里刚给自己反常的行为开脱，侧头就看见敲门的祝洄嘴边笑容诡异，一副即将发疯扭曲的状态。
江舒：......
呵。
她那么疯，谁能欺负到她。
“谁啊？都说了不要来吵我！”
“来找你道歉的。”祝洄推门进去的时候顺手拉上冷漠孤傲立在一旁的江舒。
江舒睥睨她一眼，在她立即松开手的同时站稳身姿。
他不可能道歉。
是美女的声音！
孟随瞬间从手机上抬起头，视线投向刚进来的两人，看到祝洄的容貌时眼前一亮，刚想说什么就瞥到旁边江舒的身影。他微微一怔，随即吊儿郎当地拿起旁边的香蕉，闲情逸致地剥开，“真稀奇啊，江少竟然肯屈尊降贵亲自来医院看我。”
江舒冷冷瞥他一眼。
右腿突然传来痛感，伤处的疼痛提醒孟随此时不是挑衅的好时机。他看向红得无法忽视的漂亮女生，才看两眼，就发现江舒往前挪动身体挡住了他的目光。
孟随：......
这就没意思了。
“护这么紧？女朋友？”孟随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里，一想到连江舒这样冷冰冰的人身边都有美女陪，他心里就不得劲，“不是我说你，你身边都有位大美女了，裴云芝就让给我呗，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江舒是不屑解释的，但女朋友那三个字落在耳里如同被针扎一般，浑身不自在。原本挡住的身影往前大胯一步，下意识的想以距离自证清白。
孟随不知道他的想法，看到他沉着脸朝自己走近，差点原地起跳， “你想干什么，想动手是不是，我警告你，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报警了。”他边说边从病床上挣扎起来，拖着僵硬的腿缩到床的另一边，痛到骂出声，“嘶......艹，小人，趁我病想要我命。”
江舒停住脚步，对方过激的反应提醒了他，他冷硬的下颚微微抬起，语气淡然得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若真的喜欢她，便不该如此轻贱她。”
这个她，指的是裴云芝。
孟随噎了噎，难得的没有反驳。
片刻后，他挑剔的目光扫过江舒和祝洄空荡荡的手：“不是说来找我道歉吗？什么都不带，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孟随不信江舒会道歉，十成是这个女生找他，所以他将目光对准祝洄。
然后他看到女生取下墨镜，那张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蛋上呈现出长辈特有的慈祥，又冒着点傻气，“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在学校里造谣我家崽崽，我们江家可是很看重名声的，我希望你，跟我家崽崽道歉，回学校后主动澄清谣言。”
孟随：“啥？”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伤的是腿，不是耳朵啊？！
他真的不敢相信，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确认：“你说来找我道歉的意思，是让我跟他道歉？”
不止孟随震惊，江舒听到后也意外地怔了神。他侧头看她，视线落在女生精致的小脸上，想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随后他听见女生理所当然地认真反问：“有问题吗？”
要不是腿痛，孟随高低要站到祝洄面前让她看清楚自己嘴角的淤青，他指着唇边，压制不住的暴躁：“你是不是有病，我被他打成这样，你叫我跟他道歉？”
“病是有一点啦，但没有你的严重。”毕竟他都印堂发黑了，祝洄看着慢慢消失的印记，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东西只有她能看到。
感觉是未知的麻烦啊。
尽管心里有各种疑惑，祝洄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依旧呈现出长辈特有的体贴，“可怜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你家人看到了一定很心疼吧，都是做父母的，我懂。我也很心疼呢。”
孟随：“......”
突然觉得不对劲。
CPU快要烧干了。
刚刚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她家崽崽？什么都是做父母的？难不成这看着比他大一点点的小姐姐竟然是江舒他妈？！！
卧槽！！！
这么年轻的妈？！
这消息比叫他道歉还让人震惊，孟随迅速朝江舒投去吃瓜的眼神，奇怪的是，他从一向冷漠的江舒眼里看到了怜悯。
怜悯？
孟随想问什么，又见江舒撇过头去，一副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没关系的不耐烦状态，矜傲得好似整个房间都脏了他的眼。
他想出声嘲讽，但耳边传来女生温温柔柔的关心，“一定很痛吧，孟同学，我帮你揉揉吧。 ”
突然懂了江舒的沉默。
震耳欲聋。
“你不要过来啊！”
“救命啊！医生医生！！！”
“......”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终于引来了医生和护士，祝洄看到门口的身影第一时间松手，紧张得声音颤抖，“医生快过来帮他看看，他好像很疼啊......”
