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袭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湖水的清冷,舒适自在,可跪着的尹瑶池浑身冰冷,眼里都是错愕和恐惧,好似向希瑶说的不是话,而是朝她砍过去的刀,“向姑娘,你是在说笑吗?”

    向希瑶毫不在意,“条件我提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为什么,就是因为不想有人与姑娘容颜相似吗,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难不成出现一个,姑娘就要毁了一个吗”,没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何况尹瑶池有心上人,自然想的更多。

    向希瑶能理解,也不再纠结相似,可也见不得这张脸委曲求全,可怜巴巴的,“所以你是拒绝?”

    尹瑶池很想硬气的点头说不同意,可要是向姑娘真的不帮忙,她真的还有机会从国公府那趟浑水里安然无恙的出来吗?很多念头在她的脑子里萦绕,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是该纠结的,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得到,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向希瑶也不急,她等的起,走到亭边悠然的欣赏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风景确实不错,就是过多的花让这游庄失去了本来的特色,不过,想来就是自己这么觉得吧,毕竟其她人一点反应都无。

    “小女无法此刻给出回答,能否给小女三日”尹瑶池的突然开口打断了向希瑶的神思,“可以,我甚至可以多给你两日,五日内想明白了到向府来”

    “多谢”,尹瑶池没有怨恨,是她来求人的,付出些什么理所应当,但心情很是复杂,不知该怎么说,是怎么都没想到向希瑶能如此平静的说出毁人一生的话,她是一国之母啊,不该雍容端庄吗,为何能毫不犹豫的露出狠毒的一面来,皇上知道吗?她不怕吗?

    尹瑶池带着疑问,不安,忐忑离开了,白芷有些担心,兔子逼急了可是会跳墙的,“姑娘,是否让人跟着”

    “不用”,向希瑶还挺期待尹瑶池的决定的,“白芷,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她的决定”

    白芷虽不知姑娘为何如此,但既然姑娘想玩自然奉陪,“照尹姑娘所言,她要么同意国公爷的计划,要么答应姑娘的条件,可奴婢不明白的是,她为何不逃?”既然不想掺和其中,不如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离开京城不好吗?

    “她怎么不想逃,国公府既然有意用她,就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再说一个孤女,能逃去哪”向希瑶懂尹瑶池的无措,“她没有自保的能力,说不定没走多远就会出事,权衡利弊之下,找上我是个不错的法子”

    白芷:“所以姑娘是赌尹姑娘会同样改容貌?”

    “嗯”她总会想明白的,改头换面才是最好的法子,向希瑶胸有成竹,“白芷,你呢,赌什么”

    既然这样,总不能跟姑娘同一个意思,不然有什么可赌的,“奴婢赌尹姑娘不会答应姑娘的条件”

    “哦?你认为她会应了国公府的要求?”向希瑶有些好奇了,“你为何会如此觉得,要知道她要是应了,何来今日这一出”

    “可那个时候的尹姑娘并不知道姑娘的条件”要知道这些闺阁女子对容貌的在意,一个疤都能要死要活的,何况是改头换面。

    有道理,向希瑶来了兴致,“好,那我们就赌了,赌注是你一月的银钱”

    “好”白芷笑着应了赌,看姑娘又走到亭边,想了想,劝道,“姑娘,时候也不早了,花香虽淡可总归有,不如离开去别处用膳”

    也行,总归这个游庄除了这个亭子,别处都太香了,别说用膳了,待下去都困难,“走吧,让人去跟沐乐欢他们说下,我们去外面等他们”

    “是”白芷让人去传话,自己跟在姑娘身侧,老鼠走了,可不见得会无事。

    从湖边慢行,走上游廊就遇上笑的很是谄媚的老板娘,“哎呦,贵人这是要去哪?”

    侍卫拦住了辛三娘的靠近,白芷知姑娘不想多说什么,走到辛三娘的面前,“怎么,去哪还要告诉你不成”

    “这话怎么说,民妇可没这个意思”辛三娘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朝向希瑶看去,下面的人说的那叫一个夸张,也不知真假,这帷帽遮挡的太过严实了,想要窥探一二都不行。

    白芷侧身完全挡住了姑娘的身子,脸色沉了下来,“那就请老板娘让路”

    “民妇不是不让,只是想着贵人可能走错路了,特意前来带路的”辛三娘道,“牡丹阁可不走这,诸位随民妇来”

    白芷:“无需你带路,我们要离开,老板娘还是让开的好”

    “离开?”辛三娘好似被吓到了一样,“是下人伺候的不好,还是膳食不合胃口,贵人有何不满,尽管开口”

