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亚里山大觉得他放心得太早了,剧本里的台词还好并不多。

    真正难的是,到了实地和奥罗拉搭戏时,他真正的认识到了奥罗拉口中的,她的老师与剧组导演对她的夸赞不含半点虚假的水分,而是实心的水泥,就这样硬邦邦的敲在了他的头上。

    他们排的这场戏是电影中的一个小高|潮,初步向上帝视角的观众展现了艾玛的神经质,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为了排练这场戏,奥罗拉还特意去她的衣帽间,翻出了一条泡泡袖的正红中长裙换上了。

    《坏种》的导演罗伯已经提前和她讲这场戏了,所以奥罗拉知道这场戏的艾玛穿的是平常场合不常穿的红裙,灿金色的头发用粉色的发带半挽在脑后,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与发带的颜色相符的粉色珍珠项链,白色小腿袜子,粗中跟的玛丽珍鞋。

    奥罗拉换好衣服后走出衣物间,亚历山大还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还在认真的看着剧本,旁边还放着纸笔,她猜是亚历山大用来记录他所要饰演的那个角色的人物小传。

    她走过去看,果然如此。

    看到剧本,奥罗拉突然想起来,这里还需要一个重要道具,那就是艾玛动手的导火索——公民奖的奖牌。

    奥罗拉就跑到她的奖柜前,拉开玻璃柜门,拿出一个蓝色带子的奖牌,奖牌上的正面刻印着奥罗拉所参与比赛名字、代表图案与举办的届次,以及比赛的时间,反面则是获奖者的名字。

    奥罗拉转了几圈儿确定一切都准备好后,就坐到床上去等着,亚历山大看完这场戏的剧情了,也简短地对麦克这个角色作了一些记录。

    看见奥罗拉已经收拾好之后,亚历山大也表示他准备好了。

    为了还原故事里的场景,他们决定在床上排练,奥罗拉担心她在饰演艾玛时会伤害到亚历山大,于是与亚历山大一起把她房间那头的懒人沙发推过来,二人通力合作,很快就把沙发推到床边,奥罗拉这才放心。

    既然要在床上排练,奥罗拉刚刚换好的鞋子也排不上用场了,只能脱掉。

    亚历山大也脱了鞋站上去。

    艾玛此次特意盛装出席颁奖礼,可不是来当观众的。

    她早就视公民奖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在莫妮卡宣布获奖者的那一瞬间,她露出了真心的微笑,甚至是想要提前站起来。

    但是颁奖台上的老师莫妮卡在铺垫了许多后,居然把奖颁给了她的同学迈克。

    迈克?

    艾玛觉得有些讽刺,她从未将迈克视作自己的竞争对手,迈克到底是哪里比她优秀?凭什么?

    迈克知道是自己获奖后有些震惊,他们同学们私底下聚众心里猜过公民奖应该会颁发给艾玛·格雷斯曼。当然,也不是没抱有侥幸心理,猜测过是自己。

    迈克此时的震惊之余更多是高兴,听到莫妮卡宣布的获奖者名字真的是迈克·罗后,他兴奋地看向自己的妈妈,想要从自己的母亲那儿进一步获得肯定。

    而坐在迈克位置旁边的正是他的妈妈,迈克的妈妈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儿子能够获得公民奖,就是对他的个人品质最好的证明。

    她用力地鼓着掌,催促自己的儿子上去领奖。

    迈克紧张地从座位上起身,有些拘束又有些兴奋地站到颁奖台上领奖,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而艾玛呢?

    自从莫妮卡口中吐露出来的获奖者名字不是她后,她就僵坐在座位上,暗自调整呼吸,双腿交叉叠放在一起,架腿而坐,看着非常之端庄优雅。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在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外漏,但难掩的脚却透露出了她真正的心理表现。

    迈克领完奖后就下台来了,他面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到座位,不知是不是命运的下选择,迈克的座位就在艾玛旁边,他高兴地举起自己脖颈上的奖牌给他的妈妈看。

    艾玛仿佛有些出神,碧蓝色的眼珠放空,安静地有些过分。

    只有一点违和,穿着精致中高跟鞋的她,鞋跟不停地磕地面,鞋跟不住地与瓷砖地面的接触下发出一声声清脆而连绵的敲击声,其声尖锐而急促,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焦虑。

    但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下,无人能够注意到这不和谐的杂音。

    艾玛的父亲大卫·格雷斯曼对于自己优秀过人的女儿未能够获奖感到吃惊,在喧闹的颁奖仪式过后,瞅准时机,上前去与艾玛的老师莫妮卡攀谈。

    艾玛也借机躲在一处,静待事情的发展,她猜到了父亲去找莫妮卡老师的原因。

    在于莫妮卡进行了一番客气地交谈过后,大卫才委婉地透露出自己的来意,询问了艾玛是否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她未能获奖的缘由。

    莫妮卡轻叹了一口气,隐晦地告知了大卫艾玛在校时的情况,陈述她从教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像艾玛这样独特的学生:她很勇敢,勇敢到近乎没有任何生理恐惧,她更像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总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引来关注。

    听完莫妮卡的这段话,大卫并没有感到开心,更多的是不解,他不觉得这是对艾玛地夸赞。虽然疑惑,但大卫还是很客气地与莫妮卡暂别。

    大卫与莫妮卡老师分别后,找到了自己女儿艾玛,大卫安慰她,不论是否获奖,她都是他心目中最棒的。听到大卫这般劝慰,艾玛仍旧不甘心,笑容甜美,口头上是对同学迈克获奖感到开心,眼睛却看着迈克胸前的奖牌不放。

    眸意深深,无人能够猜到她的想法

    在颁奖仪式结束后,众人都在院子里攀谈庆祝着,艾玛和迈克却悄悄避开人群,穿过寂静无人的树林,牵着手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偏远之地。

    ...... ......

