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也只是稍作留念,过后便在封航的带路下,往林亦书先前说的林欢在春熙苑不远处的房子去了。

    “殿下,林欢刚刚出去时已经跟我说了,他已经派人过去打扫那间屋子,估计很快就会好了。那边臣熟,我等会就带你们过去。”

    封航平时虽有些粗鲁,但是他待人接物倒是极其真诚。

    “以后不必再叫我殿下了,封将军…… ” 刘渊言语轻松,但是脸上落寞的表情却让封航心下踌躇。

    “平日里都叫习惯了,一时间改口有些不习惯。”

    “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没什么好避讳的。以后就是个普通平民。”刘渊看出来封航脸上的为难,他与他并肩走着,脚步没有了以往的干脆。

    “我这个年纪也算是你的长辈,虽有些斗胆,但是以后我还是唤你做渊儿吧。”

    “自然妥当,封将军以后莫要再见外。日后可以常来寒舍相叙。我们一起出征并战过那么多次,虽不说把你看作父亲一样,但是大伯也是有的。以后父皇……”刘渊说到这里时有些迟疑,似乎心底的那层伤又被暗钩勾了出来。

    封航并没有继续接话,他明白,皇上与他的这层隔膜是旁人撕不掉。若想坦然接受,怕是还需一些时日。

    很快他们便快到春熙苑,封航沉默半日终究还是开口自嘲道:“渊儿,虽说封丝棋是皇妃,二殿下也算我半个……”话还未完,只见墙外突然跳出来二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暗箭朝着刘渊处飞快的射了过来。

    情急之下,刘渊迅速的推开林亦书,然后自己朝着旁边闪躲了一下,成功的躲掉了那支暗箭。

    封航原先松弛的表情瞬间绷得紧实,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走到前面挡在刘渊身前。刘渊见情势不对,连忙从马上掏出两把长剑,朝着林亦书的方向扔了一把。三人聚拢在一起,背靠背的分散在几个方向。

    “你们这是找死!”封航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老头,我劝你让开,莫要逞强,老年迟暮懂不懂?”其中现在中间的那个黑衣人试图让封航放弃抵抗,自觉的不参与此事。

    “廉波老矣,尚能饭否。我封老头向来嫉恶如仇,就算今日是陌生人遭遇此事,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他看着对面的黑衣人狂笑道:“老夫上战场的年数比你都大,黄头小儿还口出狂言,看我一刀!”说着封航便不由分说的朝着黑衣人冲砍了过去。

    后边刘渊和林亦书朝着另外两个方向冲了过去,瞬间三人各自与眼前的那些黑衣人缠打了起来。这些黑衣人武功不低,且人数又比他们多上许多,刘渊三人也只杀得寥寥数人于刀剑之下。

    “再这样下去我们势必会抵挡不住,体力有限,没想到京城还有这样的死士。”林亦书背靠着刘渊想要与他商讨出个对策。

    “应该是陈云府上的云顶死卫,之前就早有耳闻,据说有20多人。看来今天是到齐了。这个老匹夫还真是下血本了。”

    “渊儿,我们得想办法跑,这一直跟他们耗下去估计够呛能占上风啊。”封航明显语气有些虚喘。这倒也不是他武功不行,只是那些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刚打完一个,接着又冲上来一个,他们三个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封老说得对,这么耗下去绝非良策。这样,我们三个分散开来跑,我想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俩想办法去找援兵。春熙苑就在前面不远处,渡儿虽不在府上,但是他府中应该有不少会武功的。就算不能抵挡,也能把事情闹大。陈云定不想让云顶死卫暴露,这样我们就有喘息的机会,好再商对策。”就算脱下那身衣服,刘渊依旧是刘渊,他的果敢和机智还是跟以往在战场上一样,风采依旧。

    封航与刘渊毕竟不是第一次联手了,他们很快便决定了各自的方向。

    林亦书往林府跑去试图搬救兵,封航朝着春熙苑的大门跑去。刘渊为了拖住这些暗卫,还留在原地与他们厮杀。

    林亦书和封航一边跑一边与后面追上来的人死命抵抗。

    封航突然定在原地,后面的暗卫也定在原地,不再追赶。

    只见封航身上的血不停的往下直流,他中了暗箭。还是在心口正中的位置。

    “你们这帮见不得光的东西,只会来阴的。”封航嘴里的血顺着口齿往外直溢。春熙苑的大门离他仅仅只有百余米之远。他不甘心的往前又走了一步。果然又一支箭从旁边的暗巷里冒了出来,毫无偏差的又是往封航身上射去。很明显是想要阻止他与春熙苑里面的人取得联系,去救刘渊。

