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轻毕竟是学过一些防身武艺的,她的一脚绝非闺房姑娘家的花拳绣腿。尤苏寒被她踢的蜷缩趴在地上,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看谁以后还说你怀了三殿下的骨肉,你平日不是恃宠而骄的很吗,今日怎么像个瘟鸡一样。”

    陈方与转身看着陈羽轻轻声说道:“刚来大牢时已经被拷问过一次,估计身上的伤也不轻,她这样也实属正常。”

    听见陈方与的话陈羽轻才注意到尤苏寒后腿处的血渍,看样子应该是挨了板子的。陈羽轻走到尤苏寒的身后,看着她蜷缩的趴在地上,她抬起脚就踩在尤苏寒的后腿沾有血渍的地方,用尽全力的往下踩去。

    “啊……”随着尤苏寒的一声惨叫,后腿处的血也越渗越多。自从皇后派人过来打过招呼后,他们就没有敢在尤苏寒身上用过刑。这刚开始杖刑留下来的伤虽没有用药,也没有继续流血。陈羽轻虽然只是一脚,但是刚刚凝合的伤口哪里禁得住这样的雪上加霜,轻易的就再次裂了开来。

    “你果然跟你那个爹一样,阴狠的厉害。你今天有本事就弄死我,我尤苏寒绝不求饶。”尤苏寒虽怕疼更怕怕死,但是她从他们第一次对自己行杖刑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口供而已。一个对刘渡全无好处的口供,一个甚至可以给他定罪的口供。

    陈羽轻并没有如尤苏寒期许的那样气急败坏,她围着尤苏寒的转了两圈,嘴角在得以情绪的牵动下逐渐上扬。

    “你不用激将我,我自然是要弄死你的。只是我改变主意了,你想我给你个痛快是吧,我偏不。之前在时兴殿你故意烫伤我,还让本小姐颜面尽失。报应不爽,现在你落在我手上,你还觉得你会好过吗,虞初!”陈羽轻趾高气昂的俯视着她,转头看着陈方与说道:“给我把她绑起来,我亲自来行鞭刑!”

    陈方与虽不想得罪皇后,但是以他对陈羽轻的了解,睚眦必报绝不手下留情。何况在与她一同前来之前,陈云早就对他照应过了,顺着她便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是把鞭子给她,下手再重也不至于会打死一个人。

    陈方与看了眼旁边的狱卒,默默的点头示意。

    狱卒很快就拿了个长鞭,走到陈羽轻跟前俯身低头双手奉上。

    陈羽轻拿起长鞭,走到已被架在木架上的尤苏寒,眼神阴狠的看着尤苏寒笑道:“你现在求我,我就打得轻一些。”

    “废话真多!”尤苏寒不屑的瞥了陈羽轻两眼,脸上散落的头发挡在他的眼睛前面,待她转过头后就看不到她更多的表情了。

    陈羽轻掂了掂手上的鞭子,咬紧嘴唇使出浑身的力气把鞭子精准的甩到了尤苏寒的身上。紧接着便是第二鞭子,第三鞭,每一鞭都是陈羽轻亲尽全力留下的痕迹。

    尤苏寒没有哭叫,只是用牙齿使劲的咬住嘴唇。如今虽是寒冬,未出片刻,尤苏寒脸上全是汗珠。汗珠混成汗水顺着尤苏寒白皙流畅的脸颊顺流而下,很快衣领处便浸湿了一片。

    尤苏寒咬的太过用力,嘴唇没多久便被咬破流出了血。陈羽轻看着她嘴角的血不禁大笑道:“本小姐还只当你铁打的身躯不知疼痛呢,三殿下毕竟是个男人,若是他看到你现在这副千疮百孔浑身是伤的模样,你猜会不会倒尽胃口。”陈羽轻越想越生气,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狠。

    尤苏寒被她打得遍体鳞伤,寒冬腊月,她身上的囚服本就单薄破旧,如今亦是被陈羽轻打得惨不忍睹,破烂不堪。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让陈羽轻打得早就红了眼。她脸上的表情愈加疯狂,一想到刘渡看着她满脸嫌弃的模样她就愈加兴奋。

    “你当初就该跟你那个短命的爹一起死在虞府,殿下只不过是可怜你,这才顺便救了你。现在你倒好,害得他禁足。朝廷上下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还少吗,本来殿下就进退两难,水深火热。你就是个灾星,克死了你爹,现在又要来害殿下了。”

    尤苏寒听到陈羽轻的话缓缓的转过头,眼神挑衅的看着满脸戾气的陈羽轻忽然大笑道:“你别在我跟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就你陈羽轻的那些小心思谁人不知。啰,你转头问问你旁边的那个人,你问他知不知道你喜欢我们殿下。死活要嫁给他。”

