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五年前离开门派,好像是因为练功遭遇瓶颈,所以出门远游锤炼心境,至今杳无音讯。三年前的比武大赛林风独占鳌头,接过了师父的衣钵,成为武林盟主,在武当内拥有相当于掌门的实权。”

    呃……如果要算梅师太的年纪,怎么看应该也不可能是林风吧,也不可能是吴掌门吧?

    “那武当长老们呢?”

    “武当共有四峰三长老,大长老二长老是一对孪生兄弟蒋雄、蒋威,二人同声同气,虽单独分开时武功不算顶尖,但双剑合璧时,两人配合无间,实力大涨,即使对上掌门也不落下风。三长老范薇以轻功冠绝著称,自创一门乐攻武学,以琴为剑,杀人于无形……”

    梅英穆声线平缓,声音低沉而喑哑,有条不紊地讲述。他眼见齐馥听着听着,眼睑微垂,头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最后终于趴在小桌上酣睡如饴。

    梅英穆一向冷肃的面容柔软下来,小心翼翼将齐馥抱至床榻,脱去外衫和绣鞋,将被褥掖好,这才在一旁打坐闭目养神。

    齐馥也是服了自己,竟然睡了一下午,醒来都傍晚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现在大半夜,银月高悬,四面寂静,她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时辰,还是睡不着。

    她,一个向来沾床即睡的选手,居然失眠了!

    齐馥翻身坐起,越过浅浅的窗棂,往外看去,许是因为宵禁,外头没有一丝灯光,古人是完全没有夜生活的吗?

    还想出去吃个夜宵的齐馥叹息一声,窗边一抹黑影却在此刻掠飞进来。

    “!”

    “兰儿,别慌。”来人正是梅英穆,他揽住踉跄后退的齐馥,扶着她站直,“抱歉,没想到你醒了,吓了你一跳。”

    “原来是你啊,真是吓了一跳,这么晚你出去干什么?怎么不走正门呀?”齐馥总算缓过神来,有些嗔怪。在他凑近时,她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顿时神情严肃起来,“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没有。”有些手足无措挡开她撩衣摆的手,梅英穆解释,“是别人的血。”

    齐馥震惊:“啊?你去杀人了?”

    “嗯,隐族的刺客。”梅英穆将怀中的隐族令牌拿出,扔在桌上,“这已经是第三十五个了,身手不错,应该是核心弟子。”

    隐族?那不是前段时间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扬言要她性命的杀手组织吗,难道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刺杀?

    “穆哥,你之前说得太对了,就这样贴身保护我挺好的,真的。”梅英穆带来的安全感爆棚,谁懂啊?

    “之前那些虾兵蟹将,都不足为惧,这段时间刺客水平略有提高,还时常四五个人一起出动,不过我还能应付。可能他们得知药无赖和我们一起,所以从未用过毒,只是派出这种杀手。”

    这点让梅英穆比较欣慰,如果下毒,他可能还没这么轻松。

    “我的天,难道说他们一直派了杀手来对付我,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三十五个,这……他们门派人挺多啊。”

    齐馥对这个数字暗暗咋舌,这些人疯了么,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居然出动这么多力量,最重要的是,还都被梅英穆轻描淡写解决了?

    果然,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没想到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梅英穆不声不响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门派人挺多?

    要是知道齐馥的这局评价,隐族的族长肺都要气炸了。

    他们门派几乎折损了一大半的新鲜血液!这个暗卫是怪物吗?他都派出门下最为得意的弟子们,联合进行绞杀,还是不敌半分。

    这样的水平比起武林盟主都不遑多让了,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隐世高手?

    族长听闻最新送回的情报,额头沁汗,思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他召集了仅剩的弟子开会宣布。

    齐馥不知道遥隔千里的隐族,即将发生大震荡,她无聊至极又失眠,干脆央求梅英穆带她上屋顶吹风。哪个古装剧没有上屋顶的戏码啊,她早就想体会一下了!

    梅英穆自然欣然应允,两人来到屋顶,齐馥还将中午偷偷顺的酒带了上去,她看药无赖喝的那么开心,好奇鬼仙酿的味道,所以去买了几壶。

    “小酌怡情。”齐馥有些心虚解释了一句,想到梅英穆似乎也挺讨厌酒鬼,怕他以为自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中午她的小动作自然不可能逃过梅英穆,他淡淡笑道,并不阻拦:“你尽管喝,有我在。你不是难以入眠吗,有几分醉意更易入睡。”

    夜空澄澈,唯有朦胧清辉静静笼罩着人间。一缕凉风乘着秋意而来,带走了酒意上涌的一点燥热。

    齐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没想到深秋的夜里这么冷。梅英穆将自己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在她身上,还带着暖绒气息。

    齐馥忍不住好奇地摸了一下他的手,滚烫滚烫的,自己的手却寒凉如冰,这就是内功护体的好处吗,冬天岂不是一个移动大火炉?

