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展轻说话从来不顾及,他说的这两句虽是口无遮拦,但也说的在理。

    黎沁细想道:“魏王妃这么多年的宠爱都未能有身孕,如今突然有了身孕,还不告知王上,十分蹊跷。”

    “哎呀!”黎沁一拍脑袋。

    “怎么了?”其余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北辽使臣入宫那日我把她扔到了天池里,池水爽冷,你们说会不会凉着她的身体,那时她才一个半月的身孕。”说罢,立马遣人去叫苠娜。

    黎言道:“这次黎楚干得好,我们早早得知此事也好早早做预防。”

    黎楚拂了拂眉头:“魏王妃好像自从没了八弟身体一直不好,没听说她身体恢复了啊!”

    黎言:“确实,魏王妃按理来说很难再有子嗣,我觉得她这一胎有点难。”

    众人皆在想此事,都顾不得喝酒了。

    苠娜来了:“公主找我。”

    “有些事,要靠你去查……”

    说完,四人继续吃酒品菜。

    祝展轻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一下,道:“七月二十一是黎莲及笄日,听说黎王要大办,这事已经交给魏王妃来主办是真是假?”

    “是真的,本来要交给母后来操办,母后推掉了。”黎沁回道。

    祝展轻轻轻摇着杯盏,低头,依旧轻轻叩着桌角。

    那日该是要宣布和亲公主的。

    魏王妃,黎莲。

    ——

    转眼就到了七月二十一晚上,黎莲溪及笄礼。

    这次依旧是在梅林柃鹊亭举行宴会。

    一个郡主及笄之礼,本不该如此隆重,不仅有太后,王后,公主,太子参与,还有重臣和远道而来的北辽使臣们。

    黎莲本应及笄之后才得郡主封号,只因黎彤及笄之时与她一起分封领地,便提前得了封号。

    及笄礼开场就是黎莲一曲莫忧舞,琵琶奏音,弯婉流转,台上人儿衣着华服,身姿婀娜,可别说,这样来看,黎莲还是很美的。

    一舞终,黎莲上前来拜见众人。

    “本王的好女儿,今日你是主角。”黎王摆手,众人托盘而来,终是按照民间的礼法为黎莲行了及笄之礼。

    茯苓对黎沁闷闷道:“她一个郡主及笄之礼都如此隆重,身为黎年王朝唯一的公主,您都未行及笄之礼。”

    “本就是繁文缛节,我不在乎。”黎沁淡淡道。

    如今黎王行此事,无非是因为前几日北辽使臣对黎莲的评价拂了他的面子,所以今日才要找回来。

    “恭贺莲郡主成人!”礼成,众人起身恭贺。

    当然这其中,有不少人是不会动的。

    比如太后,王上,王后,魏王妃,这些是长辈且位份高。

    比如黎沁,黎言和黎阳,这是兄长。

    比如北辽太子宗哲,宗瑞,宗莫,这是北辽皇子,地位高。

    比如寒云峥和祝展轻,按礼是该起身的,可二人未动,其意便不言而喻了。

    “呕……”短暂的祝贺刚停止,魏王妃那边便出了动静。

    王上关心的请了太医来看。

    是喜脉。

    如今借着这场晚会,可算是无人不知她魏王妃有孕了。

    “公主,咱们务必小心。”茯苓在黎沁耳边叙道。苠娜那日去查,果真,药渣是胎象极为不稳所配制的药,恐怕胎儿保不这七月了。

    若不是今日黎王十有八九要宣布和亲公主之事,她是断不会来给想要害她的黎莲观礼的。

    果真,想到什么来什么。

    “今日,借着莲儿的及笄礼,本王思虑甚久,我南黎与北辽的和亲之事,乃是国家大事,只有两国联合起来,才能抵挡敌国侵犯,故需格外重视。”

    “莲儿乃是本王三女,母亲去世甚早,本王实在不忍她再离开父亲;”

    “沁儿乃本王长女,王后所出,公主之位,尊贵无比,故选她作为和亲公主更能彰显我黎年王朝对北辽的尊重。”黎王看向黎沁,问道“沁儿,你可愿意?”

    黎沁起身,立马跪在亭中央,道:“回王上,沁儿自知享公主之位,却未有公主之能,沁儿常年幽禁在萧露宫里,目光短浅,德薄才疏,实在不配堪此大任。”

    “沁儿有愧王上重任,不配活在这世上,因此沁儿以死谢罪。”说完就摘下发髻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自刎。

    锋利的簪子,黎沁打磨了许久,此刻在自己的脖子上暗暗用力,天鹅般的脖颈,露出了丝丝血。

    “不可。”王后腾飞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了黎沁手中的簪子,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黎沁此刻都懵了,好疼,疼的一侧眼泪都流出来了。

    母后的武功好高呀!

    这这这个环节没人跟她说啊,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王后起身,众人都不敢再坐着了,何况一瞬见发生了这样的事,有什么理由还坐着。

    黎王也没有想到黎沁会这样做,做的还如此决绝,决绝到王后都敢在众人面前显示她的武功?

