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小声说完,飞快的低下头写起作业。

    沈思聪想:虽然他回答了,但他嗓音低沉,使这个字饱含了冷酷与不屑,敷衍与挑衅,高傲与不满,比不回答的威力要强百倍。

    “我就说生孩子麻烦吧,要是碰上这种孩子,大晚上的还得出来接他,要是我家孩子早把他摔死了。”

    花衬衫男扬起嘴角,一脸得意自信的对老六说道。

    沈思聪听了一哆嗦,笔芯“嘎嘣”一声断了,他若无其事的取出橡皮擦掉写错的字,然后就借着没有笔芯的铅笔装模作样的写起来。

    找小刀削铅笔,笑话,谁现在敢把小刀拿出来,他又不是傻子,他现在无比想回家。

    花衬衫男打开抖音,点开他关注的小短剧《重生七零小辣媳》。

    “是不是我在院子里炒辣椒呛到你了,你就要害我儿子,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

    剧情正要进展到女主输出的爽点时,他却关掉手机,起身边穿外套边道,“老六,我得先走了,要不是碰到这倒霉孩子,我早就回家睡美容觉了,我这娇嫩的肌肤可比不了你那老树皮抗造,这几个月我都不过来了,外地有事情要处理。”

    “行,三哥。”

    他扯了扯皱皱巴巴的衣服,走到沈思聪身前,“小胖,你妈一会就来接你”。

    沈思聪余光瞥着来人,眉头紧锁,将铅笔死死攥在手心,直挺挺的看着作业。

    花衬衫男盯了盯空白的习题册,道:“诶,你怎么不写?你是不会写吗?”

    像是石头砸进了死静的水面,沈思聪心跳加速,大脑空白,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会”。

    花衬衫男满脸疑惑,“会,为什么不动笔写呢?”

    沈思聪一脸镇定,可另一边耳朵通红到仿佛要烧起来了,他手心满是汗,松了松手,又再次握紧,张口道:“我...”

    老六见花衬衫男一脸懵逼,笑道:“三哥,你不懂就别丢人了,人家这是心算。”

    花衬衫男白了老六一眼仿佛在说:就你有孩子是吧。旋即飞快抄起旁边的《谁懂女人心》扔到了老六脸上,然后迈着拽的二五八万的步子推门走了出去。

    ......

    谢欣怡跟着导航,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江西路”就是她母校附近。

    看着眼前的街景,虽然已经大变样了,但她还是不禁湿了眼,这里她已经十多年没有来了。

    那霸道网吧就在大学城的后街上,她记得去往大学城后街需要穿过一座桥,桥下是川江。

    川江北岸的公园是大学城的情侣们时常约会的地方,碰上特别的日子,这里还会表演烟花秀。

    这桥已经大变样了,桥面拓宽,桥上的霓虹灯更绚丽了。

    桥两侧圆拱犹如巨龙,横跨两岸,飞扬着向桥那边延伸而去。

    灯光五彩斑斓,犹如梦幻的画卷,在夜色中徐徐展开,像被赋予了生命,在谢欣怡眼中跳跃,闪烁。

    夜景真美极了,怪不得桥两侧人那么多,有摄影师、网红在拍照,还有小情侣们手牵着手走在桥两侧,或是站在桥边拥抱亲吻.

    谢欣怡行驶在桥上,准确的说是龟速爬在这桥上,从窗口望去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川江水,波光粼粼,映照着楼宇倒影、灯火阑珊。

    桥上的车尾灯闪烁红光,走走停停,车半死不活的挪动。

    谢欣怡打开窗望向外边,听到旁边司机的谈话声,原来今天是放烟花的日子。

    还记得以前她也总会来看烟花秀,因为太美、太浪漫。

    可现在她只觉得冻的苦哈哈,放个烟花有啥可看的,要是学习也有这不怕冷的韧劲早成才了。

    她默默祈祷着车不要堵了,不然接孩子回去都不知道几点了,明天星期一孩子还要早起上学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车又开始缓缓挪动,冬夜的冷风吹得她脸蛋冰凉,寒气进入车里,才几分钟,她已经觉得自己全身要僵了。

    窗玻璃徐徐的上升,就在到顶时刻,她的眼前无意中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何止是熟悉,熟的不能再熟了。

    说实话谢欣怡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她按下窗玻璃,侧身向窗外探去,试图从背影、走姿,甚至衣服的每一个褶皱来辨识这个人。

    她那忙着加班的老公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的旁边还有一位,不知道她是谁。

    别跟她说什么衣服鞋子一样的人多了去,这可是她结婚十年,暗恋三年的老公,化了灰她也认识。

    可能他俩只是老朋友,好久不见叙叙旧而已。

    谢欣怡也想这样说服自己,可是他两手牵手,难道是因为天太冷互相取暖吗?

