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涛和风苓天亮后才回府。听到修顺跑了,风荇气得江黛青发怒,风苓笑得软倒在金涛身上,金涛只得扶着些他的腰身。

    风荇一脸焦躁:“你别只顾笑了!帮我想想,怎么哄清真!”

    风苓看着风荇一脸玩味:“你千万别哄!过些时她不气了和她道个歉就好。你再哄......”风苓又忍不住笑起来。风荇冷冷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找她?”忽而又有些局促:“我......和你同去。”

    风苓嘻嘻哈哈的,带着金涛和风荇,来向江黛青复命。江黛青看他们作了一路,就知道风荇心虚,也不理他。只放下手中书卷,靠在床头和风苓说话:“有眉目了?”

    风苓强忍笑意,点点头,却捅捅金涛,叫他说。

    金涛恭敬禀道:“查得济阳长史林潮跟丁苏成出入赌坊的时间与案发时间相差不远,且手中流出的银钱合计约有三千余两,绝非他俸禄可以供给,甚是可疑。”

    “嗯。”江黛青只道:“长史?五品?这可比我们想象的要高。”

    金涛纠正道:“从五品上。”江黛青白他一眼:“去和王继核实一下,看林潮是不是在他的名单上。”顿一顿,她问:“修顺的事情,你知道了?”

    金涛应是:“王妃可有计较?”

    江黛青恹恹道:“他近期都不会再出现了......”

    风苓挤到江黛青身后,对她说:“他当真舍得卿卿?”江黛青索性靠着他,又举起了书卷:“他惜命!知道离我近了只怕是要短命。”

    风苓笑道:“他舍得,我可舍不得。”他探身附耳,刚要问江黛青风荇的事,就见她猛然起身变了脸。

    江黛青看向风苓腰胯,脸色又倏忽和缓了下来,伸手去摸他腰间挂的一节玉竹,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风苓的笑,意味深长了起来:“看来我不在,卿卿过得也很是精彩?”江黛青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挪开了视线。风苓取下玉竹,将她环在怀中,与她赏玩:“赌坊赢的,喜欢吗?”

    江黛青奇道:“这是什么?”

    “玉竹把件。”风苓笑道:“我见了就想起你,所以把它赢了回来。”

    江黛青闻言诧异:“费了你多少本钱?”

    风苓很是得意:“凭我的本事,能消得多少本钱?”

    金涛显然是很不赞同:“连哄带骗,不消一毫本钱!”

    “厉害!”江黛青觉得意外却也不意外:“喜欢你就带着吧,还挺好看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金涛见风苓和江黛青举止过于亲密,忍不住出声唤道:“风侍卫......”江黛青瞟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对风荇道:“金捕头叫你呢!还不带他去找王继?”

    江黛青下了逐客令。风荇虽然知道她的心思,却也只得顺着她的意来:“金捕头,请......”金涛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风荇去找王继了。

    “哼。”江黛青冷哼一声。风苓笑叹:“好手段。”她听了却要起身:“别让我听到这三个字!”风苓一把就将她搂了回来:“怎么?和我说说?”

    江黛青就把她夸了修顺好手段,转而他跑了风荇又原话还给了自己的说话学了一遍:“他讨厌死了!前面才说我从修顺手里跑了,后面马上又讽刺我说他是我手里唯一一个跑掉的贼子!”她气得杏眼圆睁:“待我抓住修顺,定要给他个好看!”

    风苓果然要替风荇美言:“看在他有些迟钝的份儿上,算了?”他忽又问起:“他写给你的诗句我还没看过,拿出来,让我赏看赏看?”

    江黛青抬抬下颌示意风苓,他便走到书案边去翻看。江黛青的七绝和风荇的一七令是放在一起的,风苓自然都过了目,却没说什么。

    “你和风艾又是怎么回事?”

    江黛青脸色微变,随即装模作样起来:“什么怎么回事?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风苓面对江黛青笑道:“你还在我跟前搞鬼?”他撑在江黛青身边,悄声道:“他的那事儿,还是我告诉你的。你当我看不出来吗?方才那玉竹,是不是让你误以为我的身体也很‘好’?”

    江黛青不禁笑道:“怎么?你身体不‘好’?”

    风苓摩挲着玉竹,笑得颇具深意:“没有他那么‘好’!只是,若是挑动了我的情绪,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黛青不答言,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风苓靠近,将眼下的部分都藏在书卷下,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精转流眄,光润盼睐,紧紧地盯着她看。江黛青惊心动魄,只得伸手捂住他双眼,深深吸气。风苓就算只露着下半张脸,还是美得勾魂摄魄,加之他笑得疏放,直惹得江黛青头皮发麻,告饶道:“求大圣收了神通罢!”