    封航转头看着旁边的暗巷:“你们这些小罗罗,有本事你们直接把我脑袋砍了,否则,就凭你们……”说着他仰天大笑了起来,然后忽然一个咬紧牙关从身上拔出了一支箭来,拼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春熙苑的大门上扔射了过去。

    暗巷里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接连着又射了几箭。

    将军到底是将军,就算年过半百,也未曾有半点失误,那箭重重的射在了春熙苑的木门上。

    很快里面就有人出来察看情况。一个小厮开门就看到了一直血淋淋的箭射在门上,放眼往前一望。只见一个黑白胡须的人,脚底满是血的站在前面不远处。他身上中了四箭,他再转眼看了看门上的那支箭,心领神会的紧忙关了大门。

    不出片刻,春熙苑大门大敞,里面整齐有序的出来几十个家丁。他们个个手持兵器,其中还有人往天上放了个信号。暗巷里面的人见人逐渐多了起来,转身就撤了回去。

    希白从里面跑了出来,定睛一看,那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的不是别人,而是封将军封航。他连忙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封航:“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到底谁何人所为?”

    “快去救殿下,在前面拐弯处里口的巷子里面,快去!”封航在等到希白过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希白还想让后面的仆人把封航接回去医治,可是封航在说完那句话后,手便垂落了下来。是要有何等的意志,才会等到里面有人接应,交代好让人救刘渊才好安心的离开。希白不敢耽搁,他转眼看了一眼后面的仆人,让他们去封府报信,自己便带着剩下的人往那边的巷子赶去。

    只是他赶到的时候地上就只有五具黑衣人的尸体,并没有瞧见刘渊。他往里面又走了几步,突然被一个人拉倒了一个拐角处。他下意识的伸手抽剑砍去,然后灯火一起,原是肖成。刘渊在他的身后,肩膀上受了伤,正在后面休息。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希白说道此处看了一眼后面的刘渊,然后抿嘴不在往下讲话。

    “殿下让我跟着大殿下的,果然被他猜对了,有人就是坐不住,必须要置大皇子于死地才肯罢休。”肖成看了看刘渊,从胸口掏出了一个药瓶递给希白。

    “这药是我常年随身携带的,大殿下若是不嫌弃,可以先用这个。我手粗,还是让希白给你上药。”

    这是希白这么久听肖成讲过最长的话语了。他撇着嘴满脸惊讶的看着肖成,接过药转身给刘渊上着药。

    “那日救亦书的也是你,你果然是刘渡的人!”刘渊眼神犀利的盯着肖成看了半天,“我就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这张脸。现在想起来了,应该是在春熙苑见过你一次。当时我们都在走路,我只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仆人。原来武功这么好。”刘渊说着不禁自己摇头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家伙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希白抿了抿嘴噎了扣口水赔笑道:“我们殿下哪里敢什么事情都瞒着你,这个肖成也是偶然被殿下救下来的人,他非要跟着殿下罢了。不过他武功确实是好,还对我们主子这么忠心,让干嘛就干嘛。主要也是他这个人不善言辞,我跟他共事多年,见过十几次了吧,今晚是听他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了。我们主子怕他出去连个管嘴的营生都找不到,这不得活活饿死过去。”希白不愧是刘渡身边除了名的油嘴滑舌的可心人,这点刘渊在往常早就领教过了。

    “以后不要再叫我殿下了,我早就不是了!”

    “大主子,奴婢这就记下!”

    刘渊听道他的称呼不耐烦的白了希白一眼:“你就跟你那个主子一样,嘴里没一句真话。”刘渊起身站起来,然后往后面探头看了看希白身后。

    “封老呢?”

    希白低下头神情哀伤的吞吐道:“封将军中了五箭,已经走了。我已经差人去通知封府了。”

    刘渊听到封航去世的消息木楞在原地,久久没哟讲话。

    那是唯一一个来接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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