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她们逃离后,郑都朦又送了商神佑一段路程,直到他出了陇白的地界。

    郑都朦本就因着薛青窈与商神佑一同在宫里长大,对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这件事有些担忧和介怀。

    结果商神佑无端端出现在这儿不说,还对薛青窈说要给她找个新的郎君这样的玩笑话,便更加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了。

    商神佑也不是识趣的人,察觉到薛青窈和薛青窈的关系微妙,便无视了他的无视,但又忍不住贱嗖嗖的去故意说些话逗这个看似少年老成,实际上心事只差写在脸上的少年郎。

    惹得莲佛惜忧心的人被他教训了,现在也快到家了,商神佑的心情也神清气爽了许多,不免话密了些。

    “你马术挺不错。”商神佑起了个话头,“少年人,今年几岁啊?”

    商神佑大他不过十岁,这话说的倒像是过年登门拜访,没话找话的长辈会问的话题。

    郑都朦不想理他,但薛青窈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便冷冷道:“二十一。”

    “哦,商神佑点点头,“怎么看着这样小,成家否?”

    他当然看着小,因为他实际上才十八,前两天才过了生辰,可惜薛青窈前阵子忙出了陇白没陪他过,而且回来似乎也忘了这茬。

    郑都朦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心生怨念。

    “与你何干?”郑都朦不满道。

    “咳。”商神佑难得吃瘪,干咳一声,“当然与我无关,反正我有!”说罢,弯头看着他微笑,笑里猫着得意的坏。

    郑都朦一看他那样就像拿剑捅他几个窟窿,真像一只山里的笑脸大虫。

    这人长得仪表堂堂,实际上是金玉其外,满肚子的坏水,说话句句往人心口上戳,真讨厌!

    郑都朦瞥他一眼道:“你小心乐极生悲。”

    商神佑似被戳中心事,不再逗他,冷下来脸不再出声。

    郑都朦见他冷下了脸,竟也忍不住有些胆寒,心道:“果然是只笑面虎。

    估摸着商神佑之前和她约定好的到家的日子,莲佛惜清晨早起收拾好屋子,按照原有的安排买回了食材。

    还得到晌午,秋老虎闹得厉害,但早晨的气温还是有些冷沁沁的。

    不想商神佑没等来,却等到了要启程回梁洲的赵承薪一家。

    “莲姐姐!莲姐姐?”

    莲佛惜在厨房里听到了这声音,喃喃自语道:“这是……锦瑜的声音?”

    莲佛惜擦擦手走出去,便见到赵锦瑜扶着兰采青站在院门口。

    “夫人,锦瑜。”莲佛惜迎上去打招呼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要走了,回梁洲去。”赵锦瑜抢先答道到,“母亲说今日一别,天高路遥不知何日能再相见了,让我们来和你告个别。”

    “哦。”莲佛惜点点头,“那……祝你们百无禁忌,一路顺风吧。”

    兰采青二人点点头,赵锦瑜又捧着个四四方方的雕花木盒递给莲佛惜,说道:“爹爹在马车里,但他让我转交这个给你。”

    莲佛惜抬眼看了下她们,又垂眸看了看那盒子想了想,还是接过来了。

    赵锦瑜母女二人见她收下东西,便转身走出院门,不想刚上马车又被莲佛惜叫住:“请等等!我想见一见赵大人。”

    马夫将门帘掀开,赵承薪随后弯身从马车上下来。

    莲佛惜朝他点点头,说道:“很快,不会耽搁你们太久。”

    “好。”

    赵承薪随她走进院子后,莲佛惜让他在石凳上坐下稍后片刻。

    不多的时,莲佛惜从屋内拿着个包着月白色的布包快步走出来。

    那布包里,是她拿钱让商神佑托人找来的珍贵笔墨,一直想着送给赵承薪但找不到机会,好在今日碰上了。

    她一走到赵承薪面前便直直跪了下去,赵承薪忙去扶她,却被莲佛惜摁住了手。

    赵承薪触碰到她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又收回了手。

    莲佛惜双手奉举那布包一拜道:“大人愿意为潋珠奔走这是我替她叩谢大人的一拜。”她弯身再拜,“这一拜,是听说大人用了免死金牌的机会救出了潋珠,并收她为义女予以庇佑。”她弯身最后一拜,“前两拜是为潋珠,这一拜是为我自己,大人予我的恩情无以为报,难以言表,此去山高水长,便以此物为寄,作为答谢吧,只望大人万事胜意,长乐安康!”

