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怡前脚刚走,后脚赵大姐就撇着嘴对李大妈说道:“现在的媳妇可真不省心啊,就知道给自己男人添乱,还要给她们收拾这烂摊子。就跟我那儿媳妇一样,天天没事找事,找着跟我儿子吵架,男人嘛都是在外边的,粗枝大叶惯了。现在倒好,我儿子都不愿意回家了,你说现在的媳妇怎么就不像我们那会任劳任怨的。”

    李大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就别瞎掺和了。”

    身后的声音跟那大马蜂似的,嗡嗡的刺着谢欣怡的耳朵,戳出小孔带出大窟窿。

    小风一吹,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找儿子要紧。”

    赵大姐拍拍李大妈的胳膊:“大姐你就是太通情达理了,这家的婆婆和丈夫也是,一看就是平时放纵惯了,都听这媳妇的。这要是在我家,要是我媳妇让我孙子在这寒天腊月的呆在外面,我可不管,非要训她一顿才好。”

    谢欣怡直感觉一阵热浪喷薄而出淹没她的耳朵,她这全身沸腾的热血再也降不下来了,从胸口直达天灵盖。

    她停下脚步,暗暗道了一句:真忍不住了,聪聪,妈妈一会再找你啊。

    在这没几步的路程里,思绪乱入:

    “老谢,你家姑娘真厉害,居然嫁给高知家庭,好福气。”

    “你作为沈贺的媳妇要操持好分内的事,他科研压力大,你理解一下。”

    “没事你就不用过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怎么看孩子的,这么小带他出来游什么泳。”

    ......

    去他妈的好福气!!!

    看着谢欣怡走来,李大妈问道:“怎么了欣怡?”

    谢欣怡朝着李大妈礼貌一笑,然后面朝赵大姐,道:“这位大姐,谁给你当媳妇算是倒八辈子霉,真以为你家是金窝,你儿子是金凤凰,你是金凤凰他妈?没有皇太后的命还非要找婢女伺候你是不是,你儿子是在外边保家卫国,还是建功立业了,是给你媳妇开了百万年薪,让她专心为一家子服务了,还是你儿子是纯金打造的巨型如来佛,只能摆起来供着,每天扣下一块来就能生活无忧。”

    赵大姐听了脸色铁青:“你......”

    谢欣怡换了一口气,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什么都不是,是吧?那他是缺胳膊少腿无法自理需要人照顾,还是躺在床上除了自主呼吸啥都不会,也不是,是吧?那他四肢健全,身体康健,怎么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孩子不是他要生的?媳妇不是他要娶得?老妈不是他自己的?我看你媳妇真是好好的一碗白粥被老鼠屎混了,现在倒好还有个搅屎棍不遗余力的搅合,也不知道该庆幸你媳妇为广大女性造福,还是该同情她每天呆在旱厕里既要忍着臭屎,还要忍着苍蝇。”

    赵大姐得空终于出口:“你怎么说话呢!?”她颤抖着戳着食指指着谢欣怡。

    谢欣怡也不理她,敛敛神色,咧嘴露出酒窝,对李大妈、张大爷道:“李大妈,张大爷,我先去找聪聪了。”

    李大妈、张大爷目瞪口呆,就连站在他们旁边俯仰天地的泰迪宠物犬也停下了动作。

    “诶,好。”

    谢欣怡两步并三步的往家走,心情畅快极了,全身竟有些兴奋地颤抖。

    兴奋之下又有些后怕,万一那李大妈反应过来跑来揪她头发怎么办,虽然她战斗力也还行。

    可是这是恶婆婆、是大妈,惹谁都不能惹大妈,毕竟一米八壮汉都束手无策,头发任她们抓,何况是她这一良家妇女呢。

    她脚底生风,不禁竟小跑起来。

    回到家里灯还暗着,她打开灯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沈思聪并没有回来。

    她取出手机拨通了沈思聪朋友的电话,一个两个拨过去,都说没有见过沈思聪,随后又给张大爷发去了求助信息。

    谢欣怡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打开手机通讯录,犹犹豫豫拨出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不起,你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看着手机界面她再次拨过去,“对不起,您”,谢欣怡按掉电话,意料之中,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还有些庆幸。

    谢欣怡穿上外套,先去物业看了监控,得知沈思聪出了小区后一个人上了10路公交,她查了查10路公交途径附近的地点,确认了几处他常去的地方后,开着车出了门。

    ......

    谢欣怡打开手机,屏幕显示十点。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去的地方也都去了,可就是没有看到沈思聪。

    她握方向盘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这么多年,沈思聪大事小事也发生了不少,本以为就是小孩子耍耍脾气,可现在看来难道他真的离家出走或是被人贩子抓走了?