不明所以的医生看见跑到床另一边的孟随，皱眉呵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动吗？”
孟随：“......”
痛得没力气骂人了。
祝洄小心翼翼地，委屈地敛眉放低姿态，“是我不好，我看他好像很疼的样子，就想帮他揉揉，医生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美人垂目，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比满脸痛苦面具的孟随还可怜。医生愣了愣，想说什么又怕话太重把脸皮薄的姑娘说哭，他放缓语气，“没事没事，我帮他重新固定一下就好了。”
女生脸上的神情由阴转晴，笑眯眯地说：“麻烦医生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孟随心中一紧：还有下次？
不管孟随什么想法，祝洄又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长辈的姿态给予他鼓励，“孟同学，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可怜的，只要我不发病，我一定每天都来看望你。”
孟随：“......”
再漂亮的女生一但有病就无福招惹了，他怀疑江舒是故意带她来医院折腾他的。形势比人强，他有气无力地朝江舒吼道：“你能不能带着这个神经病滚？”
祝洄觉得遗憾：“啊？真的不用我照顾你吗？”
孟随恶狠狠地看向江舒，“姓江的，再不拉走她，信不信我在这里跟你们同归于尽？”
江舒：“......”
祝洄：“......”
江舒当然没拉祝洄，但他发现这里根本不需要他，于是他冷冷转身走出去。祝洄跟着他走出病房，心生感慨：“这个世界明明那么美好，可是大家都好脆弱啊，不是要自杀就是要同归于尽。”
江舒：“......”
很难不破防。
破防的人声音穿透病房：“给老子叫保镖来，十个，不，二十个！”
“......”
结果，江舒的目光更冷了。甚至说话语调也变得凉飕飕的，“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是吗？”
有杀气。
走廊刮过阵阵寒风，祝洄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摇头避开男生冷视的压迫感，摸摸鼻尖讪笑，“倒也不必。”
“毕竟我没有能力温暖四季……”
江少爷扭头就走。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陪她在这里发疯。他脚步极快，下楼梯后便甩掉了祝洄的身影。
楼下司机赵刚看到先下来的人是江舒，愣了愣，边拉开车座后门边关心地问道，“少爷和夫人一起回去吗？”
“嗯。”江舒应声，瞥了眼还在二楼的身影，拉开前门坐上副驾驶，又从兜里掏出耳塞带上。
终于没有噪音了。
车前那道抢眼的红色身影姗姗来迟，江舒闭上眼睛，多看一眼都怕被对方传染疯病。没想到眼睛闭上后，听觉反而更灵敏了。
“夫人。”
“赵叔，小舒脸色好像不太好啊，去这个医院帮他找医生看看是什么病。”
“好的，夫人。”
上车后，赵刚没忍住自己关切的心思，他缓缓看向神色冷淡的男生。少爷向来就是这副冷冰冰不待见人的表情，夫人是怎么看出来他脸色不好的。正小心观察着，男生眼睛忽然睁开，幽幽瞥向他。
赵刚：……
江舒冷嗤：“撒谎精。”
赵刚：肯定不是说他。
后座的祝洄仿佛没听到江舒的讽刺，拱着身子像蚯蚓一样在后面的真皮座上来回扭动，“在大大的奔驰里钻呀钻呀钻……”
江舒、赵刚：“……”
半晌，赵刚开口：“夫人她……”
江舒狠狠闭上眼：“去医院。”
“好的，少爷你千万别动气，动气伤身。”赵刚瞅着自家少爷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夫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也不怎么稳定。但是他不敢再多嘴问这两人，究竟是去给谁看病。
*
市医院。
四楼骨一外科VIP病房。
房门虚掩，祝洄从透明的观察窗里瞄了眼房内的景况，躺在病床上的男生正专注地玩手机，他的右腿打了石膏固定在床沿，绷带缠绕的模样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骨折住院竟然没有家属陪同。
这不太合理啊。
好歹是书里着墨比较多的反派，作死程度仅在后妈之下。按理说孟随的家境也不错，怎么住院连个照顾他的佣人都没有。总不会是因为跟游戏一样内存不够，加载不出那么多NPC吧。
祝洄心里无语腹诽，正想着，眼前忽然闪过几道黑色符印，一下、一下，有节奏有方向地朝男生那边汇去，最终汇聚成花瓣散开的形状，烙印在他额头上。而他似乎毫无察觉，仍在玩手机。
什么情况？
祝洄被这幕景象惊到，下意识拍了拍身后的手臂，“崽种，看到了吗？他额头上的黑印.....”
