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次停朝,引起了骚动,朝臣有的是真的担心,有的是在琢磨,也有看不出什么来的,安长福把朝臣的神色收归眼底退离开了大殿,他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主子那又没了消息,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宫外还在搜查,眼看宫里也要乱起来,也不知姑娘是否真的有章程,只盼着,主子快些回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成渊殿里,向希瑶坐在御案后手撑着额头,神色冷淡的说了一句,“哭完没有”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不耐和冷漠,沐乐欢被吓住了,不敢哭了,但因为哭的太久,控制不住的打了嗝,忙捂住了嘴,要是平时向希瑶还能逗她一逗,现下没那个心情。

    玲珑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扶起沐乐欢,“沐姑娘起来吧,奴婢带你去梳洗一下,你也一夜未眠了,先去歇着,醒了之后再来见姑娘,姑娘也有事要忙”,这大小姐从见到姑娘就跪下一直哭,边哭边说了一堆让人听不清的话,眼下姑娘的心情可没那么好,再哭下去可就麻烦了。

    好在沐乐欢还有点眼力见,顺着玲珑的力道起身去了后殿,走的时候还不时的回头看,可希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希瑶的笑了,沐乐欢的心情很丧,被伺候梳洗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躺倒了床榻上拉住了要告退的玲珑,“玲珑,希瑶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哎呦,我的沐大小姐,姑娘不是说了,与你无关,那就与你无关”玲珑很是无奈,姑娘不屑安慰人,说的话自然也是真话,再说了,这个时候,谁有心情说这些,皇上到现在未回来,朝臣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一大堆的事情要操心,哪还有心思来关心她的小女儿心思,“你先歇着,醒来后就没事了”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玲珑还是宽慰了几句,等人睡下后,让宫人守着,自己回到了姑娘身边,姑娘昨夜也没睡好,一早起来又处理了沐家的事,还未用早膳,身子哪受的住啊,“姑娘,还是先用膳?”

    向希瑶没有理会,仔细的研究着沐岩画出来的路线图,因为他体内的蛊虫,让那些人放心的带着他去见了那主子,不出所料,是前朝的皇子,照沐岩的说法,红枫满山,一线天而行至尾,另有一番天地,石阶而上,过小径,风雨潇潇现亭台,穿行而过,府邸出,纸上所画也好似世外桃源,但总感觉不对劲。

    山?那么不在京中而在郊外?花池和皇庄都在京郊,也都被查封,他们是以为查过之后不会再查,所以没有动?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总感觉哪不对,一线天,山?回京也才一年不到,许多地方向希瑶并不是很清楚,“安长福”

    “姑娘”安长福上前来听令。

    “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向希瑶把那图递了出去,安长福接过认真的看了起来,玲珑之前看过,丝毫没有头绪也就没有凑过去而是给姑娘端上了一盅燕窝。

    向希瑶以为是茶水,没有看直接端起来用了一口,察觉到不对,低眸,燕窝?“你?”

    “姑娘,不想用别的,就把这盅燕窝用了,太后可是让奴婢好好照看你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能一直瞒着太后,昨夜姑娘亲自去了寿安宫与太后说了一切,太后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剩下的话都是在说着姑娘的身子,出了寿安宫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姑娘,皇上与太后的感情那么好,怎么太后一点都不担心呢?姑娘说,不是所有的担心都能看出来的,太后当然担心,那是她亲儿子,可她也很清楚,她是太后,皇上失踪,她就要替皇上扛起这一国的重任,她可以担心但不可以表现出来,更不能沉浸其中,不然等不到皇上回来,这天下就要乱了。

    玲珑是不明白的,都那样的尊贵了,居然也不能随心所欲,这也太憋屈了,后来一想,她想那么多作甚,大事自有该操心的人,她呢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姑娘。

    向希瑶是真的不饿,但既然用了也就罢了,省的这丫头不停的念叨,燕窝用完,白芷回来了,“姑娘,那个斗篷人是巫师,也是制蛊之人,他不知道他的主子在哪,只知道他的主子让他听沐小将军的话,但实际上是要沐小将军带他去将军府拿虎符”

    “有意思啊,前朝的巫师没死,前朝的皇子也没死,可别过段时日,又冒出个没死的前朝皇帝来”向希瑶嗤笑了几声,“你们主子杀人不知道杀干净的吗,留下这些后患”