    以上就是本场戏的前情提要。

    奥罗拉和亚历山大站在床边,将奥罗拉的床视作高悬骇人的崖边,正式开始排练起来。

    迈克探头看着眼下这高耸危险却无所依靠的崖边,他似乎若有感应,觉得有些莫名惊慌,转身看向艾玛。

    黑发被远处袭来的海风吹得凌乱,一双蓝眼睛震颤,强装镇定道:“你想要做什么?”

    艾玛灿金色的头发与迈克一样,被海风吹得飘扬起来,身穿耀眼的红裙站在迈克前,眸中深深,碧蓝色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迈克胸前的奖牌,沉浸在奖牌的耀眼之中。

    随即回神,眉眼有些放松,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强作镇定的迈克,红唇微启:“我认为你知道我想干做什么”

    艾玛缓步上前,亚历山大看着走过来的奥罗拉,此刻已经忘记了是在排练,他很惊慌,因为奥罗拉往常温暖如阳光的蓝眼睛里,现在只有冷血如蟒蛇般的冷酷无情。

    亚历山大感到畏惧,情不自禁地往后退,艾玛双手提起成抓状,夺过奖牌。而亚历山大此时已经被艾玛逼|到了高耸的“崖边”,他回头看到脚下,只差一步他就会跌入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下。

    想转头过来另觅他路逃跑,却看到了艾玛那甜美无辜的微笑,精确自然,以及她那伸出的双臂,亚历山大只感觉到身体一轻,落入崖底的海水中。

    在下落的短短几秒钟,亚历山大不解,她那纤细的手臂是如何把他推下去的呢。

    ...... ......

    落入“崖底”的亚历山大现在躺在奥罗拉的懒人沙发上久久回不过神,直到艾玛跳下床,站在他眼前,想要拉起他才回过神。

    奥罗拉伸出手,想要把他从懒人沙发中拉起来,亚历山大还有点畏惧不敢把手放上去,直到看到奥罗拉那温暖依旧而与艾玛全然不同的微笑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低首垂眸失笑,将手放到奥罗拉的手心里,借力站起来。

    亚历山大蓝眸温和地看着奥罗拉,眼里俱是笑意,温声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你的老师为什么说你天赋过人了。”

    “你才知道呀,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奥罗拉小嘴微微嘟起,表示自己的小埋怨,里面有竹马对自己的不信任的不满。

    亚历山大立马上前,暖声安慰,表表自己的衷心。

    磨了他好一会儿,奥罗拉才放过他,拉着他的手关心他刚刚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着等等。本来这些是在她一跳下来就准备问他的,谁让他话都不会说好听的呢,才拖到了现在。

    亚历山大又不是真的迈克,从悬崖上摔倒崖底的海里,而是掉进柔软宽厚的懒人沙发里,当然不会受伤了,不过是奥罗拉关心则乱了罢了。

    奥罗拉看看墙壁上挂着的钟,约莫九点了,亚历山大抬头也看见了,九点半是他们的睡觉时间,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他俩组队把沙发又推回原位。

    经过一阵排练与来回地推沙发这体力活动过后,两小只的肚子隐隐作响,愉快地决定一会儿到厨房去翻些吃点带回来。

    说干就干,奥罗拉冲回衣帽间,换了丝绸睡裙出来,和亚历山大一起钻进厨房,把保鲜室的水果与储藏柜的零食与盒装果汁拿了一些出来,两人抱着零食水果跑回二楼奥罗拉的房间。

    奥罗拉翻出自己的房间内配备的两个玻璃水杯,拿起盒装果汁看了看。是水蜜桃味的,嗯,她很喜欢,反方向扭开水蜜桃果汁的盖子,倒到玻璃杯里去。

    而亚历山大则是在奥罗拉的洗漱间里洗净他们拿上来的草莓小番茄,洗好后再放到透明的玻璃碗里端出来。

    在等待亚历山大的同时,奥罗拉倒好果汁后也没有闲着,又拿过薯片,从包装中线撕开。其他的零食,诸如扭扭糖、非凡农庄曲奇饼干、椰脆片这些也是同上操作。

    两个小孩吃得很愉快,喝得很高兴。

    将所有偷偷拿上来的战利品都席卷残云般的吃完喝光后,又收拾完饮料零食的包装袋,洗干净玻璃杯碗后才分别去洗漱。

    亚历山大回房洗漱后,奥罗拉也火速收拾自己,洗漱完散开头发就准备上床,美美的睡觉去了。

    无害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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