    陈羽轻听了尤苏寒的话瞬间涨红了脸,她转头看了一眼陈方与,恰巧对视上陈方与尴尬的眼神。她气急败坏的提高嗓门朝着他大骂道:“你看我做什么!”说完又拿起鞭子往尤苏寒身上死命的打了过去。

    陈方与无奈的转过身去往旁边走了几步,他可不想再平白无故的惹得一身骚。

    “你瞧瞧你,平日里怕是不怎么照镜子。你长得不如我好看,身段亦不如我。你除了陈府大小姐的身份可还有别的长处,整日挖空心思害人不利己,殿下怎会喜欢你。”尤苏寒嘴角的血水越流越多,但是她依旧没有闭嘴的打算。

    “你知道殿下喜欢我什么吗?”尤苏寒突然停住不讲话,陈羽轻也跟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我做什么,说什么,殿下都喜欢。没有办法,就是甘之若饴!”尤苏寒看着陈羽轻恨得直咬牙关的样子不禁大笑道,“不管我是虞初或是尤苏寒,不管我是生是死。此情彼消长,唯卿共长鸣。你陈大小姐自然不会懂,殿下这辈子都不会爱你。你就算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嫁给他,那又如何,不过是春熙苑多出一个不得意的妇人罢了。”

    陈方与不懂为何这个尤苏寒非要刺激陈羽轻,明明她可以求饶少受点苦楚,但她偏不,非要夜路黑走。

    “你这么会讲,我就不信我把你嘴封起来,那时你还会不会如此猖狂。给我把烙铁拿来!”陈羽轻被尤苏寒气的两眼发红,发疯似的怒吼让站在一旁的狱卒拿烙铁过来。

    陈方宇连忙上前拉住陈羽轻小声求饶道:“我的姑奶奶,快住手,你再打人就要被你打死了,你看她浑身都是血,离死不远了,你现在把她弄死,我怎么向皇后交代啊。就是陈相平时也要给皇后几分薄面,何况是我。烙铁更是不行,太过醒目,皇后瞧见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陈羽轻听到陈方宇的话才逐渐冷静下来。她愤怒的扔掉了手里早就沾满血迹的鞭子,站在旁边缓了一会突然面带笑意的走到尤苏寒跟前,一副看穿她的神情嘲弄道:“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你想我失手弄死你,就没人再拿你做文章为难殿下了是吧!你想死了可以解脱了是吧。杀了你不仅皇后会对我心生芥蒂,就连殿下日后亦会对你念念不忘。你想求仁得仁,我偏不让你如意。方与哥说得对,烙铁封你的嘴太过显眼,那我就做一些不太显眼的事情。来人,给我把她舌头割了,我看她还怎么嘴硬!”

    陈方与倒吸了口气,合计着自己刚刚劝说了那么多还以为陈羽轻懂了他的意思,没想到还是一意孤行,不肯罢手。果不其然,这女人若真的狠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

    “动手啊,站着干什么!”陈羽轻愤怒的脸上增添了些许狰狞,迟疑发愣的狱卒进退两难,他为难的望着黯然失语的陈大人,终于在他挑头让他出去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

    陈羽轻见无人应她,怒气冲冲的自己走到旁边的刑具桌上自行拿了一把匕首,径直朝着尤苏寒走了过去。

    陈方与正欲上前阻止,忽然身后一个更加尖锐洪亮的女声传了过来:“陈羽轻,你是疯了不成!”

    陈方与回头望去不是别人,而是另一个祖宗刘荇。他后退俯首行礼,只是刘荇并无心思看他,小跑上去直接一脚踢掉了陈羽轻手上的匕首。

    “公主,你干什么!”陈羽轻睁大双眼瞪着刘荇。

    “我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吗,我堂堂一个公主,下令还需你同意吗?”刘荇以前虽不满陈羽轻的一些行为做派,但两人素日里交情不错,她也不曾过多干涉过。只是今日,她看到浑身是血,体无完肤的尤苏寒时,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毫不客气的上前动了手,直接踢得陈羽轻往后退了两步。

    “谁让你滥用私刑的,是你那个宰相父亲,还是你啊,陈大人。我母后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吗?”刘荇转身看着旁边低头不敢多声的陈方与神情大怒。

    “回公主殿下,这尤苏寒口无遮拦,这才惹的羽轻小姐上去小以惩戒了一下,并无性命之忧,殿下大可放心!”陈方与小心翼翼的回话,他跟随李勤数年,一些迂回周旋还是学得一些的。

    刘荇看着满脸谄媚的陈方与似有了解的朝着陈方与走去点头道:“小以惩戒。”这话刚落地,刘荇直接一个巴掌扇到陈方与脸上眼神凌厉道:“这才叫,小以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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