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卫子夫还窝在刘彻怀里,瞧着寝殿内亮堂堂的,心知时候不早,想要起身,刚撑起来手臂就发软,不堪受力又倒回去。

    刘彻也被她的动静闹醒了,睁眼瞄了一眼,习惯性伸手一捞,将她圈在怀里,阖眼接着睡。

    卫子夫实在没力气推他,扯着干哑的嗓子说:“我想喝水。”

    刘彻松开她,让她去喝水。

    半晌没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瞧她,她的手腕搭在眼睛上,一副累极的模样。

    他翻身伸了个懒腰,顿了一会儿,爬起来给她倒水,扶她起来喝。

    卫子夫半眯着眼睛,就着他的手把满满一杯水喝完,躺回去又继续睡。

    刘彻给自己也灌了一杯水,瞅着外头还在下雨,站着发了会儿呆,醒神后又回到榻上抱着她睡觉。

    卫子夫躺了一会睡不着,只觉得浑身难受,又说:“我肚子饿了。”

    “睡着就不饿了!”刘彻也不想动。

    卫子夫很想踹他,可脚抬不起来,推开圈在腹部的手,不让他抱。

    感受到她的小脾气,刘彻又睁开眼,搂住她道:“想吃什么?”

    卫子夫应了一声:“随便!”

    刘彻再次坐起身,晕了一会儿后下榻唤人,吩咐了两句,又取来衣裳帮她穿。

    他图方便,每次完事之后都懒得给她穿衣裳,是以她现在又是□□,此前一直用被褥掩着。

    正欲掀开被褥,叫她拦住:“把衣裳放下,我自己穿。”

    刘彻困得很,没再坚持,留下衣裳出了帐去。

    宫人们端了水和巾帕进来,一番洗漱后,刘彻神清气爽,再回头看,卫子夫才磨磨唧唧地穿好衣裳出帐,宫人扶着她坐到床边,伺候洗漱。

    方才迷迷糊糊地没太注意,这会儿彻底清醒了他才瞧见,她两眼红肿,唇上结了一道血痂。昨夜欢愉尽享,现下他整个人都舒坦多了,命人在榻上置了一方玉案,方便她用早膳。

    她没说吃什么,他便让人准备了清粥小菜,清淡温润,容易下咽。

    卫子夫吃着粥,想了许久说:“明日回宫吧,我和孩子也回。”

    “好”,刘彻拿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汤汁:“明天我们回家。”

    回家……似乎很久没有听到他说这两个字了,卫子夫眼睛忽然泛起酸意。

    很久很久以前,那些事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常常会执她的手,用这两个字哄她,只可惜后来他亲手毁了她的家,将她心里的憧憬碾得粉碎。

    回宫吧,回宫就好了,宫里有政务要处理,还有美人为伴,他有很多事情干,就不会没日没夜缠着她了。

    半晌无话,吃过早饭后,卫子夫愈发犯困,见雨还在下,便又躺下了。

    刘彻吩咐好回宫的事宜,也躺回去接着补觉,又将她翻过来让她趴在胸膛上,就这样抱着她。他喜欢这样更为亲昵的拥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这样抱着她。

    他不想逼她,可她嘴硬心也狠,每每对准他的心窝子戳,又软硬不吃,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妥协,换取她的片刻温存。

    春雨淅淅沥沥,午后才停。

    这一觉睡到下午,两个人才勉强补足昨晚的亏空,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刘彻起身去看孩子,卫子夫则继续睡,她嘴唇和脖子上的痕迹都遮不住,羞于见人。

    下雨天外面湿漉漉的,孩子们也都窝在自己的寝殿没有出门,大半日没见到母亲,父亲来了少不得要问两句,刘彻依旧说是病了,将回宫的事跟他们说了,陪他们下了几盘棋,吃完晚饭才回寝殿。

    知道自己逃不过,卫子夫夜里没有再反抗,由他折腾。刘彻也没有像头两日那样折磨她,温柔地要了一回就没再多要,帮她抹了药就睡下了。

    睡了一天一夜,二人精神抖擞,翌日起了个大早,用完早膳便带着孩子们回宫。

    这一趟,刘彻收获颇丰,心情极好,回去选择骑马,卫子夫则乘坐皇后的车驾。

    偏不巧皇后法驾出,詹事奉引,刘彻看颜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走到卫子夫的车窗前,敲了敲车厢。

    掀开车帘的人是采薇,看到刘彻后,立刻把车帘掀高,退到一边,露出卫子夫的头来。

    刘彻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出来陪我骑马,要么我进去与你同车。”

    骑马骑的好好的,冷不丁地让她做选择,卫子夫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这会儿这么多人,她既不想跟他一起骑马,也不想与他同车,直接将车帘关上,不理他。

