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书和林欢带着大队的援兵跑了过来,希白见是友军,便从里面的巷子走了出来。

    林亦书见刘渊只是受了些伤,心下顿时安心不少。只是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她心感不详,然后走到刘渊跟前试探性的问道:“封老呢,怎么没看见他。”

    刘渊并不讲话,希白见刘渊不愿开口,自己走到林亦书面前哀伤的回道:“封老在春熙苑外面的那条巷子被那些人埋伏射杀了。”

    “埋伏?”林亦书似乎有些不理解,明明那些人都是在身后追赶的,“难不成根部不止那云顶死卫?”

    “看样子是早就猜准了你们其中有人会向春熙苑求救,早早的就埋伏在这。”希白刚想转身问肖成话,没想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掉不见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希白自言自语的吐槽着。

    林亦书走到希白跟前镇定问道:“那封老的尸首在哪里?”

    “我让府上的下人把封老围起来了,等封府上的人过来接他回府。”希白看着林亦书认真的回答。

    “好的,你带我们过去!”林亦书走到刘渊旁边碰了碰他的手,试图让他打起精神来。刘渊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缓了缓

    跟着林亦书走了过去。

    春熙苑的人见是刘渊和希白走过来了,连忙分散开来给他们几个让出了一条路来。

    刘渊看着封航直直的躺在血泊中,憋屈心中许久的委屈心痛加上不甘,终究是爆发了。

    “啊,啊……为什么……”他朝着封航的方向跪了下来,仰头朝着天空放声大喊大叫了起来。这喊声撕心裂肺,似乎承载了他心中许多的哀恨与不甘。

    林亦书站在旁边也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看着刘渊心如刀割的模样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很大的岩石,让她不能顺畅呼吸。

    封航是压垮刘渊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两日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他都默默的承受自己放在心底自行消化,他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有幸留得性命,他也接受以后平凡的生活,放弃了他追逐许久的权利和那个殿门正中的位置。可是,连这样的退路他们都要封死。他泪流满面的往封航尸身处走去,目光逐渐变得无光落寞。

    “刘渝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与你无关,你不必对此耿耿于怀,我从来没有因为他跟你的关系而心生隔阂。你知道今日我见你独自一人站在夕阳下对我笑着说话的样子的心情吗,那是我这些天唯一的安慰,是封老您给的。”

    刘渊说着说着不觉早就泪流满面,突然篝火旺盛,刘渊眼前的光比刚刚亮了许多。

    “父亲,父亲……”封丝棋先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老人是下午还跟自己说笑风声的父亲,她眼神闪烁,一度不敢正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直至他看到他叫上的那个熟悉的靴子时,她彻底绷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父亲,你起来,你不是说出去办事,马上就回来的吗。女儿今日做了那么多饭菜等你回来,我说过我有事情要跟父亲你讲的。你起来听啊,父亲,父亲……”

    只是无论封丝棋怎么哭喊,地上僵直的尸身一动不动。封丝棋不甘心的上前抱起地上的尸体,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直落。

    旁边赶过来的封夫人见到此种状况,神情木讷,目光痴呆的缓步走到了封航的身边。她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刘渝嘱咐道:“你把她带回去吧,她生性胆小,不适合在这里。”

    刘渝听后缓了缓点头应着,然后蹲下身子准备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封丝棋。

    “棋儿,我先带你回府,母亲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太血腥了,你先回去。”刘渝温柔的扶起早就哭的昏天暗地的封丝棋往旁边走了几步。只是还未等到她上马车,只听见林亦书不停的喊道:“封夫人,封夫人。”

    林亦书连忙用手遮住封夫人的伤口,她的心被震颤到了。她想要转身喊封丝棋,但是封夫人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喊着泪朝着林亦书摇头。

    “我对不起棋儿,留她一个人在世上,不要喊她,就这老头的这副死状,估计都够她做一年的噩梦了。不是为娘的心狠丢下她一人在这世上。只是我半辈子都在等待中,等将军回来。可是回来没几日他又上战场。这一世心惊胆战,终日不得安寝。如今我再也等不到他了,我不想他在黄泉路上也等我,这等人的心实在是千疮百孔,我不忍将军也受这样的苦。”

