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公历1984年的10月下旬某一天的下午,北美洛杉矶电影《坏种》的拍摄现场。

    奥罗拉的假期已经结束了,到了自己拍戏的日程就归位了,今天还附赠了一个小尾巴——亚历山大听了一耳朵的拍摄趣事,想要亲眼看看奥罗拉口中所说的人事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她趁着还没开始拍摄,就带着亚历山大满剧组到处看,为他介绍她在剧组里熟识的工作人员,主要是服化道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很给奥罗拉面子地热情回应着,还给他解释各类器材的用途等等。

    等到导演罗伯·劳宣布即将开拍,各部门做好最后准备工作,奥罗拉赶快把人领到塔娜面前,让他和塔娜坐在一块儿,也方便照看他。

    亚历山大看着剧组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来前他就问过奥罗拉之前他俩排练的那场拍了没有,奥罗拉点点头表示早就拍了,亚历山大觉得有些可惜,本来他还想看看奥罗拉在实地片场拍摄时的表现来着。

    他们现在出外景拍摄,剧情已经走到了高潮部分。

    大卫发现艾玛的极力隐藏的秘密,为了保护女儿也为了监视她,不让她再度行凶,他和女儿搬到了这座较为僻静湖边木制房子里,周边不远处也有一座类似的房子,搬来初期,大卫还领着艾玛拜访过邻居。

    现场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最后确认摄影轨道,调整房间内的光线,检查设备收音情况。

    奥罗拉已经换好了睡衣,仰躺在艾玛的床上,罗伯饰演的大卫则是站在厨房,面前的桌上还放着一个杯子,里面是艾玛平常最爱喝的巧克力牛奶。

    罗伯示意副导演开拍,奥罗拉立刻躺倒在床上。

    大卫站在厨房,巧克力牛奶已经热好了倒在杯子里了,杯口浮动着缥缈的热气,还模糊了大卫的身影,他褐色的眼珠微微颤动,犹豫了很久,那杯巧克力牛奶的热气都在慢慢变淡,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牛奶既然准备好了,现在只差安眠药了,大卫从自己惯常吃的安眠药瓶子里倒出两个白色的药丸,为了降低艾玛的警惕心,也为了加速药的溶化速度,拿起擀面杖,覆在上面,按住两端来来回回地滚动,直至药片已经化为了细碎的药末,大卫又用小刀将药末赶作一堆,倾倒在装满了巧克力牛奶的杯子中。

    他就这样端着调好的牛奶到艾玛的房间里去,艾玛照常乖乖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睡前助眠书籍,看见大卫进来,笑得暖心柔软,就像一个再贴心不过的寻常女孩儿,大卫却不被迷惑,毕竟他对艾玛的微笑面具下的真面目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有些畏惧。

    他兀自忍耐着把牛奶递给艾玛,想要像往常一样哄睡女儿,说:“I brought your favourite(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

    艾玛顺从地接过,低头嗅了嗅,抬头看向大卫,轻声问:“ i have whipped  it (我能加点奶油在上面吗?)”

    大卫看着艾玛,随意地点点头:“Sure!”

    艾玛笑眼弯弯,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将杯子递还给大卫,又问:“Do yether ,Daddy?(可以一起读书吗?爸爸。)”

    大卫接过杯子,强自笑笑:“I don’t think so.(不了吧)”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回得有些生硬,顿了顿,紧接着补充一句:“I think you should just sleep.(我觉得你该睡了)”

    艾玛点点小脑袋,终于躺了下去,为了睡觉而散开的灿金卷发落在枕头上,看着大卫接过杯子准备转身离去的背影时,又强打起精神状,笑着对大卫说:“Dad,What would you give me for basket of hugs?(爸爸,如果我和你拥抱,你会做什么?)”

    大卫左手持杯,右手还在门把手之上。

    走廊的灯光打进来,照在父女两人身上,大卫的脸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他无法控制般地眨眨眼,碧蓝色的眼睛深处明明暗暗,还有些许挣扎,最后回应:“A basket of kisses.”

    复又点点头,仿佛是为了增强自我的确认感,语气肯定地重复道:“A basket of kisses.”