    莲佛惜这话不是告别,倒像是诀别。

    赵承薪听完后,心思复杂地接过那沉甸甸的布包并将她扶起来,音色哑然道:“我收下了不过也请姑娘记住,云水易散亦有再会时。”

    莲佛惜眼眶泛红,微微一笑道:“大人所言极是,此去请一定万般珍重。”

    风声扬起,院里的桃树飘来寥寥几片枯叶,伴着细碎的阳光掉落,夏日已然离去,秋日正缓缓来临。

    莲佛惜在听到车夫抽动马鞭的动静后,飞身落到屋顶上悄悄目送,不觉悲从中来。

    有人离去,亦有人归来。

    黄昏时,莲佛惜在做好在所有的饭菜后悉数摆到靠窗的桌上,想了想,又将门窗打开,让斜阳招进来。

    她趴在窗边抬手伸向西落的太阳,只是静坐在温暖的橘色里便是这世间最瑰丽的美人图,目光里满是对商神佑到来那一刻的期待和向往。

    两个时辰过去,旭日西沉,明月东升,商神佑还是没出现,莲佛惜将饭菜用盘子盖住,点上灯在一旁的桌子描画肚兜的花纹。

    算算日子,也快到素荷临盆的日子了,莲佛惜缝补却不会刺绣,便会画些精致的图样,带上银子去找城中的绣娘缝制。

    她画了很多,连带着潋珠孩子的份儿也算上。

    烛台上堆满红蜡,莲佛惜抬手捏捏眉心后抬头看了眼窗外,只有冷清的微风经过。

    她终于打消了等商神佑的念头,打来热水洗漱后,散了头发上了床榻。结果缩进被子却又辗转反侧,好梦难得。

    莲佛惜长叹一声后踢开被子爬起来,取下披风披上,再翻出前几天和潋珠交换的春宫话本走到窗边打开窗,接着明月清辉打发时间。

    她歪着脑袋枕着窗台,慢慢翻看那话本,文词写的不错,画也不错,但故事太俗,说的是两姊妹共侍一夫,合家欢的结局。

    莲佛惜觉得没意思,将那书本合上撇到一边,解下脖子上的银锁儿放在手里摩挲,细碎的铃声衬得夜色更加静谧。

    她握紧银锁止住铃音,接着又换了个舒服姿势,将握着银锁的手伸出窗外。指缝间垂坠下的银锁链在月色下轻轻地晃啊晃,就这样让莲佛惜晃进了梦乡。

    睡梦中,她觉得自己的手背凉了两下。

    莲佛惜被凉了这一下,在梦里惊得腿一蹬,手里的虚握的银锁忽然滑落出掌心,掉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里。

    铃铛声响起的一瞬,莲佛惜一下子睁开眼。

    是……飘雨了?

    莲佛惜缓缓抬头去看,随即看见商神佑正微笑着歪头看她,晃了晃手里的银锁。

    见莲佛惜一愣一愣的,商神佑便笑着开口逗她道:“莲娘子,夜深露重,怎的在这儿睡下了?”

    莲佛惜坐直身子,不自觉地露出笑,回道:“公子不知,我是在等那春归梦里人,一个不留神便睡着了。”

    “哦。”商神佑眼神暼到莲佛惜脚边儿的话本,暧昧不清地眯眼,抬手用手指撩拨她的指根,“我见莲娘子床榻冷清,又只能借着话本稍减寂寞,那梦中人瞧得见却摸不着,小生虽貌不惊人,但好在善解人意。莲娘子不若换成我吧!只与你一人偷欢,赴巫山云雨。”

    莲佛惜无奈地低头一笑,面色微微泛红,却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望着他强作淡然道:“好啊,那公子同我亲香亲香,我先浅尝一番,也好早做定夺。”

    商神佑闻言挑眉。

    他放低声线,蛊惑道:“好啊!不过莲娘子能做到浅尝辄止,在下就难说了。”

    莲佛惜随着他的凑近慢慢垂下眼眸,在他落下一吻的那一刻闭上双眼。

    夜色的清冷让她二人的手指尖微凉,小别重逢的喜悦又让她们彼此心热,唇舌间的纠缠倾诉着多日的思念,她们的温度在起伏不定的喘息声和细密如雨的咂咂声中慢慢升腾。

    莲佛惜一手紧扣他的手掌,一手攥紧他的衣带结,从他纠缠不休的亲吻中挣脱出来,用发顶抵着他的胸膛一睁眼,眸中覆满一汪春水。

    商神佑个高,这个姿势让他并不好受,再加上他觉得口干舌燥,便微喘着用舌尖轻舔了下唇瓣,眼底含笑地低头盯着她纤细的脖颈,轻声问道:“莲娘子?意下如何?”