    不是,这怎么能怪主子呢,安长福替主子辩驳,“姑娘,主子拿下京城就去了边关御敌了,京城的事交给几位阁老和被立为太子的沈瞻,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事的”

    “怎么做事的,就这么做事的啊”向希瑶没好气的说道。

    建朝时,景墨尘的心思确实不在京城,更想着平了战乱,所以把这宫里的一切交给了几位大臣,而田阁老也是因为处理这事被提拔到阁老之位的,好在景墨尘不是真的想把这江山拱手让人,很快就让向恒,齐鹤林,宁为安,一起处理京中事务,这三位算是他的心腹,但中间那段混乱足够让人浑水摸鱼了,向希瑶目光放在了前朝几位拿着投名状的大人身上,不得不说,田阁老是真的厉害,穷乡僻壤出来的秀才,有学识但无门路,机缘巧合被当时的太傅看重收为学生,至此后,平步青云,而太傅的女儿是当时的太子妃,之后更成了皇后,可惜的是,得了重病,死的时候还未到三十,不过,留下了一子,这些都是暗部查出来的,暗部是真的厉害,居然能查到皇后不是死于重病,而是自戕,自古以来,自戕乃是大忌,是要抄家灭族的,但前朝的皇帝掩盖了这件事,更没有疏远太傅,还重用了他的学生,也就是田阁老,或许是为了皇后留下的一子,也或许是前朝那位皇帝有别的谋算,不管是什么,他都没有成功就是了,因为景墨尘五年后就打到了京城,这样看来,要说田阁老没问题是个人都不信吧。

    白芷与姑娘想的差不多,“姑娘,田阁老这两日与寻常无异,更没有过问城内搜查逃犯一事”,暗部的人一直盯着,确实没有异样,所以有些拿不定主意。

    “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向希瑶看着暗部呈上来的前朝关系图,头都没有抬,“我们这位阁老大人可不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白芷:“田阁老党羽众多,这些年,六部之中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受过他的提携,要不要再去查一下那些大人”

    “田阁老这样的人谨慎小心,不会给人以把柄,要真是他,他会很清楚的知道,任何人知道这事,对于他而言都会是个威胁,所以他只会亲自去做,甚至他的田府上下都被瞒的死死的”向希瑶看完了图册,背靠到椅背上,神色淡然,“但这事他一人也无法完成,他需要人手,能让他放心的人,肯定有着关乎性命的把柄被握在了他的手上,去查花池经过哪些人的手批复,这些人中是否有当初查皇庄之人,还有让人请田老夫人进宫,就说太后因为皇上身子不适,忧心忡忡,听闻田老夫人手上有一方子能治百病,便想请她进宫来试试”

    “姑娘,当初田老夫人把方子交出来但皇上并没有用”安长福以为姑娘真的信了那方子能治病,忙劝道,“鬼医也看过,那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吃那药当下是好的,没两日会更严重的”

    “安长福,你主子人都不在,我能给谁吃啊”想什么呢,还真以为是为了那个方子啊,向希瑶很是无语,她有那么蠢吗,要是那方子真有那么玄乎,天下人还不抢疯了,“我是有话要问田老夫人,自然要找个说的过去的借口”

    安长福难得老脸有些红,“老奴愚钝了”

    玲珑切了一声,活该,自作聪明,就该让姑娘好好的收拾收拾。

    “让人去给内阁找些事,在田老夫人进宫前不许田阁老出内阁,更不许田府人来通风报信”向希瑶还记得之前宫宴之上,田阁老和田老夫人之间的不对,以防万一。

    安长福,白芷应声是,退下安排了。

    玲珑看姑娘的神色不见舒缓,“姑娘,是还有什么不对吗?”

    “要是你一直找的仇人突然出现了,你会不管不顾的找过去吗?”向希瑶很需要不同的看法来解决她心里的一个想法。

    玲珑想了想,“会吧,毕竟一直在找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着急的去寻人,毕竟无人知道下次是否还有机会找到人,但,也要看是什么仇人吧,要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必如此吧”

    是啊,要说深仇大恨,也该是前朝的人对景墨尘,但景墨尘如此怎么好似反过来了,之前还不急不慢的逗弄着这帮人,如今却非要穷追不舍,到底他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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