    艾玛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带着笑缓慢地合上了双眼。

    大卫回到房间,喝下早就备好的温巧克力牛奶,之前他是成宿的睡不好,晚晚噩梦,夜夜难眠,承担着内心的谴责,良心的拷问,为了晚上好睡一点,更是养成了吃安眠药助眠的习惯,今天晚上大卫就将药用得差不多了,便喝了牛奶,裹紧被子直接睡了。

    一个镜头对着艾玛,一个镜头对着大卫,画面合并,艾玛居左,大卫居右。

    突然,艾玛睁开了双眼,碧蓝色的眼睛里明亮有神,并无困意,而另一个镜头内的大卫还在熟睡。

    她轻轻翻开软被,起身穿鞋,从抽屉里取出大卫的手|木仓,利落地关上抽屉。

    艾玛提着心,缓步轻迈,小心地转开大卫房间的门,再轻轻地放松门把手,合上房间门。

    走到大卫的床前,看着好眠的大卫。

    她闭眼俯身亲了亲大卫的额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艾玛的脸上滑落,没入枕头中。

    画面昏暗,艾玛挺身直立,向她的父亲道出最后的问候:“Night night , Daddy。(爸爸,晚安。)”

    随即熟练地拉动保险栓,双手持|木仓,后退一步到黑暗中去,瞄准大卫的头冷静地扣下扳机,艾玛从来没有真正地使用过手|木仓,她不知道开|木仓时的后坐力会使得她打偏了。

    没有射|爆到大卫的头就足够让艾玛吃惊了,更加令艾玛吃惊的是大卫居然被木仓|声醒了,猛地睁开眼,吓了她一跳。

    而在此刻同样被枪声惊醒的还有湖边小屋旁的邻居,马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翻身起来,从衣橱里翻出他的□□,便循着声音出门前往刚才发出木仓声的地方走去。

    大卫也很震惊地看着艾玛,颤声道:“You’re alive?(你还活着?)”他可是在那杯巧克力牛奶中加了过量的安眠药,对于一个儿童而言,那甚至是致死的剂量,艾玛不可能还活着。

    艾玛在吃惊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回答:“Yes,Daddy.(没错,爸爸。)”

    “I didn’t dri ilk you made for me.(我没有喝你给我做的热巧克力牛奶)”

    “You did.(是你喝了)”

    “When i switched them.(我调换过了)”

    大卫被艾玛的话惊得不轻,勉强支起身子,夺过艾玛握在手里的手|木仓,既然无法用药物让艾玛在睡梦中逝去赎罪,那就只能用木仓来及时纠正这出轨的错误吧。

    他在此刻终于下定决心,艾玛飞奔逃出大卫的卧室,手中还拿着大卫的手机。

    大卫持木仓在房内追着艾玛,追逐时瞄准艾玛,不时地扣下扳机,艾玛逃跑中,握着的手机立马派上用场,按响了911的电话号码。

    “滴——”只一声,接听员就接通了艾玛的电话:“911,What’s yency?(这里是警局,有什么事?)”

    艾玛抓紧机会,对着话筒那边的接听员尖声求救道:“Help me , my dad is trying to kill me!(救救我,我爸爸要杀了我)”

    “I am sorry,  you say that again? What’s yency?(抱歉,你能再说一遍吗?)”

    “Emma! I am Emma Grossman and I’m our lake house.(艾玛,我是艾玛·格雷斯曼,我在湖边小屋)”

    接线员这边还在努力从艾玛破碎的声音中分别清楚,确定地址,就听见那边传来的木仓声,更是着急地在话筒中喊话,确认艾玛的安全。

    “Emma!”

    “Emma?”

    “Emma?”

    连喊三声都没有听见艾玛的回应,接线员猜测艾玛可能遇险了,更是加快了出警的速度。

    艾玛与大卫这时已经从楼上追到了楼下,艾玛趁机躲进了一楼的浴室,关门后不忘记反锁浴室门,拉起浴帘,小小的身体埋入鱼缸中间,浑身战栗,尖叫与哭喊声止不住。

    大卫也追到了浴室门前,扭动把手不见门开,右手持枪,手脚并用敲打着浴室门,门被大卫踹开了缝,大卫借此厉声威胁道:

    “Emma, i khere! Emma, open the door!(艾玛,我知道你在这儿!艾玛,开门!)”