没有回应。
后颈忽地窜上一股寒意，祝洄意识到什么，扭头往身后看去，正好对上江舒看死人一般的眼光。男生在她的注视下移动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里面闪过的冷光似利刃划过皮肤。明明带着围巾，她却感觉鸡皮疙瘩的麻。
祝洄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她默默往后退了退，不得不说，就算是少年时代的江舒，男主的气场依然是半分不少啊。她忽然对孟随额头上的那个黑印没有兴趣了，因为比起那个黑印，她觉得江舒的脸色更黑。
少年语气寒凉如死神索命：“你是真不怕死啊。”
还是怕疼的。
祝洄又往后退一步，她这小小的认怂举动让江舒觉得她还没有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心底的积气消散了些。他冷哼一声，到底没和她过多计较。真要计较，一开始他就不会跟着过来。
想到这里，江舒好看的眉形微微隆起，原本祝洄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怕祝洄在学校里发疯，那条短信根本威胁不到他。
那他为什么过来？怕她一个人被孟随欺负吗？孟随那个人嘴巴上没个把关，看见美女就喜欢调戏。怎么说她都是江铖名义上的老婆，就算不喜欢她那个性子，也不能任由她被人欺负。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最后还得麻烦他收拾烂摊子，呵，江铖不是个麻烦人，娶的老婆是真麻烦啊。
江舒心里刚给自己反常的行为开脱，侧头就看见敲门的祝洄嘴边笑容诡异，一副即将发疯扭曲的状态。
江舒：......
呵。
她那么疯，谁能欺负到她。
“谁啊？都说了不要来吵我！”
“来找你道歉的。”祝洄推门进去的时候顺手拉上冷漠孤傲立在一旁的江舒。
江舒睥睨她一眼，在她立即松开手的同时站稳身姿。
他不可能道歉。
是美女的声音！
孟随瞬间从手机上抬起头，视线投向刚进来的两人，看到祝洄的容貌时眼前一亮，刚想说什么就瞥到旁边江舒的身影。他微微一怔，随即吊儿郎当地拿起旁边的香蕉，闲情逸致地剥开，“真稀奇啊，江少竟然肯屈尊降贵亲自来医院看我。”
江舒冷冷瞥他一眼。
右腿突然传来痛感，伤处的疼痛提醒孟随此时不是挑衅的好时机。他看向红得无法忽视的漂亮女生，才看两眼，就发现江舒往前挪动身体挡住了他的目光。
孟随：......