    那话音的音色落在她的耳朵里,就像泉水浸泡过的玉石,冰冰凉,听的人甚是舒心。

    “嗯,不错。”莲佛惜闷声评价,“可惜有股味道。”

    商神佑闻言抬手摸到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自己,一脸疑惑道:“什么?”

    莲佛惜皱眉坏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风、尘、仆、仆、的、味、道。

    商神佑偏头凑到自己的肩膀嗅了嗅,苦笑道:“真的很难闻。”

    “嗯,还好。”莲佛惜委婉地瞥他一眼,“但也不太好闻。”

    商神佑无奈地怂下肩,“好吧好吧,我去洗洗。”说罢转身要走。

    “诶,你去哪儿?”莲佛惜忙拉住他问道。

    “回家洗澡,再来找你。”商神佑认真道。

    “真是,何必跑来跑去。”莲佛惜忙转身下了凉椅穿鞋开门跑出来牵住他,“我去厨房给你烧一锅热水就成。”

    商神佑跟在她身后,得意道:“莲娘子这是怕我跑了,孤枕难眠?”

    莲佛惜面上一热,手上狠狠捏了他一把,佯怒道:“登徒子!”

    商神佑很快被莲佛惜叫去取水缸里水到锅里,她则在灶前生火。

    水烧上了,莲佛惜又将收起来的浴桶搬出来,接着又去给他准备澡豆,木屐和换洗的衣物。

    商神佑想帮忙,但找不到北,于是被莲佛惜嫌弃地摁在灶前看火。

    说是看火,他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莲佛惜进进出出,然后又被走过来的莲佛惜埋怨他心不在焉,火都烧不大。

    被念叨的人还在熊熊火焰前乐呵呵的抿着嘴傻笑。

    一找茬的功夫过去,商神佑终于泡进了水温合适的浴桶里。关于那水温,他和莲佛惜协商了好久。

    莲佛惜洗澡的热水太烫了,他接受不了。

    莲佛惜在听到他下水后的动静后,推门进来收他的脏衣服拿到水井边明天洗。

    商神佑一见她进来便朝她吹了吹口哨,然后开始耍流氓道:“不和我一起洗?”

    他舒展开双臂搭在浴桶沿,仰头枕着桶沿垂眸瞄她,在水面上裸露的皮肤和一头披散的乌发被温水浸润,像河岸边诱人下水的水妖。

    但莲佛惜目不斜视,抬手一本正经地拒绝道:“谢了!早上刚洗,大可不必!”

    商神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莲儿,你将我那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好。”

    莲佛惜按照他的指示摸出来看了看,问道:“你要刀做什么?”

    商神佑正拿着帕子搓背,一听这话,忙道:“不是,是另一个,方方正正的那个。”

    “哦。”

    莲佛惜将那包裹拿出来打开,结果一层打开还有一层,连续解了三次才瞧见真容。

    是朵花,一朵被笼罩在琉璃罩子里的花,模样有些像菊花中的白云叠翠,但它却几乎是透明的,像一株冰雕。

    “真是漂亮!”莲佛惜不自觉的感慨,扭头看向商神佑,“这是这是真花还是假花?”

    商神佑笑道:“当然是真花,你打开琉璃罩,还能嗅到香气呢。”

    莲佛惜听他这样说,忙试着揭下罩子,果然,香气一下子迸发出来,却不闷人,淡雅悠然,若有似无。

    “真是好香。”

    “你过来帮我擦擦背好不好?你帮我擦背,我,再告诉你个更妙的。”商神佑在水里窜到桶前两手扒拉着桶边。

    莲佛惜将信将疑地抱着花走过去,帮他擦背,之后,商神佑用浴巾泡满了水后,作势要拧到花盆里。

    “你疯啦!”莲佛惜忙拉住他。

    商神佑安慰道:“没事,这水都凉的差不多了。”

    他将水浇了下去后,过去片刻,无事发生。

    莲佛惜扭头看他,问道:“怎么了吗?”

    “你再耐心等等!”

    话音刚落,只见那花慢慢蓬勃舒展,细长的花瓣渗出细密晶莹的水珠,连香气都散发出水雾的湿润感。

    “好厉害。”莲佛惜喃喃道。

    “厉害吧?”商神佑朝那花努努嘴,“咱娘亲给的,我就随口提了嘴你喜欢花,她就找了这么个奇花给你,叫云珠叠雪。一年能开四次,初夏秋冬都开,长的好看还香。”

    “这礼物也太贵重。”莲佛惜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怎么说,你现在和我在一起,都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些玩意儿都不足挂齿。”商神佑伸出食指刮刮她的侧脸,“你将那它拿到房中去吧,放在厨房免不了磕磕碰碰。你那么嗜花如命,到时候又心疼。”

    莲佛惜点点头,抱着花出去了。

    莲佛惜将那花放在窗前的桌上,发现染上月光的云珠叠雪越发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对于商神佑的话,她半信半疑。她还没见过剧红芳,她真的愿意接受自己吗?不过要她们见面的话,往后应该没什么可能了。

    就在莲佛惜正用指头缠着银锁链胡思乱想时,房门推了来,商神佑用干净的帕子动作粗鲁地搓着头发走进来然后用脚踢了门,将门带上。

    他下巴枕在莲佛惜的肩膀上问道:“想什么呢?“

    “想怎么还礼呢?”

