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给小花打了电话,小花让吴邪去见他,就给他设备,二人从广西又跑到长沙。小花问他跑到广西干什么,吴邪把事情说给他听。

    小花非要跟着来,半路上碰见了黑瞎子。

    黑瞎子没看见张起灵,就问张起真:“你哥把你看的跟他眼珠子似的,这次怎么没见他?”

    这夫妻俩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这回到时没见张起灵,稀奇呀。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起真瞪着他,一天到晚就他话多,不知是不是眼睛看不见,就要在嘴巴上讨回来。

    吴邪笑着说:“瞎子,你小心小哥找你麻烦。”

    这瞎子一看小哥不在,就来招惹小丫头,偏偏他还打不过小哥,还非要来招惹,简直就是受虐狂。

    “就你话多。”小花没好气的给他个白眼。

    “我不说话,行吧各位。”黑瞎子闭紧嘴巴,小丫头到哪都有人护着,惹不起呀。

    小丫头看着垂涎欲滴的小吃,欢快地拉着吴邪,指着说:“吴邪,我要吃那个,还有那个……”

    吴邪乐呵呵地给真真买着吃的。

    黑瞎子和小花跟在后面,相视一笑,这两人都跟个小孩一样,贪吃还爱玩。

    吴邪见她吃了不少东西了,还在吃,便劝道:“真真,你别吃了,万一你吃坏肚子了,我就麻烦了。”

    小哥让他照顾好小丫头,她万一有个好歹,他会心疼,小哥更不会放过他。

    张起真嘴里吃着冰淇淋,含糊不清地说:“肚子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能有什么麻烦?”

    小花笑着说:“你要出了什么事,小哥会把吴邪拆了的。”

    黑瞎子紧接着说:“吴邪的小命可攥在你手里。”

    张起真乐得一笑:“好吧,我不吃了,为了你的小命。”

    “这才乖。”吴邪摸摸她的头,跟她待在一起,他的心情总能好起来。

    四人有说有笑地去买设备。

    而张起灵和胖子也有了新的收获。

    清亮的月牙变得黯淡,被一缕薄云笼罩,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新的光芒。

    张起灵和胖子看着地上被他们从水里捞起的尸骨。

    胖子蹲在地上正在和吴邪打着电话:“喂,天真,我之前不是给你说了嘛,我和小哥从水底捞出一堆白骨,胖爷我呢,给你拼几个出来,到时候等你和小真真回来,有一队人马敲锣打鼓夹道欢迎,怎么样,我仗义吧?”哎,你们在呢,怎么那么吵,是不是在酒吧里喝酒?”

    张起灵正在拿着头骨研究,听到胖子的话,酒吧?

    他手上动作一顿,眸光微闪,拿过胖子的手机放在耳朵上,那吵闹的歌声和沸腾的人声瞬间钻入他的耳朵里,他淡然的脸色一沉,连忙将心头翻江倒海的疑惑压下去:“真真呢?”

    张起真早已和秀秀已经喝大了,正靠在一起嬉闹呢。

    吴邪赶忙用手捂着手机,好生好气地说:“真真没事,她一直在我旁边,你不要担心。”

    话音刚落,边上的张起真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吴邪,这酒太上头了,我才喝了两杯,头都晕了。”

    “真真,我们跳舞去。”秀秀拉着小丫头往人群里钻。

    小丫头和秀秀醉醺醺的话让吴邪心头一沉,连忙示意小花,让他去看小丫头。

    小花眉眼弯弯带笑,瞧吴邪那做小伏低的样,心里就好笑,他还是起身去看着酒疯子一样的俩小姑娘,省的被人欺负。

    张起灵自然也听到小丫头的醉话了,小丫头天生的酒品不好,一喝就醉,偏偏吴邪还带她去鱼龙混杂的酒吧去喝,他就更不放心了。

    夏夜的凉风吹乱了他额前过长的刘海,露出那双极黑的瞳仁,里面的幽光阴冷死寂,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瘆得慌。