    风苓微怔,抓开江黛青的手,问道:“什么大圣?”

    “齐天大圣!”

    “你骂我是猴?”

    看风苓面带薄怒,似笑非笑,江黛青禁不起折腾了:“哪有?就是觉得......招架不住而已......”

    风苓低声笑问道:“能动几分你的心?”

    “劝你不要铤而走险。”江黛青撇撇嘴:“当真不怕我移情别恋?”

    风苓倒是了然:“你对王爷的感情是这么容易动摇的?”他往江黛青床上一躺,笑叹:“也就你,能和我过上几招,他们都禁不得三两下调戏,没劲......”

    江黛青轻笑,不去接他的话,自顾自看书,由他在床上休息。

    “风艾是不是问你什么了?”

    到底,风苓还是好奇。只是这次的语气有些严肃。江黛青轻轻“嗯”了一声。他支起身子,难免意外:“他和王爷的心思差不多,怎么也要试你?”

    江黛青放下手中书卷:“心思是一样,但你不觉得我们有些行差踏错了吗?”她一脸忧虑:“我们仿佛被逼上了另一条路。倒也不怕走得艰难些,只怕走到最后,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个归宿......”

    风苓冷笑:“他还能拱手相让不成?”他安慰江黛青:“不过是做了人家手里的剑,索性让他看看,这剑有多锋利!”谈吐中不乏傲意,言行里一如从前。

    江黛青略感安心,浅浅轻笑。

    嵇元来的时候,风苓还躺在江黛青身边,闻得他进门,才姗姗而起。

    “你们通宵查案,辛苦了。”嵇元对向他施礼的风苓说道。

    “不敢。”

    嵇元坐在江黛青身畔,对风苓感慨:“同我二人相处,你都放浪形骸。偏我们一起,你又端起架子来?”

    江黛青失笑,风苓便笑兮兮道:“依香偎玉,不辛苦。”不知是说刚刚,还是说在赌坊。

    嵇元对江黛青道:“方才我从王继那里过来,见风荇正带着金涛禀报赌坊一行的收获,就听了一会儿。王继查阅了名单,林潮确在其上。他说要请你来共研案情,风荇、金涛一个个充耳不闻的,我只好自己来请。”他看向风苓,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江黛青解围道:“你不早说?这是正经事。”随即起身,和嵇元一同望王继处去。风苓跟在他们身后随行。

    路上嵇元自与江黛青说话:“昨儿弹了萧氏的龙嘈,很有些未尽之兴。我们还要做许久的羁旅客,不如买把琴带着,也添些雅趣。”

    江黛青自然没有意见:“想到就去做,及时行此乐!”嵇元就对风苓说:“你和意远也同去。”风苓应承。

    到了三堂,果见风荇、金涛都在王继左右。

    风苓轻拽江黛青衣袖,示意她原谅风荇。江黛青不去看他俩,只动动胳膊,扯出袖子。风苓似是得趣,反复拉扯,看得金涛蹙眉。王继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不知就里,只觉风苓轻薄,忍不住清清嗓子,皱眉问道:“这个苏成是林潮的跟丁。林潮年过三旬,尚未成家,是独宿。他二人此时应该都在长史府,是否前去捉拿?”

    江黛青反问:“王总督难不成还要用刑逼供?”她说:“捉贼拿脏!”

    金涛会意,向王继禀道:“卑职去监视着此二人。待他们再行作案时,便可当场拿获!”

    “你一个人也不能日以继夜地监视他们。”江黛青提点道:“去找风艾,叫他排个班,让风行卫两两一组,轮流监视。”

    风苓犹在给江黛青捣乱,江黛青只得抓住他的手,低声嗔道:“还不去找意远去!”他这才无奈地看了风荇一眼,向嵇元一礼告退。

    嵇元知道风苓磨江黛青是为风荇,少不得瞥他一眼。风荇只得硬着头皮哄江黛青:“清真......”江黛青冷冷瞥他一眼:“做什么?”

    风荇讪讪道:“......抱歉。”

    连嵇元都开始给风荇说好话:“看在他两次为你负伤的份上。”说得江黛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这样大动干戈的。不理我,过两天我也就自己好了......”

    风荇倒是硬气了起来:“那不行!还能让你一个女孩家怄气不成?”

    江黛青微怔,旋即失笑:“你可真是!”太直了!她不由盯着风荇看,难得他会意,轻轻走过来抱了江黛青。江黛青深吸一口气,释然。但还是难免要刺他两句:“恭喜你啊!把伶牙俐齿的我都气得哑口无言!荣登辩才榜首座!”风荇听了身子一僵,江黛青就吃吃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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