这就没意思了。
“护这么紧？女朋友？”孟随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里，一想到连江舒这样冷冰冰的人身边都有美女陪，他心里就不得劲，“不是我说你，你身边都有位大美女了，裴云芝就让给我呗，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江舒是不屑解释的，但女朋友那三个字落在耳里如同被针扎一般，浑身不自在。原本挡住的身影往前大胯一步，下意识的想以距离自证清白。
孟随不知道他的想法，看到他沉着脸朝自己走近，差点原地起跳， “你想干什么，想动手是不是，我警告你，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报警了。”他边说边从病床上挣扎起来，拖着僵硬的腿缩到床的另一边，痛到骂出声，“嘶......艹，小人，趁我病想要我命。”
江舒停住脚步，对方过激的反应提醒了他，他冷硬的下颚微微抬起，语气淡然得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若真的喜欢她，便不该如此轻贱她。”
这个她，指的是裴云芝。
孟随噎了噎，难得的没有反驳。
片刻后，他挑剔的目光扫过江舒和祝洄空荡荡的手：“不是说来找我道歉吗？什么都不带，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孟随不信江舒会道歉，十成是这个女生找他，所以他将目光对准祝洄。
然后他看到女生取下墨镜，那张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蛋上呈现出长辈特有的慈祥，又冒着点傻气，“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在学校里造谣我家崽崽，我们江家可是很看重名声的，我希望你，跟我家崽崽道歉，回学校后主动澄清谣言。”
孟随：“啥？”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伤的是腿，不是耳朵啊？！
他真的不敢相信，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确认：“你说来找我道歉的意思，是让我跟他道歉？”
不止孟随震惊，江舒听到后也意外地怔了神。他侧头看她，视线落在女生精致的小脸上，想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随后他听见女生理所当然地认真反问：“有问题吗？”
要不是腿痛，孟随高低要站到祝洄面前让她看清楚自己嘴角的淤青，他指着唇边，压制不住的暴躁：“你是不是有病，我被他打成这样，你叫我跟他道歉？”
“病是有一点啦，但没有你的严重。”毕竟他都印堂发黑了，祝洄看着慢慢消失的印记，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东西只有她能看到。
感觉是未知的麻烦啊。
尽管心里有各种疑惑，祝洄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依旧呈现出长辈特有的体贴，“可怜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你家人看到了一定很心疼吧，都是做父母的，我懂。我也很心疼呢。”
孟随：“......”
突然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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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她家崽崽？什么都是做父母的？难不成这看着比他大一点点的小姐姐竟然是江舒他妈？！！
卧槽！！！
这么年轻的妈？！
这消息比叫他道歉还让人震惊，孟随迅速朝江舒投去吃瓜的眼神，奇怪的是，他从一向冷漠的江舒眼里看到了怜悯。
怜悯？
孟随想问什么，又见江舒撇过头去，一副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没关系的不耐烦状态，矜傲得好似整个房间都脏了他的眼。
他想出声嘲讽，但耳边传来女生温温柔柔的关心，“一定很痛吧，孟同学，我帮你揉揉吧。 ”
突然懂了江舒的沉默。
震耳欲聋。
“你不要过来啊！”
“救命啊！医生医生！！！”
“......”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终于引来了医生和护士，祝洄看到门口的身影第一时间松手，紧张得声音颤抖，“医生快过来帮他看看，他好像很疼啊......”
不明所以的医生看见跑到床另一边的孟随，皱眉呵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动吗？”
孟随：“......”
痛得没力气骂人了。
祝洄小心翼翼地，委屈地敛眉放低姿态，“是我不好，我看他好像很疼的样子，就想帮他揉揉，医生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美人垂目，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比满脸痛苦面具的孟随还可怜。医生愣了愣，想说什么又怕话太重把脸皮薄的姑娘说哭，他放缓语气，“没事没事，我帮他重新固定一下就好了。”
女生脸上的神情由阴转晴，笑眯眯地说：“麻烦医生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孟随心中一紧：还有下次？
不管孟随什么想法，祝洄又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长辈的姿态给予他鼓励，“孟同学，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可怜的，只要我不发病，我一定每天都来看望你。”
孟随：“......”
再漂亮的女生一但有病就无福招惹了，他怀疑江舒是故意带她来医院折腾他的。形势比人强，他有气无力地朝江舒吼道：“你能不能带着这个神经病滚？”
祝洄觉得遗憾：“啊？真的不用我照顾你吗？”
孟随恶狠狠地看向江舒，“姓江的，再不拉走她，信不信我在这里跟你们同归于尽？”
江舒：“......”
祝洄：“......”
江舒当然没拉祝洄，但他发现这里根本不需要他，于是他冷冷转身走出去。祝洄跟着他走出病房，心生感慨：“这个世界明明那么美好，可是大家都好脆弱啊，不是要自杀就是要同归于尽。”
江舒：“......”
很难不破防。
破防的人声音穿透病房：“给老子叫保镖来，十个，不，二十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