    取暖的话不是自己揣在自己兜里更暖和?!

    谢欣怡绪激动,想要现在、立刻、马上找那死男人和贱女人当面对质,问问清楚,她“嘀嘀嘀”按响喇叭,试图引起他二人注意,可那俩人却浑然不觉。

    后面的喇叭声“嘀嘀嘀”频繁想起,她心烦意乱,低骂一声,抬眼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前面的车已经驶出去好远,不少车纷纷变道插进来。

    这路好死不死竟然通了,岂止通了,她现在一脚油门就能直接下桥了。

    “嘀嘀嘀”,身后的喇叭声催促的更加频繁。

    她轻踩油门,随着前车向桥下驶下去,可心思却跟着那一对碧人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通!”车身一震,谢欣怡一脚刹车停下来。

    后面的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车门前,他声音响亮而饱含愤怒,“你下来,会不会开车?”

    谢欣怡打开车门,激愤的情绪因为这一撞有所缓解,她忙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赔偿。”

    “哦,原来是女司机,怪不得,你们女司机车技不好能不能练好再上路啊,不为别人想也得为自己想想吧”,大哥摸了自己的光头一把,满脸不悦的斜眼看着她。

    谢欣怡听了,心道:女司机?女司机不能上路了?女司机占你家马路了?!

    她还是耐着性子道:“大哥,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要扯男女好吗,你说吧,赔多少?我有急事。”

    “赔?你先别说赔的问题,我就问问你,你这前面没车为啥不开快点?”光头大哥指着前面的马路恼火道。

    谢欣怡脸上写满无奈,理由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继续重复:“大哥,你别问那么多,你就说赔多少吧!”

    “不,我就想知道,这么宽松的马路为什么开那么慢,你这么慢的速度,跑两步都能撵上,你开这么慢不知道我在后面开的多憋屈吗?”

    谢欣怡再次强调,“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好吧。”

    大哥根本不听谢欣怡的道歉,指着谢欣怡一字一顿道:“我就想知道一脚油门的事,你为什么开这么慢,为什么?!”

    “你有完没完,说了我的错,我的错,我脚有问题,我踩不了油门,我脑子抽住了行不行,我就是开那么慢了怎么了,你不能变道啊,非得撞我车屁股上,现在咱两都走不了了,你满意了没有。”

    谢欣怡咆哮出声,她的情绪终于冲破防线,心中的委屈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这么倒霉?!

    那大哥一怔,挠了挠自己的光头,看着两侧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担心被人误会自己欺负女人,忙放软语气道,“姐姐,好好说嘛,生啥气,我就是不明白怎么就能开那么慢,咱们这个年纪的人谁没个着急事,你说你半天不走的,这不是耽误事吗?”

    “砰”,烟花自空中炸开,“嗖嗖嗖”的声响,冲破黑暗,五颜六色交织在一起,四散开来,谢欣怡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大哥还在喋喋不休:“我看你一直往外面看,你要是想看江景,咱把车停桥下过来看嘛,你说你堵前面,这路堵成这样我也不好变道,你说是不是?”

    谢欣怡情绪稍缓,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问赔偿的事,却看到一富态大姐走过来。

    “老公,怎么还不走啊,她是不是不赔偿?”

    光头大哥忙难为情的摆摆手,富态大姐瞥了一眼大哥,走上前来,对着谢欣怡指责道:“怎么,你哭了就不用赔偿了?谁弱谁有理啊,你说你开不好车开什么车,还好我跟我老公没事,不然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

    谢欣怡看着这富态大姐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她是琼瑶剧里的紫薇,还是泰剧里的温柔小星星。她是谢欣怡,她可没当女主的命。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面,气冲冲道:“你们有完没完了,我说我不赔偿吗?你能不能别听话不听音,放屁还动脑筋,是你老公非要刨根问底问个没完,你以为我很闲啊,在这大风里站着吵,风是把你的脑子吹傻了,你们撞的我车屁股,我能把你们怎么样啊,这么慢的车速你们是能上天吗?”

    那富态大姐脸色一变,向前一步就要冲上来,光头大哥忙一个箭步伸手扯回去,“媳妇,不要冲动。”

    富态大姐横了光头大哥一眼,指着谢欣怡道:“你怎么说话呢,我真是好久没见这样的人,真是个没素质的泼妇。”

    谢欣怡向前走了两步,不甘示弱,“我就是泼妇怎么样,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碍着你什么事了?”

    富态大姐见她气势汹汹,还理直气壮,一阵气无处发泄,看着陪着笑脸安抚他的老公,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可不在气势上打压谢欣怡,她这口气咽不下,富态大姐上下打量着谢欣怡,非要在这个大活人身上找出点破绽,就算是裤子开洞也得拉出来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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