    她想起以前每到冬天,她都最爱和宿舍的高个室友一同出门,室友冬天的手也是十分温热,她最喜欢将自己的手揣进室友的口袋,跟她握在一起,就像是摸着一个“移动手炉”,别提多暖和了。

    梅英穆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觉得手冷。

    “还是冷吗?”于是他伸出双手将她的手包裹在里面,解释道,“我运功帮你捂热。”

    齐馥只觉得阵阵暖意从梅英穆双手传来,整个手都酥酥麻麻的,很快便恢复了温暖的体温。

    “谢谢,现在暖和多了。”齐馥笑着将手拿了回来,又递给他一个杯子,“要喝一点吗?”

    梅英穆摇了摇头:“我酒量不太好。”

    “好吧。”齐馥收回杯子,只得遥遥敬向明月,想起现世的朋友,这一刻她居然有些体会到诗仙的意境。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想到自己再无归处,只能如同无根浮萍般在各个小世界漂泊,那种孤寂无望的情绪瞬间笼罩了她。

    正所谓举杯消愁愁更愁,齐馥喝得凶猛,可能是因为梅英穆在一旁看护,她不再顾忌醉酒,一杯又一杯灌了下去。

    梅英穆可能看出她情绪有些不对,并没有出声劝阻,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喝。

    齐馥酒量很好,但是也很少这样没有下酒菜,就纯粹的灌酒喝,再加之鬼仙酿后劲很足,慢慢的,齐馥感觉自己的意识飘飘然起来。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疑惑地看着梅英穆:“你为什么一直在这晃来晃去?别晃了,我有点头晕。”

    梅英穆失笑:“我没有动,是你醉了。”

    “?你不要乱说。”齐馥挥开他,试图在屋脊上走,“不可能,你看,我给你走直线,你就说直不直吧!!我跟你说你现在就算给我出一个二元一次方程,我还能给你解出来呢,我哪里醉了?”

    “二元一次方程?那是什么?”梅英穆看她走得一步一歪的,拉着她的手不敢松,引她慢慢走着。

    “方程你都不知道?我教你啊,比如两个……未知数,他们变成两个式子,然后抵消!!!哈哈,就剩下一个了,给它解出来!我就是天才数学家哈哈!”

    齐馥在空中挥斥方遒,仿佛眼前就是让她发挥数学天分的黑板。倒是梅英穆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以为她在说不知所云的醉话。

    【齐宝,你醉了原来是这样的哈哈哈,原来你心里这么喜欢数学啊,早知道上个世界让你考数学系了。】

    哆哆在她脑子里都要笑晕了,连忙运用能量将这一幕录了下来,以后一定要时常温故知新。

    醉酒的人毫无逻辑,情绪起伏巨大,齐馥刚刚还在开怀大笑,转而又开始趴在梅英穆肩上嚎啕大哭:“呜呜呜,我没有妈妈了,我好想妈妈……”

    梅英穆迁就她,微微蹲下,这才让她能够靠着自己肩膀,他感觉湿意在肩上蔓延,那种让人心头微窒的悲伤扑面而来。

    他听见齐馥不停喊着“妈妈”,心中恍然,原来是想皇后了。

    梅英穆想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他小时候曾经在皇宫见过她,皇后牵着一个女童,虽是髫龀之年,却已经有小大人的模样,一字一句地默背诗帖。

    想起那个可爱的模样,梅英穆忍不住笑了笑,又拿出手帕,帮她擦拭已经哭花的脸,轻声询问:“想吐吗?”

    齐馥朦胧泪眼,乖乖摇头:“想睡觉了。”

    “嗯,我带你回去。”

    一夜无梦。

    ……

    醒来,齐馥呆坐床上良久,锈掉的脑子终于重新安装完毕。

    “啊——俺不想活啦!!小哆哆,快拿出健失忆丸,我要清掉这段丢人的黑历史!!!”齐馥疯狂挠头,她真恨自己优秀的记忆力,昨晚一切历历在目,每一个丢人瞬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为什么不会醉酒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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