    她强忍着焦虑与不安,拿出手机再次拨通沈贺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谢欣怡打开微信,敲下字,“我有急事,看到记得回电”。

    她翻了翻通讯录,手指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按下拨出键。

    等了许久,本以为没有人接了,正要挂断,那边传来中年女声:“有什么事?”

    谢欣怡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妈,聪聪在不在你那啊?”

    电话那头道:“聪聪怎么会来我这,聪聪怎么了?”

    谢欣怡声音低沉,像是犯了什么错误,“聪聪离家出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骤高后又再次恢复正常,“怎么会离家出走?沈贺知道吗?”

    谢欣怡道:“给沈贺打电话了,打不通,妈,你先别着急,可能聪聪就是去同学家了,你别担心,我再找找。”

    “你,算了,沈贺,马上要评研究员了,你知道吧。”

    “嗯嗯,知道,对不......”

    “滴嘟滴嘟”,谢欣怡放下手机,呆坐在车里,她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想想,也什么也不想。

    半分钟后,谢欣怡将思绪拉回现实之中,看来得报警了。

    “叮叮叮  叮叮叮”,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就在接起的这三秒,在她心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想要你儿子带五百万过来。”

    “妈,快救我,我被绑架了。”

    “你好,是沈思聪家长吗,我们在市中心公园发现.....”

    ......

    谢欣怡把手机放在耳边,按下录音,有些艰难的挤出声音,“喂”。

    “是沈思聪的家长吗?”是一个男人,声音低沉沙哑,混杂着吵闹的背景声。

    谢欣怡心下一颤,尽量保持镇定:“是,你是哪位?”

    “你儿子在我这儿”,他语气不羁,懒洋洋的,却在回避谢欣怡问题的同时又明确告知了事实。

    谢欣怡心中警铃大响,急道:“你不要伤害我儿子,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不报警。”

    那边沉默片刻后,忽然笑出声,“大姐,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这是良民,正正经经的本分人。”

    谢欣怡一听愣住片刻,心中的恐惧渐渐消退,而尴尬却取而代之,她忙道:“抱歉,沈思聪是在您那吧,谢谢您了,请问您地址方便说下吗,我去接他。”

    那人道:“江西路霸道网吧。”

    “网吧?!”

    似乎是在这饱含惊讶和疑问的词中意会到了谢欣怡的言外之意,他悠悠道:“大姐,我们是守法公民,不接待未成年人,你儿子是我在路上碰到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没那个意思”,谢欣怡欲盖弥彰,她点开导航输入位置,“我马上就过去,四十分钟,麻烦等我四十分钟,谢谢您。”

    那边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谢欣怡听着“滴嘟滴嘟”的声音,小声吐槽道:“真是没有礼貌”。

    她给张大爷、沈贺妈妈和沈贺依次发去了消息,随后踩着油门跟着导航向江西路开去。

    ......

    “现在的中年大妈怎么回事,真以为自己家有皇位要继承啊,一天天想着总有刁民想害朕”,花衬衫男边推开门边道。

    “三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孩子当然不懂我们这为人父母的心思”,老六点了一支烟,无意中扫过旁边“专心致志”写作业的沈思聪,又将烟掐灭。

    花衬衫男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随手将外套一扔,倒在沙发上,“有孩子就是麻烦,看看你自从结婚后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生孩子后这头顶是一天比一天秃,你没事少往外面走,这不活脱脱的反面教材吗?谁还敢结婚生孩子啊。”

    老六摸了摸手臂处早已被肉撑的变形的纹身,挺了挺肚腩道:“是,哪跟三哥您一样,三十好几一枝花,还叫同龄人大妈,要是你结婚了,孩子也该跟他一般大了。”

    花衬衫男的视线不自觉投向沈思聪,问道:“嘿,小胖,跟你妈吵架了?离家出走?”

    沈思聪笔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花衬衫男。

    只见花衬衫男身穿花衬衫,瘫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头,脚搭在茶几上,一脸痞气,还斯文败类的学读书人带什么眼镜。

    沈思聪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刚才他已经屈服于淫威被他拐到这地方来了,要是让同学老师看到自己进网吧,自己可是要被处分的,想到这些他就害怕,仿佛天要塌了。

    他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跟妈妈吵架,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要坐公交去李帅家借课本,为什么在公交上睡过了头,为什么要来这里。

    就在这两三秒的时间他想了这么多为什么,他将这万恶之源归到了眼前的花衬衫男身上,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进网吧。

    身为十岁的少先队员、祖国花朵、民族希望,他不能再像刚才一样没出息了,他可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凭什么他问你就答,他是你老师吗?凭什么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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