    胖子下意识地抬头,刚好对上张起灵目光,冰凉,凌厉,研判,教人不寒而栗。

    这天真是不是又碰到小哥的逆鳞了。

    张起灵俊美的面容笼了一层冷凝之色,嗓音很沉,平稳没有起伏:“照顾好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也别让她受委屈。”

    小丫头远在千里之外,他是鞭长莫及,可这儿也离不开人,只能叮嘱吴邪护好她。

    吴邪听着那道低沉的嗓音,语气静而危险,虎躯一震,悻悻笑道,立刻保证道:“小哥,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小真真的,更不会让她受委屈,还有小花也在,你就放心吧。”

    张起灵神色冷漠的没有一丝波澜,眯了下眼,语气沉的危险:“事情办完,早点回来。”

    “好的。”吴邪挂掉电话,赶紧在拥挤的人群里找着小丫头的身影。

    事情已经办好了,可拖把非要邀请他们去他的酒吧里玩一会,这下好了被小哥逮了个正着。

    张起灵把手机还给胖子,他垂下眸子,长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美丽的阴影,眼中闪过一丝凉薄与阴鸷。

    吴邪找到小丫头她们,拉着小丫头就走,小丫头拽着吴邪的胳膊,撒着娇:“吴邪,我还要玩,让我再玩一会。”

    吴邪扶着着她,头疼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起早呢,听话,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转过身子,背起小丫头就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而小花则背着秀秀。

    “小三爷,花爷,怎么不玩了?”拖把见他们要走,立马过来问道。

    小花眼带笑意地说:“不早了,我们回去了,今天谢谢了。”

    拖把笑着说:“客气,你们以后想来尽管来,我这里永远欢迎你们。”

    吴邪和小花给他挥挥手。

    拖把的一个小弟,摸着下巴:“大哥,那个姑娘可真好看,像画里的仙女似的,你没看见,今天晚上好多人都盯着那个姑娘呢。”

    那小姑娘比电视里明星演员漂亮的多了去,尤其是那双凤眸像是下凡来勾人魂的,眼尾上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给这暗沉的酒吧里带来了一束光,耀眼无比。

    拖把眸光如利刃一样在他脸上刮过,声音平实无波,但警告性十足:“那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你瞧那二位爷,把她看的跟自个眼珠子似的,谁要是碰她一下,准没命。”

    那小姑娘的确是人间绝色,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碰的。

    当初在西王母宫的时候,他想去摸,就被那姑娘的男人险些捏断腕骨,至今还记忆犹新呢。

    那小弟点了点头,确实是,那也只能看看了。

    拖把见他还在想东想西,眸子阴沉地喝了一声:“还不去干活?”

    小弟立马回过神来,麻溜就去干活了。

    张起真喝的早已不知天南地北,软软的趴在吴邪的背上,伸着鼻子在吴邪的脖子间嗅了嗅,不是她熟悉的味道,就推着吴邪的头:“你不是我哥,你快放开我。”

    小丫头使劲地推着吴邪,挣扎着要下去,这男人要把她背到哪里去?不会要把她卖了吧。

    吴邪把小丫头往上托了托,哄孩子似的说:“真真乖,我是吴邪,不是坏人。”

    小丫头的警惕性蛮高的,喝醉了都还知道背她的人不是小哥。

    “你是吴邪?”小丫头那雾蒙蒙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吴邪看了一会,伸手拿掉他鼻梁上的眼镜,上下看了看,笑着说:“只有吴邪带着眼镜,没错。”

    吴邪勾起唇角,温柔地笑了笑,这是什么逻辑,天底下戴眼镜的多了去,就凭一副眼镜就能认出他,果然是喝醉了。

    小丫头在他脖间蹭了蹭,软软地说:“你可别把我卖了,不然我哥会砍死你的。”