    少顷,马车停下,刘彻上得车来,在侧边坐下,采薇识趣下车。

    马车继续前进,雨后的路不好走,颠簸厉害,她的身体跟着晃动,偶尔荡漾的衣襟很自然地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句话不说。

    卫子夫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往里侧挪了挪,怕他乱来,也不敢说话招他。

    看她的面色由雪白慢慢变粉,嫣红的唇瓣还留下他咬过的痕迹,那些香艳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闪过,偏她看他的眼神,还像防狼似的,于是他便遂了她的意,饿狼似的扑了上去……

    马车颠簸行驶了快两个时辰,终于在椒房殿前停下,刘彻率先钻出马车,转过身来要抱卫子夫下车。

    卫子夫出来时妆容完好,看着刘彻伸过来的手说:“我自己能走。”

    “闭嘴!”刘彻瞪着她。

    卫子夫欲哭无泪,乖乖让刘彻抱下车。

    刘彻直接抱她进寝殿,上了台阶想了想,又转过来对颜琦说:“你带人去朕的寝殿将朕的东西都搬过来,朕以后就在椒房殿住下了。”

    卫子夫:……

    颜琦作揖应下,目送皇帝将皇后抱进了椒房殿,左右的人互相交头接耳,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

    皇帝宠幸皇后这是好事,椒房殿无有不喜的,可他却高兴不起来,皇帝这是做给他看的。

    如果皇后是自愿的那还好,可皇后方才的态度,明显是不高兴的。皇帝说皇后是他抢进来的,他以前是不信了,可现在信了……

    自那日在宜春宫被皇帝戏耍了一通后,他便知道上巳节他的出现为皇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皇帝那日没有为难他,他仍旧抱有侥幸,以为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早知道会这般,他今日就不来了。

    卫子夫起先还不知道刘彻为何会突然犯病,现在也明白过来了。

    她望着刘彻的轮廓分明的侧脸,小声道:“我让你把他调走你不调,你讨厌他,却来作践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调走?调去哪儿?阴曹地府?”刘彻故意放开了声说。

    卫子夫:……

    “不想让他死你就乖乖听话,朕住椒房殿和他住阴曹地府,你只能选一个!”刘彻抱着她进了寝殿。

    原以为回宫会好一些,可他就是个疯子,他搬来椒房殿住,那她以后岂不是再无安宁之日?

    卫子夫气得掉眼泪:“你明知道我跟他没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你既然跟他没什么,又为什么说朕作践你?”

    刘彻将她放她榻上,刻意压低了身子:“这些事咱们以前干的还少吗,以前你怎么不说朕作践你?以前你在温室殿住,和朕日夜厮混的时候,怎么不说朕作践你?现在多了一个野男人,你就口口声声就说朕作践你,到底是朕在作践你,还是你在作践你自己?朕宠爱自己的妻子和皇后,怎么就成作践了?”

    卫子夫被他逼迫,开始只是半躺,待他说完话,她支撑不住,整个人都躺了下去。

    她扭过头哭:“你只顾自己高兴,从没问过你的宠爱我想不想要?”

    “你不想要吗?”刘彻在榻边坐下,捏住她的下颌,把脸转过来说:“可是朕看你方才在车上不是挺愿意吗?”

    卫子夫瞪着他,眼泪源源不断地往外滚。

    在车上她怕把动静闹大,叫外头听见,他扑过来的时候,她不敢挣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尽量配合他,现在到成了他拿捏她的说辞。

    “也罢”,刘彻笑了起来,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你非要自讨苦吃,觉得朕是在作践你,朕也不拦着,是作践你也得受着!”

    卫子夫:……

    刘彻没再管她,起身打量这座宽敞明亮的寝殿。

    殿内格局精致素雅,摆放的物件都是她平日喜欢的,他想搬一些东西出去,腾出位置放自己的东西,可转头看她哭丧着脸,他也懒得再招她,只放了几件常用的东西进来,余下的东西另选了一间殿阁来安置。

    安排好椒房殿的事务,刘彻去了宣室,耽误了几日,宣室的奏疏堆成山了,都是前世处理过的,没什么新意,他不想处理,却又不得不处理。

    卫子夫一直躺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起,陪孩子们用完午饭。

    午睡后,盖姬,王姝柔和田藜都过来了。盖姬和田藜说了最近的宫务,都是些日常事务,没什么大事,王姝柔主动弹了两曲琵琶助兴,几个人说说笑笑,卫子夫脸上也慢慢舒展开。

    正说着,采薇忽然拿了一卷竹简过来,卫子夫看了一眼,问道:“人呢?”

    “阿满说在正殿候着!”

    卫子夫合上竹简起身,让她们继续玩,她抬步出了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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