    “我定会为封将军报仇!”刘渊眼神恶狠,若不是无奈非常,他此刻就想把那些人手撕了给封航祭奠。

    “他不会想你替他报仇的……”封夫人如斯重负的笑了笑,她扭头看着地上的封航,表情无比的平静。

    封夫人的眼睛流着泪,他伸手牵着封航的手,两只血淋淋的手牵在一起,没多久封夫人两眼紧闭,如愿的与封航躺在一处。

    封丝棋原本心思就重,突然听见林亦书的喊声,虽不大,但她还是不顾刘渝的阻拦,扒开刘渝挡在的眼前的身子,往那边望去。

    寒风再凌冽也抵不过此刻封丝棋此事的心冷。她嘴巴微张,似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来呼吸。面对刘渝的阻拦,她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的看着他,冷冷的说着:“让开!”

    “棋儿……”刘渝为难的想要劝说她,但是话道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实在想不到又什么理由来让她不顾躺在地上的父母跟他回去,虽然他的出发点也只是怕她承受不住。

    “让开!”

    封丝棋的声音此刻更加的低沉,刘渝无奈的往旁边移了两步。只见封丝棋疯了似的往那边跑了过去,路上接连摔了两个跟头。她根本顾不住自己受伤的擦伤,只是爬起来继续往那边疾奔了过去。

    她走近人堆处时逐渐慢下了脚步,她看着封夫人安详的面孔,面如死灰的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哀大莫过于心死,封丝棋麻木的表情让旁边的人有些心疼。明明她也只是一个心地纯良的女孩子,明明她有一对很爱她的父母。明明就在刚刚,他们还有在讲话。封丝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跪走在路上,表情木讷。

    刘渝走在她的身后没有讲话,只是慢慢的走着。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甚至他自己也有些心虚,他怕看见她眼泪汪汪的眼睛,更怕她对他充满不信任的眼神。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丢下我。是不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听你们的话,你们生气了。父亲,母亲,你们起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封府。”

    她直起腰板想要拉封夫人。可是她的尸身像是千斤重,她根本没有力气扶起他们。她不相信的还想再试一下,但还是没有办法。

    刘渝上次抱着封丝棋眼神里满是心疼:“棋儿,我来。”说着他起身转身让身后的下人走上前来,想要上去搭手。

    “不用!”封丝棋拒绝的干脆,他转眼看了看林亦书终于流泪问道:“姐姐,父亲死前有没有什么遗言?”

    林亦书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神情哀伤不忍的希白,她知道,希白才是那个见过封航最后一面的人。

    封丝棋扭头顺着林亦书的目光满脸期待的看着希白。

    “封将军说希望小姐你日后好好生活,他最放心不下你了,说……”

    “说什么?”封丝棋向着希白跟前走了两步。

    “说小姐还有话告诉他,去不了了怎么办……”希白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他回想起封将军那遗憾的表情心中甚感不忍。

    封丝棋泪如雨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封航,俯身趴在封夫人的身上,任由眼泪流到封夫人的胸前。

    封丝棋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目无表情的躺在那边一动不动。

    “丝棋,丝棋……”林亦书连忙跑到封丝棋的身边,她过去扶着她,看见她两腿之间的血越来越多,表情甚微慌张。

    因为林亦书的喊声,刘渝也逐渐关注到了封丝棋身上的血越来越多,惊慌失措的上前不可置信的看着封丝棋着急问道:“棋儿,你这是……”

    可是封丝棋并不理他们,只还是静静的躺在那边,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周边的人和事都跟自己没有一丁点关系一样,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但是她像是没有痛感,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早就染红了的下身。

    刘渝也顾不上她的反应,直接上去抱着封丝棋往马车上狂奔而去。

    “太医,快帮我喊太医,快点!”刘渝焦急的抱着她上了马车,封丝棋整个身子像软了一样,没有一点支撑。

    “那天,我在街上见到你挡在我跟前跟我讲话,起初我只是害怕,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你。后来每次都会遇到你,我才知道你是故意等我的。后来,我有一次过去街上,没有看见你,我竟然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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