    说完小手拿着眼镜像拿着刀砍人一样,在吴邪身上比划着。

    声音软软的,又娇又糯,手上的动作更是稚气无比,只是说出的话,他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谁敢卖她,是活腻歪了嘛。

    吴邪勾了勾唇,温润的眼里满是宠溺:“舍不得,我疼还来不及呢。”

    他一直觉得小丫头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样,娇憨无赖,刁蛮任性,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妹妹,谁舍得卖。

    “那就好。”小丫头软软地耷拉着小脑袋,沉沉地睡去。

    拿掉小丫头手中快要掉的眼镜,又了戴上去,看向旁边的小花:“明天,我们一块走?”

    小花“嗯”了一声,他背着秀秀看着吴邪二人唠嗑,感觉周围夏日炙热的温度也降了不少,甚是舒心凉爽。

    二人背着醉醺醺的俩姑娘,就在街上溜达着闲聊。

    第二天,设备买好了,四人就回到了巴乃,来到阿贵家里,阿贵说,最近下了大雨,山上的路被堵了,吴邪好说歹说,阿贵才愿意带他们进山。

    来到湖边,我的天哪,湖水的水位几乎涨了五六米,湖面一下子大了很多,和我们临走的水光潋滟相比,现在的羊角山泥水飞溅,全是泥巴。

    除了营帐,人却不见了,张起真满脸着急,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一看是阿宁。

    阿宁走过来说:“吴邪,真真,你们跟我来。”

    四人跟着阿宁来到湖的另一面,原来是阿宁的老板来了,阿宁给他们看了一段视频。

    原来哥哥和胖子都被虹吸吸进水底去了,难怪她找不到他们,她要下去找他们,她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他肯定躲在水底的某个地方。

    这么多天了,他们在下面肯定饿坏了:“阿宁,有吃的吗?”

    阿宁一下楞住了,她不是应该担心他们的安全吗,怎么反而问她要吃的:“有。”

    吴邪一下反应过来,是啊,在地下那么多天他俩肯定饿坏了,再说了小哥可是神明一样的人,他不会有事的。

    “你给我拿点过来,最好是能补充体力的。”张起真说。

    阿宁给外面的人交代了几句,那人马上拿来好多吃的。

    张起真把它们全装到她的乾坤袋里。

    阿宁和小花很是惊奇,装了那么多,怎么那个荷包还是给没装一样。

    黑瞎子给小花耳语了几句,小花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阿宁也想知道,但是她没问,每个人都有隐私,人家不说,她也不问,她带他们去见她的老板。

    四人跟着阿宁进了营帐就看到裘德考。

    “请坐。”裘德考指着椅子。

    张起真不认识裘德考,却知道他的事迹,他大哥跟她说过,是裘德考告发的九门,逼得她大哥不得不清洗九门,是个十足的小人,对这老头十分厌恶,一句话都不想给他说。

    裘德考看着张起真,心头一震,她是他见过长的最美的人,他听说过她,今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夫人,这世上有长生吗?”

    张起真看着白发苍苍的裘德考,人到了老年特别怕死,这是人之常情,平静地说:“佛祖曰:真法不可说,宇宙真象,用语言讲不明白,只能靠实证。”

    裘德考问:“你信佛?”

    “我信很多东西。”张起真眉眼一挑,认真道。

    裘德考摇摇头说:“你不专一,我只信基督教。”

    张起真眸色微冷,周身温婉的气韵一淡,竟然有些凌然之势,轻蔑地说:“专一?你跟我谈专一,你不是说你只信基督吗?那你现在坐在这里跟我说什么长生?这就是你所谓的专一?”

    “我~”裘德考被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起真冷笑了一声,脸上淡然的神色裂开露出阴鸷的底色,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海纳百川,不管是对外来的文化,还是对外来的人,都敞开心扉,毫无芥蒂,而你们呢,对我们做了什么?

