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灯笼高悬,照的无边的天际好似一条银河,明亮又美观,太子妃用了很多巧思,大红灯笼之外,更有许多不同样式的宫灯,里面放了钟鼓,灯亮,鼓声小小的从灯笼里传开,很有情趣。

    泰丰殿的低语也渐渐的消散,看看时辰,太后,皇上该来了,大臣们都坐了下来,不再走动,听到鼓声,还以为听错了,之后才察觉是灯笼里的,啧啧称奇,也有夸赞太子妃的,太子也跟着夸了几句,太子妃只是笑了笑,现在的她不需要这样虚假的关心了,她做这些更不是为了太子。

    太子没怎么关心太子妃,一心想着的是一会就能见到的人,周恃妾虽然有时一个侧身还有某些神态有几分相似,但终究不是她。

    没一会,一声唱和,“太后,皇上,皇后到”,打断了所有人的沉思。

    诸位起身行礼但心里都在想着,还未大婚,如此行径是否太过不合祖制,也有在想,看样子,皇上对向家姑娘很是满意,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体统,这向家有本事啊。

    不管诸位有着什么心思,向希瑶被景墨尘牵着坐到了上首,太后坐到了一旁。

    景墨尘免了礼,“今夜是共贺团圆,不必拘礼”

    所有人谢了恩,落了座,见过与没见过向希瑶的都很是一致的看了过去,这一看,都呆住了,即便如田阁老这般历经两朝见过无数美人的,都无法克制他的震惊。

    这是怎样的容颜呢,任你在书中畅游,却寻不到一个词来贴合她,有关美人的诗句,都好似她,却又都差了那么几分,那几分是什么呢,如斯美人,即便是遐想,都不敢想的这般的完美,烈火,湖泊,清风,明月,四季流转,都在她的身上。

    这些眼神太过灼烈,太过放肆,景墨尘那总让人看不出神色的脸,难得有了些情绪,“是酒水不合诸位的心意”

    带着万钧气势的话压的整个泰丰殿都沉静了下来,也让被美色迷住的大人们回过神来,忙请罪。

    向希瑶好笑的看着景墨尘,他又不是没见过别人看自己看的呆住的样子,也没见他如此沉不住气啊,伸手拽了拽他的宽袖,景墨尘扭头,丝毫不见冷意,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好一个收放自如,向希瑶嘴角微翘,“没人比的你的,你不仅长的好,还是皇帝”

    这是哄人?怎么更像是调侃,白芷真的要被姑娘的无知无畏给吓到了,不过,皇上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还真的被哄好了?真是难懂。

    景墨尘自然舒心,向希瑶的软声细语,那可是难得一遇的,“饿不饿,要不要用点,我让安长福去给你拿点热汤过来?”

    “不用”向希瑶不饿,“不是说有歌舞?”景墨尘那气势弄的整个殿都安静如鸡,这一个个的,怕是也没想到进宫用宴还要受主子的冷待,不过,刚刚那些惊艳,讶异,嫉妒的神色还挺让人满意的,所以,她也愿意给他们一个缓冲。

    景墨尘看了安长福一眼,安长福明白,起了个手势,乐声响起,大殿的大人们也松了口气,美人是美,但命更重要,而且这也不紧紧是个美人,更是有主的美人,身份更是贵重。

    美色是惑人的,更会放大人的野心,江山,美人,本就是男人争夺所在,可要是美人身边的是猛兽之王,你也只能俯首称臣。

    田老夫人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还真是贱人”

    “闭嘴”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如此放肆,田阁老沉着脸,“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眼神,怎么,这时忘记你那香消玉殒的心上人了,说什么情深意重,见到比她美的,不还是动摇了”田老夫人的话激的田阁老失了分寸,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田老夫人挣扎中弄翻了桌子,这也让田阁老回了神,立马打晕了夫人,又起身请罪,“老臣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扰了太后,皇上,皇后的兴,还请皇上降罪”

    景墨尘没开口,还是太后发了话,“田夫人年纪也大了,身子不适可递帖子,不用如此守礼的,阁老大人还是先送夫人到偏殿,哀家让太医去给夫人看看”

    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太后这是不高兴了,毕竟守礼这个词与阁老夫人一点都不沾边,不过,这阁老夫人也是,不舒服就不要出来啊,如今这样一来,害的他们都得小心翼翼。