    “太后……”蔡姑姑大喊道。

    众人转头,目光又看向太后。

    太后最疼爱黎沁,今日看黎沁此做法,定然是受不了的,心悸了好一会:“王上,请三思,收回成命吧。”

    “母后,本王是王,一言九鼎,自然不能出尔反尔。”黎王站着没动,回太后。

    “好一个一言九鼎,不能出尔反尔。”太后站起来,“既然不能改变和亲公主人选,那哀家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哀家死,要么哀家陪着沁儿去。反正不能将哀家和沁儿分开。你看着办!”太后虽说心悸,但声音不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黎王看着太后,又转头看向黎沁和王后,他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

    好啊,真是好啊!祖孙三人这一出好戏他终是掉了进去,且无力反驳。

    “哀家的蕊儿远在北辽,哀家已经二十年未见她了。”太后在蔡姑姑怀里哭的那个叫伤心。

    众人不禁又想起那个远在北辽的黎蕊,蕊公主。

    她和如今的黎沁一样,是黎年王朝唯一的公主,为了两国和平,成为第一个和亲公主。

    那也是太后心尖上的姑娘啊!

    如今沁公主也是太后的宝贝,怎能让她老人家再一次受这伤痛。

    有些老臣不忍心,开口劝说道。

    有些重臣也极力反对,一国太后远去他国,对不住先王,也不合礼数。

    我黎年王朝何时如此看重礼数。

    两派争吵不休。

    黎王重拍桌子。

    众人安静后。

    黎王发话:“即是如此,那就请太后替本王去看看本王的好妹妹吧。”

    他说过的话,自然不能反悔。

    他做王的威严和威信绝不能受到任何威胁。

    经此事,众人虽人还在宴会上,但谁还有心吃喝。

    黎沁脖子受了伤,茯苓扶着她到隔壁的亭阁中处理伤口,宁茜回萧露宫把苠娜带来。

    “苠娜,我这能留疤吗?”黎沁担心的问道。

    苠娜笑着涂上药膏:“无碍,公主伤的比在朱燕山上伤的还轻,放心好了。”

    亭阁外走过两个丫鬟,其中一个瘦瘦的丫鬟道:“你方才看到了吗?”

    微微胖的丫鬟回道:“那真的是莲郡主和北辽的峥世子吗?他们二人为何这么晚在南梅林的十里池里私会?”

    “远远的看,我觉得背影很像,他们二人是否有私情?”

    “那可惨了,和亲的是咱们沁公主,恐怕他们二人要分别了。”

    ……

    说着说着,那两个丫鬟慢慢走远。

    黎沁眯着眼睛,满脑子都是私会,私情。

    好啊,你个寒云峥,竟然与黎莲有私情。黎沁本不打算和亲,本与寒云峥也无超过兄妹之外的感情,可如今她为堂堂正正和亲公主,压下去的小思绪又涌了上来。

    他们二人。难怪议事那天,寒云峥是愿意让莲郡主去和亲的。

    黎莲竟然先下手了。

    黎沁腾的一下,气从心底往脑子上窜:“走,咱们去看看。”

    不对,寒云峥明明知道黎莲那日菊花糕是害黎沁的,他怎会与黎莲私会?

    真相到底是什么,看看便知。

    黎沁带着茯苓,绕了好半天才走到南梅林十里池,十里池,顾名思义,十里大,黎沁在池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池中央的亭子里确实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因为离得远,灯光又暗,着实看不清人脸,但看衣着,确实是黎莲和寒云峥。

    黎沁想再走的近一点看清楚一些,但是这池中亭是要靠船滑过去的。

    茯苓看出了她的心思,瞥见池的另一岸有个桥廊,长长的,虽到不了池中亭,但也可缩短距离,便给黎沁指了指。

    不错不错,那个地方无灯较暗,正适合观察,不容易被发现。

    思虑及此,黎沁便走过去。

    上了桥廊,刚走到一半,还未看清,那亭中的男女私会完了,竟划船离去了。

    我……黎沁给愣在那里,二人是不是故意的,不让她看清脸。

    黎沁立马掉头,去原来的池边看下船的人是谁。

    就这一瞬间,不知来了个谁,猛地把茯苓从桥廊上拉下了水,黎沁迅速出手,也只抓了个衣角。

    救命啊!救命啊!池里的人大喊,黎沁此刻看清了,这人不就是魏王妃吗?

    果真是防不胜防,中计了。

    宁茜和虞安虞风迅速下水,去救茯苓。

    那边乘船要离开的黎莲听闻声音也转了船向往这边划过来。

    魏王妃的丫鬟带着一群侍卫赶来,把魏王妃捞上来。

    黎莲身边俨然没了所谓的“峥世子”。

    明白了,黎沁她掉进了她们二人的圈套了。

    ——

    柃鹊亭

    黎沁给跪在地上的茯苓擦着湿了的秀发,苠娜正在给茯苓试脉。

    床上躺着的是魏王妃,仇太医正在为她诊脉。

    魏王妃那哭的叫一个惨:“王上,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自从那次在天池里得罪了公主,公主就对妾身满怀敌意,今日得知妾身有身孕了,便故意让她的丫鬟将妾身推入池子里……”哭的那个叫梨花带雨,咽泪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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