    她顿了顿,眼神冰冷晦暗:“你可知,你从我们中国拿走的古董,让我们损失了多少文明,在你们眼里,它们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在我们眼里,它们是我们中国文明的传承,更是我们的骨血和千年文化的沉淀,我一想到我们的宝贝,被你带到海外,被你们的黄毛绿眼评头论足,我就感到无比的恶心,无耻,下贱。”

    裘德考被她凌厉的气势压得不寒而栗,手在拐杖上不停的摩擦着。

    阿宁站在裘德考身后,听着真真的话,心里羞愧难当。

    黑瞎子看裘德考被小丫头说的哑口无言,张起灵的女人能是柔弱的小白兔?那只是表面而已,就算是小白兔也是带着獠牙的小白兔,不咬你一口血肉下来誓不罢休。

    这真真不错,一身的凌然之气从骨子里发出来,这一刻的真真像青竹一样,傲然屹立,风骨铮铮。小花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其实女人的风骨,是对己傲骨,不是对人傲气,有风骨一样可以温婉如花,但这份风骨却能在你遭受变故时给予你力量,让你能迎风飞扬。

    吴邪想,这真真平时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小哥的凌然之势,她竟然是这么的刚烈,其实越是柔弱的女子,骨子里都特别的烈,柔弱的女子就像水一样,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张起真挑眉淡笑,笑容凉薄讥讽,神色

    越发温柔,柔的叫人寒毛倒竖:“既然你们来到我们中国,就要适应中国的水土,守中国的规矩,而不是中国的水土来适应你们,让我们的规矩来迁就你们,否则过犹不及就会物极必反。”

    中国的文化却是很精深,中国的人很有血性,更有韧性,压的越狠,反弹越大,最后伤的只能是欺压他的人,裘德考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着,比如他,出卖了老九门,到头来,还要来求他帮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让他十分的不甘心。

    裘德考与张起真的目光一触,他只觉得一股阴冷充满危压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被定住了,竟动弹不得,拐杖上的手像被冰雪冻住了一样。

    他这大半辈子见过疯子,可没见过冷静到极点的疯子,简直就是人魔。

    看来从她嘴里套不出他想要的,他干脆直奔主题:“湖的下面是张家古楼,只有你们二人能进。”

    “为什么我俩能进?”吴邪问。

    裘德考面带微笑道:“她是张家的族长夫人,而你,他俩去过的地方,你都去过。”

    张起真知道张家古楼被张瑞杰大长老和她哥迁到了广西,具体在什么地方,时间太长了,模糊不清,她不想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她现在只想找到哥哥。

    二人谈判完之后,出了营帐,来到河边,张起真看阿宁也跟来了说:“阿宁,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阿宁很迷茫的看着湖面:“我不知道。”

    张起真叹口气说:“阿宁你在他们眼里始终是个外族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应该在西方看到不少吧。”

    西方的人很是排外,他们有很多的宗教,不是一个教的人,都斗的你死我亡,更何况她这个外族人。

    阿宁伤感地说:“他对我有恩。”

    “就算你要报恩,这恩也应该报完了吧,难道你要把一生都献给他?”张起真幽幽地说,看阿宁不说话:“我不是让你忘恩负义,而是是非在前,情分在后,你要分清,谁前谁后。”

    吴邪看着阿宁在泥潭里挣扎,不忍心看她,越陷越深,她被真真说的有所动摇,他上次在魔鬼城对她有了些说不明白的感觉,这次见到她,那种感觉又来了,他需要时间来理清他对她的感觉:生活是属于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的看法。

    黑瞎子很敬佩阿宁,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好恶,还有欣赏和敬佩便对她说:“怎么选,看你自己。”

    阿宁心中的信仰开始动摇,她错了吗?

    张起真和吴邪穿好潜水衣,准备下水。

    小花和黑瞎子叮嘱二人:“你们俩有什么不对劲,赶紧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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