    商神佑抬眼看她,笑道:“那你以身相许吧。”说着就要凑过去亲她,结果被莲佛惜捂住嘴。

    “你头发都还湿着!”

    商神佑一听,便垂着脑袋望她面前一伸,“那你给我擦。”

    莲佛惜无奈地叹口气,将手里的银锁递到他手里,好脾气地回答道:“好,怕了你了!”

    “这是你小时候戴的?商神佑仔细打量着那银锁。

    “嗯,阿爹给我做的,那时候我还很小,这个银锁儿也小。”

    “难怪你这么宝贝?上次在木瓦寨,我见你弄丢了,还特意回去找。”

    商神佑想到赵锦瑜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成色没她这个旧,但他没说出口。

    莲佛惜细致的给他擦干头发,瞥一眼问道:“你小时候戴过么?”

    商神佑摇摇头,“银锁通常是父母期望子女平平安安找人定做的。有心的呢,便同你父亲这般亲手制作,至于我嘛……”商神佑想到这儿,略带遗憾地摇摇头,“我一出生就被送到宫里,见父母的第一面都是在十五岁的时候了,哪儿能有这个?”

    “嗯,好可怜哦!”莲佛惜知道他心底的失落,便伸手去轻轻捧着他的脸,半开玩笑道。

    “是啊,真是好可怜呐!莲娘子发发善心,疼疼我吧。”商神佑回握她的手,吻了下她的掌心,诚恳道。

    “呐,”莲佛惜抽出自己的手,将平安锁的搭扣解开再去环住他的脖子,给他戴上,“这是我最珍贵的事物之一,送你了,希望我的阿佑永远平安康乐,长命百岁。”

    商神佑没有拒绝,低头看了看银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又拉过莲佛惜的手,再次朝她掌心吻了吻。

    “谢谢!我收下了。”

    莲佛惜挑眉道:“我这么个大礼,你就这么谢我啊?”

    商神佑笑道:“的确不够,所以小生愿以身相许,以作报答。”

    “老是说以身相许,你老不老套?”

    “好吧,那请让小人以身抵债吧!”商神佑做出口型,“风流债。”

    语毕,商神佑的目光深深的落在莲佛惜的身上,右手探进她的衣袖顺着她的左臂一路摸到她的肩膀,再钻出衣领摸到她的脖子,最后捧住她的侧脸。

    莲佛惜稍稍歪头,闭上双眼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商神佑轻轻吻了上去。

    衣摆被由下往上层层叠叠地卷在一起,如同晴空下被清风推成的云堆横在莲佛惜的锁骨处。

    说是在云端,又好似在湖底。

    商神佑像一层层前赴后继的风浪轻轻地碰撞她,覆盖她,淹没她。莲佛惜在他这一次又一次的奔赴中意识飘忽。

    商神佑脖子上的长命锁也随着他晃荡,在朦胧月光中透出冷光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时而温柔,划过她挺翘的鼻尖,时而激烈,撞到她仰起的下巴。

    银锁是冰凉的,商神佑却是滚烫的。

    每碰撞一次,银锁上的银铃铛就叮叮当当响一次。莲佛惜飘忽的意识在这一串铃声中被撞碎,分离,掉落。

    莲佛惜的两只手都挂在商神佑的脖子上,只好闭着眼伸出舌头去托住平安锁,再将它吞没到口中。

    银锁落入口中还不安分,随着商神佑的挪动被链子牵引着去摩挲她的牙齿和舌头,发出闷声的响动,和她的闷哼声混到了一起。

    狭窄的口中容不下太多,冒出的津液从双唇的间隙趁虚而出,淌到嘴角,滑到下颚。

    商神佑松开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距离,伸出食指从莲佛惜的口中把长命锁的坠子勾出来,将链子绕到食指上,牵出一条似有若无的银丝来。

    他二人已经熟透了,皮肤是或深或浅的红。

    莲佛惜唇齿微张,长长的吐息。她睁开眼,眼眸有泪光,亮亮的,唇边下巴也亮亮的。

    她又闭上眼时,商神佑再次吻了上去。

    云珠叠雪在月色下,继续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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