    田阁老不是没有听出太后的不喜,但也还是谢了恩,“多谢太后”,夫人不能让太医看,那脖子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又道,“夫人只是稍有不适,臣让人送她回府即可,就不劳烦太医了”

    太后也只是提了一嘴,既然田阁老这么说了,自然也就不再多问,挥了挥手,让田阁老下去。

    田禾末坐在娘的身边,看到了爹的狠,可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心跳越来越快,爹是真的想要掐死娘的,娘口中那个香消玉殒的人到底是谁,能让爹都失了理智。

    歌舞继续,向希瑶吃着景墨尘喂过来的膳食,饶有兴趣的道,“前朝的大臣你居然敢用”

    要知道田阁老可是前朝的首辅,不止是因为他娶了郡主,更是他自身的缘故,其实要不是前朝君主昏庸,凭他手上的贤臣良将未必不能源远流长,坏就坏在,君主听信谗言,谋害忠臣,荒淫无道,只能看着大厦倾倒。

    “为何不敢”景墨尘喂食的动作没停,手上很细致,但说的话是那样的霸气,“他有才,对国对民来说是好事,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他要的只有我能给”

    向希瑶吞下口中的膳食,推了推他的手,让他不要喂了,用了不少了,“可你还是想动他”

    “人长时间的坐在高位,就会忘记曾经所受的一切,他是有才,可当他的野心大过他的志向,那么他对于我来说,就成了无用之人”景墨尘放下碗勺,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他想要倚老卖老,也要看我给不给”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要不是他放任,田阁老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如何能放大心里的欲望,徐国公也是,“你是故意的,你想洗清朝堂?”

    果然,她就是能懂,景墨尘握住她的手,虽未言语,但向希瑶懂了,可这也太大胆了些,要知道,老臣之所以会被君王重用,除了才智,计谋之外,还有很重要的就是人脉,帝王是手握权柄,可要是没有文臣武将,最终只会是傀儡,大胤老臣没有多少,但一个个都不是草包,想要动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在很多年前他就动手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没有人不喜欢被心爱之人崇拜着,可时机不对,什么都做不了,景墨尘也只能把她的神色记在心上,“乖一点”

    又来,向希瑶就是满腔的热情也被他弄的无语了起来,真想给他两拳,自己瞎想还总怪到她的头上,好意思的。

    景墨尘见好就收,他一心还在期待结束后她应承之事呢,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有趣就毁了要到手的好处。

    高台上的一切本就引人注目,皇上也一点不避讳,下面人自然也看的很是清楚,那情意,那宠爱,皇上是真的动心了,这一点足以让贵女们神伤,为了这场宫宴,哪家姑娘不是卯足了劲,就想着光彩照人,让皇上的目光能落到自己身上,可皇上是来了,身边却跟了一个又妖又媚的向希瑶,即便再嫉妒,再恨,也说不出她不好看这样的话来,她是真的美,站在皇上身边丝毫不掩光华,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她们再打扮都无用。

    好一个向氏希瑶,国公夫人近来因着尹瑶池不见之事吃不好睡不好,昨日有人送了消息过来,说人被向希瑶接到了宫里,说实话她不太信,向希瑶要是真的见了人,她敢放人在宫里?那不就是给皇上送女人,她有这么大度?可进了宫,见到向希瑶,才知道,不同的,很不一样,向希瑶除了容色之外,上位者的气势隐隐而现,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不染尘埃,容貌相似又如何,无人是她。

    徐伶俐眼里都是嫉妒,为什么是向希瑶,为什么偏偏是向希瑶,她不在意皇上,可她在意皇后之位是向希瑶的,在意她高高在上,“娘,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

    “要有耐心”国公夫人沉稳的多,那个消息是何人送来的,又有着怎样的打算,她一清二楚,都是东宫的侧妃了,手段还是那么浅,不怪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等着吧,不出意外今夜你的愿望就能实现”

    “真的”徐伶俐差点叫出来,忍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压下一脸的喜色,“娘,你有准备?”

    “你等着就是了”国公夫人太了解徐侧妃了,下作手段多的是,而且今日可是个绝佳的时机,而自己一点动作都没有,她一定会按耐不住。

    徐伶俐也不再问了,满心期待着向希瑶从高处跌落受万人唾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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