    “Emma!”

    “Emma!!”

    “Emma!!! open the......”

    一声更比一声尖利,而晚间突兀的木仓声与狠厉的吼叫声已经将邻居马克一步步地吸引了过来,

    看艾玛不吃这一套,话音一转,又按捺下疯狂的神经,低声说:“Emma, I wouldn’t hurt you. We’ll just go to sleep together, and we’ll go see mommy.(艾玛。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一起入睡,然后一起去找妈妈。)”

    刚说完,大卫就对准浴室门的锁匙处使足了力气一踹,破开了浴室门,拉开浴帘。

    握紧手木仓,瞄准艾玛的头,艾玛哭得涕泗横流,金发都被染湿贴在脸颊两边,摇摆着脑袋乞求求大卫不要杀她。

    “砰——”马克用□□破门而入。

    “Stht there, David!(不许动!大卫。)”

    “What the hell’s going on ?(这儿发生了什么?)”马克的声音完完全全表露出了他对眼前现状的震惊。

    艾玛顶着哭花了的小脸看向马克,向他颤声求救:“Help, he tried to kill me.(救救我,他要杀了我)”

    大卫反驳:“Doo her! she’s nht.There’s something wrong with her.(别听她胡说,她才是罪犯,是她想杀了我)”

    马克举起□□,警告大卫:“Put down the gun.(放下枪)”

    大卫转头看向马克,目中悲凉决然:“I have to do this.(我必须这么做)”艾玛哭得更加厉害了,她试图用细弱的手臂隐藏自己。

    马克再次警告他:“Leave !(走开!)”

    “They’re ing for her.(他们会把她抓走)”

    马克并不理解大卫所说的意思,他只觉得大卫疯了,凝神持木仓保证道:“I will  yirl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That’s just the problem.(问题就在这儿)”

    说完,大卫嘲弄的笑了,看向他那天真无辜的女儿,艾玛的脸上只有对现状的惊慌失措,对一个失去理智的父亲的恐惧与畏惧。

    他的眼睛中满是沉郁悲伤:“Nothing hurts her.(没有什么能伤到她)”

    举起手木仓,准备扣动扳机。

    绝望地说:“Five me.(原谅我)”

    “怦——”这是□□扣响的木仓声,大卫就此背对着马克倒下。

    马克冲上前去救起艾玛,湖边小屋外也传来警笛声,艾玛的姑姑安吉拉也在警察的通知下赶了过来,拥住她的侄女艾玛。

    警察将马克拉到一边去了解情况,艾玛坐在安吉拉的后座,环住姑姑的脖颈小声的啜泣,享受着安吉拉的安慰,只听见马克那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He was gonna shoot that little girl,ion.(毫无疑问他想开木仓杀了那个小女孩儿)”

    “I just wish i had gotten here sooner.(我真希望我当时能早点到那里)”

    艾玛细心听着,确保自己的无害。

    突然听见安吉拉的道歉:“I’m sorry, Emma.(我很抱歉,艾玛)”

    艾玛似乎是不相信真正的爸爸会想要杀自己,还为大卫疯狂的杀女行为找借口:“Was Daddy sick?(是爸爸病了吗?)”

    安吉拉则是更加痛心,这样的厄运为什么会发生在格雷斯曼家呢!

    接着宽慰艾玛,肯定道:“Yes, I think so ,I think your Daddy was sick.(嗯,我想是的,我想你的爸爸可能真的生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艾玛打断安吉拉的温馨安慰,笑得天真无害:“Aunt Angela, when we go home  i have

    ice cream?(安吉拉姑姑,我回家后能吃冰淇淋吗?)”

    安吉拉为了自己侄女不要留下童年阴影,自然无有不应,紧紧地抱住艾玛:“You  have whatever you want.(你想要什么都行)”

    艾玛似乎感觉好了一点,小声哽咽着回拥安吉拉。

    镜头拉近景,切特写,定格在艾玛那湿润氤氲的双眼,是那样的无害和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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