    如此聒噪,让向希瑶没了耐心,再加上这越来越浓郁的味道,让她更加烦躁,薄荷和柑橘都好似没什么用了,“白芷”

    听出姑娘的不耐,白芷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人把辛三娘带到一边, “姑娘”

    可还未走两步,就有拿着武器过来的护院,一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什么人敢在花池闹事,不要命了”

    白芷出手掐住辛三娘的脖子,“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

    辛三娘没想到这个奴婢有如此身手,但她也不是吃素的,也动起手来,这一打,拿着武器的护院也冲了过来,侍卫们也迎了上去,当然向希瑶的面前有人护着,可向希瑶越来越呼吸不过来,怎么回事,手上的荷包握不住了掉落了下来,想要叫人也发不出声来,身子痛苦的蜷缩了起来。

    “白芷”阿九出现换下白芷,杀气尽显,辛三娘也认真了起来,全力应敌。

    白芷飞身到了姑娘身侧,扶着姑娘,焦急的不行,“姑娘”怎么回事,眼看姑娘如窒息一般,再拖下去,一定出事,忙出手打晕了姑娘,什么时候姑娘受过如此痛苦,这让白芷神色都冷了起来,“所有人听令,老板娘留活口,其余杀无赦”

    要知道白芷可是暗部副统领出身,即便这些年跟着姑娘杀气去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那个从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杀器,下令都带着骇人的杀意,辛三娘心道不好,今日操之过急了,主子还未回消息,她又担心放走了人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这才冒进了,眼看讨不到巧,想要逃走,可怎么逃得掉呢。

    阿九的武力是暗部数一数二的,之前是不想出杀招,是怕给姑娘惹事,此刻全力以赴,这些人都不是对手。

    打斗的声响过大,已经有人过来,白芷抱起姑娘,扔下一句“速战速决”,就消失在原地。

    本想带姑娘去找玲珑,又想起玲珑并没有看出姑娘的不对,怕耽误,索性带姑娘去了暗部,鬼医还不在,这老头真是,又跑去哪了,刚要让人去找,就看到一个十五左右的少年过来,“你是谁?”,没听说暗部收人,而且为什么这个少年有些熟悉?

    允安的眼神都在躺在那的向希瑶身上,丝毫未理会白芷,也不在意她的阻拦,绕过去走近床榻,白芷神色微动,没想到这少年武功不错,但这也不是他僭越的理由,朝他出了手,可未打到少年的身上,而是被赶来的白茗给截住了,“白芷姐,他是鬼医的徒弟,很厉害的,鬼医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不让让他先看看,要是不行,再罚如何”

    这还是白芷第一次见白茗如此维护一个人,“他是谁”

    “叫允安,是主子亲自送来的”白茗的话让白芷楞了一下,他居然是允安,还以为主上赶尽杀绝了,没想到居然把他送到了暗部,还成了鬼医的徒弟。

    白芷打量着少年,难怪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原来是那个孩子,“你能看出姑娘怎么了?”

    允安的手都有些抖,五年了,想过无数种再见的场面,可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高高在上,耀眼灿烂的接受自己的跪拜,而不是苍白,没有知觉的躺在这,平复了心情,上前把脉,“你们刚去了哪?”

    “花池,姑娘说是花香太浓郁,玲珑看过,没发现什么不对”,白芷没有隐瞒,“姑娘突然呼吸不过来,我只能打晕了她”

    允安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向希瑶的指尖扎了一针,黑色的血就流了出来,白芷神色都变了,居然是毒,怎么可能,“姑娘中毒了?”

    “什么毒”,伴随低沉的话音而来的是戾气翻腾的景墨尘,还有那找不到的鬼医,鬼医二话没说上前去看向希瑶,丝毫不见平日的不羁,不是变了性子,而是刚在成渊殿,听到这丫头不省人事的在暗部,景小子一瞬的戾气差点就让他这把老骨头碎了,真的是太吓人了。

    周围人都跪了下来,“主子”

    景墨尘没有心情理会,也没让他们起来,等着鬼医的结果,很快,鬼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毒也不是,是绫木花,这花本身没毒,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没事,可也有对它过敏之人,真的是百里挑一,这丫头就这么巧的是这百里之一”

    “她身子到底如何,怎么治,何时能醒”景墨尘坐到榻上,入目就是苍白的容颜,眉间更是难受的皱起,晕倒前肯定很痛,花池是吗,  绫沐花,真的是好。

    鬼医拿出药丸,“给这丫头服下,最好让她脱敏,要不然就要把药带在身上了,绫木花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要是让有心人知道总是大患,不如从根部解决”

    景墨尘把药给向希瑶喂了下去,至于鬼医说的,他会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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